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军军医回忆诺门罕11苏联兵很有道义感,看到红十字没再开炮

大肥肥文史说 2024-08-10 17:46:48

作者:松本草平、华野,李兆晖译

5. 生死之分——红十字

“军医!军医!”

蒙胧之中,忽然觉得有人在摇晃着自己的肩膀一个劲地喊 叫,我吃了一惊,腾地跳了起来,心想莫非睡过了头不成?

“军医,我们找到秦医长的急救站了!”一士兵急忙汇报道。

看了一下四周,河床上仍然是雾气腾腾黑洞洞的,可爬到 河堤上一看就傻了眼,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放亮了,再不赶快 撤退的话就要挨炮弹了!

卫生兵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五辆卡车,其中的两辆是卫生 队的救护车。我马上下令:“把所有的伤员和尸体装上车,立即 撤退!”

可是要把这么多尸体、伤员一下子全部装上车,也实在 费劲,尤其是尸体的搬运花费了很长时间。等全部装上车时,太 阳已经跃出了地平线,河床上也铺满了淡淡的旭光。

“开始撤退!”第一辆车向河堤冲去,3分钟后第二辆车也 开始启动。可就在这时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河对岸苏军大炮 突然开了火,炮弹在河堤上“轰”、“轰”地爆炸了。

我趴在河堤斜坡上抬头一看, 坏了!第一辆车中弹了!卡车带着硝 烟从河堤上打着滚翻落了下来。 咳,好不容易才逃到这儿,眼看就 要逃出虎口了,没想到却……我想 哭,却哭不出来,全身禁不住一个 劲地哆嗦。

再看第二辆车,在炮火 弹雨之中左冲右拐竟冒死冲了出 去,看到这儿我才稍稍松了一口 气。

面对苏军猛烈的炮火,有人建 议第三辆车暂时不要开出去为好,我一时也犹豫起来。“战场上犹豫不决是指挥官的大敌”,我一下子想起了《阵中要务令》中的这一条,于是便断然下令:“第三辆车,前进!”

结果第三辆车刚刚爬上河堤就中弹了,也是冒着烟从斜坡上栽了下来。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脸憋得发紫,两眼气得血红,仿佛是一个急疯了的夜叉一样。

自己亲自爬上第四辆车,像狂暴的魔鬼一样狂叫起来:“第四辆车,前进!前进!前进!”

不是不怕死,我非常爱惜自己的生命,可是作为一名指挥官,这个时候心里再怎么怕死,在士兵面前也要装出不怕死的样子。

上了车我一下子想起了红十字标志,马上命令车上的卫生兵:“把所有的红十字标志,统统挂到卡车外面去!”

卡车像一匹撒了欢的野马一样,卷着沙土从河床上斜着向河堤冲去,我们都把头压得低低的,几乎都要贴着卡车上的地板了,心里充满了恐惧,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

不知道是不是红十字标志起了作用,对岸的大炮一下子哑了,第四辆卡车在一片寂静之中吼叫着冲上了河堤,安全地逃脱出来。看起来苏联兵很有道义感,也非常遵守国际红十字法的规定,要不然第四辆卡车是不可能逃出来的。

可是趴在卡车上的人却觉得炮弹随时都有可能落到自己的头上,紧张得全身直打哆嗦。

我像个梦游病患者一样从卡车上跳下来, 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河堤上,望着翻落下去的两辆卡车发起愣来。“这全都怪我呀,怪我考虑不周才造成这么悲惨的结局,这是我犯下的又一个重大过失呀!”嘴里这么嘟囔着,心里后悔得真想放声大哭一场。

刚才慌乱之中忘了给前三辆车挂上红十字标志才造成了这么大损失,这三辆车都是临时调来的,车上没有一个红十字标志。第四、第五辆车是卫生队的专用车,尽管平时没有注意到,但是车上却印有明显的红十字标志。

和上次收容东搜索队尸体一样, 一招不慎损失惨重,后悔得我揪心挖胆一般难受,直觉得自己罪过严重,对不起这两辆车上的伤兵们。

明知对岸的苏蒙军居高临下,一天24小时都在监视着这边的行动,可是手忙脚乱之际还是忘 记了这一点,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和损失!

越反省就越窝心,军医管抢救和治疗就行了,干吗连运输 伤员的事都要管呢?留着专管运输的担架队长、担架班长干什么 使呢?再说了,军医原本是没有指挥士兵的权力的,这一点在 《阵中要务令》中写得明明白白。

也就是说,我作为军医指挥士 兵一事本身,严格说起来就是一种越权行为,没有指挥士兵的 资格却偏偏要指挥,结果落得这么一个悲惨的结局。越想越觉 得窝囊,自己这不是扮演了一个出力不讨好的角色吗?

