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凤英
陈正湘, 1911年10月出生在湖南省新化县一个农民家庭。1930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 193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参加中央苏区历次反“围剿”斗争和长征, 曾任主力红4团团长。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 率部参加直罗镇、东征、西征、平型关、黄土岭、正太、清风店等战役战斗。在黄土岭战斗中, 亲自指挥迫击炮手击毙日军名将阿部规秀。他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优秀的军事指挥员、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他英勇善战, 勤奋工作, 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贡献了毕生心力。
一、彭德怀:“陈正湘以一敌三, 了不起啊!”
陈正湘记事时, 原本殷实的家境已经中落。1926年抱着“扛枪吃粮”的思想, 他进入湖南唐生智部当兵。目睹军阀混战和红军蓬勃发展的革命形势, 1930年9月, 在中共地下党的影响下, 陈正湘在江西大余新城镇参加起义, 加入陈毅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第22军。他们与军部特务营合编为特务团, 陈正湘任重机枪排班长, 从此走上了革命道路。
1930年12月, 红22军缩编为红12军第64师, 陈正湘任特务连机枪排副排长。1931年1月, 陈正湘在江西宁都加入中国共产党, 成为红军中一名优秀的机枪手, 战友们送他雅号“机枪陈”。3月, 他被调到师教导队任机枪教员, 参加了中央苏区第一至第四次反“围剿”。
在第三次反“围剿”中, 红军在兴国以北的高兴圩与国民党第十九路军激战。陈正湘右手拇指和食指被打碎。1933年5月, 陈正湘被任命为红1军团第1师第1团2营营长。1934年初, 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处于全线阵地防御的艰难阶段。2月9日, 国民党北路军继续向中央苏区腹地逼近, 其主力第94、第14师突破红军鸡公山防御阵地, 并准备次日向其以西的制高点三甲嶂 (又名三岬嶂) 发起猛烈进攻。17时许, 第1团奉命迅速控制三甲嶂山头阵地, 保障红1军团侧翼安全。10日拂晓, 国民党军第94师分左右两路向三甲嶂开进, 其先头部队遭到阻击, 慌忙逃窜。陈正湘举起望远镜观察到国民党军主力在纵深停止前进而有部队在北面山口蠕动之象, 意识到敌人正在调动炮兵准备实施火力侵袭。他急令各连隐蔽, 敌人果然借助火炮再次进攻, 但均被红军打退。
战至13时, 红军弹药所剩无几, 陈正湘率剩下的60多人向南撤退到制高点以东的一条山梁坚守待援。当国民党军攻至山梁下十余米处时, 陈正湘大喝一声:“各连上刺刀, 准备好手榴弹!通信排长跑步报告首长, 请主力立即配合我们反击!”敌人不知虚实, 双方形成对峙局势。恰在此时, 团长杨得志率领第3营赶来增援。当天傍晚, 红1军团主力赶到, 完成了扼守三甲嶂阵地的任务。陈正湘在三甲嶂战斗中一战成名, 红1军团政治委员聂荣臻专门撰写《把第一团顽强抗战的精神继续发扬光大下去》的社论, 发表在3月4日的《红星报》上。
陈正湘又率领第2营参加了泰宁西北的新桥之峨嵋峰、苗峰战斗, 阻击国民党军汤恩伯部的进攻, 右肩中弹。3月, 陈正湘调任红1军团第2师第5团代理团长。第5团是模范团, 陈正湘到任后凭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朴实的作风, 很快赢得指战员的信任。4月下旬, 广昌战役期间, 红1军团担负由南向北的突击任务, 陈正湘带领第5团为先头突击队。战斗中, 两颗机枪子弹先后击中他的左手和左肩, 他又一次负重伤。
7月, 伤愈后的陈正湘暂到红3军团指挥的红5军团第15师第45团任团长, 配合兄弟部队在广昌至石城县之间的驿前, 反击国民党军的进攻。8月底, 当红军被迫放弃驿前地区准备南撤至石城地区构筑新的防线时, 军团指挥部决定由第45团接替红3军团第4师的防御, 掩护主力南撤。军团长彭德怀亲向陈正湘布置任务并向部队作动员, 号召第45团树立信心, 迟滞国民党军的进攻。第45团争分夺秒加固工事, 在国民党军接近阵地时, 陈正湘下令部队拉响地雷, 敌人死伤一片。正当敌人部署发动新的攻势时, 陈正湘派出突击队用手榴弹投向敌人阵地, 迫其后撤。陈正湘往来穿梭于各营连阵地了解情况, 他穿着草鞋的两只脚被砾石扎破, 不能直立行走, 他就让战士们把他抬到高处, 冒着弹雨, 趴在担架上指挥作战。经过三天激战, 陈正湘率部圆满完成了阻击任务, 中革军委特授予他三等红星奖章。彭德怀说:“陈正湘以一敌三, 了不起啊!”
