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女友质问我,中国人怎么不敢开枪

真实战争近代史 2023-09-23 14:14:03

2013年,我重回越南,祭奠曾经的战友。

时隔四十四年,这是我第一次重返当年旧战场。

机会难得,我很想再去梅团村一趟。不知我们曾经战斗过的北江大桥还好吗?

还有阿萍她们,过得怎么样呢?

我一说,几个老战友也想去看一看。

可惜,扫墓团没有安排经过北江大桥的路线,单独走的话,越方是不会同意的。

阿萍只能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了,一个长发及腰的飒爽越南女兵。

有人问过我,跟阿萍的那段交往算不算是爱情呢?

相信你们看完,会有自己的答案。

1965年11月25日,我随军进入越南,参加援越抗美。

一开始,我们铁道兵主要负责改造越南的“米轨铁路”。

越南之前是法属殖民地,铁轨宽度也是法国定下来的,只有一米宽,跟标准轨(1.435米)铁路不接轨。

中国跟越南说是邻国,但铁路轨距不同,火车根本不相通,只有等我们铁道兵把越南铁路加宽,才能让中越两国真正做到山水相连,“走在了同一条道路上”。

这部分工作完成后,我们铁一师二团二营在1966年农历新年前后,进驻北江,任务是保护、修缮两座跨江大桥。

当时营部设立在靠山的分山村,这里有山地、林木阻挡,适合防空,可距大桥较远,万一出事,没法跟一线指战员联系,于是营首长决定把指挥部搬到接近大桥的梅团村。

这一带,很像我们四川的坝子,是一座富足幽静的越北小村,四周全是水田。

可在战争年代,这里简直就是美军飞机理想的轰炸目标,我们营部只能分散隐蔽,藏在由一片一片椰林、竹林、香蕉林和槟榔树隐荫的越南老乡家里。

就这样还是不保险,营部准备构筑防空工事,可那会出国作战的部队军纪非常严格,必须要“爱护越南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

入越参战的中国军队

怎么修,在哪里修,都要跟村里的越南同志商量。

怎么商量?作为全营唯一的大学生,这项工作就落到了我的肩上。

我们的翻译是一个越南华侨,他带着我去村里找人。

在路上,翻译跟我说,要见的是村里党(越南劳动党)、政和公安的负责人。

我一想,了不得,一人身兼数职,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中国村干部的威严形象。

到了地方,翻译带我到一个农户家。我抬头一看,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大姑娘。

这姑娘看着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比我略小,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在越南当地显得格外出挑。

上身穿着淡青色的紧身服,下身是黑色的宽松绵绸长裤,干干净净的,一头乌发披在身后,差不多及腰的位置,还别着越南特有的发卡。

翻译介绍说,她叫陈萍珠,交谈中,翻译称呼她“阿萍”。

万万没想到,眼前的阿萍就是我要找的党、政、公安负责人。

看着这么一个美丽的越南姑娘,我不禁有些紧张和腼腆,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阿萍却一点也不害羞,明亮的眼睛微笑着,耐心听完翻译对我的介绍。

然后阿萍又对我说,美国人侵略我们,毛主席派你们来支持我们打击侵略者,我们非常感谢。

在谈及防空洞的时候,她又说,村子外围多半是水田,不靠山,防空条件比较差。民兵班在村边竹林里修了一片防空洞,既然中国同志需要,就让给你们了。

阿萍所说的民兵班,就是由她领导的,大多是跟她要好的小姊妹,还有一些年龄稍大的媳妇组成的,大概十多个人,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挖了防空的“猫耳洞”。

听她说要把“猫耳洞”让出来,我执意不肯,坚持要自己挖。

双方就一直在争让,最后我拗不过好意,只能说“好好好,我们接受”,但只要了一个猫耳洞,算是领了这份情。

这是第一次我跟阿萍见面时的情形,我就感觉这个姑娘说话、处事不像一个小姑娘,很老练、沉着。

从这以后,我们就在梅团村住下了。

当时,因为都住在这个小村子里,我跟阿萍基本是“早晨不见晚上见”,一天要见好几面。

我们入越前,也都进行过语言培训,越南的日常用语还是会说的,跟阿萍见面时,彼此问声好,打个招呼,一开始相处很客气。

我起初还觉得,让一个姑娘家家负责公安工作,有些不踏实。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自己小瞧了阿萍。