就在一个人呆若木鸡、胡思乱想之时,苏军的122毫米榴 弹炮开了火,炮弹在眼前的河堤上“轰”、“轰”地炸开了。这 一炸才把我从梦游中炸醒了,转过身撒腿就逃。炮弹好像是冲 着我来的,因为一直追着我的屁股打, 一个人跑得再怎么快也 跑不过炮弹呀,心想再这么跑下去的话肯定要一命呜呼了。

好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大草垛,我拼命地冲了过去, 一头就钻到 了大草垛下面。这个大草垛大概是炮兵部队的马饲料,堆得厚 厚的,弹片打上去就像拳头打到棉花上一样。靠这个大草垛才 好歹拣回了一条命。

一个全负荷的 日军卫生兵。

在大草垛的下面正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哨兵带着一个 卫生兵找来了,说秦医长正找我呢。虽说我心里还在惦记着滚 下河堤的两辆卡车,但还是连滚带爬地跟卫生兵走了。

刚走出150米,就发现了一个日军的野炮阵地,炮兵们都 蹲在战壕里严阵以待,炮口对准了左岸的蒙古高台方向。我们刚要通过时,不知是日军还是苏军的大炮先开了火,接着双方 开始了炮击战,炮弹呼啸着在空中飞来飞去。“这可太危险啦。” 我来不及打招呼了, 一个鱼跃就跳进了炮兵的战壕里。日军每 打出一发炮弹,竟能召来五六发炮弹的反击,炮击战日军更不 沾光。

不知为什么一个炮兵爬出了战壕,就在这一瞬间一发炮弹 在他身边爆炸,炮兵受了重伤。另一个炮兵从战壕的另一端爬 出来打算去营救时,也中弹倒下了。两个重伤员很快被拖到战 壕里,我给他们紧急包扎了一下,然后把他们放在便携式小帐 篷上,几个人压低身子像拉雪橇一样慢慢把他们拖到了急救站。

“报告秦医长,草平现在归队!”我在秦医长面前笔直地站 了起来。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秦医长高兴地拥抱起我,那张娃娃脸上笑得不能再笑了。看着秦医长如此高兴的样子,我一时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对一个完成任务的人来说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了,没有比这更高的荣誉了。

左岸河床上的伤员和尸体,除翻落下去的两车以外,无一遗漏全部撤到了后方。连同在半道上带回来的两个炮兵重伤员,经紧急处置后也马上送到后方的野战医院去了。

满载辎重的 日军运输队

(四)休整了一周

1. 醉卧乌兹尔湖

当天傍晚,卫生队撤向乌兹尔湖,急救所也转移到了乌兹 尔湖畔。到达乌兹尔湖时大约是下午4点来钟,太阳已经偏西 了。虽然远处的炮声还阵阵传来,但是这边的风景却是相当迷 人,美丽的乌兹尔湖在晚霞的映照下碧波粼粼,好一幅大自然 的别致景观。可是不知为什么,在这个风景秀丽的环境里,反 倒勾起了那些死里逃生的士兵们内心的忧伤。

我一个人站在湖边,茫然地凝视着湖面发起愣来。可是,看 着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湖面上映出了翻落下去的卡车的影子,垂 死的伤员正在痛苦地挣扎、呼喊着救命……我禁不住战栗起来, 急忙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顺着激烈的炮声向遥远的北方望去,火烧云像个燃烧的大 火球一样把天空映得通红通红,火烧云的下面3架苏军的飞机 正在低空飞行,飞机的下面就是721高地。我仿佛听到了低空 扫射的声音,仿佛看到了高地的上空是烈火熊熊,地上是沙土 乱 舞 , 日 军 士 兵 们 被 烤 得 、 被 烧 得 、 被 压 得 越 来 越 小 , 一 个 个痛苦不堪地蜷缩在战壕里 ……

九 七 式 “ 奇 吟”中型坦克是日 本在二战期间装备 最多的一种主力坦 克.由日本三菱公 司于1937年制成, 一直服役到1945 年,共装备1500 多辆。

九七式坦克战 斗全重15.3吨,乘 员4人,炮塔位于 车体纵向中心偏右 的位置,装有扶手 栏杆。以便检阅及 步兵搭乘.兼作无 线电天线。主要武 器为1门57mm 短身 管火炮。可发射榴 弹和穿甲弹,辅助武器为2挺7.7mm 机枪:车辆最大速 度38公里/小时, 车体和炮塔均为钢 质装甲,采用落后 的铆接结构。最大 厚度仅25mm,