中央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后, 被迫进行战略转移——长征。陈正湘因脚伤未好, 暂时离开部队, 拄着棍子随红1军团司令部行动。1935年3月初, 陈正湘伤好后不计较职务高低, 主动要求回到老部队红1军团第1师第1团2营任营长。5月24日, 红军北进至大渡河南岸的安顺场。25日, 第1团第1营强渡大渡河成功并控制渡口, 陈正湘率第2营快速过河, 牵制国民党军杨森部一个旅, 掩护第1师主力过河。
9月下旬, 北上的红一方面军第1、第3军在攻占腊子口、穿越岷山后, 到达甘南岷县的哈达铺。红一方面军在哈达铺进行整编, 与军委纵队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第1军编为第1纵队, 下辖五个大队, 陈正湘任第1大队副大队长, 杨得志任大队长。当陕甘支队跨越西 (安) 兰 (州) 大道时, 国民党军毛炳文第37军企图截击红军主力, 陈正湘奉命抗击。10月19日, 陕甘支队到达陕北革命根据地保安县吴起镇, 杨得志、陈正湘带领第1大队打垮国民党军三个团的进攻。11月初陕甘支队进至甘泉以西地区, 同红15军团会师, 恢复红一方面军番号。陈正湘任红一方面军第1军团第2师第4团团长, 杨得志任政治委员。
由于国民党军对陕甘苏区发动的反革命“围剿”不断遭到红军重创, 国民党西北“剿总”紧急调遣东北军五个师, 企图将红军消灭于洛河以西、葫芦河以北地区。红一方面军决定, 在直罗镇一带歼灭由葫芦河东犯之国民党军。11月20日, 国民党军第57军第109师进至直罗镇, 红1、红15军团对其形成包围。陈正湘率第4团担负对直罗镇北面山地的主攻任务, 镇北各山头均被红军攻克。正当陈正湘等部进行新的攻击时, 镇内的第109师出动近两个团的兵力向红军镇北阵地压来, 红军采取轻重火力将其击溃。敌人见势转而攻击红军军团指挥部所在山头, 即将到达山顶。陈正湘从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切, 立即率一个连队前往增援。当他们赶到时, 情况已万分危急, 林彪、聂荣臻和左权等军团首长已拿起枪准备投入战斗。陈正湘带部立即投入战斗, 打退敌人的疯狂进攻。
红军乘胜向直罗镇发起攻击, 敌师长牛元峰在突围时被击毙。增援的国民党第57军第106、第111师闻讯扭头就跑, 红1军团冒雪追击。陈正湘亲率第4团在第5团配合下消灭敌第106师一个团。次年2月, 陈正湘调任红1军团第1师第1团团长。在中央红军中, 盛传有三“虎”的说法, 这三“虎”是指战力超群的红1团、红4团、红5团, 毛泽东、朱德、周恩来、聂荣臻等都这样称呼过, 而陈正湘在这三支虎狼之师中都担任过团长, 足见陈正湘之勇猛善战。
二、参加平型关战斗
1937年8月, 根据国共两党达成的共同抗日协议, 中国工农红军主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 陈正湘被任命为第115师第343旅第685团副团长, 杨得志任团长。
