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中国男足告别年底进行的卡塔尔世界杯,迎来了骂声一片。但作为世界第一运动,足球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中国足球在泥泞中还是要继续走下去。国内的各级、各类联赛和杯赛、锦标赛,是中国足球的基础。在这里,我试图以自己的理解,梳理一下中国足球(男足)在国内的比赛体系。
在本文开始之前,先阐明一下在两个组织的概念:中国足协与国家体育总局。中国足协长期以来,是中国各级足球联赛的组织者与管理者,本质是一个民间组织。而在中国的体制下,中国足协又长期隶属于管理和发展国内各项体育运动的国家体育总局(前身为国家体委),在国家体育总局的领导下,具体开展足球运动的管理。国家体育总局下属的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与中国足协,是两套班子,一套人马,曾经共存了多年。在2016年,足球运动管理中心撤销,中国足协与国家体育总局正式脱钩,中国足球管理开始“去行政化”,中国足协完成了纯民间组织的转变,以社团法人的身份对中国足球各项事务进行监督、管理。
中国足协与国家体育总局分离,两个组织均可开展各自体系的足球赛事。
我们先聊聊中国足协下属的各项比赛。
一、联赛
中国足协以及其下属的各省、市足协,开展着各级业余、职业联赛,两级赛事从低到高,有着一条完整的晋升路径。
(一)业余联赛
各省市足协负责组织本地的业余联赛。业余联赛的类型有多样,名目繁多,其中,中国足球协会冠军联赛(前身为中国足球业余联赛、中国足球丙级联赛),是中国业余足球最高水平的联赛,有着业余向职业的晋级途径。
中国足球协会冠军联赛(简称中冠联赛)分为三个阶段,预选赛、大区赛、总决赛。预选赛由各省、市足协组织主办,优胜球队,参加中国足协主办、地方足协承办的大区赛和总决赛。从2015年开始,参加大区赛和总决赛的球队,实行俱乐部制,必须在当地工商或民政部门登记注册(参加中国足协杯的业余俱乐部需要在工商部门注册),预选赛阶段的球队,门槛相对较低,参赛球队可由机关、学校、企业、行业、部队等单位的人员组成,也可通过自由组合以俱乐部的形式参加比赛。
中冠联赛大区赛实行赛会制,中国足协将参加大区赛的球队以地域为依据分成若干大区(各年度的分区有差异),大区赛突围球队,参加当年的总决赛,或采取赛会制,或主客场单循环后进行排位赛,决出最后的优胜球队。根据当年赛制,中冠联赛的若干优胜球队,可获得进入上一级联赛,中国足球乙级联赛(职业联赛)的资格(俱乐部需具备职业联赛的各项准入资格)。
有关中冠联赛的水平,每人有不同的理解。在我看来,中冠联赛是目前国内最高水平的业余联赛,特别到了大区赛和总决赛这个级别,很多有野心有想法的球队,会吸纳职业队球员(中甲、中乙甚至中超刚退役的球员)、专业队球员(如全运会代表队)、大学生联赛强队的球员参加,保证足够的竞争力,去争取中乙联赛的参赛资格。
以2018年的中冠联赛为例。2018年,成都兴城足球俱乐部成立,俱乐部背靠成都兴城集团,有着雄厚的资金实力。成都兴城以最终参加中超联赛,重振四川足球雄风为目标,从成立之初就具备了超豪华配置。从梯队建设、一线队建设到俱乐部管理都完全是职业化打造。球队请了西班牙外教,队中配备了中超夺过冠军的前国脚曹添堡、有参加过亚冠联赛的何杨。中生代球员有拥有具备中超经验的甘锐、王翰林、王毅以及2017年乙级联赛最佳射手马晓磊。青年队员有国青队主力程祖浩,还有全运会亚军主力李尚霖、赵文智。球队成立之初便赴西班牙集训,以赛代练,在中冠资格赛即成都足球超级联赛阶段所向披靡,大区赛也轻松突围,总决赛力夺第二,成功升入2019年中国足球乙级联赛(现在已经冲超成功)。
2018年中冠巨无霸,成都兴城足球队
(二)职业联赛
