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上海白玉兰奖颁奖礼,于和伟手握奖杯哽咽道:“这个奖该刻上我姐的名字。”台下万千观众不知,这位“叔圈顶流”口中早逝的长姐,曾是剖腹产术后第三天就给他喂奶的“第二母亲”。从东北贫民窟到顶流影帝,他跨越的不只是阶层,更是一场与命运的惨烈搏斗。
1971年辽宁抚顺棚户区,45岁的高龄产妇黄素珍生下第九个孩子时,家中只剩半袋苞米面。这个取名于和伟的男婴,喝着24岁大姐的奶水活命——彼时大姐刚经历剖腹产,忍着刀口发炎的风险哺乳两个婴儿。3岁那年,父亲因肝癌去世,母亲带着九个孩子沿街卖烤红薯,最冷时把于和伟裹在贴胸棉袄里出摊。
初中班主任王莉华清楚记得,这个总穿哥哥旧棉裤的学生,曾因交不起5元补课费躲在操场哭。当她提出垫付学费时,于和伟颤抖着签下借条:“我工作后十倍还您。”这份欠款在2016年《军师联盟》片酬到账当天,化作10万元捐款汇入母校。
1992年,当21岁的于和伟攥着上海戏剧学院录取通知书时,全家正为每年4000元学费发愁。大姐于和香砸开儿子存钱罐,把预备买钢琴的8000元拍在桌上:“老幺必须读大学!”那架永远没等来的钢琴,成了外甥至今的遗憾。
在上海求学的于和伟,靠当挂历模特维持生计。1995年某国产表广告上,他身着廉价西装抬手看表的画面遍布公交站台,每次拍摄能赚50元。同班同学王茜华回忆:“他总揣着馒头咸菜蹭图书馆,说省下的钱要给大姐买治癌药。”
1996年南京话剧团时期,于和伟遭遇职业生涯至暗时刻。因拒绝给导演送礼,他被雪藏三年,每月靠妻子宋林静200元工资度日。转机出现在2003年《历史的天空》片场,他扮演的反派万古碑让张丰毅惊叹:“这小子眼里有股不要命的狠劲!”
随着《觉醒年代》陈独秀一角封神,他的片酬从每集200元飙升至50万元。2017年拍摄《悬崖之上》时,他自费30万请表演老师跟组,在零下40℃雪原反复拍摄中弹戏份,只为找到“血液凝固前的震颤感”。
2005年大姐肺癌晚期住院时,于和伟正在横店拍摄《搭错车》。等他赶回老家,只见到墓碑上“胞姐于和香”五个字。两年后母亲病危,家人为不影响他拍《三国》,隐瞒消息直至葬礼。如今他手机里存着1992年全家福——照片里啃红薯的少年不会想到,未来自己会站在聚光灯下,却永远照不亮至亲眼中的骄傲。
在沈阳郊区,于和伟为大姐修建的纪念馆常年鲜花不断。馆内陈列着褪色的奶瓶、半本钢琴教材,以及他亲手抄写的颁奖词:“有人用锦衣玉食定义成功,我的成功是让卖红薯的母亲,在另一个世界能挺直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