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里的吃喝132:燕青,半罐饭中的疑点重重

北方丽人读书观史 2022-12-11 18:53:22

衣衫褴褛的燕青,提着半罐子饭,守在大名府的监牢外。

眼看两院节级蔡福走出门来,他慌忙来到面前,双膝跪地、泪流满面地求告:

“节级哥哥,可怜见小人的主人卢员外,吃屈官司,又无送饭的钱财!小人城外叫化得这半罐子饭,权与主人充饥。节级哥哥怎地做个方便,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爹娘!”

这番话说完,燕青拜倒在地,泪如雨下,痛哭不止。

这蔡福并不是什么好鸟,刚刚卢俊义被押进大牢的时候,他好一番作威作福。先打了他三十杀威棒,然后倨傲地坐在炕上,指着卢俊义问:“你认识我吗?”——哼哼,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落在我的手里……

看着北京名流卢俊义跪在自己面前,不敢吱一声,蔡福无限满足,随后命兄弟、小押狱蔡庆将之关进囚牢之中。

现在,看着这个北京城里有名的风流浪子,也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只为送半罐子饭,他一念恻隐,便挥了挥手说,我知道这件事,你去送饭给他吃吧。

卢俊义的精神被李固和贾氏的背叛崩溃了,卢俊义的身体被大名府的板子给打痛了,当他在监牢里含泪吃下这半罐子饭时,就没想一想:燕青,他至于这么狼狈吗?

燕青从浪子沦为乞丐,实在是疑点重重。

疑点1:燕青的人缘怎么就那么糟糕差劲?

燕青是大名府人,从小父母双亡,被卢俊义收养。虽然名为仆人,却实为卢俊义的第一亲信,所谓“心腹人”。

燕青不仅长得帅,更兼聪明伶俐、武艺高强,而且还见事明白,既卢家重要人物,又深得卢俊义信任。卢俊义带着李固南行前,特意将全部家务委托给燕青管理。这样情商智商均高的燕青,按理说,人缘绝不会太差。

然而,当四个月后,卢俊义从梁山泊回来时,燕青在城门口拦住他时,已经是“头巾破碎,衣衫褴褛”。他说,因为他不信李固说卢俊义造反的话,便被净身出户、赶出家门。李固甚至放话给所有亲戚相识说,如果谁胆敢收留燕青,他就拼着半个家私和人打官司。所以,燕青在城里无处安身,只能来到城外,住在庙里,靠乞讨度日……

李固原本的身份也不过就是卢家的大管家,跟燕青一样。便是后来他娶了贾氏,又状告卢俊义通梁山,他在卢府、在大名府中,也不会铁板一块吧?也没有那么大的势力吧?

秦桧还有仨朋友呢,形势再严峻,燕青再骄傲,他就没一个好友?便是不敢收留他,不敢请他吃饭,偷着塞给他点钱,还是能做到的吧?

如果真的,整个卢府,偌大北京城,就没有一个人肯帮燕青一下,那么卢俊义和燕青,这两位的人缘也太糟糕了!他们平时得多么为富不仁,才能如此众叛亲离啊!

疑点2:那么有本事的燕青,为何没本事谋生?

北京城内没人敢收留燕青,就凭燕青的模样和本事,也不至于沦为乞丐啊!

他既有高强武艺又有文艺才华,便是街头卖个艺,也能混口饭吃;而且,只要他愿意,随便去那个勾栏妓院,放出点本事,必会有人愿意帮助他——后来他吹箫一曲,便将北宋第一名妓李师师迷得五迷三道,何况北京城郊那些寻常勾栏?

可燕青,他就是穿得破衣烂衫,他就是告诉他的主人,他这些天就在成为乞讨为生,一边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一边苦苦等待主人归来。

疑点3:燕青怎会如此无能?

卢俊义在梁山待了四个月,我们不知道李固何时将燕青赶出来,燕青在北京城外流浪了几个月?

但从卢俊义走后到入狱,燕青就做了两件事,一个是在城门口阻拦,一个是到监牢中送饭。

身为大名府有头有脸的绅士,卢俊义不会在城内外没一个好友、同学、亲戚、故交、生意伙伴什么的,当他入狱,燕青就没去奔走联络一个人,想办法营救主人,他好像爱上了做乞丐,继续乞讨要饭,然后提着要来的半罐子饭送饭。

在蔡福面前,满眼都是泪,满口都是哀求,仿佛他真是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是有着一片耿耿忠心的小跟班……

为什么会这样?

在卢俊义决定要听信扮做算命先生吴用的话,去南方走一圈时,李固、贾氏和燕青全都出来相劝,三个人中,唯有燕青的劝说最坚持、也最有说服力。

燕青说,主人这一路正是要从梁山泊旁边过,而这个算命先生,没准就是“梁山泊歹人”,他就是故意来赚女人上山落草的,所以,你不能去啊!

见卢俊义执意不肯改变主意,燕青又说,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跟你一起去,我这一身武艺,打发三四十个贼人没问题!

但卢俊义就是不肯,就是要去,就不带燕青去。

燕青很失望,那一刻,他必定觉得主人对自己不够信任,否则,怎么会一点不考虑自己的正确建议?

不久,李固归来,证明了燕青的判断准确无误。他又被李固和贾氏赶出卢府——我觉得,以燕青的手段,敷衍贾氏和李固绰绰有余,但他已经意识到,梁山泊不将卢俊义赚上梁山决不罢休,所以他也不能再在卢府待下去了。

他唯有过得悲惨落魄,过得卑微屈辱,然后依旧心向主人,才能得到卢俊义的绝对信任!

以上内容当然都是我猜想的,但我也是有根据的。

燕青是谁?他差不多是梁山泊最具前瞻性的头领。小说结尾,燕青劝卢俊义不听,自己挑了一旦金珠宝贝全身而退,笑傲江湖去了……

这样有智慧有手段的浪子,如果不是主动选择,怎么可能,沦为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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