中国足球职业联赛分为三级,赛制最稳定、大家最熟悉的为前两个级别为顶级联赛中超联赛和次级联赛中甲联赛。这两级联赛,球队的职业化水平较高,可以有外援加入,有较高的竞技水平,同时准如门槛较高,包括体育场馆(训练以及比赛场地)、梯队、青训、后勤保障、人事管理等。2022赛季,中超18支球队,中甲16支球队,构成了中国足球联赛金字塔最高的两层。
2021年中超联赛冠军山东泰山
中乙联赛是中国第三级别,最基层的职业联赛。中乙球队的准入门槛,包括球队组织(符合现代企业的标准)、球队建设(各级梯队、青训)、基础设施、后勤管理等,较前两级联赛的哟要求略低。和中超中甲不同,中乙联赛拒绝外援,全华班参赛。中乙球队的稳定性较中超中甲弱,每年都有解散的球队,导致参赛球队数目每年不一样,赛制也有差异。2019年,中乙联赛球队达到了32支,是近年来少有的盛况。
2020年开始,中乙联赛有了一支奇怪的队伍,中国U19青年队。国青队参加职业联赛,也是无奈之举,这支为2024年巴黎奥运会备战的国青队先天不足,疫情原因又没有合适的比赛,只得参加职业联赛(不计排名)。这样的举措无疑遭到队员的母队反对(出人又出钱),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就这样,这支国青队参加了2020年和2021年两年的中乙联赛。成绩嘛……一般般。
近两赛季,由于疫情、赛会制、中性名等等因素,中国足球职业联赛遭受了很大的困境,俱乐部状况每况愈下,欠薪、降薪、大牌外援逃离、球队解散等,中国足球职业联赛的根基已经动摇。什么时候走出困境,我不得而知。希望,一切向好吧。至少,2022赛季,大概率是恢复了职业足球本质的主客场制,有利于恢复联赛的氛围。
(三)预备队联赛
中国足球的预备队联赛,远没有欧洲足球发达国家那么规范。有据可查的信息为,2002年开始举办的全国职业足球俱乐部预备队联赛,于2011年开始步入主客场双循环的规范化。预备队联赛分为中超俱乐部预备队联赛和中甲俱乐部预备队联赛,其关注程度不高,赛程赛果都很难搜索到。我个人觉得,将预备队联赛规范化,加强预备队和一线队队员的灵活流动,是壮大职业俱乐部的根基,让年轻球员充分得到比赛锻炼的很好手段。不知道中国足球的预备队联赛,最终将何去何从。
(四)青年联赛
中国足协组织的青少年足球联赛(有不同类型),本质上属于锦标赛类型,参赛球队涵盖各足协适龄队伍、职业俱乐部适龄梯队、体育院校球队等。
二、杯赛
中国足球协会杯赛,简称“足协杯”,是中国足协举办的国内男子足球最高水平的淘汰制足球杯赛。足协杯的参赛球队涵盖了三级职业联赛球队,2012年开始,业余球队也可以通过资格赛,参加到足协杯的比赛中来,与职业球队过招。
足协杯本着普及全民足球的使命,所辐射的球队比职业联赛更广泛。足协杯分为资格赛和正赛,资格赛分会员协会足协杯赛和分区资格赛,优胜球队根据当年赛制名额,具备了参加足协杯正赛的资格。
2020年和2021年,因疫情影响,足协杯的赛程缩短,这里以2019年的足协杯赛程,做一个赛制介绍。
2019年中国足协杯是中国足协举行的第27届中国足协杯,本届足协杯共有96支队伍参加,分别是2019年中超联赛16支球队、2019年中甲联赛16支球队、2019年中乙联赛32支球队、2018年中国足球协会杯赛成绩最好的5支业余球队以及通过资格赛获得2019中国足球协会杯赛参赛资格的27支业余球队。
2019年足协杯赛程
2021年足协杯冠军:山东泰山
足协杯打破了不同级别球队的比赛壁垒,但为了确保公平,在中超、中甲球队与中乙及其以下的球队对战时,均不得使用外援。中超各队对足协杯的重视程度不一,通常在前几轮,特别在对阵低级别球队时会派上替补队员出征,这也给了低级别球队,入中乙甚至中冠业余球队爆冷的机会。近10年内,2014年的中冠球队武汉宏兴、苏州锦富以及2019年的上海嘉定城发打入十六强,取得业余球队参加足协杯的最好成绩;2018年,中乙球队四川九牛止步八强,也创造了中乙球队参加足协杯的最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