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卖奶茶供庄文进考公，苦战三年后，他笔试面试均第一，稳稳上岸。

拿到成绩的那天，他洋洋洒洒给我发了三页的微信，感谢我的付出。

却在微信的结尾向我提出分手——

【沐沐，你我不是一路人，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生意人，明算账。我将这三年他的开销整理成册，打印出来甩到了他脸上。

拿到钱后，我把他拉黑了，并盘了一个店铺。

公务员体检，庄文进查出了艾滋病，名额被刷。

奶茶店开业那天，他跑到我的店门口，跪了下来。

1

为了庆祝庄文进考上公务员，我在固定的微信客户群中发布了一百单免单活动。

骑着小电驴，外送到十公里外的酒楼时，却在一个包厢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感谢爸妈这三年对我的支持，感谢大伯父大伯母对我的谆谆教诲，感谢堂弟……」

「这杯我先干了——」

这沉闷沙哑声音，不是庄文进还能是谁？

但他并没有和我提起过他今天要宴请亲戚朋友的事情，也没有邀请我。

我的心一沉，挂了一天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脚步被粘在了原地。

我忍不住透过门缝往里看去。

里面坐着庄文进和他爸妈，还有另外三个人。

庄文进正殷勤地弓腰倒酒。

年轻男人提起了我的名字：「老哥，你和那个沐沐还在一起吗？」

「对，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她还赖着你呢？」男人嗤笑一声，左右看了看，「那她今天怎么没来？」

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不悦的东西，庄文进微微皱眉：「今天就是我们自家人聚会，叫她干嘛？」

他的语气让我心又是一沉。

自家人……

年前我们已经见过父母，还约定了婚期，可现在我却连自家人都算不上？

我的拳头不自觉攥紧了，冬天在寒夜里摆摊长出的冻疮到现在依旧痒得生疼。

男人抿了一口酒，语气轻浮：「都说上岸第一剑，先斩心上人，你没有什么想法？」

庄文进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你觉得你哥是那样的人？」

他的语气并不坚定，而是带着浓重的衡量意味，让我的心头一冷。

「你确定？我可是认识好几个刚毕业的小妹妹，都托我介绍对象呢。」

「不说富家千金也算是大家闺秀，长得还水灵，不比你那奶茶妹好多了啊？」

庄文进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意思。

反倒是他妈探着身子看向他，语气催促：「对啊，阿进，我之前早就想说了，那个奶茶妹根本就配不上你，这个婚事我本来就不同意，那时候怕耽误你考试才没有说。」

「你趁早和她断了吧。」

2

席上安静了片刻。

庄文进抿了一口酒，摆了摆手：「哎，别说了，传出去多难听。」

「而且，她这些年对我挺好的。现在也快三十岁了，我要是和她分手了，还有谁会要她？」

听到这话，一旁的中年女人忍不住开口道：「阿进，这大伯母得和你说两句。」

「找老婆就是要找能帮得上自己的，现在你进了体制，自然是要门当户对，像我和你大伯这样。她那样的小市民，很容易把你拖垮的。」

「再说了，她这几年跟着你，也是出于投资心理，对你未必有真感情。给点钱打发了就算了，还能让她赖一辈子啊？」

庄文进的妈妈冷着脸，把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掷：「就是！」

「阿进，你要是和她说不出口，我去找她说！」

我的拳头攥得越来越紧，关节上红色的凸起隐隐有要将皮肤撑开一条裂缝的趋势。

我和庄文进是三年前认识的。

三年前，因为厌倦了职场的勾心斗角，我辞职后拿着积蓄在地铁口支起了一个摊子卖奶茶。

庄文进是我的第一个顾客。

那天，他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我的摊子前，点了一杯珍珠奶茶。

喝完后，他却扑通一声倒在了我的摊子前。

我以为是我的原料出了什么问题，战战兢兢地将他送到医院。

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后，却发现他没有任何毛病，只是低血糖晕倒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笔试结果出来的第三天，他已经整整三天水米不进。

「几试不中，我就几天不吃不喝，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他眼神坚毅。

我被他的执着和对自己的狠劲所震撼。

后来他常常出现在我的摊子前，一来二去，我们都对对方产生了好感，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因为他父母都在家务农，他便住进了我的出租屋里。

这三年，他没有出去工作过一天，也没有任何积蓄，是我拿摆摊卖奶茶的钱养着他。

参加了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考试后。

终于在第六次，他笔试和面试都拿到了第一的成绩。

可他和他的家人却在这时候谋划着，如何将我一脚踹开。

胸中的情绪复杂交织着，仿佛有一只怪物要破壁而出。

我终于没忍住，一脚踹开了包厢门。

3

我用力咬着后槽牙，透过目光下的阴影扫视席上的所有人。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些怪异，他大伯母一家神色中的嘲讽更是无处掩藏。

