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年前,崖州镜湖(今乐东九所镇镜湖村)人吉大文前去广州参加乡试,路过崖州东线天涯驿道马岭关隘的“石门”,小憩。
吉大文,被后人誉为“开二百余年崖州文运之先河”,后三上春官不第,例授内阁中书。因父母年事已高,不忍远离,辞官返乡。热心家乡教化,积极倡建学宫、书院。1854年居乡间期,主讲乐罗、鳌山两院,1872年与何秉礼等乡绅倡捐重修崖州学宫。
——说起关于吉大文与文门的前尘往事,文门村党委书记、村委会主任兰鹏沉浸在黎族先辈口口相传的点点滴滴,它们似乎正穿越关隘处的那道石门。“文门文门,自古以来就有文脉相伏,感恩他们开启了文明之门。”
俯瞰文门村,绿树掩映、良田环绕,每一寸呼吸都清新。记者 刘琪成 摄
“文门”其名
文门村是怎么来的?里面有哪些典故?
一个通行的说法是:据历史记载,清康熙五十三年(公元1714年),钦差大臣苗曹汤奉御命来海南。途经这个村庄时,认定此处乃“四周青山环抱,左右蟠龙向海,得水藏风,祥云紫光泛起”的福地,决定驻节其中,并定“文门”为村名,以发扬文教。
从字面看,“苗曹汤”并不似一般的名字,更像是3个姓氏的组合。这3个字,也出现在天涯海角游览区“海判南天”摩崖石刻的落款中。清光绪《崖州志》中对此有记载:“海判南天”摩崖石刻,在下马岭海滨巨石上。字大三尺许。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钦差苗曹汤巡边至此,镌。
2005年,中央电视台“国家地理”栏目曾赴三亚专勘此事。他们在北京故宫档案馆里查找到了乾隆二十年纂修版本的《崖州志》,书中描述: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遇京差苗曹汤三大人,与儋州巡边,在崖州州东下马岭处刻“海判南天”于石上。由此佐证,“苗曹汤”其实是3个人。在查阅了大量资料后得知,清康熙年间,曾进行第一次全国性版图《皇舆全览图》的绘测,位于海南岛南端的今天涯海角景区所在地,成为这次测绘中国陆地版图南极点的标志。
而“曹苗汤”分别是:钦差钦天监五官正苗受、理藩院绰尔代(“绰”字与“曹”字读音相近,被《崖州志》误记为“曹”字)以及法国耶稣会士汤尚贤。
与“相传”的寥寥数语不同,全国知名文史作家、央视《走遍中国海南》文史推荐官刚峰于2024年8月到文门村挖掘历史轶事。对于村庄的名字,他有过详细的分析。
当年吉大文经停的石门所在,尚叫“神庭村”。自从“岭南巨儒”钟芳父子俩于明朝高中进士以后,200多年来崖州再也无人中举,更别说进士及第。咸丰元年(公元1851年)正月初一,爱新觉罗·奕詝登基史,称清文宗。面对一位名叫洪秀全的广东人在广西起事建太平天国的乱局,为招贤纳士,便诏告天下,加试恩科一次。此次,正是吉大文蒙受皇恩浩荡,前去广州参加乡试“春闱”。此时的他,不由想起临行前知州大人的敦敦嘱托,崖州诸位乡绅士子们的殷切期望,一股重振崖州科举,结束200年来“崖州无举”沉甸甸的责任。瞬间,让他面对石门,不由激情豪迈,吟诗抒情咏志:
凿险通黎界,雄关石启门。
风腥山踞虎,泉远壁悬猿。
世乱轻人命,天阴泣鬼魂。
将军谁破虏,百峒隶屏藩。
吉大文这首名为《石门》的诗,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他作为崖州士子的杰出代表,出岛北上广州逐志的雄心,并将崖州东线天涯驿道马岭关隘的“石门”当做重启崖州文运的“文门”象征。
刚峰说:“神庭村,从此更名为文门村。石门变文门,应属于吉大文所为。”
远芳古道
既为崖州东线天涯驿道的必经之处,历史长河里的文门村自然少不了达官和文人驻足停留,哪怕是惊鸿一瞥。
文门村党委书记、村委会主任兰鹏向游客介绍文门村史。记者 刘琪成 摄
除了吉大文遗诗遗迹于此,搞测绘的“苗曹汤”大人据说也在文门村教书育人。据村史记载,清康熙五十三年(1714年),钦差大臣苗曹汤巡边到崖州,在马岭海滨巨石上摩刻“海判南天”4个大字,后在天涯驿道旁忽见一巨石奇特,有“石床”两张,便在石上休憩。钦差大人看见山峦环抱,田野秀美,一片明媚,不禁生出读书人的那份雅趣,一边读书,一边养神,自得其乐。后召来文门黎家儿童,倚石教书、传授知识,故而被称为“钦差读书石”。
文门村另有一块“官帽石”。传说北宋时期,一位官员因上书变法支持新政而触怒宋神宗,遭贬海南岛。一日,他路过一块奇石,高大雄壮、巍峨耸立,犹如一顶威严的官帽。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石头。突然,一道亮光从石缝中闪出,飘向北方,很快消失。没多久,朝廷一道圣谕让其官复原职。从此,奇石由此得名“官帽石”。
在村庄西南,还有一片生长着多棵果树的“贡果园”,其中一棵芒果树已有140余年的历史。该园区占地1200余亩,有逾300年历史。相传“苗曹汤”驻节文门时,看见村边野果树硕果累累,个大味美,便把这些果实当作“岭南贡果”进献给皇帝。为保护这片果林,他们下令在此处建成“贡果园”,并予禁封。
走进如今的“贡果园”,刻于石上的“文门生态园”醒目入眼。被脚下斑斓叶簇拥的兰鹏,不无骄傲地介绍着里面的古树:这里完好地保存着一片百年连抱木树果王,还有海南名木默本、木棉、芒果、酸豆树等百年古树百余株,其中年龄在300年以上的“古树王”有10棵。尤其是3株高20米左右的芒果树,成一条横线排列,树干之巨,3人才能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