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那年,我被胡人掳走。
鲜衣桀骜的少年拼了一身伤将我救出来。
后来我长大了,我要报恩,求父亲让我嫁给他。
新婚夜他掀起我的盖头,满目厌憎:
“早知道会被你缠上,当年就该让你死在胡人堆里。”
1
我才知道,我的夫君讨厌汉人。
尤其讨厌我这样的,举手投足都循规蹈矩的世家贵女。
更何况我还是个病秧子,风一吹就倒。
他看了看我,嗤笑一声:“你爹本事通天,仗着军功求圣上赐婚,我总不好抗旨。
“不过我警告你,别真当自己是侯夫人了。我府中的胡姬,你一个都不准动。”
他是帝京最风流乖张的小侯爷,后宅里,全是酒楼赎回来的妖娆胡姬。
其中一位叫做荛姬的,在他心尖上。
侯府众人都尊称荛姬一声夫人,见了我这个真正的夫人,却嘲讽怠慢。
纵然如此,荛姬也并不开心。
她在小侯爷面前垂泪,说自己大抵是出身低微,又曾在青楼卖笑,才被侯夫人瞧不起。
其实我未曾瞧不起她。
我只是看她行踪异常,十分温和地问了几句。
夫君闻言就摔了酒杯。
他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出身世家大族,就比她们高贵?”
他让我抱琴出来,逼我为荛姬弹琴唱曲儿,不喊我停不许停。
我的随嫁婢女眼眶通红,几次想冲出来和小侯爷拼命,被我眼神制止。
我弹琴弹了整整一夜,病倒三天。
三天后,荛姬死在了府中。
小侯爷命人将我拖过去,指着她的尸体,神色阴戾:“是不是你干的?”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人,擦干手上还没来得及拭净的血。
“是啊。”我说。
2
我杀了小侯爷最宠爱的荛姬。
成了京中远近皆知的妒妇。
小侯爷恨极了我。他将我一路拖行,要将我扔出侯府大门。
我气力耗尽,由他拖着,只能尽量平稳地说:“我是圣上赐婚的。你将我赶出去,同样是抗旨。”
小侯爷牙关紧咬,咯咯作响。
他看着我,眼底血红,片刻后突然阴鸷一笑:“好啊,那我遵旨。”
他将我拖到了假山后面,撕开我的衣裙。
我从未想过自己的圆房是这样的,幕天席地,痛不欲生。比起亲近,更像一种屈辱。
他将我丢在地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我,眼里有嗜血的快意:“如今你得偿所愿了?”
然后拂开衣摆上的血迹,神情厌憎,像拂掉什么脏东西。
府里其他人不管,随嫁婢女一路哭着将我背回去。
她发着抖,哭得直抽:“以我们姑娘的家世品性,便是皇子也嫁得的,凭什么嫁给这样一个、有一半胡人血……”
我虚弱地低声道:“慎言。”
婢女立刻住了口。
小侯爷的出身是个逆鳞。
他是老侯爷和胡姬生的庶子。既不算胡人,也不算汉人。
所以胡人和汉人都提防他。他袭爵之后,圣上赐的是“安乐侯”,予他虚职,封号近乎于讽刺。
我却知道,他不是个天生的坏人。
他也曾像今天婢女对我这样,哪怕自己遍体鳞伤,也要背着我一步步跨出无尽的痛苦和屈辱。
他曾是个很好很好的少年。
婢女依然在哭:“小侯爷曾经是对姑娘好过,可他自己也说了,不过多年前举手之劳。这样一点的好,姑娘就要念他一辈子吗?”
