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楚墨渊。 一天之内，她已经见他三次了，太有缘了。 终于看到活人了！还是帮过她的大好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见过九皇叔。”凤灵欣喜之余不忘恭敬行礼，“九皇叔怎会在此？” 该不会跟她一样，也是迷路了吧。 呃，应该不会，他是先皇之子，这皇宫就等于是他的家，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自个儿家里迷路呢。 凤灵倏地一愣。 他该不会是一直跟着自己吧？ 难道他就是那个隐在暗处救了自己的人？他是担心刺客还会去而复返对她不利，所以一路跟着自己保护自己么？ 除了这个解释，凤灵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这么怀疑着，她忍不住试探地问：“九皇叔，方才……” “陪太后用过晚膳，出来散步。”楚墨渊淡淡开口，回答她前面的问题。 凤灵定定地看着他，眉心微微蹙起：真的只是这样么，为什么这么不相信呢。 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多问。 凤灵想了想，有些踌躇地开口：“那个，九皇叔是要出宫回府么？可否……”给我指个路啊。 “嗯。本王正打算去向太后请安，稍后出宫。”楚墨渊说着，越过她往前走去。 “哦哦！那刚好顺路！”凤灵双眼一亮，机智地跟了上去。 楚墨渊嘴角微不可见地翘了翘。 凤灵一边往前走，一边思索着：九皇叔到底是不是出手救自己的人呢？ 突然，一股淡雅的香味飘入鼻中。 凤灵下意识抬头，猛地撞上一堵肉墙。 “呃。”凤灵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儿摔倒，“九皇叔，您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楚墨渊没有出声，骤然转身，长臂一扬—— 凤灵只觉得眼前黑了一瞬，就被男人宽大的披风给罩住了。 熟悉的沉香味，跟之前他借给她的那件披风一样的味道。 淡而悠扬，清新沁脾，夹杂一丝辛辣味和一丝淡淡的奶香味，香味飘过后，又带有隐隐的清凉，香气久久不散。 这就是世上最昂贵的香料——沉香。 就像眼前的男人，淡雅、神秘有内涵。 凤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方才她摔那一下，屁股后面估计又渗了血迹，他一定是又误会了！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楚墨渊没有接她的话，淡淡扫了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凤灵看着他的背影，郁闷地跺了跺脚：真不是他想的那样啊！那绝对不是姨妈经啊！ 明明心里叫嚣着想解释，偏偏解释的理由说不出口！只能让他继续这么误会着。 凤灵正郁闷着，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 “咳！” 一声隐忍的轻咳引起凤灵的注意。 “九皇叔，您怎么了？”她是大夫，光凭听这声咳嗽，就知道有问题。 凤灵迎上去，想要扶他，却被甩开了。 “别碰本王！”楚墨渊的态度陡然变得冷漠而疏离。 凤灵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臂，如触冰柱。 “怎会如此凉？”她皱眉惊道，见他的面色惨白一片，担心地问，“九皇叔，您还好吗？” 楚墨渊攥紧手心，没有说话，突然大步往前，想要离开。 可他才刚迈出一步，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整个人往后仰倒…… “九皇叔！”凤灵下意识接住他。 顷刻间，触到那热如炭烤的身体，烫得她差点儿撒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凤灵发现，男人的双眼似真似闭，意识仿佛逐渐模糊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这是犯了什么怪病？ 凤灵左右看了看，最后，扶着他进子旁边的寒月宫。 破旧的小木床上，楚墨渊双眼紧闭，安静地躺着。 凤灵神色凝重地坐在床边，面诊过后正欲替他切脉，谁知，指尖才触碰到他腕间的肌肤…… 他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猛然起身，将她压倒。 “女人，你在做什么？” 他俯身在上、居高临下盯着她……的嘴唇。 凤灵怔怔地瞪大眼睛，触到他危险而迷离的眼神，慌乱道：“喂！你，冷静点！别乱来！唔……”凤灵浑身一颤，猛地怔住！ 他在做什么！ 一股香甜的气味窜入楚墨渊鼻中，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巴，一口咬下去！ “呃！”