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呦呦小鹿，素材:刘芸

声明：「本文章内容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部分情节虚构处理，为便于阅读采取第一人称叙述，旨在传播正能量，请理性阅读」

就在上个月，62岁的母亲走完了她平凡的一生。

母亲性格懦弱，在她50岁之前一直受父亲欺压，后来我心疼她，把她接来我家一起生活，她也算过了12年平静的生活。

没想到，一场突发脑溢血，让她丢了命。

那天清早，我就外出丢个垃圾的功夫，母亲就倒在了地上，她甚至来不及对我交代只言片语，也等不及急救车，就匆匆离开了这个世界。

母亲去世后，我自责不已。

我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出去丢垃圾，如果能时时刻刻陪在母亲身边，这个意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好在老公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安慰我说，“因为你的陪伴，妈妈度过了12年的平静生活，这12年，也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12年，生离死别再正常不过，妈妈也只是提前离场了而已”

听了老公的话，我心里才好受了点。

我和老公参加完妈妈的葬礼之后，准备从老家返程，没想到，父亲却叫住了我。

他看我的眼神没有了以往的犀利和不可一世，反而多了几分卑微。

他说，“小芸，爸爸现在年纪大了，现在全身哪里都痛，爸爸想去你那里住上一段时间，你顺便找个医生帮我调理下身体”

爸爸的为人我再了解不过，这恐怕是住进去了，我就被缠住了，以后想要让他搬出去恐怕是难于上青天了。

我看了旁边的弟弟一眼，他可能接收到了我的眼神，也附和说，“姐，爸爸年纪大了，享福的时间也不多了，你作为女儿，也应该体谅体谅老父亲”

孝顺父母，是子女的责任和义务，但在我身上却成了他们强行压在我身上的一道枷锁。

只是，我已经赡养了妈妈12年，弟弟不闻不问，而如今妈妈走了，只剩下一个老父亲，他仍旧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把父亲的养老责任加诸在我身上？

他是不是忘了，曾经父亲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他，而对我这个女儿视若无睹？

想到以往父亲对我的态度，我便收敛起了所有的同情心，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父亲要来我家养老的要求。

令我没想到的是，弟弟却对我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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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农村，那里世世代代以务农为生，到了我爸这一代，开始走出去赚钱，有做木匠的，有上工地的，也有进工厂的，而我爸爸就是在工地上做泥瓦匠的。

后来听我一个婶婶说，我出生的时候，除了我妈妈，并没有受其他人的欢迎。

奶奶知道我是个女娃子之后，立马板着个脸离开了，而我爸，听到别人的口信说妈妈生的是个闺女，愣是面都没露，晚上喝的酩酊大醉才回来。

那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个夜晚，还在月子里的妈妈一个人抱着我，孤独无助，泪水沾满了枕巾。

两年后，我的弟弟出生了。

听妈妈说，因为弟弟，原本困难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但爸爸却出奇的开心，连带着对妈妈也另眼相看。

自我慢慢懂事之后，我才发现爸爸对我和弟弟，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弟弟是被他宠在心里的宝贝，而我则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存在。

爸爸每次干活回来，都会给弟弟带各种新奇的玩意，包括吃的和玩的，看弟弟在一旁很开心的玩着，我却只能躲在一边偷偷羡慕着。

我记得我6岁那年，爸爸又给弟弟带回了一些五颜六色的糖果，我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哪里来的勇气，从弟弟手里抢过一颗就塞进了嘴里，弟弟哇哇大哭，很快把妈妈引过来了。

但妈妈知道之后并没有批评我，而是用一种爱怜的眼神看着我。

或许，我在家里唯一的温暖是妈妈给予的。

但到了晚上，弟弟领着爸爸气势汹汹的过来，我就知道我完蛋了。

爸爸的眼神很可怕，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别人口中吃人的老虎，张着血盆大口，我害怕的往后瑟缩了一下。