我垂下眼:“念不了一辈子。”
我没有那样长的一辈子。
3
我年少便有旧疾,而今已时日无多。
嫁进侯府,是来报恩的。
只是荛姬的死,成了小侯爷心头一根刺。那天之后,他更加不肯见我。
他夜夜买醉,看胡姬们跳舞,再扔了酒壶将她们全都赶出去。
再没人能跳出荛姬的腰铃舞。
上一个以腰铃舞名动京城的,是小侯爷的生母。
生母忌日那天,他兀自喝得烂醉,摇摇晃晃跌进我院中。
我用打湿的绢帕给他擦脸,却被他一把推开:“滚!”
他眯眼看我半晌,突然冷笑一声,扯过我,一路拖到侯府宗祠。
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孱弱纤瘦的我,和他的嫡母一个模样。
他将荛姬的死和生母的死,一并迁怒到了我头上。
祠堂里供奉了荛姬的牌位。他要我连荛姬和他的生母一同跪。
小侯爷的嘴角有醺然笑意:“新妇拜宗祠,这是侯府的规矩。总不能因着你出身尊贵,便连祖宗规矩都不顾了吧?”
我看着荛姬的牌位,神色晦暗。片刻后我道:“我可以跪你的母亲。但是荛姬,我不会跪。”
我说:“况且将荛姬的牌位接入祖宗祠堂,本就是胡闹。”
我派人请来了小侯爷的嫡母,生生将荛姬的牌位丢了出去。
小侯爷被无数府兵按着,眼底血红,看我的目光像要活撕了我。
他一把掀了香火供奉,香灰簌簌落在我裙摆上。
而我眼睫都没颤一下,对着他生母的牌位长揖到地:“惊扰各位祖宗,是晚辈的不是。”
小侯爷要向我扔东西的手僵在了半空。
片刻后他冷笑出声:“愿意跪,你就在这里一直跪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我自幼体弱乖巧,出嫁之前,从未被罚跪过祠堂一回。
却在侯府的祠堂里跪到昏了过去。
醒来时心悸不止,脏腑如同无数虫蚁在啃噬。侯府传家的菩提子手串,一圈圈绕在我腕间,略略镇了锥心蚀骨的痛。
婢女见我盯着手串发呆,讷讷道:“小侯爷听说了。姑娘体内的旧疾,只有侯府这串药浴中浸过的菩提子能压制。这是他……亲自去取了,给您戴上的。”
婢女怅然道:“姑娘从来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荛姬因何而死,姑娘何不与小侯爷说明呢?”
我垂眸沉默。
荛姬是北狄的细作。我的兄长、父亲的无数将士都死于北狄之手,我不可能跪她。
可我不能说。因为府中尚有余党,身份不明。
我只能是一时冲动不择手段的妒妇,才不至打草惊蛇、害了整个侯府。
4
我在房中将养接近半月,终于出门见天光时,听到了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腰上缠着银铃的胡人少女回过头,尚带稚气的鲜妍脸孔带着勃勃生机。
小侯爷的眼中罕见地现了笑意。
荛姬死前什么话都没来得及同他说。但是他找到了荛姬的家人,将她的妹妹接进了府中。
妹妹叫芫,豆蔻一般的年纪。
小侯爷见了我,并不过问我的病情如何,只淡淡道,我要把芫姬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护着她长大,算作赎罪。
芫姬皱起鼻子,撒娇:“我才不要这样病恹恹的母亲,别再过了病气给我!”
她去挽他的手臂,俏生生道:“我只认姐夫一个人。”
我垂下眼,只当没听到。
芫姬在府中横行无阻,比旁的王侯贵女还要跋扈。
小侯爷都纵着。他说,他没护好她的姐姐,他欠她的。
芫姬更加得意。她赤足在庭中踮起脚,跳着姐姐那里学来的腰铃舞。小侯爷眼中有空远的荒芜,不知道怀念的是谁。
我没有打算为难芫姬,可芫姬显然恨我。
她对小侯爷撒娇,说我这个病歪歪的模样着实碍眼,扰得她跳舞都跳不好了。
于是小侯爷免了她向我的请安。
我倒也乐得清净。
只是芫姬又说,我腕间的菩提子真是好看,她也要一串一样的。
小侯爷笑了:“那是我家祖传的,给我侯府的正头夫人的。你姐姐要还说得过去,你就别惦记了。”
任芫姬如何撒娇耍赖,小侯爷只有一句,不行。
芫姬皱着鼻子,不再说话。
隔天,我房中被人点了迷香,菩提子被偷了。
5
婢女将芫姬捉了过来。
芫姬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没偷!怎就不能是你这个女人贼喊捉贼!”