中国人民解 放军的第一辆坦 克即是这种坦克, 常称为一百式坦 克。1945年12月1 日,正是凭着这种 坦克成立了人民军队的第一支坦克部 队——东北坦克大 队 。

自诺门罕开战以来,我心里就始终有两个涂也涂不掉的懊 悔:虽说都是自顾不暇的紧迫时刻,但先后两次都忘了给运送 伤兵的卡车挂红十字标志。我现在所能够做的、所应该做的就 是立功赎罪,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那些滚落下去的伤员、士 兵中,有的与我在蒙古高台上一起患过难,有的与我夜间冒死 渡河营救过伤员,所以我不能抛弃他们,不能把他们就那么扔 在河床上不管!

就在垂头沉思之际,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回头一 看原来是秦医长。“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家了?别想了,世间的事 都忘了吧,自己明天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愁眉苦脸想这想那 又有什么用呢?别想了,什么都不要想了。刚才我叫士兵为咱俩 选了一个双人战壕的位置,快跟我来吧。”秦医长一边安慰我, 一边拉起我就走。

我有些委曲:“秦医长,都这个时候了,草平哪里还有心思 去儿女情长呀。说老实话,我是忘不了那两辆翻落下去的卡车, 秦医长,今晚您派一台车和几个人给我,我去把他们的尸体拉 回来!”

秦医长哑然了,停了半天才慢慢开了口:“你的心情我 能理解,可是有一点你应该明白,军医是没有指挥权的。再说 这事我也说了不算,必须经师团参谋长批准才行。我们是受命 在这儿驻守,轻举妄动是不行的,假设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卫生 队有其他任务,那你就成临阵逃脱了,要按逃兵来处理,我们都是军人,军人就不 能感情用事,你说是 不是呀?”

我低着头一言不 发,对秦医长的说教 只能是以泪相对。秦 医长说的不是没有道 理,所谓的军队就是 这么残酷无情!心底不 由得产生了一种反感 情绪。想得通也好,想 不通也好,其实就那 么回事,士兵不过是战争中的一堆“炮灰”,当官的才不会关心这些人呢。

军队是非 常时期才招兵的,我们这些人也就傻乎乎地应召了,现在大家 都是一个洞里的獾,彼此都很不幸,都面临着死亡的命运,他 们不过先行了一步而已,只是个先后问题。也许不久就能相见 了,到那时再向他们道歉吧。现在想这个考虑那个的,倒不如 趁着天还没黑先把战壕挖好。

想到这儿就只好站起来,跟着秦医长去挖战壕了。战壕已 经挖好了一半,我抓过一把铁铲像个疯子一样猛挖了起来,可 眼泪还是控制不住, 一边挖一边哭。

秦医长站在一旁, 一边抽着他的“金鸡牌”香烟, 一边就 打趣起来:“喔,这不是挺带劲的吗?”

“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原本就不是块当兵的料!”我赌 气回了一句。

战壕挖好了,刚爬上来喘了口气,秦医长在一边就嚷开了: “噢,挺漂亮的、挺漂亮的嘛。不过呢,两只公狐狸就这么钻进 去,是不是少点什么呢?好了,下面就看我的喽。”说着就兴冲 冲地跑开了。

我一个人在周围溜溜达达散起步来,天色一黑下 来气温也骤然下降,甚至觉得有点冷了。

“哎——,你在哪儿?快过来呀。”顺着秦医长的喊声走过去 一看,秦医长得意洋洋地坐在刚挖好的战壕里,手里晃着一瓶 “伏特加”酒,满脸都是笑。

“秦医长,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就是我的本职工作了,本人原本也不是当兵的料嘛。” 他嘴里重复着我刚才的那句话,就是不说酒是从哪儿弄来的。

一闻到酒香,我喜笑颜 开, 一跃跳进了战壕,不料 一下子踩到秦医长的脚上, 痛得秦医长触牙咧嘴:“你 小子,没长眼睛呢?”

