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21日,浙江瑞安一处小学,被血案打乱了平静。
10岁的男孩叶星,只因和女同学林云发生摩擦,就被林云36岁的父亲林建厦连捅12刀,虽然经过了长达3个小时的抢救,叶星还是遗憾的离开了人世,此后不久,校园内关于叶星“霸凌”一事的流言迅速传开,其父叶万焕悲痛万分。
不提赔偿、不接受道歉,干脆住在了殡仪馆半年,叶万焕只等凶手死刑,再让儿子入土为安,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林建厦竟以“精神病”为理由,试图逃避法律的制裁,法院最终又是如何判决的呢?
本次,就让我们来回顾:瑞安校园惨案的来龙去脉。
(注:为保护当事人隐私,除凶手外均为化名)
突然传来的噩耗
叶万焕和妻子,育有两女一男三个孩子,即叶星和两个姐姐。
在悲剧没有发生前,叶家真的很圆满,叶万焕有稳定的工作,收入不错,叶妻将家庭打理的井井有条,大女儿虽然不太懂事,但学习成绩非常好,二女儿比较活泼,经常和父母撒娇,儿子叶星的性格安静,最让夫妻俩省心。
然而,从案发当天下午16时开始,一切的美好,成梦幻泡影。
起因,是一起校园小摩擦。
小孩子之间发生矛盾,在小学很常见,叶星因为转身的时候没注意一旁的林云,手里的作业本打到她的眼睛,留下印子,这件事被英语老师目睹,报告给班主任处理,后来叶星向林云道了歉,正常来说,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可是,架不住林云有个二百五的亲爹林建厦,他看到女儿眼睛附近的印子,立刻联想到她是被人打了,问出了叶星之后,林建厦瞬间怒火中烧,觉得女儿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定要让叶星付出代价。
一时之间生出的怨气,以及没能让叶星以自己所希望的方式公开道歉,放大了林建厦内心的恨意,他决定干掉一个和女儿同岁的孩子,为此准备了水果刀……
案发地点在学校的厕所,目击者被吓了一大跳,林建厦坐在大便池外的台阶上,凶器被他随手丢到一旁,叶星躺在了血泊中,现场惨不忍睹,反观林建厦,一脸云淡风轻,淡定掏出电话报警自首,在警察到来之前,满不在意的抽烟。
很快,校园内围满了人,凶手被警方带走,叶星也被送去抢救,可看着男孩身上的伤口,饶是医生也想不通,为什么凶手会如此狠毒。
一共12刀,除了下身,上半身到处都是伤口,刚送到医院的路上,医生就已经不停摇头了,叶星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噩耗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叶万焕的耳中,他发疯一般的赶往医院,伫立在手术室的门外,祈求奇迹会出现。
只不过,在叶万焕到达医院的那一刻,医生就告诉他,要有心理准备,伤在孩子心脏那一刀,很重,救活的希望渺茫。
19时许,手术室的大门被推开,叶万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医生告诉他已经尽力了,后者才痛苦闭上双眼,因为医生不是神,手术也不是万能的,叶星失血太多,伤及心脏,医生无力回天,只能遗憾的看着他离开人世。
就在叶星的遗体即将被送到殡仪馆之前,医生被叶万焕叫住,希望其他医护人员将孩子的伤口尽可能缝合。
但是,叶星才刚离开人世,学校的流言蜚语直接传开了,人云亦云,称叶星先校园霸凌,才会让林建厦当众行凶,叶万焕怒了,他决定让这群人付出代价!
为儿子守在殡仪馆
叶星的离世,让叶万焕的心态崩溃,他和同样伤心欲绝的妻子商量,要让儿子等到凶手判死刑再安葬,而且他知道儿子怕孤单,所以自从叶星被送到殡仪馆的那一刻,叶万焕干脆住在了那里,工作人员得知前因后果,也不去阻拦。
三张长椅子,两个枕头,一张厚床单和被子,就是叶万焕生活的床铺,在“床头”的位置,叶万焕还摆了四个塑料凳子,上面放着手机、抽纸、一次性水杯等其他生活用品,由于没心情吃东西,垃圾桶里很少有一次性饭盒。
而且,叶万焕也不打理自己了,曾经干净利落的面庞,变得胡子邋遢,双目无神,人瘦的不像话,隔几天回家洗个澡,回来继续陪伴。
学校的校长、老师,也曾多次来过殡仪馆,一是为了安抚叶万焕的情绪,二是谈到了赔偿的问题,林建厦的家人愿意赔钱,只希望能得到叶万焕的谅解,但叶万焕的态度很坚决,他从没有想过赔偿,更不稀罕这笔钱。
叶万焕告诉校方,他们可以转告林建厦的家人,想要赔钱了账不可能,并且再也不要提这件事,校方只得作罢,但就在此事发生后没几天,流言蜚语突然传开了,叶星被描述成了校园暴力的制造者,叶家受到了第二次伤害。
前文提到的叶星和林云的矛盾,是来自林云本人在一审中的证词,她和叶星的矛盾,其实早在对方道歉后就化解了,虽然没有在案发后就传开,但是捕风捉影的谣言,让叶万焕一家苦不堪言,谣言一度从学校,传遍了瑞安。
更让叶万焕愤怒的是,居然有人闯进了他所在的殡仪馆大吼大叫,将他的儿子描述的愈发不堪入目,难忍怒火的他,将对方扯到派出所理论,叶万焕从此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主动求助法律,才渐渐止住了谣言。
所有教过叶星的老师,也在第一时间发表了声明,叶星是个好学生,从来没有欺负过同学,后来到了一审开庭的时候,老师们也是如此递交证言,才让更多的人了解真相。
与此同时,叶万焕当着儿子的遗体发誓,他永远不会接受林建厦及其家人所有形式的道歉,只有林建厦的死刑,才能告慰爱子的在天之灵,但他也不会去伤害林建厦的家人,他的仇人仅凶手一人。
法院的死刑判决,是叶万焕一直等候的希望,结果一日不出,一日不安葬儿子,从入秋到冬天,厚衣服和厚被子,加了一床又一床,而叶万焕却很难睡着,午夜梦回,经常回忆起父子俩相处的细节,忍不住落下眼泪。