她气鼓鼓地瞪着眼含着泪,一只手却暗暗绞着,心虚地藏着袖子里的暗袋。
芫姬又哭又闹,动静很快引来了小侯爷。
他疾步过来,将芫姬护在身后,对我冷厉道:“宋栖梧,侯府还轮不到你做主!害了她的姐姐,还要为难一个小孩子?”
我看着芫姬,只道:“交出来。”
芫姬瞪着眼睛:“交什么?我没什么要交给你的!”
我温声道:“你换了我房里的熏香。可原来的香,你或许不认得,是我从将军府带过来的陪嫁。”
芫姬愣了愣。
我说:“这香别说胡人,中原都没几个人见过。只要沾过,便能在身上盘桓数日不褪——有种蝴蝶闻得出。”
芫姬脸色一白,而我若无其事对婢女道:“派人捉几只蝴蝶来,一试便知。”
婢女闻声便要去。芫姬神色越来越惊惶,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一把将手串从袖子里扯出来,尖叫一声:“还给你!”
可她不是真的想还。
她用尽全力将细绳扯断了,恼怒地甩了出去,菩提子崩落一地。
芫姬尖声道:“我还了!你满意了吧!”
6
芫姬心知肚明,这串菩提子是我吊命的东西。
她这一扯,生生扯断了我的活路。
侯府诸人纷纷变了脸色。
传了数代、小心收在藏宝阁里的菩提子,就这样被一个小姑娘儿戏似的毁了。
芫姬哭了半晌,见没有人哄她,慢慢止住了哭声,有些忐忑地讷讷看向小侯爷:“姐夫,我……”
小侯爷脸色本是森冷,可是看到她这样惊惶无助,撇过脸去,到底只剩下了万般无奈。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低声道:“算了。”
我看着满地崩落的菩提珠,轻声道:“这是你唯一送我的东西。”
小侯爷不耐烦道:“宋栖梧,你有完没完?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
我怔在当场。
小侯爷道:“东西被偷了,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没收好?没本事看好祖传的物件,还要戴着到处招摇,被偷了也是活该。
“反正有没有这串菩提子,你都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依我看,这菩提子也没什么用。
“在你自己院子里反省吧,别再晃到芫姬面前,惹是生非。”
他没再看我一眼,带着芫姬扬长而去,还命人封了我的院子,将我禁足。
父亲自幼教导我明事理、知错要改。
我从未见过有人这般教导孩子。
也从未想过自己嫁作人妇时,会是这样的光景。
随嫁婢女哭得呜呜咽咽,一颗一颗去捡散落的菩提子,边捡边哭:“我们姑娘好不容易有救了……”
我拉住她的手:“别捡了,没用的。每一颗菩提珠浸的药不同,排列顺序也不同,只有侯府嫡系才晓得。”
其实这些,小侯爷比我更清楚。
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我被禁足在院子里的这些天,他带着芫姬四处玩乐,招摇过市,还在府里养了小狼。
芫姬追着小狼,银铃似的笑声遍布府中每一个角落。
婢女忿忿道:“小侯爷倒是自在,却没问起过姑娘一回。难不成,是要把姑娘一辈子困在这院子里吗!”