“报告长官,草平奉命 前来, 一不小心踩了长官的 贵脚!”我也嘻嘻哈哈开起 玩笑,伸手就接过了酒瓶 子。

优美的湖畔,没有枪 声,没有炮声,坐在战壕里喝着酒聊着天,两个人的心 情真是好极了。你一口我一口, 一瓶酒一会儿就下去了一大半。 喝得快醉得也快,喝着喝着秦医长就歪倒在我身上,张开大嘴 打起像闷雷一样的呼噜来了。把他推到一边,可一会儿他又歪 倒在你身上。在这么小的战壕里也真是没有办法,推来推去我 的眼也睁不开了,两个人你压我、我压你睡过去了。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曙光已经照到战壕的顶上了,使劲儿 推开倒在我身上的秦医长后,我从战壕里爬了出来。两手向上 一举,使劲伸了一个大懒腰,深深地吸了几口清晨的新鲜空气。 大陆清晨的空气真是新鲜,深深吸上几口顿时觉得一阵清爽, 脑子也清醒起来了。几天来呼吸的都是热乎乎的干燥空气,所 以现在能呼吸到湖畔清凉、湿润的空气,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 的畅快。

湖面平静如镜, 一点风都没有,只有薄雾轻轻地笼罩在湖 面上。不知是从哪里飞来了二十几只野鸭子,在湖面上优哉优 哉地嬉耍起来。 一个年轻而淘气的士兵端起步枪“啪”地打了 一枪,不知是士兵的枪法太臭,还是鸭子的运气太好,这么近 竟没有打中。鸭子呼啦一下子飞到空中,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 忽忽悠悠又降落到湖面上。那个士兵举枪又要打时,被大家给 制止住了。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微妙,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士兵 们,此时却不忍心杀掉眼前的这些小动物。

几个士兵在湖面淘起米来,开始准备早饭。十几天没有吃 到大米饭了, 一闻到大米饭的香味,心里都觉得热乎乎的。大米饭上再加上几块罐头青花鱼,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几碗下肚, 顿时浑身上下都有了力气。

只是这大米饭颜色不大对劲儿,有点发黄。仔细一看,原 来米饭里掺杂着数不清的蚊子幼虫!不看还好,这一看就觉得胃 里有些发痒,怪不得这米饭吃起来稍稍有点苦味,还有一点咸 味。

说老实话,尽管有些心理作用,但味道的确是不怎么样,再 加上这些闪闪发亮的、跟珊瑚颜色一样的蚊子幼虫虽不好吃, 但我还是一连吃了好几碗。我一边不停地揉着胀鼓鼓的肚子, 一边眺望起湖面来。

秦医长也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喂,你觉得 味道怎么样?”秦医长转过脸来问了一句,手也是在不停地揉着 肚子。两个人都不愿意说出口罢了,其实都在阵阵恶心,胃里 不是个滋味。

就在这时, 一匹野马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走进湖里喝水, 一阵大喝大饮之后,竟然翘起尾巴“哗——哗——”撒起尿来! 这一下子胃里可就更难受了,那米饭的咸味儿恐怕还有这马尿 的味道吧?

诺门罕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漠地带,松软的沙土上生 长着茂密的杂草和稀稀拉拉的一些灌木,天和地之间只有一条 地平线,地平线上偶尔可以看见几个沙丘,其中比较高一点的 就数742高地、733高地和721高地了。

士兵们每天接触的除了 沙土还是沙土,住在土壕里,睡在沙土上,沙里滚土里爬。所 以在这种地方与其叫他们“士兵”,倒不如叫他们“土兵”更合 适。每天与沙土打交道,对沙土越来越觉得亲密起来,甚至对 沙土抒发情感,向沙土忏悔自己的过去,仿佛已经魂归于土,恢 复了人的天然本性一样。

苦战死斗之中,眼看着周围的战友们 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并且谁都不知道自己明天是死是活,在 这样一种生死境地里产生出来的友情,才是浮世中难以得到的、 真正的友情。在战场上,秦医长和草平之间也好,卫生兵与卫 生兵之间也好,这种友情就成了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就是这样每天住在沙土,睡在沙土,向沙土叙说自己的 伤感,仿佛自己就是一把沙土一样,忘却了一切世俗烦恼,整 个身心已经完全融于沙土中了。不分你、我、他,大家谁都有 可能在这儿魂归于土,大家的命运就是这么悲惨。可越是这种 时候就越发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是那么可亲、可爱, 一到了这种 生死关头,平时相互之间的隔阂也好,不快也好,怨恨也好,都如同烟云一样消散而去。

上午10点来钟,北方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向北方望去, 只见天空中硝烟蒙蒙,苏军的飞机来回地俯冲进行低空扫射,T -130喷火坦克喷射出来的青蓝色火焰隐约可见 ……

后来才知道,苏蒙军以五六倍的兵力包围了721高地,发 起猛烈的攻击。镇守721高地的日军部队虽然伤亡惨重,但是 阵地还是死守下来了。

在诺门罕当时还没有雷达设备 和缺乏高射武器的 日军只有靠这种方 法对空警戒,效果 可想而知。仅凭旁 边那挺普通的重机 枪想击落苏军的飞 机简直比中六合彩 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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