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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条条大路都致富

编辑|条条大路都致富

那是个普通的夏日午后,小县城里的菜市场熙熙攘攘,叫卖声、行人议论声此起彼伏。一个身穿淡蓝色连衣裙的妇女挎着掌柜的篮子,正在熟门熟路地挑选着菜品。

这就是余华英,一名相貌平平的三十多岁妇女,和她的邻居们别无二致。谁也想不到,就在几年后,她会成为一名丧尽天良的人贩子,拐卖17名儿童,给无数家庭带来无尽的痛苦和伤害。

起初,余华英和情夫韩有德也只是想赚点外快,度过每月的漫长煎熬。1998年,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就被他们卖给了一户河北人家,获利1.5万元。尝到甜头后,他们开始在贵州、重庆等地活动,寻找更多可乘之机。

"那会儿,真把孩子们当成了摇钱树。"回忆起犯罪侧目时,50多岁的余华英面无表情,语气平平,"只要看到有独自在外流浪的儿童,我们就会想方设法骗过来,有时甚至用了点小手段。"她说着,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从此,余华英就像变了一个人,整日流连于各大城市的贫民窟和孤儿院,千方百计哄骗孩子们上路。最常见的伎俩就是冒充互助会的工作人员,以发放免费食品和日用品为由,在孩子们高兴时将其带上车。无家可归、父母双亡的流浪儿很容易就上钩了。

万家灯火之中,谁能想到这些可怜的孩子被掳走后,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一个怎样残酷的命运?在余华英租用的出租屋里,那些被拐来的孩子们会先被用麻醉药物摧残,然后被关在黑暗的储藏室里,彻底失去了自由。

每当有买家前来,余华英就会将这些孩子们打扮一新,然后在顾客面前做出种种夸张的动作和表情,就像一个街头小丑在卖艺。

"要喜欢哪一个尽管挑,一个100块 ,俩个打包180块!"她对上门的买家们挤眉弄眼,语气轻浮,就像是在讨价还价一件廉价的商品。可是对那些被拐卖的孩子们来说,这无疑是场致命的噩梦。

在余华英无数受害者之中,有这样一个悲惨的女孩命运备受关注:她就是杨妞花(化名)。1996年,五岁的杨妞花被余华英诱骗,从云南一个小山村被拐到贵州,被卖给一户聋哑人家。

从那时起,杨妞花被剥夺了最基本的受教育权利,在极度贫困的环境中长大。每天她都要从早忙到晚做家务活,吃剩饭剩菜。睡在狭小阴暗的角落,身上布满淤青和伤痕。最令人心酸的是,她被命运夺去了和亲人相见的权利,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生孤儿"。

尽管生活艰辛,杨妞花却没有放弃寻找亲人的希望。她在心里反复描绘被拐那天的情景,希望有朝一日能指认出拐卖她的人。

"当时我被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骗上了一辆面包车,车里已经关着几个孩子。"杨妞花说,"那个女人一直说带我们去看电影、吃好吃的,但是到了贵州就被关了起来。"

尽管在酷刑下精神几近崩溃,但25年来,杨妞花对那个女人的长相和话语依旧印象深刻。"那个女人身材有点发福,说话声音洪亮,每次骂人都能把口水喷到我脸上。"回忆起往事,她的眼神黯淡无光。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杨妞花在一个寻亲微信群看到了余华英儿子的寻亲信息,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也是被拐卖的孩子。就这样,经过无数个夜晚的翻滚反侧,2021年1月,在公安机关和志愿者的帮助下,杨妞花终于找到了自己那个失散已久的家人。

这一刻,整片汪洋般的悲伤,整个人也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击垮。她哭着跪在地上的父亲旧照前,一遍又一遍地自我确认:"这就是我的亲人吗?我真的有家了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感动了。不少志愿者和警察也禁不住热泪盈眶,似乎在这一刻,他们也从杨妞花身上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然而,对杨妞花的父母来说,女儿的"重生"却是一个无法完全接受的事实。"我妈妈一直活在一种自我催眠中,认为我从未离开过。"杨妞花哽咽道,"每天都会为我在饭桌上留一个空位,上面摆着我小时候最爱吃的菜。"