我说:“娶我本也是他被迫。如今这样,他大概求之不得。”
小侯爷乐得不见我,可芫姬对我的记恨还在。
她始终觉得,都是我害她当众出丑。
于是她挑了个小侯爷不在府中的日子,赶走我院门前的守卫,大笑着将小狼驱进了我的院子。
7
小狼是胡狼,凶性尚在,并未驯化。
它已经咬死过府中不少下人。只是芫姬喜欢,小侯爷便一直养着,重金抚恤死去下人的家人便算了。
如今它一见我,便龇了牙。
芫姬咯咯直笑,幸灾乐祸:“寻风,咬她,咬她!”
婢女护着我惊惶躲避,她在我身后护着,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
我回过头,看到她被小狼活活咬住了腿,生生从上面撕下一块肉。
鲜血喷溅的地面,像屠户的砧板。
婢女脸色惨白如鬼,哭嚎着面目扭曲。芫姬乐得直不起腰,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她和小狼都没有看到,我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
这是我爹专门为我做的。比普通的匕首短一些,薄、轻,却削铁如泥。
我不会武。可我爹教过我,人的弱点在哪,畜生的弱点在哪。一击毙命,不可心软。
越是孱弱的人,越是只有一次机会。
所以在小狼对着婢女的腿大快朵颐、而婢女无法控制地嘶声惨叫时,我平静地靠近了它,神情没有一丝波动。
我只看着它的身体。
在我手中寒芒一闪时,芫姬终于反应过来,跳了起来:“不——”
我已手起刀落,捅进了小狼的腹部。
然后动作未停,咬着牙用尽全力向下划去,活活剖了它的肚子。
濒死的狼嚎声,和芫姬愤怒的尖叫混在一起。
小狼嘴边还带着血,可不及它被开膛破肚涌出的血更多。它重重摔在地上,四肢蹬了几下,叫声渐弱,不动了。
我捡回匕首,割开里衣的布料,去裹婢女腿上的伤口。
“你这个贱女人,我杀了你——”
芫姬两眼通红,咬着牙向我扑过来。
扑到一半,她的动作生生顿住。
匕首刀尖悬在她眼睛前方。
她再近一步,眼睛就会被戳瞎。
我轻声道:“你是不是觉得,病秧子就不会杀人?”
“你错了,”我说,“病秧子半只脚在阎罗殿,最喜欢带人见阎王了。”
“你不敢,”芫姬眼底震颤,却一动不敢动,“姐夫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我轻声道,“那你倒是让他来对付我。”
就在这时,我听到背后出现森寒无比的声音:“好啊。”
我回头。灿烈日光下,我只堪堪看清小侯爷的脸。
下一刻,他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拉离芫姬,劈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8
经过这一遭,我本就气力亏损得厉害。虽然强撑着要挟芫姬,实则已经摇摇欲坠。
小侯爷这一巴掌,几乎将我掀了出去。
我重重摔在地上,眼前发白,晕眩不止。
小侯爷怔了怔,大抵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巴掌这么重。
十二岁那年之后,我的身体就在一天天走向油尽灯枯的边缘。我爹和我的婢女护着我,像护着一件裂纹斑驳的瓷器。
他们大抵也想不到,自己这样小心看护的瓷器,也有被人恣意撞向桌角的一天。
“姑娘!!!”
婢女流了许多血,一条腿痛得钻心,本是躺在地上虚弱喘息。而今见我被这样对待,登时目眦欲裂,嘶声哭叫:“我和你拼了——!”
她在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的时候爬起来,捡了我掉落的匕首,一把扎向小侯爷的胸口。
可她秉性温顺良善,连只兔子都不忍杀死。
快要刺中要害时,她手下颤了颤,不自觉地瑟缩一下。
就是这一瞬的瑟缩,小侯爷的手掌已经扣住了她的天灵盖。
“别,侯爷,别!!”