我们这些入越的铁道兵,不直接参战,主要在后方活动,相对比较安全,不像是同时期去老挝援助的解放军,时刻面临美国间谍和老挝叛军的威胁。

但是,毕竟是在战争年代,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万一让美军间谍发现了我们营部所在地,调来飞机搞精确轰炸,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所以,我们营部设置了多个岗哨。阿萍带着她的小姐妹,配合我们搞巡逻,怎么布置岗哨,怎么安排口令,怎么设计路线,等于给我们加了一道保险。

难怪村里要选她做公安的总负责人,她的确是一个很负责的女民兵。

不过,我们跟阿萍她们也闹出过一个小风波。

中国军队进入越南,支持越南人民军抗击侵略,美军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们的空军一直对越南北部的交通线实施轰炸,企图切断越南的生命线。

像我们营驻守的北江大桥和市求大桥,前后被斩断多次,都被铁道兵修通了。

而且,那时的美国侵略者为了对付北越的游击队,还用飞机向越南丛林中喷洒了大量的落叶剂,导致树叶枯死,以便清除空军的视觉障碍。

但这种落叶剂也是一种致命毒剂,很多越南民众因此罹患癌症。

所以,当时的越南人民对美国侵略者是心怀切齿仇恨的。

美军轰战机群

有一次,美军派飞机轰炸北江大桥,掠过村子的时候,阿萍这些女民兵们,抄起枪就对空射击。

其实,不论步枪还是冲锋枪,射程都是有限的,手枪就更差了,根本够不着天上的飞机,所幸火力也小,就算射击了也不容易被发现。

我们营就有规定,不允许战士们随意对空开火,所以就只能干瞪着美国战机飞过去。

空袭解除后,阿萍跟她的民兵姐妹们就奇怪,怎么没听见中国同志那边有枪声呢?

风风火火的阿萍带着小姐妹就跑过来了,先是闻我们的枪口,没闻到火药味。

阿萍脸一下阴沉着,很不满,完全没了往常的友好,挥着拳头冲我喊:“拎买卖迷!拎!拎!”

意思是,打美国飞机,打!打!

如果是在国内,我们肯定要耐心说服阿萍,这样做没有意义,但是现在是在越南,大家彼此语言不通,很难说清楚。

看着挥舞拳头的阿萍,我感到很难为情,但事后一想,应该理解她们的感情。

美国人是越南的敌人,大肆轰炸阿萍她们的家乡。阿萍她们怎么可能冷静对待敌人的飞机呢?这就像我们仇恨日本鬼子一样。

跟她们讲“射击纪律”,这没有意义,谁不爱自己的家乡,谁不仇恨侵略者呢?

于是,我就跟营首长建议,下次敌机临空,我们必须开枪,打不着也要打,这是尊严问题,不能让越南同志看不起,反正子弹供应是充足的,就要打个痛快。

营首长起初还觉得不妥,最终也同意了。

从这之后,只要美国飞机经过梅团村,我们就跟着阿萍她们一块打,步枪、冲锋枪同时开火,连手枪都用上了,打得那叫一个热闹。

本来我们铁道兵以修铁路为主,当了几年兵也就打出去四五发子弹,现在正好过了枪瘾。

阿萍和她的民兵姐妹们就围着我们,竖起大姆指,不停地说“海瓜(很好)”。

看着她们高兴的样子,我心想,女兵也是女孩子,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呢。

相处时间久了,我对阿萍村子里的情况,慢慢地也很熟悉了。

阿萍的父亲,也加入了越南人民军,正在南方作战,我们驻扎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见过。

她的母亲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正值壮年,种田、烧饭都是她在搞,是一个很能干的农村母亲,阿萍一般都喊她“瞒”,就是妈妈的意思。