他堂弟吹了个口哨，讽刺道：「哟，奶茶妹，来送奶茶啊？」

我顺着他们的眼神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朴素的黑色棉服，左右手臂上都戴着干活用的袖套，头上更是戴着电动车头盔，一看就是来送外卖的样子。

庄文进扶着额头，恨不能装作不认识我。

我心灰意冷地转向他堂弟，没好气道：「卖奶茶怎么了？我勤勤恳恳靠双手挣钱，不像某些人，天天就知道家里蹲。」

庄文进曾经对我提起过他堂弟在家啃老的事情，就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有脸嘲讽别人。

可没想到我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刚才还在一旁装死的庄文进却急了。

「沐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他冷声指责道。

「怎么没有我说话的份了？你们刚刚不是在聊我吗？怎么，当事人反而不能开口了？」

听到这话，他们瞬间意识到我已经听到了他们先前讨论的那些事情。

干脆不装了。

庄文进的大伯母微微挑眉，晃着脑袋道：「你来的正好，我们刚好聊起文进和你的婚事。」

「听说你们福建那边，如果男方出一百万的彩礼，女方是要出两百万嫁妆的。」

「是因为怕嫁不出去吗？哈哈哈哈……」

众人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堂弟更是笑得眉飞色舞。

「哈哈哈哈……没见过这么倒贴的。」

4

我过去二十多年所受的教养不允许我发疯，否则现在我已经把桌子给掀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勾唇笑道：「不好意思，不是因为怕嫁不出去，是因为有钱。」

他大伯母冷笑了一声：「呵，有钱有什么用，这年头，什么也赶不上体制香，我们文进，现在可是体制内的了！」

「外面几千个人想挤进这个岗位都挤不进去，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羡慕也羡慕不来！」

「你不也是看他有前途，这三年才愿意跟着他吗？」

「跟你爸妈一样，商人嘴脸，市侩得很，上不得台面。」

庄文进的妈妈阴阳怪气地挤眉弄眼：「说起上不得台面，你上次说你妈腿有点毛病，不知道婚礼的时候还能不能走到台上讲话，需不需要拐杖啊？」

「要不还是先让你妈别去了，在我们那，残疾人上台可是会被十里八乡笑话的。」

所有人都在笑，庄文进尴尬地陪笑，其余人有些捂嘴偷笑，有些笑得肆无忌惮。

其中笑得最欢的，当属他大伯母。

她笑得面容扭曲，如同地狱里的阎罗。

我知道，她们根本不是在讨论婚礼，只是为了借此机会羞辱我。

羞辱我可以，但是羞辱我妈……

这些人的言行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我随手拿起手边的水杯，朝她泼过去。

5

庄文进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我的手，低声在我耳边道：「沐沐，你不要这么不懂事！」

「这位是大伯母，她在财政局上班，以后要她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

财政局……

听到这个机构的名字，我的警惕心提了起来，动作僵住。

民不与官斗，我冷静下来，把杯子用力地往桌上一砸。

大伯母对我的反应十分满意，骄傲地扬起了眉眼。

我恨恨地看了看他们，又瞪了庄文进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他没有追出来找我。

走到包厢外的走廊里，我听到里面又重新欢声笑语了起来——

「来来来，继续！」

「大家多吃点！」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的心冷到冰点。

回到出租屋。

厨房里，为了庆祝庄文进上岸做的奶茶工具和剩余的原料还凌乱地放在那里，没有收拾完。

打开微信，客户群里我发出的置顶文案还赫然在目：

「为庆祝老板夫成功上岸，今日限免 100 单，可外送！」

群友们发出了一声声赞叹：

「老板娘真有福气！」

「今天的奶茶真好喝，不愧是状元限定款！」

「老板娘财源广进，老板夫步步高升！」

……一句句，一声声，那些刺目的文字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

很晚，庄文进都没有回来。

准备睡觉时，他才发来了一条微信。

微信很长很长，足足有三页。

从头开始看。

他在微信中回忆了我们这三年的过往。

6

回忆了那些个冬日的寒夜，我在摆摊，他在一旁的石墩上拿着电脑复习。

回忆了我是怎么一边做奶茶，一边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方式，帮他记住那些生涩难懂的知识点。