凤灵吃痛，只感觉脖子像是被猛兽撕咬一般，痛得她身体都僵直了！ 混蛋！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凤灵被欺压得怒火中烧，心中那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什么谦谦君子！什么大好人！统统滚蛋！ “楚墨渊，你给老娘住手！” 凤灵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气得肺都快炸了！那什么劳什子尊称都甩一边去了！ 本以为他是温润君子，没想到是头凶猛饿狼！ 她奋力挣扎，却如蚍蜉撼树。 “啜啜”声响。 凤灵惊慌失措，她觉得，她的脖子肯定穿了一个孔，血流如柱。 “楚墨渊，你特么是个吸血鬼啊！” 她的血都快要被吸干了！ 然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用，男人的手臂像铁圈一样将她紧紧禁锢。 ……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男人终于没了动静。 凤灵感觉自己的脖子都麻木了。 “楚墨渊？”她轻轻抬头。 身上的男人突然倒下去，翻倒在小木床上。 凤灵感觉身上骤然一轻，那股霸道的压迫消失不见，她整个人猛地吐出一口气。 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往后缩了缩，一直缩到床角，一脸防备地盯着男人，生怕他又醒转过来，再次对她用强。 饶是这样她还是觉得不够，快速绕到床尾，跳下床，转身就往门口奔去。 太危险了！她要离他远远儿的！ 可刚跑到门口，凤灵就突然停了下来，忍不住回头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不知什么时候，他翻了个身侧躺着，蜷缩成一团。他眉头紧拧，像是饱受着莫大的痛苦，随时会承受不住，一命呜呼似的。 凤灵承认自己心软了，她是大夫，做不到见死不救。 已经跨出门槛的脚默默收了回来，转身来到床边。 “算你命好，遇到本神医大人不记小人过。” 男人明明昏睡着，可凤灵想要替他检查的时候，他就会突然防备，怎么也不肯让她碰他。 凤灵十分无奈，这家伙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这么强的防范意识。 不知道他得的什么病，怎么帮他医治啊！ 无奈之下，凤灵只得在医疗空间里，取了一种缓解冷热交替带来疼痛不适感的特效药，强行喂他吃了一粒。 “看在你帮过本姑娘的份儿上，这粒药免费，以后咱们两清了！” 凤灵说着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要离开。 然而，男人突然一把拽住她，紧紧地拽住她的手腕—— “别走。” 简单的两个字，愣是被他说出了一股娇弱的委屈感。 凤灵有些愣住了。 他可是堂堂九皇叔呀，怎么会这么……可怜？就像是害怕被抛弃似的……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这看似强劲的身子骨被病痛折磨得这么惨，这委屈的声音更是让人莫名怜惜。 凤灵发现，自己根本就抗拒不了。 她重新坐回床边，静静地看着昏睡的男人：“我不走，睡吧。” 一夜之后。 睡得昏昏沉沉的凤灵，好似从睡梦中听到有人在喊宸王妃，她骤然惊醒！ “我在这儿！” 她坐起来一看，发现自己依旧处于破旧的冷宫之中，与昨晚不同的是，身边一个鬼影子也没有了。 “走了？” 凤灵揉了揉眼睛，四处查看，发现确实没人了。 “哼，拍拍屁股就走人！”她吐槽一声，正准备离开，冷宫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贱人！你失踪一整晚，都做了什么好事！”楚西宸愤怒的声音骤然传来。 凤灵蓦地抬头，就看到楚西宸带着侍卫气势汹汹地奔进来。 对上男人愤怒的面容，凤灵心头一惊。 “本王妃要面见太后，有要事禀报！来人，带路！”凤灵无视楚西宸，抢先朝侍卫命令道。 她不欲与楚西宸解释，反正解释了他也听不进去，以她对楚西宸的了解，他这会儿正生气，极有可能对自己做出不利的事，故而她先搬出了太后。 侍卫知道如今的宸王妃深得太后欢心，不敢违抗，只得恭敬地听命带路。 楚西宸看着凤灵嚣张的背影，气得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恨不得当场掐死她，可在来此之前，太后就特别交待过，命他一定要将凤灵完好无损地带回去，否则就给他降罪。 正所谓知孙子莫若祖母，元太后简直不要太了解他这个孙子了。 凤灵很快回到了长寿宫。 元太后正在用早膳。 一看到凤灵，就欣喜地招手：“凤丫头，快，快来陪哀家用早膳。” 对上元太后和蔼的笑容，凤灵突然感觉鼻子一酸：“谢皇祖母。” 穿越过来这么久，元太后是第一个对她和善的皇亲国戚，她失踪一整晚，她老人家不仅不质问不责骂，还见着她就关心她饿没饿肚子，真的太体贴了。 哪怕是曾经替她解过燃眉之急的楚墨渊，在昨晚那样欺负她之后，也已经被她给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了。 