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大导演陈凯歌执导的电影志愿军系列第二部《存亡之战》,准备在今年国庆档热映。帅克作为一个军史研究者,对主旋律战争大片总是怀有一种别样的渴盼与期待。不过,这种渴盼与期待,同时还夹杂着些许担心:志愿军系列题材以前年国庆档的《长津湖》为燃点和爆点,而去年国庆档陈凯歌推出的志愿军系列之第一部《雄兵出击》,按说并不失水准,但观众却并不怎么买账。今年陈凯歌又接续推出第二部。这样一来,连续三年国庆档都是大同小异的志愿军题材,观众会否有审美疲劳之感?电影尚未公映,我们还不好妄下定论。在此,帅克有两点期盼与寄语。
第一点期盼与寄语:主旋律史诗性电影只有基于真实才会有看头、才会有生命力。
看了这么多年战争大片,看了这么多部战争大片,让人称为经典中的经典当属老电影《大决战》。而回过头来看,《大决战》之所以经得住时间和艺术的双重检验,成为主旋律史诗性战争大片的一座里程碑,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严格基于史实来架构剧情,严格基于史实来刻画真实的将帅人物。甚至剧中的不少台词用的都是当年的电报和命令用语。这种原汁原味的“移植与套用”,非但没有弱化电影的艺术性,反而使剧情更为真实、台词更富张力、意境更为神妙。
我们再看志愿军系列第一部之《雄兵出击》。举一个例子,剧中关于38军第一次战役没有打好,军长梁兴初在作战会上挨彭德怀重批这个桥段,可以说大家耳熟能详。然而,电影里却作了另一番所谓的升华式的处理。当彭老总问梁兴初错在哪里时,两人有了这样一段道白:
“我听说熙川有一个美军团,我想准备准备,再准备,准备结实了我再打。我想尽量减少伤亡,我们牺牲的人太多了,太多了,战士们仗都已经打到看见新中国了,看见好日子了。”而彭老总听了梁兴初的话后若有所思,立马缓和了许多,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场仗,你不打,就是儿子打,孙子打。我们一身血,两脚泥,还是我们打吧。”
乍听彭德怀与梁兴初两人的对话,艺术水准及哲理都很高。但打仗是你死我活的博弈,在总结作战教训的大背景下,在彭德怀火爆脾气的盛怒下,在梁兴初这个打铁出身硬汉不可能叫屈的情况下,编导们添加的这段道白,反倒显得很是苍白,反倒泯灭了彭梁二人坦荡的个性。所以,电影的这种太过柔性的处理反倒不可取。
还有就是松骨峰战斗英雄三连,连长、指导员都用了真名,而唯独副连长用了个假名。战史明确记载三人都光荣牺牲,但影片却独独让副连长活了下来。我们说,魏巍笔下的《谁是最可爱的人》中,关于松骨峰战斗的英雄名字已经固化并深入人心70多年,难道现在还得让他再重新改一下?
透过以上两个例子可以得出,主旋律史诗性的战争大片,往往不需要更多的讨巧与艺术夸张,只需要向老电影《大决战》那样尊重真实历史便好。而总想主观上发挥艺术张力,但这种脱开史实的张力往往会遭到反噬。但愿即将热映的《存亡之战》不要出现这种情况,多一些对史实的尊重,少一些脱开史实的放飞。
第二点期盼与寄语:电影中虚构的人物只起串联切不可喧宾夺主、切不可包打天下。
老电影《大决战》中刻画的将帅人物,都是以真实的历史人物为蓝本,再加上人物刻画追求的是形似与神似兼备,这使得每个将帅历史人物刻画得都很鲜活、都很立体、都很饱满,令人印象极为深刻。
我们再看志愿军系列,通过第一部《雄兵出击》来看,是以志愿军高参李默尹这个虚构的人物来串连整个剧情的。帅克觉得,一般战争题材电影这样塑造人物无可厚非。但对于这种主旋律史诗性的电影,还是需要很慎重的。《雄兵出击》观看过后,总觉得李默尹无处不在、无所不能。他既能参加只有高级干部才能参加的战略筹划,又能参加军师一级的战役组织实施,还能参加一线团营连的具体战斗,最后直至让他这个1929年就参加革命、比军长梁兴初还老的老资格,亲自参加了二次战役最著名的松骨峰战斗。
实际上,松骨峰战斗无论是38军战史,还是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都介绍得十分清楚,甚至战斗仅剩下的几个人的名字都一个个赫然在列。结果,这里面竟冒出一个老革命也亲自参加了这场战斗。这样的虚构人物处理,这样的生硬串连剧情,这样的无限放大个人英雄主义,难免给人以神剧的感觉。
志愿军第二部《存亡之战》虽未上映,但通过官宣及海报不难看出,这部的主角应该是朱一龙饰演的63军188师的营教导员李想,并且李想与李默尹应该是父子。家国情怀,是一个常说常新的话题。不过,将这种家国情怀很自然地融合到主旋律史诗性的电影之中,还是很有难度的。
比如,对于主人公如何从李默尹向他的儿子李想自然地过渡,如何将以铁原阻击战为主的战斗剧情自然地架构,这些对编导们无疑是个巨大的考验。特别是由陈飞宇饰演的第38军112师松骨峰英雄连副连长的孙醒,起死回生后这次是怎么神一般地参加了63军的铁原阻击战,显然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衔接与转折点。演员本身的特殊与故事情节的跳跃,肯定会使观众们瞪大眼睛一看究竟。但愿陈凯歌有这个智慧和手法,把这些诸多的矛盾点、错位点、跳跃点都能处理和把握好,给观众们奉献一个比第一部有不小进步的国庆档大片来。
最后再向粉丝和朋友们报告一下:前年的《长津湖》,去年的《志愿军雄兵出击》,帅克都推出了一个影评系列,受到了充分肯定。这次的《志愿军存亡之战》,随着电影的热映,帅克同样也将推出一个影评系列。今天的这个可算是个开篇。欢迎关注与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