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完成母亲遗愿,我历时一年,把她的人生经历制作成了剪纸艺术品。
却在申请版权时,被工作人员告知已注册?
而作者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大字:「林又如。」
林又如……
那个被我老公傅景宴珍之重之,通讯录里单独备注爱心的白月光!
1
「林小姐,您有今天这样高超的剪纸技术,一定苦练了不少年吧?」
主持人带着标准的微笑,把话筒递到林又如面前。
她笑了一下,自然而然地接话,「十二年。」
胡说!
林又如明明就是个剽窃别人成果的门外汉。
练了十二年剪纸技艺的人分明是我。
我看着林又如和傅景宴相视一笑,郎情妾意的模样。
疯狂在心里唾骂。
主持人很快又 cue 到下一个流程。
「林小姐,这幅山河秀丽一经发表就让行业震惊,您能跟我们分享一下背后的故事吗?或者说创作的初衷?」
「当然可以。」
林又如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夸夸其谈。
「山河秀丽的创作初衷……说起来还是因为我男朋友。」
「他是公司总裁嘛,忙起来总是到处飞。」
「为了不让我担心,也为了让我不用出门就能看世界,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我拍许多当地的照片。」
说到这里,林又如捏了捏傅景宴的手指,冲他娇俏一笑。
「我觉得很幸福。」
「也想跟大家传递这份幸福,祝愿所有人的爱情都甜如蜜糖。」
带着美好祝愿的话一经出口,就引起观众共鸣,欢呼声不绝于耳。
然而屏幕前的我听到林又如把创作初衷归结于这样的小情小爱,却恨不得冲进去打她一顿。
山河秀丽的创作初衷,是因为我母亲一生致力于公益。
她走遍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贫困地区,为当地送物资、福利。
直到生前最后一刻都没有停下。
而我耗时一年,从绘制底稿,到剪裁、装裱……
也只是为了用自己的微薄之力,让更多人注意到那些山川秀丽却贫瘠的地方,帮助他们改善现状。
林又如还真是张嘴就胡诌。
还有她身边的傅景宴……他明明知道真正的原因……
此刻却沉默不语,满眼宠溺地看着林又如。
「阿如,我会继续努力,让全世界都见证我们的幸福。」
这样赤裸裸的爱意让所有人都欢呼雀跃,直呼羡慕。
而林又如娇羞地扑进傅景宴怀里。
这一幕刺痛我的眼。
我怒不可遏。
像疯了一样到处翻找遥控器,对准电视按下去。
直到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看不到他们的脸,我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阿韵,往后余生,我只爱你一个人。」
结婚时傅景宴的誓言犹在耳畔。
还没有三年,他却忘得一干二净。
我无力地蹲在床边,忍不住偷偷掉眼泪。
却发现护士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盯着我。
四目相对,尴尬溢于言表。
我开口想要解释一下,护士却伸手制止了我。
「别说了,我懂。」
「羡慕别人的美好感情嘛,这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对象是傅总和他的女朋友。」
「你是不知道,当初林小姐只是手磕破了一点皮,傅总就急得跟什么似的......走到哪里都是公主抱。」
说着说着,护士叹了口气心有迷茫。
「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的白马王子呢?」
2
忽略她的憧憬。
我从别人嘴里听到傅景宴,一时有些怔忡,又有些陌生。
我们在一起五年,他始终冷静自持,就连动情也只是眼眶微红。
我以为他天性凉薄,原来只是爱的另有其人罢了。
跟林又如在一起的傅景宴,光听着就热烈得很。
「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顺着护士的话安慰过她之后,我收拾东西想要离开。
她却仿佛找到了知音,拉着我兴高采烈说起了自己知道傅景宴的所有事。
最后总结成一句:「傅总和林小姐,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一瞬间我的心好像被击碎。
勉强提起唇角,自言自语了一句:「是吗?」
但却不等听到护士的回答就落荒而逃。
「傅景宴,你们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我又算什么?」
「算个笑话吗?」
躲在卫生间里,我靠着门缓缓滑落在地,却拼命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该听母亲的话,醉心于事业,不去碰爱情这种有毒的东西。
是傅景宴给了我希望。
如今又以摧拉枯朽的速度给予我绝望。
缓过神后,我用冷水冲了把脸。
正要回家去找绘制山河秀丽的证据上诉,傅景宴却给我打来电话。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语气温柔,「阿韵,你在做什么?」
「我工作忙完了,晚上就能回去见你。」
「嗯。」
我努力克制,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音节。
傅景宴似乎察觉到,试探地问我,「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是该说自己看到了他和林又如在一起的事情?