还是元太后这个慈爱的老奶奶好啊。 凤灵决定了，她一定好好替元太后治病，让她远离病痛的折磨，同时也要牢牢抱住这个大靠山。 楚西宸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凤灵正坐在元太后身边，陪着元太后用早膳。 他的脸瞬间黑了。 他都还没用早膳呢！ 一大早上，他还没睡醒，就被太后秘令传入宫中，说是他的王妃失踪了一整晚，命他带着侍卫找人，找不着就不许回来。 如今他找着人了，太后却是一个好脸色也不给他，反而对犯错的凤灵百般呵护！ 到底谁才姓楚，谁才是亲生的！为什么皇祖母要百般宠幸凤灵这个丑女！ 楚西宸简直气爆了。 他就那么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门外隐隐传来的细碎的议论声。 楚西宸听力绝佳，隐约听到两个宫女在八卦。 “宸王妃失踪一整晚，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她脖子上的印迹那么明显，显然没做什么好事儿。” “啊，她的脸不是毁容了么，对着那么丑的脸，也有人下得了嘴啊。” “好歹也是宸王妃，给宸王戴绿帽子这种事，多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啊！” “宸王妃失贞，那宸王……” 楚西宸的脸逐渐黑透，再也听不下去了，猛地转身跨了出去。 “你们在说什么？” “啊！”两名宫女瞬间吓得面无血色，扑通一声跪下去，“宸王饶命！奴婢什么也没说！” 楚西宸面色铁青，无情命令：“来人，拖下去，仗毙！” 楚西宸命令完，猛然转身，带着满身戾气，冲进长寿宫。凤灵吃饱喝足后，心情美美哒。 英嬷嬷使了个眼色，就有宫女前来收拾。 凤灵扶着元太后回到榻边，柔声说：“皇祖母，我再给您测一下血压，您坐好了。” “不急。”元太后摆了摆手，坐下后，看向凤灵正色道，“哀家问你，昨儿个晚上，你去了哪儿，可有发生什么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眸光深邃，不似好糊弄的样子。 也是了，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上，又怎会是糊涂之人。 凤灵只是微微愣了愣，很快开口：“回皇祖母的话，孙媳确实遇到些事儿。” “何事？”元太后关切道。 凤灵对上她关切的目光，发现她眼中没有丝毫责问，而是满满的关心，顿时感觉心里一暖。 “皇祖母，是这样的……” 凤灵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一讲给元太后听了——当然了，她不想节外生枝，就隐去了后面遇到楚墨渊的部分情节。只说她遇到刺客，不知是谁暗中救了她，她一路逃跑不想误入冷宫，又冷又怕，就在冷宫躲了一晚。 “那你的脖子呢？”元太后犀利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脖子。 “脖子？” 凤灵一惊，脑子里闪过楚墨渊压着她咬她脖子吸她血的一幕…… “哦！我在寒月宫遇到一个疯子，他咬我，想吸光我的血，被我给打跑了！” 对，就是这样！楚墨渊那家伙不由分说就咬人，可不就是个疯子！ 她也没说错吧！ “寒月宫……”元太后眸光微微一变。 凤灵来不及多作解释，楚西宸突然冲了进来。 “你这个贱人！都做了什么好事！” 楚西宸冲进来，目眦欲裂瞪着凤灵的脖子，猛地咬牙，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过去！ “啪”地一声！ 凤灵被一巴掌甩到地上，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贱人！本王杀了你！” 一瞬间，那种仿佛随时会窒息而亡的感觉再次袭上凤灵的心头，就像刚穿越过来的那一晚被楚西宸掐着脖子一样。 这个暴躁的狗王爷！ 居然又想要她的命！ 凤灵瞪大眼睛，拼命挣扎，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比之昨晚刺客追杀她时毫不逊色。 这就是她法律上的丈夫，竟跟刺客一般凶狠，时刻想要至她于死地！ 凤灵狠狠瞪视着他！ 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她早已将他凌迟一万遍！ “住手！”元太后怒斥，“宸王，你当哀家不在了吗？” 盛怒之下的楚西宸差点儿就掐死凤灵，听到元太后的怒吼，瞬间清醒过来，可他并没有因此而立即松手，反而气愤地说：“太后，您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 他话音刚落，陡然感觉手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倏地卸力，缩了回来。 “咳，咳咳！”凤灵得已喘息的机会，猛烈地咳嗽着，待她顺过气儿来，朝元太后道，“谢皇祖母。” 她说罢，猛地抬头扫过去。 “楚西宸！”