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年间,清政府腐败不堪!八国联军侵华,各种战争纠纷不断,百姓命如草芥,可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南方有一个名叫坪奚的村庄,因处在地势非常偏远的山区,这里的人们生活还很安静,并未受到战争的波及。那时山里交通闭塞,通信也并不发达。这里的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们两耳不闻窗外事,过着自给自足,基本上与世隔绝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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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少女阿欢,是这地方长得最美丽的姑娘。全村年轻的男儿,就没有不爱慕她的。可她对他们所有人的讨好总是淡淡地,没有给过一丁点的回应,这可把年轻的众男儿给愁坏了!
阿欢的母亲也是一位难得的美人,外嫁给了离坪奚村很远的一位外乡人,那男子姓黎。他的相貌品行都是一等,郎才女貌被人们传为佳话!黎家是当地有名的乡绅!因日子过得富裕,被山中的匪徒盯上,黎家全家因此遭了难。那时年仅半岁的阿欢还在熟睡,被母亲藏在马棚的草堆里。
黎家全都被匪徒杀害了,只有阿欢逃过了一劫。她醒来后哭声不止,引来了邻里,那家人心地善良,之前帮黎家接亲时来过坪奚村。他把年幼的阿欢,送到了坪奚村的外祖家。
从此年幼的阿欢,跟着外祖父与外祖母,一直生活在坪奚村。阿欢的外祖父会医术,在村里很受人尊敬。阿欢在外祖父的教导下,也学会了不少的医理。
在阿欢十四岁那年,她的外祖父为救被毒蛇咬伤的村民,连夜上山去采药。因那药长在悬崖峭壁又无人识得,阿欢的外祖父只得涉险采药。当他费劲采到药,往回爬时由于放松了警惕不慎踩空,跌落下了山崖。
村民找到他时,他已完全没有了生命的气息。他的手里还紧紧捏着采到的药,那名村民被救了回来,而阿欢的外祖父却永远地离开了。此后家中只剩下,她与外祖母相依为命。
秋日的坪奚村,早晚气温相差太大,感冒的村民很多。这日夜间阿欢的外祖母,突然发起了高烧,而家里能用来退烧的草药,都在白日被阿欢用来治疗村民了。阿欢带着打火石,提着灯笼连夜上山去采药。
夜晚的山里到处充满了凶险,阿欢其实心里也很害怕!但为了外祖母,她很快克服了心里的恐惧,快步往山中走去。阿欢听着林中风吹树叶沙沙地声音,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似的,这让她好不容易压下的恐惧,又加倍地冒了出来!
阿欢她常年上山采药,知道她需要的药生长在什么地方,她两步并着一步走,想赶紧采到药下山去。阿欢走得太急没注意路下,被树桩绊倒在地,灯笼也被摔得熄灭了!她爬起来到处都摸不到,身上带着的打火石!
“阿欢是你吗?”在阿欢极度恐慌的时候,她的背后响起了男子的声音。
阿欢听出来了,这声音是同村的阿羽哥。她惊喜地回头,看着她背后拿着灯笼的阿羽开口说道:“阿羽哥,那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山里?”
“我看你独自匆忙进山,夜晚的山中不平静!我有点担心…就回家取了灯笼跟着来了,不曾想你走得太快,险些追不上你!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进山来采药?”
“我外祖母高烧不退,得快点采药回去,顾不得那么多了!多谢阿羽哥,要不是你跟来,我今晚就麻烦了!”
“不用客气,你一个女孩子,以后再遇到这种急事,一定要喊人陪着你进山,别在做这么冒险的事!”阿欢连连点头称是!在阿羽的帮助下,阿欢很快采到药下山了!她的外祖母喝下药后,高烧也终于退了。
阿羽的祖父是外来人口,他是个长相出众还有文化的人。当年逃难来到南边,昏倒在山中。阿羽的祖母当时还是一位少女,是她救回了他,然后就这样他们成亲了!阿羽的祖父很喜欢坪奚村,他说坪奚村是乱世之中的世外桃源,他成为了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
阿羽从小在他祖父的教导下,学习了很多的文化,他长得高大又英俊,只比阿欢大三岁,一直对阿欢很呵护!由于两年前阿欢的外祖父,就是为了救阿羽的祖父,才跌落山崖的,从那时起阿欢就有意,开始疏远阿羽。
虽然阿欢也明白外祖父出事是意外,但是她心里还是很别扭。再也没法像从前一般,与阿羽一家热情的相处,而对于阿羽更加地疏离!
“欢儿昨晚是阿羽送你回来的吗?”阿欢的外祖母早晨精神好了起来,她起床看见坐着发呆的阿欢,便开口询问道。
“外祖母好些了吗?”阿欢没有回答,岔开话题道。
“好孩子,你外祖父一下子走了,我一直深陷悲伤之中,对你也有诸多的忽视。你外祖父在世时常说,救死扶伤是学医者的本分。万般皆是命这事都是意外,实在怪不得阿羽的祖父,你和阿羽从小都很要好,也不该因此而生分了才是!这些年阿羽一家因为这事,也一直愧疚不安!若我们再如此,岂不是辜负了你外祖父,舍己救人的初衷!”阿欢的外祖母拉着她的手说道。
“外祖母多虑了!避嫌是因为我们都大了,要是成日腻在一起,难免别人笑话了去!”阿欢说着低下了头。
“坪奚村里的人们都是很团结,总是互帮互助。当年怀你阿娘时,你外祖父去给人看诊去了。突然天下起了大雨,我心急院子里晒着的草药,不慎滑倒在地就起不来了!若不是阿羽的祖母碰巧路过,那你阿娘还说不准会不会平安地来到这世上呢!”