在此期间,叶万焕的高中同学,经常来殡仪馆相伴,为叶万焕加油打气,希望他振作起来,或者是陪着他待一会,讨论案情的进展。
然而,好不容易盼来的一审,叶万焕却因为林建厦的拒不认罪,再次感到愤怒。
恶贼注定难逃死刑
叶万焕在殡仪馆住了半年多,精神恍惚,平时只有两种表情,一种是低落,一种是流不出泪。
2019年2月5日,叶万焕等到了开庭的日子,公诉人单刀直入,希望合议庭能够将凶手依法判处死刑,公诉人提出,林建厦有着明确的作案动机,他是在确认受害人不能活下来的前提才停手,虽然打电话自首,但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论处。
可是,凶手却称自己有精神病,并且作案时候正好犯病,不具备完全责任能力。
此话一出,法庭内的众人都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林建厦,犯下如此重罪,还试图用精神病的理由躲避惩罚?只不过,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林建厦家人真的拿出了证明,但法院没有采纳,精神病一类的证明,需要专业的司法机构认证。
由此,一审的判决结果,并未当庭下达,之后控辩双方的律师,还进行了一波长达7个多小时的言语交锋,司法机构鉴定人也参与其中,对林建厦到底有没有精神病进行了鉴定,最终向合议庭提交,林建厦作案时属于完全责任能力人。
3月1日,一审判决书下达,林建厦死刑,他的作案手段极其残忍,犯罪性质极其恶劣,对社会造成的后果极其严重,虽然有自首情节,但也应该从重处罚,司法精神鉴定的书面报告已出,林建厦没有精神病,理应判处死刑。
只不过,林建厦还是不服,立即提出了上诉。
一审的判决书,被送到了叶万焕的手中,他的心里怨恨死到临头不认罪的林建厦,但叶万焕知道,凶手精神病的鉴定书已经被法院推翻,林建厦再怎么诡辩也没用了,所以将判决书带到了儿子的遗体前,一字一字念完。
死刑的结果已经下来了,叶万焕该履行承诺,让儿子入土为安了,他走出了殡仪馆,见到了家中的两位老人,交谈了一会,就去打理自己的形象,剪了头发和长长的络腮胡,并且又找人算了适合下葬的日子,为儿子举办遗体告别仪式。
从叶星离世,到遗体告别,叶万焕等了197天,告别现场,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来了,包括学校的诸多老师和同学,纷纷选择送叶星最后一程,除此之外,社会上众多爱心人士,也先后到达,聚集了将近700人,超出了会场的承受极限。
随着告别仪式进入尾声,叶星的遗体被送去火化,叶万焕和家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儿子下葬之后,家中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被封存在了一个盒子里,永远保存下来,没人敢去看,害怕勾起心中的回忆,因为回忆是封不住的。
10月9日,二审开庭,林建厦依然不认罪,还是认准了自己有精神病不断诡辩,法院选择了择日宣判。
2020年7月17日上午,最高院的死刑核准下达,立即对林建厦执行死刑,当天下午,林建厦被注射死刑,凶手终于伏法,此消息被第一时间告知了叶万焕及其家人,案发后差不多两年,他们终于等到了最想要的结果。
林建厦死刑了,叶星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可他的离世带来的阴影,一直飘散在已经破碎的家庭上空。
父亲叶万焕的身体垮了,在殡仪馆待了半年,他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差,心态无法回到过去,一直没有去工作,叶万焕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调理身体,他的父母年龄也不小了,孙儿的离世,对两位老人的打击更甚。
母亲整日闷闷不乐,有时候总一个人呆坐在一旁,双手抱着手机不松开,看了一会,眼泪便落个不停,在她的手机里,大部分都是叶星的照片,有单独的,也有母子的合照,以及一家人曾经欢声笑语的记忆,奈何都成了过去。
大姐17岁了,越来越懂事,一直安慰父母不要伤心,但实际上,和弟弟最亲的她,往往最难过,她没有心思学习,成绩下滑的十分严重,将来能不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已经成了未知数,心理上的阴影和压力非常大。
二姐比叶星大两岁,过去比弟弟更爱撒娇,但自从叶星离世后,她瞬间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发呆,在家中小心翼翼,最怕不小心提到弟弟的字眼,而她的心理问题,或许比大姐更加严重,父亲叶万焕心中宛若刀割一般。
对于叶万焕来说,儿子丧生,让他无比伤心,可他必须振作起来,叶万焕最怕的就是两个女儿把情绪都藏在心里,他并不知道该如何与两个女儿交谈,今生最大的愿望,是希望她们能够健康的成长。
儿子叶星,在叶万焕心里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但女儿也是他和妻子生命的延续,希望这一家人可以减缓悲伤。
结语
林建厦造下的孽,并没有因为他的死刑而结束,如此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在死刑审判下达时,竟然恬不知耻的选择上诉,让人觉得十分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