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要死了!我这是要将自己给活成一头猪吗?
今天,绝对是罪恶滔天的一天!
早上6:15分睁开双眼,在黑暗中有气无力地眨巴着眼睛,一个念头儿如苍蝇般嗡嗡嗡地萦绕在脑海:
不想起床!不想起床!不想起床!
尽管我知道它是披着软萌糖衣的一粒慢性毒药,可谁让糖衣可爱到了我的心尖儿尖儿上呢?谁让它是毒人细无声的慢性毒药而不是瞬间让人七窍流血的剧毒呢?
我十分不争气地妥协了,赖一会儿床有什么关系呢?况且,只是一小会儿……
然而,事实是直到早已穿戴整齐并已在玩具区玩耍了整整一个小时之久的儿子冲进来管我叫“大懒虫”,我方才如梦初醒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将自己的三魂六魄从手机里给生拉硬拽地拖出来。
顶着一头乱发,眯蒙着一双酸涩的双眼走入客厅,早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餐桌上,某人十分嫌弃地睨了我一眼,问儿子:
“咱们家谁是大懒虫啊?”
“妈妈!妈妈!”小家伙儿自豪无比,仿佛他的妈妈获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奖项。
吃完早餐,某人问我:“准备好洗头革面重新做人了吗?”
我负愧落眸,沉默不语。
不是我不想重新做人,而是刚刚儿子的警醒一语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慌忙逃窜之时,不慎将其中一魄遗落在了手机里。
“那好吧,今天就给你个特赦吧,准允你今天——” 某人故意拖长了音调儿。
“谢谢你!”我简直要感激涕零。
“做一头猪!”他出其不意地补上了后半句话,眼中荡漾着狐狸的狡猾与得意。
我气呼呼地跺脚回了卧室,在床上瘫成一个大字,那我今天就做一头猪给他看!谁怕谁啊?
于是——
儿子说:“妈妈妈妈,你过来陪我玩一会儿吧。”
我懒洋洋地伸着懒腰说:“找你爸去!”
儿子说:“妈妈妈妈,我肚子有些饿?”
我一边嗑瓜子一边抖着二郎腿儿说:“找你爸去!”
儿子说:“妈妈妈妈,我拉粑粑了。”
我仰头打着悠长的哈欠说:“找你爸去!”
时间像踩上了风火轮,嗖的一下,一上午过去了。
客厅里传来一声呼唤:“吃饭了!”
儿子兴奋地跑过来拉我的手:“妈妈妈妈,吃饭了!”
我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还是小情人儿体贴啊,知道我脸皮薄,做不来不劳而获的事儿。
有这么一个小人儿在前面开路,我才不惧怕某人嫌恶的眼神儿呢!
刚刚坐下,筷子还没拿稳呢,某人就开口奚落:“今天特意给你多盛了一些饭。”
我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是——” 他用嘴巴鼻子一起用力,发出一头猪的声音。
儿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天籁之声净化了我体内陡然窜起的一股底气不太足的怒火。
看来儿子高兴的份儿,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不与他计较。
吃完饭,他看着我说:“下午继续!我看好你啊!”
切!如此拙劣的激将法,我怎会轻易上当!
于是,我继续回到我的主战场(卧室的床上),漫游在手机里寻找我那丢失的一魄,任他厨房洗碗哗啦哗啦,任儿子声声不绝地喊妈妈,任他厨房玩具区两头抓瞎……
一直到晚饭结束后,终于觅得那迷失的一魄。
这一次,三魂七魄已集齐,重新做人的机缘已到。
明天,会是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