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人,科举10次不中后,写了一首“毒鸡汤”,直接送走了大唐

槐序文史 2024-09-18 22:05:11

精读古诗词

我,叫罗隐,江东子弟,原名罗横。

至于我为什么要改名,暂时我先不告诉你,因为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

我自己也时常觉得,我或许是有点什么病。

世人都以“梅兰竹菊”喻君子,我偏不,我非得从中抓到小人。比如正常人咏梅,都写: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唯独我偏偏觉得:不上寿阳公主面,怜君开得却无端;

提起竹子,大家都会先想到气节、高尚,李峤就曾写:白花摇凤影,青节动龙文;

我不这么认为,我的想法就很另类,于是我写:子猷死后知音少,粉节霜筠谩岁寒。

西施是古代“四大美女”之首,人们都喜欢谈论她的美貌,以及和范蠡泛舟五湖的爱情,比如李白就写: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可我就很执拗,看问题的角度也很清奇,因此我写: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种病在1100多年后比较常见,往好听里说,叫做“愤青”,难听点讲,就是“杠精”。

要怪,就怪我生的时代不对。

然而令人尴尬的是,我又说不清我是哪个时代的人,你说我是晚唐诗人吧,我偏偏在唐亡以后的“五代十国”时期才崭露头角。你说我是“五代”诗人吧,可我又生在大唐。

相形之下,还是你们这代人聪明啊,你们提起我的时候,都会说我是“唐五代”人氏。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而面对唐代的科举制度,我的确是没什么办法了,考了10多次也没考中,同窗们还专门为我取了一个名词,叫“十上不第”。

说到这,我就又想吐槽了,本来晚唐时期的时局就很混乱,藩镇根据,宦官专权,还有“牛李党争”,然而坑爹的是,科举的试卷居然不糊名。

如果你想进士登科,像孟郊一样,“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那就得巴结权贵,去走后门,争取跟主考官混个脸熟,你的试卷才有机会朱批唱名。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过,多次受挫以后,我也学聪明了,开始走干谒路线,因此结交了宰相郑畋(tián)、令狐绹,中书令白敏中,也就是白居易的弟弟,以及京兆尹窦潏(yù),御史中丞韦蟾,中书侍郎李蔚,晋州刺史孟球,门下侍郎李珏(jué),上柱国杨汉公,吏部侍郎郑诲,湖南观察使于瑰等达官显贵。

他们也都尽力为我举荐,可我依然得不到重视。

所以后来我就琢磨,这可能真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这个时代病了,就是我病了。

曾经,我也是少年英才,弱冠负文翰,早早就有了文名。虽然我家里是穷了点,但人穷志不能短,打小我就渴望有朝一日能匡扶社稷,指点江山。

我心中的“长安梦”从未与人提及,但那却是我越挫越勇的动力,直到公元878年的初秋,我彻底放弃了!

前后18年的科举梦,至此破灭,我承认,我输了!

曾经我以为,日子是过不完的,未来会有无限种可能。但是现在,我就站在自己的未来里,回头看看,日子和从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我还是那样的愤青,那样的杠精,看到哪里不平就想怼几句。

唯一不同的是,一些梦想,我已经不打算去实现了!

想我这样不懂得曲折迂回、韬光养晦的人,在这个时代注定是不吃香的。因此,我以《蜂》为题,写了一首诗: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这首诗被你们称为“毒鸡汤”,也罢,也罢,既然蜜蜂很辛苦,做个蝴蝶也很不错。

写完这首诗,我就回了江左,打算结庐草野,不问红尘。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罗横为什么要改名“罗隐”了!

这真真是一件不太上台面的事。

回到江左后,我与老友杜荀鹤、张乔等人,一起隐居在九华山,躬耕自给,了此一生。

但似乎有人说过,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就在我归隐后的第二年,黄巢的军队就打过了长江,不到一年就攻陷了长安,并自立为帝,国号大齐。

原本他和我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渴望通过科举改变自己的命运,然殊途同归,他也是数次落榜,为此还写下了那首著名的《不第后赋菊》: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我没黄巢这般勇气,并且在我心里,我还是希望大唐好的,没能生在开元盛世已经成为了遗憾,我不想连“长安梦”也被眼睁睁地被捏碎,丢进尘埃里。

于是三年后,我出山,打算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转投至镇海节度使周宝麾下,先从一个书记员干起。

这一年,我已经52岁了,入了知命之年却不认命,算是未竟之志中最后的倔强。

公元887年,周宝遭部将刘浩、薛朗驱逐,吴越王钱镠平定江南十四州后,将周宝接到杭州,我跟随而至。

不久,周宝病逝,我欲离去,却得钱镠器重,表荐我为钱塘县令,拜著作佐郎。人生此一时彼一时,没想到已经55岁的我,突然间枯木逢春,这世事真是变幻无常。

公元907年,朱温逼哀宗皇帝禅位,改元开平,建国大梁,李唐289年的历史,到这里就走到了尽头。

我悲过,也叹过,但又能怎样,对于一个已经年逾古稀的老人而言,我能做的就是顺应时代的变迁。正如我在诗中所写: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公元910年,我也走完了自己这一生,终年73岁。我知道,我死以后,民间有很多关于我的传说,甚至说我是“地仙”转世,因“杠精”体质,被玉帝换了仙骨,可仍留下一张“圣贤嘴”,说什么都会灵验。

我要真有这样的本事,就好咯。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啊,不过是世人的自我迷惑。要我说,人这一辈子真是太短暂了,几十年光景飘忽而逝,你能抓住的就是现在。

曾经,我也遇见过一个好姑娘,她叫云英,当时她是一名乐妓,我们两情相悦,一见倾心。但是因为世俗桎梏,加上我那会儿心里想的全是求取功名,就错过了这段缘分。

10年后再见云英时,我们给了彼此一个既往不咎的微笑,因此我在诗中写:

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

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缘分也一样,10年前我们没能在一起,10年后我们依旧无法在一起。

所以有时候想,人生的动人之处,可能就在于你无法为所欲为,注定要留下一些遗憾,来警告自己要懂得惜缘惜人惜福。

这就是我的故事,不精彩,却足够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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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2024-11-20 09:36

    郑畋的女儿喜欢他的诗,想嫁给他,然后郑畋安排他去家里相亲,女方看了他一眼,太丑,从此再也不读他的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