日军侵占平津后, 一面沿津浦、平汉铁路南下, 一面逼近山西。9月中旬, 八路军第115师进抵山西灵丘县之上寨、下关、冉庄地区, 准备在平型关打击进犯山西的日军坂垣师团。杨得志、陈正湘率领第685团冒雨到达设伏区域。25日晨, 坂垣师团一部和大批辎重车辆进入伏击圈。负责扼守包围圈顶端的第685团以猛烈火力迎头痛击。陈正湘发现白崖头附近和老爷庙南侧的干河滩有两股日军妄图抢占1363高地, 他意识到高地一旦被日军占领, 就可以居高临下俯射师指挥所。他当即带领第2营第5、第6连从1363高地东西两侧抢占高地。当第5连指导员杨俊生率领突击排接近山顶时, 一股日军刚刚爬上山顶。趁日军立足未稳, 第5连连长曾宪生即令其他两个排从突击排两侧包抄上去, 从三面向山顶进攻, 日军被打得晕头转向。此时另一股日军正向山顶攀爬, 溃退的日军也在其指挥官督战下, 向山顶反扑。第6连连长周志辉、指导员黄广杰带领全连在陈正湘指挥下冲了下去。第115师在平型关首战告捷, 歼灭日军1000余人, 击毁汽车百余辆, 缴获众多武器装备。这是全面抗战以来, 中国军队主动寻歼日军的第一个重大胜利。
10月下旬, 第115师主力南下开辟新的战场。政治委员聂荣臻率领该师独立团、骑兵营和党政干部约3000人, 在以五台山地区为中心的晋察冀三省边界, 创建敌后抗日根据地。陈正湘由第685团调至第115师独立团, 出任副团长, 团长杨成武。短期内, 独立团就收复晋察冀三省接合部的广灵、易县、蔚县、涞水等7座县城。10月底, 独立团扩编为八路军独立第1师, 下辖3个团, 陈正湘任第1团团长, 王道邦任政治委员。11月下旬, 粉碎了日军对晋察冀边区的大规模围攻。
1938年3月中旬, 日军一个联队由易县经紫荆关进攻涞源, 意图打通易县至涞源之间的公路, 分割抗日根据地, 阻滞八路军向平西地区发展。21日, 日军500余人进占王安镇。从抓获的翻译官口中得知, 这股日军自恃兵强、警备松懈, 陈正湘提出夜袭王安镇的建议, 获得军区批准。在第2团一部配合下, 陈正湘、王道邦率领第1团分别从东、西方向发起攻击, 日军仓促应战。双方展开逐房逐屋争夺战, 八路军毙伤日军近400人。
3月底, 日军夺占涞源。八路军随后围困涞源城, 并在其后频频出击。4月上旬, 陈正湘、王道邦率团在佟川、二道河袭击日军, 日军接连遭打, 无力固守涞源城, 乘夜东逃。陈正湘等率部追击, 收复涞源、易县地区。4月下旬八路军为配合正面战场作战, 第二次出击平汉铁路北段。陈正湘率第1团组成东进先遣支队, 直插平汉铁路保定至北平段, 发展抗日根据地。
这时, 敌后地区各种武装势力乘机而起, 对这些杂色武装, 陈正湘、王道邦等人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 凡是抗日的尽量团结。4月28日, 陈正湘在易县石亭召开联席会议, 商议对日作战计划。各路武装公推陈正湘统一指挥这次联合行动, 愿意服从八路军的指挥。各路人马按部署分头行动, 收复涞水, 同时争取当地伪军宋海和张海两部800多人反正。这次行动震惊了平、津、保日伪军, 国民党政府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大胜利, 通过电台连续广播伪军起义和破坏交通的情况。七八月间, 陈正湘奉命率团挺进平汉铁路东, 他对冀中部队两次都未能攻克的容城县城进行实地侦察, 选定突破口, 一举攻克该城。
三、指挥击毙“名将之花”阿部规秀