回忆了我每天晚上十点收摊回家还给他煮夜宵。

字里行间皆是绵绵的情意。

根本不是今天在包厢里那冷漠疏离的模样。

他感谢了我这三年的陪伴和付出，任何一个人见到这些文字都会被其中的真挚所感动。

让我有些恍惚，有些酸楚，心底涌起一阵暖意。

就在我以为是我错怪了他的时候。

我看到了最后一行字——

「沐沐，你我不是一路人，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这才是他真正要说的一句话。

前面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道貌岸然，所做的铺垫而已。

我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发酵的泡菜缸。

又臭又恶心。

一阵又一阵的酸楚翻涌上头，却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呼吸的空间。

那些虚情假意的每个字都在张着大嘴嘲笑我的愚蠢，嘲笑我过去付诸东流的三年时光。

冷静下来后，我很快就从这些文字中看穿了他的虚伪。

这些文字通篇全是虚情假意，却闭口不谈我为他付出的真金白银。

哪有这样的好事？

生意人，就要明算账。

我打开微信和支付宝，将过去三年我在他身上花的钱一一罗列出来，包括但不限于：

每个月给他转的生活费，给他购买的衣物、生活用品、买菜、外卖、网课、补习班、学习资料……

算下来三年竟达到了十八万元。

我把详细类目列了出来，做成了一个 excel 表，并在每一项后面都附上了对应的截图，在他回出租屋收拾行李时，甩到了他的脸上。

看到这份账单时，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眉头拧得越来越紧，最后嗤笑出声。

「他们说你市侩，我还不信。」

「没想到你真的是这样的人，沐沐，我看错你了……」

7

我双手抱胸冷笑了一声。

「庄文进，我以前不跟你计较这些，是因为我跟你讲情分。」

「现在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当然可以把我过去给你的拿回来。」

「如果我真的市侩，我就应该收你利息，只和你算这些，已经是便宜你了！」

见他像是憋着还想说些什么，我舒展眉眼，明媚道：「你不会想让你未来同事，或是未来的白富美老婆看到你在我家白吃白喝这么些年吧？」

听到我话语中的威胁，他很快怂了下来。

眉头耷拉着，欲言又止道：「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先给你三分之一，剩下的等我以后发了工资再说。」

我给了他一个银行卡号，把他赶出了我家，并拉黑了他。

我不贪图他未来的权势，他也别想从我身上讨到半点便宜。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拿到六万块后，我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所有积蓄，看到了放在一旁的招租传单。

在地铁口摆了三年的地摊，我收获了一定的固定客流。我早就想要租一个店面，把奶茶店做大做强。

之前因为要养着庄文进，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现在终于摆脱了这个拖油瓶，我突然间觉得人生多了许多可能。

我拿着所有的钱，给招租传单上的房东打了个电话，房东还是个赏心悦目的大帅哥。

8

帅哥房东是个律师，很阔气地以市场价八折和我签了三年的租约。

确定下来后，我花了半个月时间着手装修店面，购置设备，还招了一个新员工。

奶茶店开业那天，许多原来常常光顾摊位的顾客前来捧场，前公司的一些同事和帅哥房东还给我送了花篮，俨然是一副有声有色的模样。

一切都眼看要走上正轨。

下班高峰期，店内客流如注。

一个老妇人突然阴恻恻地站在马路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感受到她的目光，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但却没有时间去管她。

店里的人流量少了些后。

她从马路对面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拿起吧台上一杯做好的奶茶就往我的身上泼。

滚烫的热液淋到我的身上，我猝不及防地被吓得蹦了起来。

「你谁啊？有病啊？」

我抬头仔细地看了看她，才发现她竟然是庄文进的妈妈！

她二话不说，又要拿起店内的椅子砸我。

「他妈的，报警！」我一边嘱咐店员报警，一边往里跑，还不忘警告他妈：「我跟你说，一台机器好几万，你敢砸就等着赔钱吧！」

他妈妈像疯了一样追着我跑，仿佛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刚想跑到后屋，一个高大的身影，宽厚的胸膛却出现在我的面前，把我堵了回来。