“外祖母,我明白怪不得他一家,之前只是害怕看见他们就想起了外祖父!不知不觉间就越发疏远了!呜…呜…呜呜”阿欢哭着把头埋在了外祖母的怀里。
阿欢自从那日哭过后,心结打开了许多,不再有意无意避着阿羽,这让阿羽欣喜若狂。他从小就喜欢阿欢,小时候不懂什么,只觉看着她便欢喜。他自己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阿欢有了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
阿羽自从得了阿欢的好脸色,一会儿给阿欢家砍柴,一会儿又是担水。那些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的年轻男儿,也因阿羽与阿欢的重新亲近伤透了心,他们自认比不上阿羽,也就对阿欢渐渐地歇了心思。
阿羽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已经成亲,家里看着他与阿欢的感情比之前还好,很是欢喜!大家一起商量过后,决定让阿羽入赘到阿欢家,一起奉养阿欢的外祖母。
阿欢的外祖母,很快被阿羽的祖母说服了,就这样阿羽与阿欢成亲了!阿羽成为了这个家中的顶梁柱,什么脏活累活都不让阿欢做。他学习能力很强,跟着阿欢很快认识了药材,此后连上山采药他都全包揽了过去。
他们婚后的生活彼此相互体贴,甜蜜而美好,羡煞旁人也!一年后阿欢怀孕了,这让阿羽又惊又喜,恨不得时刻盯着阿欢,就怕她磕着碰着!整个孕期阿欢都很顺利,次年平安为阿羽诞下一子。因阿羽本姓龚,阿欢姓黎,阿羽为孩子取名龚黎!
在孩子三岁时,村里有一位多年前下山,外出去闯荡的村民归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回来才十多天人就没了!
随后那位村民的家人,好几个患上了痢疾,上吐下泻还发烧!接着村里的人,接二连三的得了痢疾。阿欢见止泻的药草丝毫不起作用,她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
她亲自去之前那位外出归来,没多久死去的村民家里询问了,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得了痢疾而死,而那家人看着家里人出现了相同的病症,也有了不好的猜测,才一五一十把情况告诉了阿欢。
“阿羽哥最近你别带着孩子出去了,我怀疑大家这次得的,不是普通的痢疾而是瘟疫!这病毒大抵就是外出归来的那位村民携带进来的,现在怕是已经在村里全传播开了!我小时候听外祖父提过,目前我还治不了,也不敢告诉大家真相,怕引起恐慌!”阿欢归来时用消毒的草药,把全身上下薰了好几遍。看着屋里只有阿羽在,便开口说道。
“瘟疫!阿欢你确定吗?”阿羽起身惊恐地问道。
“唉!八九不离十,普通的草药一点也止不住,眼看着有两位快熬不住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乱世也求助不了别人,坪奚村这次真的危险了!”阿欢连叹了好几口气。
“这也瞒不住,等到真又死人了,大家都会明白过来事情不简单!”阿羽说着皱起了眉头。这一夜阿羽与阿欢躺在一起相拥着,没有一点的睡意。
阿欢让村民每天在家里薰草药消毒,村民们虽然有疑问,但也按照阿欢的要求做了。直到坪奚村接二连三地死人,这让人们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在大家的追问下,阿欢把实情告知了大家。
而后坪奚村每天都在死人,人们都活在极度的恐惧之中!阿欢每日每夜都在研究药方,还是不见一点效果!阿欢的外祖母,也被这场霍乱带走了!她甚至顾不得悲伤,全心全意把自己投入到研究新药方当中。
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全村几百口人死了一大半!阿羽去帮忙别人抬尸体时,也被感染了!阿欢绝望了,她不管不顾整日陪着阿羽,她研究不出救大家的药方,她也放弃了自己,只想让自己也感染上,这样让她可以陪着阿羽一起走。
她与孩子天天陪着阿羽,阿羽没熬多久也走了!阿欢与孩子却并没有感染上病毒,这让她伤心不已,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场霍乱让几百口人的坪奚村,死得只剩下了几十口人!疫情过后,活下来的人都特别感恩!阿欢也不知这是上天的怜悯,还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免疫强大,让他们在这一场灾难中幸存了下来!
阿欢独自带着孩子过活,一辈子没有再嫁!龚黎很懂事,长得跟阿羽很像,这也是阿欢余生唯一的安慰!
坪奚村留下来的人,都因这一场霍乱失去了很多的亲人。他们谁也不说安慰彼此的话,只是越发团结一致,相互帮扶努力地过活着!再也不曾有人轻易下山去了,那些沉痛的往事谁也不愿再提及,渐渐地被人们埋在了记忆的最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