1938年秋, 日军调集5万余人围攻晋察冀边区首府驻地阜平和五台山等地。陈正湘指挥第1、第3团将伏击阵地西移至鹞子河西岸一线高地。10月4日, 日军先头部队刚刚渡河即遭痛击, 第1团将日军死死钉在鹞子河以东地区。20日, 日军200辆大车满载物资由曲阳向阜平开进, 陈正湘指挥部队设伏于两县之间, 干净利落消灭日军。21日, 进占阜平的日军被迫东撤时, 企图会同由曲阳西进的日军在韩家峪包围第1团。陈正湘决定来个将计就计, 他将第3营埋伏在村东口山上, 交代作战意图, 然后带领其他部队悄然转移。次日, 两路日军在韩家峪遭遇, 不明就里对打起来, 天亮时才知上了当, 日军飞机又误炸自己的骑兵。当日军垂头丧气集合部队时, 埋伏在山上的第3营轻重机枪齐开火, 日军苦不堪言。
1939年10月上旬起, 日军调集重兵对晋察冀边区“大扫荡”。11月1日, 陈正湘接到一分区司令员杨成武电话, 得知盘踞涞源县城的日军将在两日分三路袭击马关、吉河等之八路军。军区决定以小部兵力诱敌深入, 利用张家坟、雁宿崖、三岔口峡谷地带歼灭进犯的日军。这天正值陈正湘新婚, 匆匆告别妻子后, 他带部队向预伏地疾驰。到达雁宿崖后, 八路军部队在峡谷内扎好了“口袋”。在第一军分区曾雍雅游击支队的抗击引诱下, 由涞源城出动的日军独立混成第2旅团第1大队紧追了过来。当其进入“口袋”时, 埋伏在东侧的陈正湘部队向北攻占三岔口, 形成南堵北截、东西狠打的局面, 日军500余人几乎全部被歼。
日军独立混成第2旅团旅团长阿部规秀中将恼羞成怒, 4日凌晨亲率第2、第4大队1500余人再次向雁宿崖方向出发, 企图寻歼第一军分区主力。陈正湘派出小部队, 不断骚扰、袭击日军, 掩护主力部队休整。5日, 日军进至张家坟、银坊地区。陈正湘认为, 若日军继续前进, 将威胁军区指挥机关和冀中军区后方机构的安全, 必须拖住日军, 将其引向黄土岭、寨头方向。陈正湘的这一作战思想被军分区采纳, 6日, 陈正湘抓住日军急于寻找八路军主力进行决战的心理, 诱其东进, 阿部规秀果然上钩。
7日晨, 阿部规秀率部越过黄土岭, 向上庄子、寨头方向开进。当其进入设伏区域时, 八路军各部突然发起猛攻, 陈正湘率团从寨头方向痛击日军。日军急忙抢占上庄子等高地, 并向寨头阵地反扑。双方展开激烈的山地争夺战。16时许, 陈正湘在793高地团指挥所用望远镜瞭望, 看到黄土岭与上庄子之间的一道山梁上有三个突出的小山包, 中间山包上有几个挎军刀的日军指挥官, 正举着望远镜向第1团阵地张望。这个小山包下的一座独立小院内, 有腰挎战刀的日军军官进出。陈正湘马上判定这是日军的军事指挥所, 小山包则可能是观察所。他立即将配属于第1团的军分区迫击炮连调上来, 亲自指挥迫击炮手同时向两个目标开炮。硝烟散后, 从望远镜中陈正湘看到小山包的日军拖着死尸和伤员向山下滚, 独立小院里日军也慌乱地跑进跑出。
当时, 陈正湘并不知道被炸死的日军都是哪些人, 后来从日军广播和报纸中才得知日军独立混成第2旅团旅团长阿部规秀中将被击毙。11月21日, 日陆军省公布的材料中写到:“阿部中将……炮弹碎片给中将的左腹部和双腿, 以数十处致命的重伤。大陆战场之花凋谢了。”日本《朝日新闻》也以通栏标题哀叹:“名将之花凋谢在太行山上。”并称:“自从皇军成立以来, 中将级将官的牺牲, 是没有这样例子的。”