我只记得那晚，爸爸用笤帚疯狂的往我身上抽了几下，我痛的哇哇大哭，而这次挨打的经历，也成了我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爸爸抱着弟弟走的时候，留下恶狠狠的一句，“以后再让你欺负弟弟，这就是下场，听懂了吗？”

我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爸爸又加重了语气，“听懂了吗？”

直到我点了点头，爸爸才抱着弟弟满意的出门了。

妈妈给我上药的时候，心疼的直掉眼泪，“对不起，小芸，是妈妈没用，如果妈妈当时在你身边，你就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我摇了摇头，我心里很清楚，就算妈妈当时在我身边，也改变不了爸爸揍我的结局，或许妈妈维护我，还会引来爸爸更多的怒火，到时候可能不止我一个人挨打，就连妈妈也逃不过。

妈妈是个老实的女人，大字不识一个，但是个性子很温和的女人，每天除了带我和弟弟，做家务，就是做地里的农活，可以说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这种性格的女人注定要受欺负，特别是被我爸这种有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欺负。

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大男子主义有点严重，脾气不算很好，还有点暴躁，稍有不如意就会对妈妈发脾气，妈妈性格软弱，基本也是能忍则忍，而有些人就属于那种欺软怕硬的主，你越老实，他就欺负你越狠。

我爸虽然不抽烟，但特别喜欢喝酒，狐朋狗友一大堆，三天两头聚在一起，但都是一些干不了大事的人。

我爸喝醉之后经常犯浑，我记得有一次他喝醉酒回来，把整个家都砸的稀巴烂，要不是我躲得快，一个凳子就砸在了我的头上。

我一阵后怕，而妈妈只能躲在一边，不停的叹气，却不敢上前阻止爸爸这种犯浑的行为。

然后我妈等爸爸发泄完之后，还得乖乖上前哄着他伺候他。

我那时候实在理解不了妈妈这种行为，为什么爸爸明明对她不好，还要这样宠着他？

妈妈当时只是摇了摇头，“小芸，夫妻不都这样吗？床头打架床尾和，互相包容体谅，才能过好这平平淡淡的一生”

那时候我确实是被妈妈的话给迷惑住了，正常的夫妻不都是恩爱和睦，互相体谅吗？而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委曲求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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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虽然脾气暴躁，但唯一的温柔却都给了弟弟。

从小到大，只要是弟弟想要的，基本上没有得不到的。

用爸爸的话说，“小昊，只要是你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爸爸也得给你摘下来”

那时候流行把孩子举在肩头，看到其他爸爸和孩子这种亲密的互动行为，我就特别羡慕。

有一次，爸爸在干活的时候扭伤了腰，但弟弟撒了欢似的非要坐在爸爸肩头。

平常就算了，我以为爸爸这次受伤了会拒绝弟弟这个无理的要求，但爸爸只是勉强笑了笑，最后还是蹲在地上，很艰难的把弟弟举过肩头。

弟弟咯咯的笑着，爸爸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除了羡慕，更多的是讽刺。

也就是爸爸这种对弟弟毫无节制的宠爱，把弟弟宠的无法无天，也让他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性格。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妈妈这个每天带他的人，也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不然他发起脾气来，那可真是整个家庭的灾难。

我记得我上五年级那年，我放学回来晚了一点，刚进卧室，就被里面的一切给吓到了。

如果不是在这里面住了十几年，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卧室。

墙壁上被画的乱七八糟，我书桌上的书也被翻的乱七八糟，有些书本还被破坏的面目全非。

以前忍着他让着他，但是看到这个场景，我的火气突然就上来了。

我逮住他直接对着他的屁股一顿胖揍，他疼的哇哇大叫，跑去妈妈那里告状说我欺负她，妈妈知道事情原委之后，选择站在我这一边让我很欣慰。

但他很快等来了他的救兵，他小小年纪还添油加醋了一番，我看到爸爸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但还是准备解释一番。