她冷冷地瞪视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让他有机会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小命拿捏在手心。 愤怒的眼神，不含一丝情愫，满是决绝。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给机会他伤害自己！ 凤灵骤然感觉心口一痛，像生生地割掉了心头肉那般痛。 她知道，直至此刻，真正的凤灵那丝残留的意识，终于对楚西宸彻底死心了。 她走了，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凤灵在心里默默地说：你安心去吧，我会替你过好这一生。 好好看着吧，她手握医疗空间，脚踹家暴王爷，恢复容貌，重返单身！她会过上独自美丽、逍遥恣意的生活！ 楚西宸怔怔地看着凤灵，莫名有种错觉，这一刻的凤灵仿佛一根断了线的风筝，即将随风而去。 就在这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皇上驾到！逍遥王到！凤老将军到！”凤灵没有想到，西楚皇和逍遥王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外公也来了。 穿越过来之后，她还没有见过任何家人，这会儿一听到外公的名讳，顿感亲切，底气十足。 西楚皇领着逍遥王和凤老将军见过太后，先后坐下。 “宸王，还不跪下！”西楚皇满面怒容，显然已知晓此间发生的事。 楚西宸认命地跪下，没有开口替自己解释或说情，显然知道自己太冲动，做得过火了。 凤灵面色平静地行礼道：“请父皇替儿臣作主。” 此刻，她依旧是皇家之人，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皇家最重颜面，有什么事都是关上门来私下解决。她不可能像原主那般不懂事，出了事儿就越过皇上直接去找外公哭诉。 西楚皇赶过来的时候，恰好亲眼所见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欺辱虐打儿媳，一旁跟随的逍遥王和凤老将军自然也是瞧见了，他无法偏袒儿子。 “宸王妃免礼。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与朕，朕一定替你作主！”西楚皇义正言辞，无论是出于凤灵于太后之病有助力，还是不愿跟凤家撕破脸，今日他都得秉公处理。 凤灵起身，不卑不亢地说道：“父皇，儿臣要求验明真身。” “什么？”西楚皇惊了。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似的。 凤灵道：“宸王怀疑儿臣失贞，儿臣不能凭白被污蔑了，不如直接验明真身，倘若凤灵仍是处子之身，宸王必须为他说出来话、做过的事负责！” 在场众人终于听懂了她的意思。 元太后不解地问：“凤丫头，你与宸王成亲许久，怎可能还会是处子之身？” 言外之意，就算昨晚没有发生什么，她也不可能是处子。 凤灵看向楚西宸，毫不留情地讥讽：“那还得多谢宸王不喜厌恶之情！” 否则，她穿越过来之前，宸王就跟原主发生了夫妻关系，那她还真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元太后闻言，还有什么不懂的，一张脸瞬间黑透：“皇帝，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正妃娶回家不闻不问，非要娶个身份低下的庶女做侧妃不说，如今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凤丫头失贞，还当着哀家的面掌掴凤丫头！西楚皇室的脸，都被他给丢尽了！” “太后息怒。”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西楚皇也俯身作揖。 元太后怒气冲冲：“你要哀家息什么怒？你们该给凤丫头一个交待！本朝一向注重名节！这件事情不搞清楚，凤丫头以后如何见人！” “是。”西楚皇恭敬地应道，看向凤灵，“宸王妃，上前说话。” “是。”凤灵走过去的时候，拉扯到屁股上的伤，疼得她皱了皱眉。 凤老将军一直关注着自己孙女儿，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立马关切道：“宸王妃可是受伤了？” 凤灵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心中一暖：“凤老将军，本王妃无事。多谢关怀。” 对内，他们是祖孙，可对外，他们是君臣。在这样的场合，就连一声外公也不适合叫出来。 凤灵觉得，这什么劳什子的宸王妃，不当也罢。 除了凤老将军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注意到凤灵起身时的不雅小动作，那就是逍遥王楚墨渊。 他双眼微眯，盯着凤灵看了看，眉心微微蹙起。 难道，他真的，误会了？ 