雁宿崖、黄土岭战斗, 歼灭日军1400余人, 八路军取得了冬季反“扫荡”的胜利, 被誉为“老一团”“钢铁一团”的陈正湘团更显威名。后来担任河北省军区司令员的马辉回忆:“陈正湘指挥的战斗, 没有打不赢的。他组织战斗、战役非常细, 考虑事情相当周密, 所以打一仗胜一仗。”日军驻涞源警备司令小柴通过地方伪政权经八路军地下情报站, 转给杨成武一封信, 承认:“麾下之部队武运亨通, 常胜不败, 鄙人极为钦佩……”全国军民振奋, 纷纷来电祝贺。全国各大报纸连日报道战斗的胜利和击毙日军中将的经过。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也致电八路军总司令朱德, 予以嘉奖。
1939年12月, 国民党掀起第一次反共高潮。陈正湘率部粉碎国民党第97军朱怀冰部的进攻, 受到朱德、彭德怀等首长的表扬。1943年3月, 组织上安排陈正湘到平西地区任第十一军分区司令员。他狠抓领导班子和干部队伍建设, 积极开展反“蚕食”斗争, 平西抗日局面逐步打开。严酷的环境使得陈正湘的肠胃病复发, 1944年3月, 在聂荣臻的一再催促下, 陈正湘才赴延安疗养。1945年4月至6月, 陈正湘作为晋察冀军区的候补代表出席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
四、蒋介石评价, “陈正湘部队攻击精神尤为旺盛, 实不可小视!”
日本投降后, 为做好迎击国民党大举进犯的准备, 冀晋军区部队组成冀晋纵队, 下辖第3、第4旅, 陈正湘兼任纵队司令员。陈正湘等纵队领导根据中共中央提出的“针锋相对, 寸土必争”的方针, 先后在遇架山、集宁等地与敌激战。1946年3月1日, 中共晋察冀中央局作出精简部队的决定, 野战军主力整编为四个纵队, 冀晋纵队编成第4纵队, 原第3、第4旅改为第10、第11旅。陈正湘任纵队司令员, 胡耀邦任政治委员。
解放战争爆发后, 晋绥军区和晋察冀军区发起晋北战役。陈正湘率领第11旅等部队参加战斗, 连克宁武、代县等城镇。经中共中央军委批准, 晋察冀军区和晋绥野战军联合组成大同前线指挥部, 统一指挥大同集宁战役。陈正湘率第4纵队第10旅参加了此次战役。
大同集宁战役失利后, 9月底, 国民党调集11个师从东西两面进攻张家口。陈正湘奉命将第10旅东调至怀来前线, 自己亲率第11旅构筑工事, 以阻击西线的傅作义部。国民党军在占领张家口后, 继续向晋察冀解放区腹地进犯。晋察冀军区决定在易县、涞水和满城发起易满战役。12月16日, 国民党军进攻易县失败后又向满城进犯, 晋察冀军区决定采取运动战。正在完县 (今顺平) 城西整训部队的陈正湘等接到命令后, 立即部署。21日, 第10旅第29团牵制国民党第53军第116师两个团, 纵队主力5个团则绕到国民党第2纵队侧后。这次战役, 我军全歼国民党军三个团, 缴获大批军用物资。这是晋察冀部队撤出张家口后的第一个大胜仗, 鼓舞了部队士气, 国民党军不得不退集于保定以北铁路沿线地区, 晋察冀军区决定后续发起保南战役。
陈正湘征询军区意见后, 决定从定县以北展开战役行动。1947年1月21日, 第10旅、第11旅32团乘除夕之机, 攻克王京、望都, 切断了保定、易县间国民党军的联系。接着秘密南下, 准备攻打定县。我军侦察到敌人部分兵力已从正定增至新乐, 在是先攻取定县县城还是先打北援的国民党军上, 纵队领导出现了分歧。陈正湘认为如果国民党军定县失守, 将会危及华北重镇石家庄的安全, 这股援军极有可能不会逗留新乐而转援定县。加之我军对定县的攻击尚未部署就绪, 一旦纠缠不下, 将会出现腹背受敌局面, 因而建议先行攻打离开据点的北援的国民党军。纵队领导同意陈正湘的判断, 不出所料, 进至新乐的国民党援军继续北进, 行至十字町时被我军全部歼灭。新乐的国民党军吓破了胆, 弃城逃跑。至此, 保定至正定间只剩下定县一座孤城。经陈正湘周密部署, 定县城内国民党守军全部被歼。