不曾想，爸爸二话没说，就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准备往我身上招呼。

我看到弟弟在一旁开心的扮着鬼脸，心里更加痛了。

尽管妈妈拦在我面前，我还是受了不少伤，我静静的看着胳膊上红横交错的伤痕，还是难过的哭了，此时身上的痛竟然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实在很委屈，明明我也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为什么总是受到如此不公平待遇？他甚至不想听我的解释，就不分清红皂白的打了我。

难道儿子是心头肉，女儿就是外头毫无价值的杂草吗？我不敢再想，一想我就头痛欲裂。

我上初中之后，坚持在学校寄宿，尽管学校到家里，也就步行30分钟左右的距离。

我想，或许当时是为了逃避吧。

妈妈欲言又止，可能是心疼我小小年纪就要在学校住宿吧。

那时候学校的住宿条件确实有点差，两个人睡一张木床，而且我还被分在了上铺，睡觉的时候都不敢翻身，一是怕掉下去，二是怕一动，床板就咯吱咯吱响，会影响到室友休息。

而且食堂的饭菜都是大锅饭，基本看不到啥油星子。

尽管这样，我还是觉得学校的生活比起在家里，幸福感提升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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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偶尔来镇上，就会偷偷塞我点零花钱。

因为家里大部分的钱在爸爸手里，他每周给我的生活基本只够温饱，想要买点书本或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只能从生活费里抠。

而妈妈给我的钱，也都是她平时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妈妈说，“小芸，你受苦了，这些钱你拿着，买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妈妈脸上带着愧意，我却看的很难受。

她明明在家里的生活也过得如此艰难，不仅是弟弟和爸爸让她很头疼，奶奶也时不时来找她的茬，可她默默承受了这一切，把最好的捧在我眼前。

我感激她，却也心疼她，如果终有一天我有机会彻底离开这个家，那么我一定要把妈妈带着，让她远离这些苦难，过上幸福的生活。

我初二结束之后，爸爸突然让我辍学出去打工，他说，“小芸，给你读到初二已经仁至义尽了，之后就出去打工赚钱养家吧”

他的表情淡淡的，说的云淡风轻，而我心里却像是被针扎似的疼痛。

我成绩一直很好，自从上初中之后，考试基本没出过三名之外，我觉得我再努力一把，考上县城里的重点高中问题不大，但爸爸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毁灭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甚至放下引以为傲的自尊，跪下祈求爸爸，“爸，让我继续念书吧，学费和生活费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等我工作了，我会双倍奉还给您”

但爸爸不为所动，反而不耐烦的回道，“你看看村里那些女孩子，小学都没毕业就去赚钱养家了，我送你上了这么多年的书，已经够对得起你了，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的话说完，只留给我一个绝情的背影。

我几乎瘫软在地，但始终不愿意放弃上学的梦想，对于出生在贫困人家的孩子而言，读书可能是改变自己命运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了，我不想放弃。

于是我又去求妈妈，妈妈摸了摸我的头，看着我一脸慈爱的说道，“小芸，只要你想的，妈妈一定帮你想办法做到”

我只记得一向软弱老实的妈妈，竟然因为我和爸爸大吵了一架。

我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妈妈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额头上还受了伤，我着急的拉过妈妈，“妈，他打你了？”

妈妈摇了摇头，“没有，是我们争执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到了”

她的话我参透不到真假，但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口我确实是很难受，我再也不想因为我让她受委屈，心里虽然很难过，但还是做了无奈的妥协，“妈妈，算了，我不去上学了，反正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这个家，早走晚走终归是要走的”

妈妈不停的摇着头，眼角都湿润了。

后来，妈妈还是没有放弃，去舅舅家给我借来了学费，妈妈说，“乖孩子，只要你想念书，妈妈就给你供”

我忍不住抱住妈妈，“妈妈，谢谢您，还有我爱您”

我很少说这么煽情的话，但此时却忍不住了，我知道妈妈一直是我在这个家里的依靠，我心里也在暗暗发誓，我迟早有一天要带着妈妈逃离这个家，让她过上好的生活。

后来，我如愿考上了县城里的重点高中，三年的努力也收获了丰硕的果实。

我离开家去学校那天，妈妈抱着我哭了。

她说，“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遇到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多和妈妈说说，不要憋在心里”

