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柳月是事业蒸蒸日上的职场精英,却在26岁生日那天从公司天台一跃而下、香消玉殒。
她同事赵晓雪却造谣说,我姐是因为勾引总经理被她当场拆穿,才羞愤跳楼。
赵晓雪不知道,柳月还有个流氓妹妹叫柳星,少管所惯犯。
搞人这事,我比她熟。
(1)
下午14:40分,烈日当空。
我红着眼,站在宏星集团看似守卫森严的大门口。
保安大哥奇怪地看着我。
早上九点,我姐公司的人事催命一样打电话给我妈,我接的。
「家属快来把遗物拿走,过了今天下午,全丢掉。」
电话那头冷冰冰的声音。
「不过也没什么值钱货,全特么是垃圾。」
电话那头轻蔑地补了一句。
我姐死后,我妈一夜白头。
刚开始几天,她天天去警局蹲,但侦破一时半会儿又没那么快。
我妈为了省3块钱的公交费,非要坐一半就下来走,每天只喝得一碗粥。
最后一次,她直接腿一软,晕倒在了警局门口,被人救了。
回家养了一天,我妈不死心,写了个「还我女儿」的大字报,非要去宏星讨公道。
第一次,被保安拽到保安室,诬陷我妈偷东西,关了她5个小时,不给吃喝上厕所。
第二次,我妈被保安拿着电棍吆五喝六,赶羊一样驱逐。
他们把大字报撕得稀碎,砸在我妈脸上。
指着鼻子骂她脏兮兮的乡下人,让我妈滚。
一生爱干净的我妈,瘫坐在干净得能映出人影的冰冷地面上,绝望地嚎啕大哭。
路人匆匆,无人来管。
看到邻居录的视频,我心都碎了。
之后我妈再也下不来床,每天只能喝稀饭。
她躺在床上流泪,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知道了,垃圾。」我冲着话筒回过去。
「靠,一家子傻逼。」
人事骂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姐公司还挺有钱,在这么豪华的地段租了一整层,很容易找到。
路过前台,前台居然没人。
我轻手轻脚一个右拐,准备先去女厕洗把脸。
洗手间的门掩着。
「现在好了,柳月这个小妖精终于死了,看她平时招摇过市的那个劲儿,活该她肝脑涂地!」其中一个说。
有人在聊我姐?我竖起耳朵。
仔细辨别,应该有3个。
「让她招摇!只要有她在的地方,男人的目光从来离不开她。不过,男人都贱,越是柳月那样子高冷,他们越想追。」
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我还听说哦,她家里好穷,父母捡垃圾一辈子,连上大学的学费都交不起。所以为了赚钱,她什么赚钱做什么,包括……在酒吧……陪男人那个那个什么的……」
姐姐上大学的时候确实一直在酒吧打零工。
但她拒绝了所有要她联系方式的乱七八糟的男人。
我甚至出手帮她赶跑过几个。
「你俩就积点口德,柳月平时对你们不错,不是帮忙打卡就是帮忙打扫卫生。现在人家走了,你们还这样说她。也不怕造报应!」
又一个柔弱的声音,居然是给我姐打抱不平的?
我内心顿时生出好感,看来还是有好心人啊!
「哟,还有人为婊子说话呢,你别忘了,你家杜松总可是在年会上跟柳月公开表白的。现在她死了,你是不是有机会了?」
「柳月确实优秀。优秀到,她早该去死了,死晚了。」
那个声音慢吞吞地说,冷辣绝伦。
三个贱人哄堂大笑。
(2)
一双发抖的手推开了洗手间的门,然后,反锁。
妆台上散落着口红粉饼,原来这三个贱人在洗手间补妆。
靠近门口站着的那个披头散发,正往发尾上擦东西。
「你是谁啊?」她上下打量我。
下巴尖尖,嘴唇通红,一脸不耐烦。
「这是公司洗手间,闲人……」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她的长发就被我死死拽住。
咣当一声,我把她的额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你们是在聊我姐吗?嗯?」
我顺手从台子上抓起一个玻璃香薰,重重拍在了她后背凸起的骨头上。
少管所不是白待的,坏孩子们之间互相为难,这是基础招数。
然后我一手摁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插到她的发缝里,往后反方向用力一扯。
“啊啊啊!”这女人叫起来真难听。
其他俩人傻了。
这样还没人理我?