没有给他多想的机会，他便听到女子铿锵有力的声音。 “父皇，请即刻命人验身！还儿臣清白！”西楚皇听着凤灵的话，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 上有太后施压，下有臣子坐镇，纵是西楚皇想要偏袒宸王也无法，只能令英嬷嬷安排人给宸王妃验身。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英嬷嬷来报。 “宸王妃仍是处子之身。” 一句话，瞬间打了楚西宸的脸，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凤灵，眼中闪过一丝悔意。 可不是后悔的悔，而是懊悔的悔。 他不会后悔冤枉她打了她，他只是懊悔没有查清楚就动了手，给她抓着了把柄。 “宸王可知错！”西楚皇厉声喝道。 楚西宸心不甘情不愿道：“儿臣……知错！” 西楚皇连忙道：“既然宸王知错，那就罚……” “且慢。”凤灵整理好衣衫缓缓走出来。 她先是朝太后和皇上等人行了一礼，然后端着高贵的姿态，一步一步走向宸王。 她的脸虽然戴着面纱，可根本不能完成遮住那毁容的伤疤。 她明明看起来丑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竟走出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 凤灵终于来到楚西宸面前。 楚西宸跪在地上。 凤灵居高临下看着他。 楚西宸抬眸，对上她的目光，满含怨气，仿佛在说：丑女，本王无需你求情！ 凤灵嘲讽地勾了勾唇。 突然，“啪”地一声响，生生打断了楚西宸的臆想！ 原来是凤灵二话没说就扇了他一巴掌！ “楚西宸，你打了我一巴掌，我还你一巴掌！以牙还牙，很公平！” 谁都没有想到，她敢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对宸王动手！ 这份霸气，惊呆了所有人。 楚西宸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恶狠狠瞪着凤灵，像要吃了她似的！ “贱人！你敢打本王！”楚西宸怒气冲冲，想要站起来找凤灵拼命，可不知怎么回事儿，膝盖弯儿突然针扎似的一痛，他不受控制又重新跪了下去。 别人没有注意到楚西宸的小动作，凤灵却是注意到了，她太了解楚西宸了，一点儿也不觉得他会突然放过自己。 有人在帮自己。 凤灵的目光从楚墨渊身上一晃而过。 会是他吗。 “贱人！”楚西宸愤怒交加。 “宸王！”凤灵打断他，奚落道，“知道错了倒也不必向我下跪，我可受不起。” 她不再理他，转而朝西楚皇叩首道：“父皇，宸王冤枉儿臣一事，儿臣已与他私下解决了。多谢父皇为儿臣作主。” 她可不是傻子，楚西宸毕竟是皇帝的亲儿子，就算是他的错，皇帝也不可能会重罚他，顶多就是罚个俸禄、或是闭门思过，倒不如她扇他一巴掌来得更加痛快。 反正，她是爽了，管他娘的呢！ 西楚皇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元太后却是开口说道：“凤丫头做得好！” 同为女人，那怕如今身居高位，也曾受过委屈，想当年她不敢做的事，如今凤丫头做到了，元太后心里除了羡慕还有钦佩，就想为她撑下腰。 元太后都开口了，西楚皇还能说什么，只能沉着脸说道：“既如此，那今日之事暂且揭过，宸王回府后闭门思过，与宸王妃好好过日子，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西楚皇明显是想息事宁人，可凤灵都已经开了这个头，又怎么可能轻易软下去。 且不说自己今日算是将楚西宸给彻底得罪了，就算没有还手打他这事儿，他也不会放过自己。打出这一巴掌后，自己也没打算再继续委屈自己！ “皇祖母，父皇，儿臣还有话要说。”原本以为事情到这儿就结束了，没想到凤灵还有话说。 西楚皇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直觉告诉他，准没好事儿！ “凤丫头，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元太后温和地说道。 凤灵点了下头，看向西楚皇，轻吸了口气才开口说道：“儿臣请旨，与宸王和离！” 终于说出来了，太爽了！ 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终于可以摆脱暴力狂渣男了！ “不行！”西楚皇。 “不可以！”元太后。 “休想！”楚西宸。 祖孙仨，同时开口。 就连凤老将军也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唯独楚墨渊，依旧那副淡然的样子，岿然不动地坐在那儿，好像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似的。 可他微微挑起的眉头，终是将他给出卖了。 他内心是震惊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居然敢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如此大胆地提出与宸王和离的要求。 