还是该说已经知道了他把山河秀丽偷给林又如的事情?
事已至此,我连质问的力气都没有。
只摇摇头说了一句「没事。」
刚要挂断,却听到傅景宴那边远远传来一声娇滴滴的「阿宴。」
「是谁的电话呀?」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傅景宴连犹豫都没有就脱口而出,紧接着电话被挂断。
我苦笑一声,感慨自己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傅景宴心里这么见不得人。
失魂落魄回到家后,却听到一门之隔的那一边,有着另一个女人的嬉笑声。
【咣!】
我把门大力推开,冷眼看着不速之客林又如。
她见到我,佯装害怕躲在傅景宴身后。
「阿宴,知韵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她看起来好凶啊!」
傅景宴笑着朝我走过来的步伐停住,转变成眉头紧皱。
「知韵,这是阿如,刚从国外回来,我带她来家里吃个饭。」
「小朋友胆子小,你笑一笑,别把她吓到。」
冷声通知我后,傅景宴转头,用我从没听过的温柔语气跟林又如说道,「别怕。」
「你知韵姐只是性子有些冷,不是不喜欢你。」
林又如闻言,这才试探地从傅景宴身后走出来,到我面前伸出手。
「你好,知韵姐,我是林又如,是阿宴的……好朋友。」」
3
背对着傅景宴的地方,林又如不屑嗤笑,满脸挑衅。
我看着她伸出的手没有动作。
傅景宴却因此不满,强行扯过我的手和林又如握在一起。
我掌心一瞬间传来剧痛,想要收回来,傅景宴却暗含警告。
「知韵,阿如在跟你打招呼,不要这么不识好歹。」
后半句话他压低了声音,脸色阴沉得要滴水。
我苦涩一笑。
不顾他的阻拦,强行抽出手,然后摆在他面前。
「傅景宴,你看,我的手流血了。」
林又如用针扎人的手段很高明,但她不知道我天生凝血功能不好。
所以此刻即便看不出伤口,血也在汩汩地往出冒。
傅景宴看到,眼里闪过紧张,下意识就要带我去医院。
余光扫到林又如的时候却又停住脚。
「知韵……你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阿如好不容易才来做一次客,要不然……要不然你自己去医院处理一下……」
听清傅景宴的处理方式时,我忍不住冷笑出声。
他可真是我的好丈夫!
是我不该心怀侥幸,奢望他会选择我。
爱与不爱,选谁也否,明明他早就给过我答案了不是吗?
「傅景宴,我说这是你的阿如故意扎破的,你信吗?」
我带着最后一丝不甘心跟傅景宴说明事实。
希望他能看清林又如的真面目。
傅景宴却突然一改脸上的愧疚,语气愠怒。
「许知韵,你有完没完?」
「我认识阿如的时间比你久,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不是你信口开河就可以污蔑的。」
林又如也适时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地应和傅景宴的话。
「知韵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
「但是你也不能一上来就污蔑我啊,我需要一个道歉!」
她噘着嘴,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
仿佛自己真的受了多大委屈。
我怒火攻心,血流得更加旺盛,不敢再耽搁时间,立马就要走。
偏偏傅景宴就吃这一套,他拉住我,冷声怒喝:「知韵,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
04
「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后面那句话是傅景宴看到我手上的血时补充的。
我不敢置信,抬眼惊讶地望着他。
不明白对待外人尚且公平公正的傅景宴,对待我怎么会这样。
「傅景宴,我都说了是她故意伤的我。」
「你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就要我道歉?」
就因为林又如是他心头的白月光?
而我成了拍在墙上的蚊子血吗?
我终于看清傅景宴对我没有半分爱意。
沉着脸甩开他后,我问出最关心,也最在意的问题。
「傅景宴,我剪的山河秀丽,为什么作者会变成林又如?」
傅景宴的神色由黑转红,刹那间变得尴尬。
「知……知韵……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都光明正大上访谈节目了,傅景宴还跟我装。
他是以为我不会看电视吗?