阿萍是她们家里的大女儿,老二也是一个姑娘,跟着姐姐一起加入了民兵班,老三是唯一的男孩,还在读中学,叫阿洪,最小的是一对双胞胎姊妹,只有十一二岁。

这就是那时一个典型的越南家庭,成年男性都去前线打仗了,家里基本上都是女性,生活起来是很艰难的。

负伤的越南士兵

我单独去阿萍家做过几次客。

她们家里正中央摆着一个神龛,有一个写得非常正规的“福”字,还贴着“天、长、地、久”等中国字。

由于越南独立时间是1945年,比咱们中国建国时间要早几年,普及教育的时间也更早,因此,阿萍她们基本都读过书。

听翻译讲,阿萍的祖先是中国人,住在广西边境,来此已经很多代了。

我跟阿萍聊天的时候,还问过她对中国的印象。

她说起过,知道中国的首都是北京,伟大领袖毛主席就住在那里,然后就是广西的镇南关,以及中越边境的一些小城镇,她都是知道的。

所以我就想,援越抗美不仅是支持越南同志作战,也是在援助自己的同胞。

除了阿萍之外,她的弟弟阿洪,跟我也很要好。

因为战争关系,当地中学已经停课了,阿洪就经常来营部找中国战士玩,看热闹。

但营部是军事重地,不能让他一个小孩子进来,所以他就扒着窗户,露出小脑袋瓜,喊我“安恩”,就是“安哥”的意思。

然后从窗子外,送给我香蕉、杨桃或者小粽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姐姐嘱咐他带的礼物。

这时,阿洪就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我:“安恩,有没有‘电池坏’?”

“电池坏”就是废旧电池,我们营部给每个人都配发了手电筒,用于夜间照明,时间久了,就存了不少废旧电池。

阿洪他们是最喜欢的,我把这些电池给他后,他们就把五六节凑在一起,放到竹筒面,安上开关,改造成土手电,效果就很好。

我有心留下几节废电池,只要他来找我,我就把这些“宝贝”送给他。

除此之外,阿萍有啥喜欢的,我也会送给她,比如当时大家最看中、常常佩戴的毛主席像章。

我也挑选大的好看的,送给阿萍。

到后来,连我最喜欢的一枚重庆大学毕业章,我都送给阿萍了。

我们跟阿萍一家人相处得很好,渐渐地,我对阿萍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应该是那次遭遇空袭的时候。

那天,我跟另一位战友运送弹药,但因为卡车都用于抢修大桥了,所以我们驾的是马车。

结果刚上一号公路,空袭警报就响了,我们从国内带过来的新疆马,没受过训练,胆子小,一听警报声就受了惊,狂奔不止。

没办法,我跟战友就只能跳车,再去追赶马车,可我们哪里跑得过马的四条腿。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安恩——”

我转身一看,发现是阿萍,只见她头上戴着一顶“格目”(竹凉帽),斜背着一挺步骑枪,骑着一辆中国产的凤凰牌自行车赶了上来,真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兵!

阿萍急忙把自行车让给我,叫我去追马车,自己坐在后座,我载着她追上去,把马车给逼停了。

从那以后,我外出办事,就常会碰上阿萍。

你说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只要我出去,总能遇到她。类似这样的巧合,大概有五六次。

虽说梅团村本身就不大,但我每次出行都是去执行紧急任务,没有固定规律,照理说不该这么巧噻?

我猜,准是阿萍那些小姐妹,也误以为营部的那个“大个子”是阿萍的“对象”“男朋友”。

她们也许是觉得好玩,就都成了阿萍的“眼线”,只要发现我从营部出来,她们就去找阿萍打“小报告”。

身着越南军服的我

每次巧遇时,阿萍就邀我搭她的车。有一次,我在前面蹬车,她就侧坐在后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双手搂住了我的腰。

由于我穿的是越南军服,远远看我们,还以为是一对普通的越南情侣。

当时,我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读大学的时候,都没谈过对象,几乎没有跟姑娘亲密接触的机会。

阿萍这样搂着我,我感到很紧张,全身都僵硬着,连自行车把都要把持不住了,但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蹬自行车。