这事儿，别说在普通人家都没有媳妇儿敢提出来，更何况是皇家儿媳。 楚墨渊不由得高看了凤灵一眼。 倒是个不一般的女子。 楚西宸怒不可遏，冲地一下站起来：“凤灵，谁给你的胆子！父皇已然降罪本王，你还这般纠结不休，挑战皇家威严，藐视太后皇上，是想找死么！本王说过，就算和离，也是本王提出来，何时轮到你个女流之辈做主！” “宸王慎言！”凤老将军横眉冷怼，“太后和皇上都尚未开口，宸王这是想忤逆不尊吗？” 震惊归震惊，他怎么能看得下去外孙女一再被宸王欺辱。 “本王……”楚西宸语塞，一张俊脸涨红。 他的话，字字句句戳到西楚皇的心坎儿里，西楚皇沉着脸，没有开口。 元太后的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盯着凤灵，凤眸微眯：“宸王妃，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凤灵一愣。 她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不过就是请旨和离而已，他们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就连元太后竟也动怒了，连对她的称呼也变了。 好吧，其实她想想也能理解。 元太后再喜欢她，也是皇家之人，怎可能由着她做出折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更何况，这个年代的女人，遵从的是从一而终，根本理解不了现代人一言不合就离婚的观念。 凤灵安静一下，不卑不亢地回道：“回太后的话，孙媳知道。” 她说着看向楚西宸，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有力：“宸王不喜我，我亦不愿强求。我与宸王想法一致，都希望和离。太后和皇上如若不信，大可问问宸王，愿不愿意与我和离。” “本王！”楚西宸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对劲，气得攥紧手心！ 元太后自是不会真的去问宸王，皱着眉头扫向西楚皇：“皇帝，哀家累了，此事你且看着办吧。” 言罢，揉了揉眉心，言外之意：都退下吧。 “皇祖母！”凤灵不想此事无疾而终，急忙朝元太后说道，“您说过要给我赏赐的！我只想与宸王和离，求您成全！” 这件事情，如果元太后都不帮她，那西楚皇那一关就更不好过了。 可元太后态度十分坚定：“凤丫头，不必多说。你想要什么别的赏赐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行。西楚皇朝，历代子孙，不得休妻，不许和离。” “皇祖母……” “哀家赏你一枚令牌，见令牌如见哀家。”元太后摆摆手，无力地说，“好了。都退下吧。” “是。”西楚皇带头告退。 其余人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凤灵十分郁闷，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万万没想到，竟无一个赞成，难道真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么？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小十一。”凤老将军退出去之后，慢了半步，叫住凤灵。 小十一是凤灵在将军府同辈中的排名，她虽然是凤老将军的外孙女，却从小就是在将军府长大的。 “外公。”凤灵放缓脚步，来到他身边，“何事？” 凤老将军面色微沉，不怒自威：“你当真要与宸王和离？” 他可没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哭着喊着要嫁给宸王的，这才几个月啊，就一心想要和离了？ “是的，外公。”凤灵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一定要与宸王和离。” 凤老将军看着自己宝贝外孙女儿的眼睛，知道她没说假话，便点了下头：“外公知道了。” 没有质问，没有责备，这就是爱她信任她的家人吧。 凤灵看着老人家略显肥胖的背影，心里有些感动。 勤政殿。 凤老将军呈上奏章后，朝西楚皇拱手道：“皇上，微臣家里夫人病了，甚是想念宸王妃，臣想接宸王妃回府小住几日。” 西楚皇眉头一挑，批阅奏章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下去。 凤老将军不卑不亢：“请皇上体恤。” 西楚皇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这爷孙俩，怎么一个比一人难缠。 孙女要和离，他不准，老匹夫就借着夫人生病，执意将孙女接回去。这若是皇家没个诚心去把人接回来，那小住岂非会变成长住？ 如意算盘打得贼响亮！ “皇上！”凤老将军沉声唤道。 “哦，朕知道了。”