我心中冷笑,留下一句「听不懂就好好想想」后转身离去。
在医院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就匆忙赶到工作室。
之前我以为傅景宴就算做得再绝,也会给我留一线。
今天的事情看来却不一定如此。
我得赶紧把证据都收集到自己手里才行。
到了工作室,我才知道这个担心不无道理。
傅景宴和林又如已经提前一步到达,正在翻箱倒柜。
看见我时,傅景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知……知韵……你怎么来了?」
我尽量忽略他下意识挡在林又如身前的动作。
扬起嘴角讥讽开口:「我不来,怎么知道大名鼎鼎的傅总,也会学人作贼?」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都在滴血。
然而傅景宴却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许知韵,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我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因为你自私吗?」
我自私?
「傅景宴......」
反驳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
我看着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美美当隐身人的林又如走到我和傅景宴中间大喊。
「够了!」
「阿宴,你不要为了我和知韵姐吵架。」
「剪纸确实是她的,大不了我去澄清,我去坐牢。」
「可是知韵姐,外婆只有我一个亲人,她年纪大了,我不放心。」
「能不能拜托你之后常常去看望她?」
一番苦肉计被林又如玩出了花,还多出一个莫须有的外婆。
我不屑嗤笑,正想拆穿她,傅景宴却顺着她的话开口。
「许知韵,你母亲已经死了,版权是不是你的她都看不见。」
「但阿如和你不一样。」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完成外婆毕生的愿望,这是一片孝心,我们应该支持她。」
「不是吗?」
支持她就非要牺牲我?
林又如是没手没脚,她想要什么,不会靠自己去得到吗?
非得来抢我的?
我看不下去傅景宴的双标,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你对你的小情人怎么样,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来拖我下水!还有傅景宴……」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林又如的那些龌龊事吗?既然你不怕丢脸,那我们就法院见!」
05
说完我就径直走向存放剪纸废稿的地方。
收起来后又当着傅景宴和林又如的面叫来换锁工人。
他们眼睁睁看着我换上新锁,脸都绿了。
偏偏林又如的戏瘾好像还没过完。
装模作样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后,她可怜巴巴替傅景宴求情。
「知韵姐,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你怪我一个人就好,千万不要迁怒到阿宴身上。」
「这件事情跟他没关系,真的!」
再次听到这些绿茶的话,我隐隐作呕。
但也不得不感慨林又如确实很了解傅景宴。
知道她越这么退让,傅景宴越会觉得她受了委屈,替她出头。
为避免冲突,我锁上门转身就走,傅景宴却快走两步扯住我的衣袖。
「知韵,你说的法院见是什么意思?」
「你要把阿如告到法院?就这么一点小事,你至于上纲上线的吗?」
我点点头。
「确切地说,不光是你的阿如,就连你,我也要一起告到法院。」
「傅景宴,婚内出轨,理应是判净身出户的吧?」
「当然了,要是你愿意直接净身出户,我也可以考虑不追究你偷窃的责任。」
山河秀丽是我的心血,傅景宴可以不把它当回事,但不能把它送给林又如。
更不能由着她作践!