我尖叫出声,爬过去抓他的衣摆:“侯爷,别杀她,求您了,我认错——”
小侯爷看着我,唇角微勾,眼里闪过幽光。
那不是恻隐。
是一种残忍的得意。
下一刻,他掌下用了力。
小侯爷是习武之人。曾经的他,单手抱着我还能两人一骑在胡人军营中杀出重围,斩下好几个拦路之人的首级。
如今,他却也用这一只手,轻易捏碎了我随嫁婢女的天灵盖。
婢女连惨叫都发不出一声,鲜血就从七窍迸溅而出。
护着我一路长大、姐姐一样的婢女,当着我的面没了声息。
小侯爷看着我,笑了,慢慢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9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小侯爷是如何带着芫姬离开,如何将小狼抬走安葬,又是如何在院门上落了锁。
婢女的尸体倒在我身边。我抱着她面目全非的脸,心也和她一起冰凉下去。
很久之后我才意识到,我也在流血。
源源不断的血从我身下涌出,小腹痛得钻心。
我恍惚想起前些日子婢女才担忧地对我说,我的月信很久没来了,身体可有不适。
原来不是不适,是我有孕了。
而今动了胎气,这个孩子要保不住了。
我手脚虚软,声音也嘶哑,忍着剧痛、抓着地面一步步向院门口爬,用鲜血淋漓的手一下下捶着院门:“来人……”
“来人!”
院门上落着的锁被我砸得哐哐直响。
除此之外,门外寂静如死。
可是直觉告诉我,外面是有人的。
我压下阵阵剧痛下的晕眩,尽量神志清楚地告诉院门外的人:“我有孕了。但是这个孩子,快要保不住了。”
许久之后,在我痛到要昏过去之前,听到了小侯爷一声嗤笑:
“骗谁呢?”
他的声音一如当年,轻狂恣意,万事万物不入眼。
而今这个声音,也成了我的噩梦。
我终于气力尽失,倒在地上,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死在我身边,悄悄来到腹中的孩子也撕心裂肺地离开,发不出一声啼哭。
我睁眼看着晦暗的天空,对小侯爷的所有心思都歇了。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多少天。
是下人去向小侯爷告状,说递进院中的饭食侯夫人全不肯接,一直在拿乔。
小侯爷踹开了我的院门:“宋栖梧你闹够了没有……”
院子里,我身下遍地的血染红了青砖。
小侯爷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缩,神色有一瞬的仓皇茫然。
反应过来之后,他跌跌撞撞奔过来跪在我身侧,双手颤抖着不敢碰我:“栖梧……宋栖梧!你们愣着干什么,叫府医来,快啊!!”
我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只紧紧握着我婢女冰凉的手。
直到我听到有人保证,会将她好好安葬。
我终于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听到小侯爷在问府医,声音有种梦游般的恍惚欣喜:“她没骗我,她真的有了?我的孩子……我和她有孩子了吗?”
“是,”府医声音颤抖,只有恐惧,“可是侯爷……孩子已经没了。”
看哭了,虽然是个套路文,但是写的挺细腻
写的真好啊,寥寥数笔,大漠风沙尽入笔下,惨烈之气扑面而来。
想哭
唯一的bug就是大将军的女儿没有人保护随便被抓住,没有详细写被抓过程。男主太幼稚了根本没有成年,至少心态上是,没有得到好的教导。所以大家不要和心智不成熟家风有问题的人结姻缘
看了那么多小故事,这个最感人
所以,报恩为什么要嫁过去,人家愿不愿意你都不问下吗?古人的三观真的很炸裂[裂开]如果是一个老头子救了你你会以身相许吗?所以所谓报恩事实上是看脸吧[裂开]
诶哟[大哭][大哭][大哭]刀子,怎么这边全是刀子
看这个故事让我明白男人而已罢了,不能要。
很精彩的小故事,难得有作者愿意在小故事上花功夫雕琢[点赞]
好看。文笔很好。
女主活该
我也看哭了!
[横脸笑][横脸笑][横脸笑]
女主有毛病,感动自己罢了,不值得同情
已阅
一万字32个情节点 而且笔力简洁又透 作者是真牛逼啊 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