西楚皇回神，正思索着如何回绝。 凤老将军突然叩首：“扣谢皇上！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西楚皇：“……” 他什么时候答应了？这…… 凤老将军是跟着先皇打天下的三朝元老，哪怕是太后也得给他几分薄面，还真是不好应付。 特别是，这件事本就是他们皇家理亏。 西楚皇想了想，陪着笑脸说：“既如此，那就暂且让宸王妃回去陪陪老夫人，过几日，朕命宸王亲自去接宸王妃回府。” 凤老将军没有搭话，老神在在地拱了拱手，告退了。 西楚皇的脸瞬间黑了，里子面子全丢了，别提有多怨那个不争气的三儿子！ “来人！把宸王给朕叫过来！” 这气儿撒不出去，憋着难受！他是一国之君，凭什么要憋着气儿！ 勤政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凤灵没有跟着凤老将军一起进去，而是听话的等在外面。 她有些郁闷地看着勤政殿的牌匾，踢着脚下的门槛。 “怎么就不能顺利和离呢？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跟楚渣男和离？” “真这么想和离？”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凤灵想也不想就应道：“当然！” 一股熟悉的沉香味窜入鼻翼，凤灵一回头就看到了楚墨渊。 “见过九皇叔。”她十分敷衍地行了礼，侧开身，不看他，也不打算再搭理他。 “还在记仇？”楚墨渊盯着她的脖子，有些歉然地开口，“昨夜之事，本王很抱歉……” “九皇叔在说什么，凤灵听不懂。”凤灵飞快瞅了眼四周，狠狠瞪过去，“本姑娘确实很记仇！有些仇，能记一辈子！” 比如，他吃她豆腐的事儿！ 楚墨渊涩然，静静看着她：“给你造成困扰本王很抱歉，若需补偿尽管开口，本王定尽心满足……” “我要跟你侄子和离，你也能满足我吗？”凤灵没好气儿嘟起嘴，这是她目前最大的心愿啊！“不能。”楚墨渊微微蹙眉，“此事，难。” 切，那还说个屁！她也知道难啊！ 凤灵移开目光，一副我不想理你你别跟我说话的样子。 楚墨渊嘴角微不可见地翘了翘：“难是难，也并非全无可能。” “怎么说？”凤灵倏地回头。 楚墨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红唇轻启：“等。” 凤灵：“……”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凤灵正准备开口怼他，就听到外公的声音。 “逍遥王。”凤老将军从殿内跨了出来。 楚墨渊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收敛神色，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只是刚来而已。 “凤老将军。”他点了下头，就越过凤灵这个“透明人”跨入了勤政殿。 凤灵：“……” 假正经！ “小十一！”凤老将军拍了拍凤灵的肩，喜笑颜开道，“走！跟外公回家！” “回家？”凤灵双眼一亮，一边跟上他的脚步，一边兴奋地问，“我不用回宸王府了？” “暂且不用。”凤老将军笑眯眯道，“跟外公回将军府去！你外婆、舅舅表哥们都很想念你！” “耶！” 凤灵跟着凤老将军刚走下台阶，就迎面碰到了楚西宸。 “见过凤老将军。”楚西宸敷衍地问了声好，看向凤灵，“本王有话想单独与你说。” “宸王有何事不能当着本将军的面说？”凤老将军不动声色将凤灵护在身侧，“本将军家人还等着见小十一，恕不奉陪！” 凤灵见外公如此维护自己，心里特别感动，轻轻拉了拉外公的衣袖，柔声说：“外公，您且先到那边等等我，我跟他说两句话就过去找您。” 凤老将军眉心微蹙，小声说道：“小十一，切不可心软。” 凤灵轻轻摇头：“不会。”对谁心软都不会对楚渣男！ 凤老将军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往前面走去。 “你还想说什么？说吧。”凤灵平静地看向楚西宸。 “你今日是何意？故意让本王难堪！”楚西宸劈头盖脸怒斥道。 凤灵不紧不慢道：“我知王爷不喜我，早就想要与我和离，我今日之举不正如王爷心意？王爷为何如此生气？” 楚西宸咬牙：“本王说过，此事必须由本王提出来！” “有何不同？”凤灵云淡风轻，“我事先与王爷说过，是王爷自己没有把握机会，才让我占了先机。” “哼！狡辩！”楚西宸黑着脸讽刺道，“现在离不了，如你愿了！” 凤灵眉心微蹙：“王爷放心，我一定会与王爷和离。” “天真！”楚西宸见她面露难色，心里稍微平衡点儿，毫不留情地讥讽，“太后都发话了，还如何能离？” 凤灵咬咬牙，努力克制住脾气，嘴角勾起一丝轻浅的笑：“离不了就长期分居呗！我反正不急，凤家又不用我延续香火，就怕宸王等不及！你们皇家一日让我占着宸王妃的位置，那便让宸王府永远没有嫡子吧！” 她说完，根本不给楚西宸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 “你！”楚西宸气得脸都白了，偏偏无话可说！ “外公，咱们回家！”凤灵挽住凤老将军的手臂，像个孩子似的，拉着他就走。 