还有一次,我去技术组和测量班,路过阿萍的家门口。那帮姐妹们远远看见我,就把她从家里拉出来。

当我经过时,她们齐声喊“安恩”,就将阿萍推到我身边。

弄得我很尴尬,真有点不知所措。阿萍却大大方方地挽着我的手,做着鬼脸走了一段,背后就传来哈哈哈的笑声。

我简直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放什么地方了,离开她们以后就赶快走了。

其实,我也很喜欢阿萍的这种性格,大方开朗,遇事敢作敢为。

但我心里非常清楚,横亘在我与阿萍之间的障碍太多,最关键的正是铁一般的军纪。

记得刚出国的时候,一位越南的旅长就提醒我们:

虽然中国部队的纪律严格,但是现在越南大多数男性都在外打仗,后方妇女比较多,而且年轻姑娘都很漂亮、开放,你们中国军人又是一群棒小伙,这是“干柴遇上烈火”,经受不住诱惑的。

我们去了之后,也确实感到了越南姑娘的热情。

部队住下来,她们看到我们,都会凑上来说两句话,问个好,夸我们的战士帅气。

我们在哪里,一群群的女民兵都喜欢围上来同我们说话。

英姿飒爽的越南女兵

但部队对这种事情是非常戒备的,如果不严明军纪,个别战士跟越南姑娘私下里搞对象,时间长了不仅军心会涣散,万一闹出什么来,牵扯上国与国的关系,那事情就大了。

老实说,当时我们的军队里,不是没有战士开小差的,一旦发现有这类问题,当事者立刻遣返回国,甚至会开除军籍,这在军队里是不得了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得起的。

