陈洪标|文【全文共2559个字，9张图片】
遭禁16年的这部小说，被盗版1000万册还在国外获奖，究竟写了什么？
一本45万字的长篇小说
这本书在中国文坛上可以称为“奇书”。
内容是一部45万字的长篇小说，名叫《废都》。
最早它发表在一九九三年第4期《十月》杂志上。喜欢文学的人都知道，《十月》杂志是一本大型综合性文学期刊，尽管与文学国刊《人民文学》以及由巴金和靳以创办的文学杂志《收获》没法比肩，但是在文学界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
它的创刊词就是由《人民文学》第一任主编、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先驱者、中国现代著名作家茅盾先生撰写的，而且曾连续荣获第一至第三届“国家期刊奖”，第一和第二届“全国百种重点社科期刊”称号。
在这部长篇小说发表之前，《十月》杂志主要发表中篇和短篇小说等文学作品，极少发表长篇小说，《废都》的发表完全属于特例。
另外，这部长篇小说发表后，随即就由北京出版社公开出版了单行本，这就更加说明这部长篇小说的分量，至少有着它独有的特色。
被禁后疯狂盗版1000多万册
市场的反应大大出人意料，不仅《十月》杂志除正常订阅外，发往报刊亭的杂志很快销售一空，人人争相阅读，一度出现了“洛阳纸贵”的景象。
《废都》单行本的出版，让好多书商带着现钱直奔出版社来提货。在图书市场上的走量更是吓人，连北京出版社都一时印不出那么多数量，只能直接卖版型，一下子卖给了六七家印刷厂。而这些印刷厂的起印数差不多都是10万册。
然而，物极必反。由于这部小说的极大影响力，引起了社会各界激烈争议，可以说毁誉参半，批判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很多人认为这部小说败坏了社会风气，要求禁毁。而作家甚至被冠以“流氓作家”的称号。随后这部小说遭禁。
被禁后，却遭到疯狂盗版。据当年的业内人士估计，这部小说的单行本正版有200万册，但是从一九九三年下半年起，当年盗版就多达1000多万册，创作这部小说的作家手头就收集了60余个盗版的版本，《废都》成为真正在地摊上横行的畅销书。
在国外受重视获大奖
这部小说出自作家贾平凹。写这部小说时他正好40岁，当时他在文坛上的声誉如日中天。从25岁出版中短篇小说集《兵娃》以来，平均每年出版了1部中短篇小说集，还不包括他精美的散文集，其中《满月儿》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腊月·正月》获中国作协第三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另外，出版了《商州》《浮躁》《妊娠》三部长篇小说，其中《浮躁》还获得了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贾平凹也因此被称为文坛“鬼才”。
这部小说写于一九九二年最热的夏天，贾平凹离开陕西西安来到药王孙思邈的故乡铜川耀县，在一个叫桃曲坡水库的管理站里，开始创作这部小说。写了一个月时间，写出了三十万的草稿。后来又跑到户县和大荔县，经过三四个月的修改和誊抄，在一九九三年二月下旬完稿，过了四个月，发表在《十月》杂志，并出单行本。
出版当年就被禁的《废都》，四年后，却在国外受到青睐，还获得了法国“费米娜外国文学奖”。贾平凹因此成为第一个获得该奖的中国作家，到目前为止，也是至今唯一一位获奖的中国作家。
被禁十六年后解禁
《废都》并没有因为在国外获奖，而得到解禁。
是因为这个奖项没有什么影响力？并非如此，我们先来看一下，这个法国“费米娜奖”有什么来头？
它是法国著名的文学奖，历史悠久，在一九零四年由阿谢特出版社下属的《幸福生活》杂志社设立的。而“费米娜外国文学奖”是其中三个奖项之一，也是法国最重要的国际性小说奖项之一，从一九八五年开始，这个奖项每年只颁发给一部法语译本的外国小说，历届获奖的包括世界著名作家库切《迈克尔·K的生活和时代》、阿摩司·奥兹《黑匣子》、伊恩·麦克尤恩《时间中的孩子》等。
按理这个奖项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但对《废都》的解禁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甚至被认为起了反作用。在获奖十二年之后，也就是在被禁十六年后，于二零零九年才正式解禁，由作家出版社重新出版。这些年，各大出版社一直不断在出版这部小说。
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这部被禁16年后才解禁的小说，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其实，按照现在的眼光来看，这部小说并没有写什么出格的内容。小说讲述了二十世纪80年代我国西北一个城市里一群知识分子的生活故事。以西京城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作家庄之蝶为主人公，写他与无法生育的妻子牛月清，年轻时暗恋他的景雪荫，跟别人私奔到西京的唐宛儿，保姆柳月和外来打工的阿灿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通过一场绯闻官司依次展开。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就因为小说中有大量的生活情色描写，而引起了社会各界较多的争议。
最有意思的是，对这部小说的评价却出现了两极分化。国学大师季羡林称，“《废都》将在20年后大放光芒”。著名学者王小波对《废都》赞赏有加，他认为故事里包含着深刻的寓意。学者温儒敏说“它是对传统文明断裂的隐忧，是一部东方式的悲剧”。
而一大批批判者则认为《废都》描写的文人精神萎靡，内容低俗，是畸形文化的产物。
贾平凹当年对此无奈地说：“《废都》出版前，我被誉为文坛最干净的人，《废都》出版后，我又被说成文坛最流氓的一个”。
现在再看《废都》，你会怎么看？
事过二十七年，早已物是人非。写这部小说的作家贾平凹，不仅出版了24卷的《贾平凹文集》，还有出版《秦腔》《古炉》等16部长篇小说，并且获得了“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出版社“荣誉作家”奖等，长篇小说《秦腔》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作品被翻译出版为英语、法语等30多个语种，20余部作品被改编为影视、戏剧等。如今已身居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等要职。
如果现在再看这部小说，你又会怎么看？
很多网友说，一个好作家总是敏锐把握时代脉搏，高屋建瓴。二十七年前知识分子一度的颓废和精神空虚，在这部小说里展现得淋漓尽致。贾平凹的这部小说《废都》如此，王跃文的小说《国画》亦是如此，为这些精英们赞一个！尤其现在再看，还是有着特殊的现实意义。
还有网友说，这些年先后读过不下五遍，每次读后都能感悟到点新东西。它既是一面镜子，也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透过这滴水你可以看一个人，一座城！当然千人有千种看法，不必拘泥于别人的观点，只能自己看自己悟。着眼点不同，看到想到的自然有差异！
对此，你怎么看？欢迎发表你的观点。
本文系【陈洪标写字说画】原创，由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传记作家、书画评论家陈洪标撰写，图片来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