凤老将军听力极佳，将她跟宸王说的话全都听到了，面露微笑：“小十一想在家里住多久就住多久，住一辈子都行，外公养你！” “嗯嗯！”凤灵笑着应道！ 这个世上，说一辈子养你的人，除了你的至亲，任何人都不可信。 这就是人性。 “那我得去将红豆给接回来，不能让她在宸王府受了欺负。” “稍后外公就派人去接！” “谢谢外公！” 将军府坐落在西州城内城，于皇宫与外城之间，内城里面住的基本都是当朝王公大臣。 凤灵刚跟着凤老将军回到将军府，就瞬间被一群人给包围了！“小十一，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大舅母了！” “回来就好！二舅母就盼着你回来，你的院子每天都差人打扫着呢！” “小十一，瞧你这身子骨儿，又瘦了，这次回来，三舅母一定给你多开小灶，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可不能光顾着吃，还得跟着大舅母把身手好好练练，不许再偷懒哦！” “……” “好啦好啦，你们都围着小十一，我都看不到我的乖外孙女儿了！”凤老夫人一发话，瞬间安静下来了。 凤灵被围得水泄不通，差点儿喘不过气儿来，终于安静下来，她才有机会打量四周。 围着她转的是她的三个舅母，都是打小看着她长大的，待她比亲生女儿还好。 大舅母佘氏，出身武将世家靖远侯府，乃老侯爷嫡长女。她虽不通文墨，却武艺高强，为人豪迈，特别宠爱凤灵。 二舅母许氏，乃许老太傅嫡出幺女，其父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她出身书香门第，温婉贤淑，掌管偌大一个将军府都游刃有余，特别疼爱凤灵。 小舅母花氏，虽出身商贾，却也是西北首富之女，一把生意经做得十分响亮。她为人豪爽，特别喜爱凤灵，恨不得将金山银山都堆到她身上。 她们虽是内宅女眷，可个个不容小觑，对凤灵更是爱护有加。 看到她们，凤灵顿感亲切。 “大舅母、二舅母、小舅母！小十一待会儿再陪你们说话！”她微笑地说着，来到凤老夫人面前，恭敬地行跪拜礼，“小十一见过外祖母！” “小十一快过来外婆瞅瞅。” “是！”凤灵欢喜地奔过去。 五个女人一台戏，这一闲话家常就是一上午。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管家突然来报。 “小姐，老将军派去接红豆的人回来了。” “红豆呢？”凤灵挽着凤老夫人的手臂走出来，抬头一看，没见着红豆，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能接回来，宸王府不放人……” 凤灵见管家说话犹犹豫豫，眉头一皱：“红豆出了何事？” “据说是伤着了……” 凤灵面色一变：“本小姐亲自去接！” “我陪你去！”佘氏冲动地说，“我看哪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不放人！老娘打得他满地找牙！” 凤灵急忙劝道：“大舅母，我自己去就好，您的身份，怎好出面帮我解决这种小事。” “这怎么行？小十一你一个人过去，万一再受欺负怎么办？”许氏担心道，“不如等你四表哥回来，让他陪你过去。” “你七表哥他们也快回来了，让他们也陪你一起去！”花氏不放心道。 凤灵感觉到三位舅母的关心，十分感动：“你们的好意，小十一心领了。这件事必须由我亲自出面解决！” 楚西宸应承过她，只要她不告状就不会伤害红豆，以他的性子，根本不屑出尔反尔。现在红豆受伤，定不是他所为。那么在宸王府能动红豆的除了温素雅，就再没有旁人了。 温素雅一而再再而三触怒她，如果不给她点教训，还真当她凤灵好欺负！ “我看行！”凤老夫人拍板定案，“小十一，速去速回！” “谢外婆！”凤灵微微一笑，谢的是老人家对她的信任。 凤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孩子，你要时刻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背后是整个凤家！你外祖父是先帝亲封的护国大将军，你外祖母是先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三个舅舅都是今上亲封的威武大将军！” “没错！你大舅母不才，也是二品诰命夫人！还有你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现都在军中任要职！”佘氏骄傲地说道。 “大嫂说得没错！小十一，你二舅母虽然没什么本事，可你四表哥五表哥六表哥个个出类拔萃，待你如亲妹，你若有事，他们任你差遣！” “大嫂二嫂说得对！小十一，你三舅母没有大舅母二舅母的家世和本事，可你七表哥他们四个，都是文武双全！咱们全家是你的靠山！” 外公外婆，三个舅舅，三个舅母，十个表哥……真真儿是一堆靠山！ 凤灵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重重点头：“嗯！” 她也会努力成长，终有一日，成为他们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