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革命,许多人常年在外奔波,也有人变卖了家里的田产。就算这样,他们也无怨无悔。李耀晶便是其中之一。
为了方便工作,不少人需要假扮夫妻。张文秋就假扮过李耀晶的妻子。那时候,张文秋和李耀晶约定,“丈夫”不在家里过夜。对于这次经历,张文秋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1932年底的一天夜里,李耀晶突然回到“家”里。看到李耀晶回来,张文秋严肃地说:““今天不是碰头日,你怎么来了?”
听了张文秋的话,李耀晶没有回答,赶紧将门插紧。
在确认没有问题后,李耀晶才笑着说:“按规定,我晚上不能来,更不准在这过夜。可是,今天我应该来。”
李耀晶的话说完后,张文秋心里十分疑惑,带着警告的语气,说:“你可不能违反纪律啊!”
然而,李耀晶却说:“你想想,如果我一直不来,外人反而会怀疑我们,这家的先生怎么老不回家?这里是我的‘家’,我常来更安全。今天,有急事找你商量。”
听到李耀晶有急事,张文秋盯着他说:“什么事,你快说吧!”
张文秋的意思十分明确,让李耀晶说完后,赶紧离开,毕竟两人只是假夫妻,是不适合在夜里待在一起的。
看到张文秋如此着急,李耀晶反而不着急,还卖起了关子,慢慢地抽着烟,显得十分开心,说:“我这不是回‘家’来了吗?在‘家’里还不让宽松些?”
过了一会儿,张文秋的女儿刘思齐睡着了。这时,李耀晶才神秘地对张文秋说:“共产国际对你的工作非常满意,打算对你进一步培养深造,中央负责同志已商量好了,想送你到国外去学习。我先同你通个气,组织上将会正式找你谈。”
对于学习的事情,张文秋是梦寐以求的。所以,在听到李耀晶说组织想送她到国外学习时,张文秋的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然而,想到自己离开后,女儿刘思齐没人照顾,张文秋变得失落起来,说:“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了,我把孩子交给谁呢?”
听了张文秋的话,李耀晶说:“我就是为这事而来的……我想,能不能就利用我们的‘夫妻’关系,索性把思齐当作我的孩子,让我母亲负责抚养他。”紧接着,李耀晶又说:“我母亲早就催我结婚,正盼着抱孙子呢!”
然而,李耀晶毕竟不是张文秋的真丈夫,如果把刘思齐交给李耀晶的母亲照顾,对老人家来说很不公平,张文秋的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因此,这件事情定起来并不容易。
为了商量出一个好办法,张文秋和李耀晶碰了许多想法。很快,时间已经过了半夜。
这时,张文秋变得警觉起来,便对李耀晶说:“这么晚了,你该走了!”
听了张文秋的话,李耀晶说:“这么晚我更不能走!人家会说,你‘先生’很少回来,到了半夜又走了,容易使人怀疑,暴露目标。”
对于李耀晶的担心,张文秋也是理解的。然而,张文秋转念一想,觉得如果李耀晶真的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她也是很难保全的。
于是,张文秋有些担心地说:“那你……怎么住?”
李耀晶看了张文秋一眼,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我们都是党的负责干部,都要遵守党的纪律!”
说完后,李耀晶抱起一床闲着的被子,就铺到墙角地板上,倒头睡着了。
那一夜,张文秋一夜都没有睡着。直到天亮后,张文秋望着“上班”离开的“丈夫”李耀晶,眼圈不禁泛起了雾水。
事实上,张文秋和李耀晶的这个“家”,建立也快一年了,李耀晶一直遵守约定,从来都没有坏过规矩。
李耀晶,1904年12月生于沭阳县汤涧乡前李庄,字镜溪,又名李爽,化名周志强、赵青云。李耀晶幼年时,便失去了父亲,在母亲和长兄的抚养下,长大成人。
那时候,李耀晶便对受压迫的穷苦人十分同情,经常感慨地说:“愿提三尺剑,灭尽天下害人虫!”
1923年,李耀晶考入东海省立第十一中学。期间,李耀晶阅读了《新青年》杂志,思想变得进步起来。
1927年,在散兵游勇骚扰乡里时,李耀晶便联络了乡亲们,组织了自卫队,为保护家乡而斗争。
后来,李耀晶考进上海中国公学。在这里,李耀晶不仅阅读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书籍,还参加过学生运动,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从中国公学毕业后,在中共上海浦东区委领导下,李耀晶从事工人运动。
那时候,李耀晶在海员身份的掩护下,深入工厂和工人们交朋友,了解他们的疾苦,与他们一起进行抗争。
1930年,在龙华兵工厂组织暴动期间,李耀晶被逮捕入狱。
在监狱里,李耀晶虽然受尽折磨,但没有屈服,始终没有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敌人没有证据,只得将他放了出来。
不久后,李耀晶被党组织任命为中共上海浦东区委组织部长,后又担任了浦东区委书记。
1931年底,为了深入了解上海工人运动的情况,共产国际远东局将张文秋派到上海浦东,打入英美烟厂,专门从事搜集所需情报的工作。
为了方便工作,组织上决定让张文秋和李耀晶假扮夫妻。
不久后,张文秋便见到了李耀晶,并在李耀晶的介绍下,担任了英美烟厂职工小学的教员。此后,张文秋过着一边搜集情报,一边照顾着女儿刘思齐的日子。
在租房的时候,张文秋和李耀晶约定,“丈夫”不在家里居住。因此,李耀晶只在星期三和六的下午才会来到“家”里,看看“妻女”。
那时候,李耀晶的生活来源主要是党组织发放的一点钱。后来,由于国民党“围剿”,苏区无法给白区提供经费,同志们只好提着篮子在街上卖香烟、瓜子和花生等,赚取生活费。
看到同志们这样,李耀晶心里十分难过,便给兄长写了一封信,谎称他在上海成了家,还有了小孩,因为失业生活困难,请哥哥接济一些。
对此,李耀晶的兄长没有怀疑,便每月寄来一些钱,维持他们的生活。后来,李耀晶觉得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便让兄长将家里的田产卖掉,让他在上海办一所小学。
不久后,李耀晶便收到了兄长寄来的600元钱。收到钱后,李耀晶把这些钱全部交给了党组织,作为了党组织的活动经费,自己则依然过着困难的日子。
这次,看着“丈夫”李耀晶离开的背影,张文秋心里五味杂陈,担忧,敬重,怜惜……
然而,就在李耀晶的母亲寄来钱,准备让从未见过面的“儿媳”和“孙女”接回老家时,李耀晶却因叛徒告密被捕了。
后来,在一无所获后,李耀晶被转移到苏州监狱关押,并将他残忍地杀害在监狱里。这时,李耀晶年仅29岁。
李耀晶牺牲后,在组织的安排下,张文秋以“妻子”的身份,为“丈夫”办理了后事。
后来,每当想起牺牲的战友李文耀,张文秋的心情就会变得非常难过,不禁泪水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