直到今天,杨妞花98岁的母亲依旧固执地相信,多年来女儿只是出去做工了,很快就会回家。她总是让亲友们到家里来,指着那个空位说:"等妞花回来吃饭哦"。

令人痛心的是,多年的思念和遭受已经彻底击垮了杨妞花的父亲。母女俩被生生拆散的那年,他因悲痛过度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几年后便撒手人寰了。临终前,老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妞花还在,我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不禁让人感慨,人与人之间的枷锁往往来自看不见的暴力。对杨家而言,余华英简单的一个骗术,就永远夺走了他们的天伦之乐,让一个完整的家庭支离破碎。

即便如此,杨妞花内心的仇恨从未消失。她发誓要亲手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为父母、为所有被拐儿童讨回公道。

事实上,从2022年6月贵阳警方立案调查这起拐卖儿童案开始,余华英的覆灭就已注定。尽管时隔26年,但当警方将12名嫌疑人的照片摆在杨妞花面前时,她二话不说,直接叩响第三排最右边的那张犯罪嫌疑人老妇照片——那正是余华英。

"我太了解这张老脸了,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杨妞花愤怒地大喊。这26年来,她对余华英的吃喝拉撒、言行举止亲身经历都铭记在心,早已对她恨之入骨。

就这样,在锲而不舍的追查下,仅仅24天后,贵阳警方就 真凶余华英的藏身之处,将她成功抓获。余华英被捕时已是50多岁的年纪,面对阵阵哀号,她却面无表情,就像曾经贩卖那些孩子般理所当然。

2023年7月14日,备受瞩目的"杨妞花被拐卖案"终于在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当天,法警不得不加派警力维持秩序,因为现场聚集了太多被拐儿童家属和狂热群众。

人民群众的愤怒可想而知。有人高喊"绞死人贩子",有人举起幼儿照片痛哭流涕,现场一度失控。而另一边,余华英却端坐在被告席上,对着台下的喝骂熟视无睹,这副泰然自若的嘴脸让在场群众更加恼怒。

最终,在专家和律师的析证下,法庭确认了余华英拐卖多名儿童的罪行。考虑到犯罪手段、行为极其残忍以及社会影响恶劣,杨妞花要求余华英受到最高刑罚处罚,并赔偿自己880万元。

2024年10月25日,这起备受瞩目的拐卖儿童案终于迎来了最新的重审结果:贵州省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余华英拐卖儿童案作出重审一审宣判,判处余华英死刑。

当陪审员宣读最后的审判结果时,现场瞬时陷入一片肃静。杨妞花紧闭双眼,双手合十,似乎想藉此祭奠这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梦魇。她对着身边父母的牌位喃喃自语:"爸爸妈妈,我替你们伸冤了。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而就在被告席上,余华英的表情则依然淡定,甚至闭上眼小憩片刻。从她的嘴里，再也说不出一句"对不起"了。这种麻木无神,彷佛一个行尸走肉,令在场者深感髙涖。

走出法院,杨妞花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多年的梦魇终于,她终于可以重新拥抱阳光。同时,她也没有忘记利用自身的遭遇,去帮助其他失踪儿童的家庭。

"今后,我会继续呼吁社会各界重视人口买卖问题,让更多被拐儿童能够重新回到家人身边。"杨妞花坚定地说,"我们都渴望阳光,都应当遇见春天。"

这场悬念持续近30年的人伦浩劫,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但教训太沉痛,从此任何一个家庭再也不应该承受这种摧残人性的悲剧。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时刻提高警惕,共同抵制拐卖犯罪,用爱与公平铸就社会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