「你这个贱货，都是你！都是你把艾滋病传染给我儿子，害他体检过不了！」

「都是你害的！」

庄文进妈妈抄起手边的椅子，朝我的方向砸了过来——

9

我闭上眼，却没有感受到椅子砸到身上的痛感。

颤抖着睁开眼，转过头，这才认出了这个救我于危难的男人——

「帅……帅哥房东！」

此刻，我正扑在他的怀里。

他一手稳稳接住了椅子，另一只手抓住了老妇人的手腕。嘴角难耐地抽动了一下，片刻后，恢复到面无表情的高冷姿态。

老妇人用力瞪着我，眼眶下垂着，眼睛像死鱼眼一般无力地挂在里面。

听到这个消息，我懵了。

庄文进……得艾滋病了？

「……哈哈哈哈哈真是老天开眼啊！」

我笑得前仰后合。

老妇人见我毫无羞耻之心，「哎呀」了一声，双手一甩，耍赖似地往后一坐，坐到了地上。

门外客人来来往往，但见到店内这样一番光景，都不敢再靠近。

但很快，我却又开始觉得困惑……

他得了艾滋病？

可是我没有啊？

那他的艾滋病……是哪里来的？

和庄文进在一起的这三年，他每天几乎都在备考，没有一天懈怠过。

他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从不和其他男生一样喜欢出去鬼混。

他的自律也是我一直以来都很欣赏他的原因之一。

这样的他，怎么会得艾滋病？

10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清楚前因后果，当务之急，需要先解释清楚！

「你儿子的艾滋病跟我可没关系。」

「我上个月刚做的体检，上个月以后我和你儿子没有任何身体方面的接触，这个艾滋病绝对不可能是我传染给他的！」

「不信你看我的体检……」

我正准备翻出手机里的体检报告，她却一把推开我的手机。

不管不顾地哭闹道：「我不信！你说是就是吗？我儿子的未来怎么办！我不管，你要负责到底！」

不管我怎么讲道理，她始终都是这番说辞。

我这才知道，她就是来碰瓷的。

没过一会儿，庄文进如同鬼魂一般走到奶茶店门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冷冷地看着这对母子，心中毫无波澜，开始收拾东西。

庄文进扯着嗓子开口道：「沐沐，我知道错了！」

「你能不能继续收留我一段时间……」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瞥了他一眼，眉目间尽是讽刺。

「你和你妈把我这当什么了？轮番上我这唱大戏来了？」

「有病找医生，找我干嘛啊！」

「沐沐，沐沐，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跪到我的脚边，「你说过，你讲情分的，能不能看在我们在一起三年时间的情分上……」

「除了考试我什么都不会，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他语无伦次地哭诉着。

我一脚把他踢开。

……没成功，又踢了一脚。

「庄文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病是哪来的。」

11

我冷冷地抬起他的下巴，逼视着他：「一个月前，你刚考完试，跟我说要放松放松。你说说，上哪放松去了，还彻夜未归？」

「都玩到得艾滋了，看来玩得挺狠啊。」

「现在看来，你不仅背信弃义，还早就出轨了。」

「我收留你？我图什么？图你有病？」

他妈妈瘫在了一旁，泪如雨下。

他继续抓着我，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沐沐，我没有，我那都是被骗的，我被人下了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就原谅我一次……」

「你不用和之前一样照顾我，你就，就把我当成是你的一个员工，让我在你的奶茶店打工好不好？」

他突然站了起来，走进工作间，抢过员工手上的杯子，费力地刷了起来。

店员在一旁，愣住了。

「做奶茶我很熟的，我之前天天跟着你，我……」

我一把推开他，抢过他手里的杯子，丢到垃圾桶里。又随手拿起一旁的消毒液，朝他身上来回喷了好几遍。

「不好意思，想来本店上班，麻烦出示你的体检报告。」

他愣了几秒，愤怒地推开我，拿出手机：「你再说一遍？这是歧视艾滋病患者，我可以去告你，你知道吗？」

12

我擦着桌子，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我要你提供体检报告有任何问题吗？我说因为你得艾滋才不招你的吗？」

我挤眉弄眼，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的镜头表演道：「实在是因为本店店小利薄，没钱再招第二个员工了呜呜呜……」

「你……」他愤愤地把手机收起来，拖着他妈狼狈离开。

终于把这两个丧门星赶走后，我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麻木地坐在吧台后，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白墙放空。

「那是你前男友？」

耳边突然传来一句清冷的疑问，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聚焦到眼前的这张脸上。

剑眉星目，气宇轩昂。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衬衫的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配上金丝细边眼镜，整个人散发着禁欲又神秘的气质。

我回过神来，拼命摇头，眼神中带着些鄙薄。

「就是之前不小心沾到的一个狗屎。」

帅哥房东：「……」

尴尬了几秒钟。

「对了，刚才真的多谢你了。」

「没什么，毕竟作为你的房东，我也有责任保护租客的安全。」他摇了摇头，轻轻用手去扶鼻梁上的眼镜。

手指白皙细长，根根分明，看得有些移不开眼。

正当我有些出神时，他把手中提的一盒东西放到了吧台上。

「看你一下午都没吃饭，给你带的。」

看着吧台上的那个保温盒，我心底的某个角落突然开始升温，像在煮奶茶，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还散发着浓郁的巧克力和牛奶的醇香。

他正要离开时，我才反应过来，匆忙叫住他。

我飞速做了一份热乎乎的焦糖牛奶递给他。

「热的，没有咖啡因，喝了助眠。」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不太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