保南战役, 陈正湘率领第4纵队毙伤和俘虏国民党军8300余人, 使冀中、冀西解放区打通, 为晋察冀部队实施大规模机动作战创造了条件。蒋介石曾评价, “纵观聂荣臻麾下, 陈正湘部队攻击精神尤为旺盛, 实不可小视!”1947年3月底, 在河北安国召开的中共晋察冀中央局扩大会议上, 陈正湘对整个晋察冀的战局进行了回顾, 反复学习和研究毛泽东关于完全主动作战的指示。会后, 运动战的思想在第4纵队上下明确起来。
1947年6月, 陈正湘调任第2纵队司令员, 直到全国解放。
1947年9月, 晋察冀野战军乘东北战场人民解放军发起秋季攻势, 华北战场国民党兵力空虚时机, 再次发起向保北出击、配合全国各战场的进攻。蒋介石密令驻守石家庄的国民党第3军罗历戎部从晋察冀野战军背后袭来, 妄图南北对进夹击。晋察冀野战军决定改变原定作战意图, 主力南下, 消灭孤军北上的罗历戎部。陈正湘的2纵担负起掩护主力南下的任务, 他展开保北阻击战, 以4个旅对付国民党5个师的轮番进攻, 粉碎了国民党军南北会合的企图, 保证了清风店歼灭战的胜利。晋察冀军区和野司前委评价道:“没有保北的坚强阻击, 就不会有清风店的胜利。”此战过后, 石家庄已成陆上孤岛, 野司再次将打援的任务交给陈正湘部。11月5日各部队向石家庄挺进, 经6昼夜激战, 石家庄被攻克, 少数向北溃逃的国民党残部被陈正湘部第2纵队全歼。1948年5月, 晋察冀军区和晋冀鲁豫军区合并, 组成华北军区。同时, 两大军区所属野战部队编成两个野战兵团, 陈正湘任第2兵团第2纵队司令员。连续作战使身体虚弱的他再次病倒, 1948年冬, 组织上让他到后方疗养。
1950年10月, 中央军委任命陈正湘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团第一副司令员。1955年4月, 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 9月被授予中将军衔, 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由于积劳成疾, 陈正湘的身体一直未能康复, 工作时断时续, 但他坚决响应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关于建设现代化国防军的号召, 身体力行。1978年2月, 陈正湘任第五届全国政协常务委员会委员。1988年被中央军委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1993年2月, 陈正湘在北京病逝。综观将军军旅生涯, 诚如萧克等将军所言:“在长期战斗生涯中, 正湘同志担任过纵队司令员以下各级军事主管工作, 身经百战, 屡建战功, 成为我军有名的战将, 在部队和群众中享有很高的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