——我往后拉,咣当,把她的脸蛋再次用力砸向大理石梳妆台。
「啊啊啊啊……」
手下的女人叫得像是杀猪,眼看着发丝被我拉得已经快脱离头皮。
她脸下已经湿漉漉的一片红色。
其他两个没人敢上来帮忙。
「你要是再不把手机放下,老娘就把你手机踢报废你信不信?你要是敢打电话,按了几个数字,我就切你几个手指。」
我对着那个靠后的,悉悉索索一直在摸索手机的女人,轻描淡写。
「我是柳月她妹,再问一遍,你们——是在——聊——我姐——吗?」
我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气,把她额头蹭在台子上绕着圈摩擦。
长发妹还想反抗,竟然想踩我脚尖。
我一个顺手把她左耳的耳坠生生地扯了下来。
疼就不乱动了吧?
鲜血顺着她的耳廓流下来,她喊得太凄惨了。
「柳月哪来的妹妹?」
见了血,剩下两个当中的一个反而清醒了,颤抖着声音反问我。
「同事三年,从没听她说过。你到底是谁?」
「我说,你就是没有老妈,柳月都有妹妹。」
我不慌不忙,从背后拽起长发妹就朝她走去,离她一米远的时候,飞起一脚把她捏在手上的手机踢向了天花板。
咣当,砸得粉碎。
碎屑飞溅,她捂着脑袋蹲下。
我一脚踢在长发女人的脚踝处,她吃痛跪下。
我把膝盖压在她背上,让她面朝马桶跪下。
她的半边脸全是血,正在疯狂地嚎,
「嘴巴那么脏,纸篓里的东西跟你很配。」
我一手拧着她手腕,把她拖向废纸篓。
我扫一眼,最上面的是用过的姨妈巾。
「你个神经病,你信不信我……」她破口大骂。
这么不乖?
我一使劲,手下的女人的头发已经有一撮被我生生拽了下来,末梢沾着血。
「我吃我吃我吃!」她不敢再动。
我喘口气,对着另外两个目瞪口呆的同案犯:
「人事部门在哪呢?谁带我去?」
看着手下的女人把脸埋在纸篓里,一动一动地吞咽,我满意地摸摸她的脑袋。
「快吃,吃完我还有事,忙着呢。」我一笑。
(3)
「hello,赵晓雪?」
我在走廊的拐角拦下一个走路带香风的女生。
听到有人叫她,她脚下一滞,仍然面色倨傲。
这副表情和她的美艳是在不太相配。
不耐烦地拨了拨头发,瞪着从阴影里走出的我。
「我是,请问你是?」
「柳月是我姐。」我把额前的碎发甩开,笑容全无。
冷冷地对上她那双描得很精致的眼睛。
她脸色微变,
「柳月的事你们都别来问我,得去问警察,我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问警察有用,我还来找你干嘛?
「我姐的日记本里,写的全是你的名字,她跟你关系这么好,我不找你找谁?」
我故意举起手里的烟在她脸上晃了一圈,熏着她,顺势伸手把她嘴角边的发丝拨开。
赵晓雪明显被我忽如其来的亲昵吓到了,往后连退了几步,
「你别动手,不然我叫保安了!」
「那你叫啊,让保安把我绑走啊。我这个死者家属过来找嫌疑犯了解情况,很正常吧?你们单位保安这么不通人情?」
我一挑眉,把烟圈吐在她脸上,就势凑近那张精致的脸,饶有兴趣地打量。
「谁是嫌疑犯?你给我讲清楚。」赵晓雪急了,
就是你,赵晓雪,你个杀人犯。
我姐清清楚楚写着,你假装接近她,还想通过她追男神。
结果我姐把你给拒了,你就恼羞曾怒倒打一耙。
「你个老女人嫉妒她比你好看比你受欢迎,所以你就干脆毁了她,是不是?」
「你别造谣,要不然你去找警察抓我。」她还强硬得很。
要不是你哭哭啼啼说自己没办法回答问题,加上那个蠢货董事长还信了你的邪保的你,我怎么会在这见到你,赵晓雪!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要上班了。」
「赵总,你还真是不挑啊,告诉我,董事长的老人味好不好闻?」
赵晓雪被我堵在墙角,像是矮了一头,连反驳我都忘了。
我步步紧逼,离她只有几公分。
赵晓雪几乎崩溃:
「我都和你说了,柳月跳楼不关我事!」
忽然有几个员工向这边走来,赵晓雪趁机推开我,逃进了办公室。
我跟上她,站在后门朝里看。
赵晓雪正在装模做样地看文件,长发披肩,遮半边住脸。
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果然,隔了20分钟,赵晓雪拿着笔记本走向会议室。
出门的时候还心虚地回头望望。
我隔着三四米,大摇大摆,踢踢踏踏,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你想干嘛?我现在要去开会。」
赵晓雪终于忍不了,
「我走我的道,你走你的路,赵总,有什么问题吗?」
我笑嘻嘻,
「公司闲人勿入,你是员工吗,就随便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