我反抱住妈妈安慰她道，“妈妈，我会好好的，你在家里也一定要好好的”

临上车的时候，我还是叮嘱了妈妈一句，“妈，改改你的性子，该强悍的时候就强悍一点，不然总被人当软柿子捏，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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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四年很快过去，也许是运气好，我进了一家不错的单位，工作忙忙碌碌，但我过得很充实。

我毕业第二年，谈恋爱了，就在我们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爸爸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把我叫回了家。

以前只觉得他重男轻女，有些男人的通病，然而这一次，他以不给我妈治病相威胁，要求我回老家发展。

我也是第一次，真正的看清楚了他这丑陋的嘴脸。

妈妈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但还是挣扎着说道，“孩子，不要管妈妈了，你只管去过自己的生活，我一把老骨头了，迟早有一天会入土，只是早晚的事”

但看到妈妈那么痛苦的样子，我只能妥协了。

爸爸的目的我自然清楚，他怕我翅膀硬了飞了，他知道我谈了个外地男朋友之后，开始慌了，怕我彻底不受他掌控嫁到外地去了，怕我不管他了，不管弟弟了。

他的自私自利，在这一刻，却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因为赚的钱都拿去还舅舅借的学费和生活费了，我一定带着妈妈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家了。

那年，我孤身一人去了学校，如今，我失去了男朋友，又孤身一人回了老家，但我还是为自己争取了一把，留在了距离老家最近的省会城市。

这个年头，没有钱什么都不是，我可以为了妈妈折断自己的翅膀，但不能在那个小县城虚度这一生。

我是25岁结婚的，有时候缘分兜兜转转，我嫁给了暗恋我三年的高中同学。

结婚第二年，老公看中了老家的一个项目，想要回老家创业。

我想着妈妈在老家，又不愿意出远门，便也答应老公的要求回了老家。

同年，我把妈妈接到了我们家，刚开始她不答应，因为她放不下家里的鸡鸭，还有爸爸和弟弟。

我不知道老公最后用什么方法说服了妈妈，我这个人一向只注重结果，只要妈妈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妈妈住惯了农村，刚开始确实很不适应县城的生活，后来我第一个孩子出生，妈妈总算找到事情做了，每天帮我带孩子，做家务，生活忙忙碌碌，但看到妈妈脸上的笑容，我倒觉得值了。

只是，妈妈也只享受了12年的幸福生活，就因为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一个苦命的女人，走完了这平凡的一生。

妈妈葬礼结束后，父亲想要来我家住我是没想到的，冲着他以前对我的态度，我自然很反感。

而且，我已经赡养了母亲整整12年，在弟弟结婚的时候，也尽力给了他最大的帮衬，不管是作为女儿，还是作为姐姐，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如今，父亲的养老，也只是弟弟的事了，和我没有关系，于是我毫不留情拒绝了父亲来我家养老的要求。

没想到我话刚落，弟弟就对我破口大骂，“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还有没有良心？你学到的都是做这种无情无义的事吗？你也是爸爸的女儿，如今他年纪大了，你给他养老，也是你作为女儿的责任和义务”

我听了只觉得可笑，“我是女儿，难道你就不是儿子吗？我养了妈妈12年，你又对她付出了什么？现在爸爸的养老，难道不是你作为儿子该尽的责任吗？”

“我知道你能说会道，但你拒绝一个老父亲的要求，就是不厚道，就是不孝顺，没良心，不孝女，如果不怕受道德谴责，你尽管这样做”

他这厚脸皮的样子，真是把我逗笑了，我又接着回道，“你莫不是忘了，从小到大，爸爸最疼爱的是谁?享受了他所有的宠爱，然后他年纪大了，你就可以把养老的责任全推给我？”

他还在骂骂咧咧，我却不想听了，拉起老公的手离开了。

以前，我受过太多的委屈，但因为妈妈，我已经在努力学会释怀了，如今，我心里最重要的亲人不在了，往后余生，我只想为了自己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