我当时已经是党员了,又在营部工作,不能不考虑到其中的风险。

遇到越南同志问我的个人情况,我就谎称,自己31岁,已经结婚,有两个孩子了,就把他们的嘴封住了。

其实,我连对象都没有,想起来真是笑人。

另外,为了防止出问题,营部采取的措施就是不准单独行动,叫做“二人同行”,起码要两人出去,相互监督。

但是,我的情况的确比较特殊,因为我在营部工作,但不是啥子大领导,没有资格配警卫员。

所以,我出去执行任务,都想方设法跟通讯员、勤务员一道出去。

有些时候,临时安排事情,营部没人出去,我只能独自出门,反而是制造了跟阿萍独处的机会。

当时,我们营部一直在抢修北江大桥和市求大桥,任务很重,但闲暇之余,军队的文工团也会来北江,组织文艺演出,慰问前线的铁道兵跟越南民众。

这时候,北江周边十里八乡的越南老百姓也都赶来看演出,阿萍她们这些女民兵也很兴奋。

我记得,当时我们文工团特别排演了具有越南风情的歌舞,其中一首歌叫《广平,我的故乡》。

这是一首赞美越南广平的民歌,唱起来很优美,阿萍她们是最喜欢的,我们的文工团歌手一唱起这首歌,她们也跟着唱,边唱边跳。

我很开心,我们中国军队来到梅团村,确实给阿萍她们留下了很深、很美好的印象。

然而,这一切还是被美国侵略者打破了。

这一天,是1966年9月21日。

敌机临空了,四周的大炮轰鸣着,我们都还没有开火,看到十几架雷公式(F105)美国飞机成队形地在高空盘旋。

我们的高射炮向空中不断地倾泻着炮弹。

只见一架F105猛烈震动一下,荡出几十米就冒起黑色浓烟,燃起了熊熊大火。惊慌的飞行员很快跳伞了。

坠落越南的美军轰炸机残骸

眼看着一架飞机中弹坠落,我们大声欢呼起来。

谁料浑身大火的敌机在空中绕了一个弯,就朝着我们防空的阵地迅速地飘落。“轰”地一声,在我们左侧约30米的一片竹林里落地爆炸,顿时竹林烧成一片火海。

突然,阿萍“瞒——瞒——”哭喊着向竹林奔去,我们也跟在她们的后面奔向火海。

原来竹林旁边就是阿萍家的房子,竹林里的猫耳洞是她的妈妈和妹妹经常防空的地方。

好不容易扑灭了大火,我们救出两个妹妹时,她们已经全身烧得焦黑,面目全非了,连手脚都烧卷了。

营部卫生所张医生和卫生员小李赶快给她们打强心针,全力抢救。

但是,两个妹妹早已死亡。

阿萍的妈妈在田里干活,躲过了这一劫,等赶来的时候,也哭晕过去了。

敌机落地摔成几大块。机头冲向前方,闯坏了附近中学的一栋房屋。幸好学校停课没有人。

跳伞的飞行员在空中就被击毙了,摔在我营七连阵地附近的水田里。

看着阿萍伏在两个妹妹尸首旁痛哭,我也十分难过,两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就这样遇害了,是非常悲惨的。

这场轰炸提醒了我和阿萍,梅团村的确是很美好,但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死亡是随时随地会发生的。

阿萍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她清楚知道,自己是个女兵,是保家卫国的战士。

半个多月后,我们这个营顺利完成了驻守北江大桥的任务,即将离开梅团村,转战河内。

我要跟阿萍告别了,但部队开拔调动是军事机密,不能跟她明说,我就把在设计院的时候,领导赠给我的一支自动铅笔,转赠给了阿萍。

那个时代,不论是越南,还是中国,物资都很匮乏,这样一支自动铅笔还是挺稀罕的。

阿萍也大方地收了我的礼物,但似乎没有意识到,我们即将离开梅团村,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我们没有认真道别。

从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阿萍。

第二年,营部派我去总部执行任务,回来复命的时候,我恰好经过北江。

当时,北江大桥又遭了袭击,另一支铁道兵部队正在抢修。

我想,这是一个机会,正好能故地重游,看望阿萍她们。

但运气不好,去的时候,居然没有遇到一个熟人,连阿洪也没见到。

我也不好打听,而且还要尽快回总部,不能久留,就这么错过了。

到了1969年,我所在的部队顺利完成任务,正式回国,就此告别了越南。

这一年,我结婚了,生儿育女,有了幸福的家庭。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直到2013年,已过七旬的我,带领重庆援越抗美扫墓团入越祭奠曾经的战友。

扫墓团在云南河口的留影

这是一次难得的见阿萍的机会,但因为没安排好行程,我还是错过了。想想,不见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阿萍在我心里永远是一个长发及腰的飒爽越南女兵,而我在她心里,也永远是年轻勇敢的中国军人。

如果你再问我,我跟阿萍的相遇算不算爱情?

我认为不是。

战争时期,我根本不敢朝那个方向去想。现在偶然翻看那时的日记,我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定要严守出国作战的纪律,把握住自己。”

但假如我跟阿萍是在和平年代认识了呢?

我认为是有可能的。我对她的印象很好,我相信我们是能走到一起的。

但如果不是因为美国侵略越南,我即使当了铁道兵,也只会在国内参加铁路工程建设,退伍后回到重庆钢铁公司,怎么会有机会出国、去越南呢?

更不可能跟阿萍相识了。

同样,如果不是因为美国侵略越南,梅团村的越南青年们也不会背井离乡,外出打仗,阿萍或许会跟其中一个好青年相恋,平静地生活在故乡。

所以,我跟她是因为战争才碰上的。但也正因为战争,我们终究不可能走到一起。

因为,我是一名中国军人。

而她,是个越南女兵。

刘老愿意分享这段经历,我们私下没少做工作。

他想了想,自己严守了军纪,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也可以讲讲。

但刘老在讲述的过程中,还是有些腼腆,仍像少年那般青涩。

直到讲完后,刘老告诉我,他很感动。

这一切都是军旅生涯的美好回忆。讲述它,是在向青春致敬。

是呀,对于青春,是不是爱情一点都不重要。

那种纯洁、短暂的怦然心动,对漫长的一生弥足珍贵。

我只是好奇,在刘老他们离开的十年后,1979年的阿萍,会怎样回忆这段经历。

时过境迁,希望阿萍回忆起这些中国军人时,嘴角是上扬的,眼眸是微笑的。

那也是一个女兵,战火中最美好的青春。

编写:西周 霞姐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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