林又如听到我这样说,目光流露出害怕,还隐隐有一些雀跃。
我知道她是高兴我要和傅景宴离婚,这样他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但这些于我而言已经无所谓。
只要能拿回山河秀丽的版权就行。
傅景宴却不依不饶,非要拉着我说出个一二三。
「许知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过就是一件小事,你就要离婚,还逼我净身出户,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假的吗?」
傅景宴一再强调这是小事,还拿这么多年的感情当说辞。
可是明明先背叛的人是他,不是我。
我厌烦至极,索性把忍了很久,想给彼此留一些体面的话说明白。
「傅景宴,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我也问心无愧。」
「但你呢?」
一年前母亲在山区去世时正值夏天,我在国外出差赶不回来,打电话拜托傅景宴先把她安置妥当。
等我回来就立即举办葬礼。
他答应得好好的,可是我刚下飞机就接到山区那边无数电话。
负责人说我母亲的尸体已经有腐烂迹象,实在不行他们就要代替火化了。
我以为是哪里的交接出了问题,打电话给傅景宴确认,他却说手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生意绊住了。
那次我们吵了有史以来最凶的一次,将近半年没有说话。
现在想来,恐怕当时他嘴里重要的生意,就是去陪林又如了。
06
「傅景宴,你敢说林又如社交媒体里的那个背影不是你?」
在医院和傅景宴通话那次,他挂断不久就有一个陌生账号添加我,添加成功了却什么都不说。
我出于好奇去翻对方的朋友圈,却在里边看到大量的恋爱日常。
傅景宴总说我冷清,说我不爱他,可我一眼就能认出那个男主角的背影是他。
就连我打电话,让他帮母亲收尸时,他都在陪林又如坐热气球。
「傅景宴,我不是不懂,只是感念你曾经的好,不想说而已。」
「你真的以为自己所有事情都做得天衣无缝吗?」
我曾在无数个夜晚独自舔舐这些伤口,如今又亲手把它们血淋淋地挖开。
其中疼痛无法与人言说,也没有人能说。
而罪魁祸首傅景宴,此刻却装得一副懵懂。
「知韵,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是认错人了吧?」
「这一切都是场误会,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情绪激动地打断傅景宴后,我看着他满眼失望,「你才应该去看看身边到底是人是鬼……」
「又或者......去看看你这位白月光的朋友圈。」
笑着揭穿林又如的所作所为后,我无视她眼中的慌乱,转身离开。
至于傅景宴听不听,信不信,怎么选择,那些都不是我关心的。
我回家后把资料整合好,通通打包发送给了律师朋友。
她接收后没一会儿,直接给我弹来视频。
「知韵,你要跟傅景宴离婚?」
不管是上扬的语调,还是夸张的表情,都昭示着徐颖内心有多不平静。
我知道在他们这些朋友眼中,我和傅景宴算是模范夫妻。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们真的是。
「小颖,收起你的惊讶,往后看。」
毕竟后面的内容才更炸裂。
她怀疑地看着我,说了句「等我」就挂断视频。
我叹了口气。
感叹徐颖这风风火火的性子,竟然会喜欢律师这个职业。
还没等感叹完,她的视频就又弹过来,这次爆发出更惊人的尖叫。
「许知韵,傅景宴那个渣男竟然敢出轨!」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老娘带着兄弟们去打断他的腿!」
我扶额无奈苦笑,「小颖,傅景宴练过跆拳道,我怕你打不过他。」
徐颖讪讪,但还是不忿。
「我明着打不过他,可以暗着给他套麻袋嘛。」
我知道她只是开玩笑,一个律师的基本素养也不会让徐颖做这种事。
但还是很感谢她插科打诨,让我心里轻松了一些。
正要进一步沟通,客厅的门却响起咔嚓一声。
傅景宴醉气醺醺地冲进我房间。
07
「知韵……许知韵……我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也不给我留灯?」
「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傅景宴的另一面,像个孩子一样委屈撒娇。
只可惜说的话却不太好听。
我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嫌弃他的酒味呛人。
傅景宴却被这个动作刺激到,粗鲁地把我摁在怀里。
「许知韵,你不许嫌弃我!」
我没有动,把这个怀抱当成最后一次告别。
傅景宴的声音却逐渐带上哭腔。
「阿韵,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曾付出十二分真心的人用这样柔软的声音求我。
我心头一软。
抬手想去拍傅景宴的背安抚他,却骤然瞥到白色衬衫上的口红印。
鲜红刺目的印迹昭示着我有多可笑。
那些差一点涌出的情愫如潮水一样瞬间褪了个干净。
我自言自语:「傅景宴,你刚从林又如的床上下来,就求我别离开你,何其可笑……」
「又……何其残忍……」
这话我不知道傅景宴听没听到,但手机对面的徐颖却听到了。
她一改刚刚开玩笑的样子,喊着我的名字欲言又止。
「知韵......」
「我没事。」
笑着擦干眼泪后,我回了她一句。
徐颖看到,郑重其事地跟我保证:「知韵,官司我一定会替你打赢。」
「该是我们的东西,也一定会让他们还回来。」
我谢过她,又简单寒暄了几句后挂断视频。
傅景宴已经睡着,压在我身上沉甸甸的。
我皱眉把他推开后,拿着洗漱用品去了另一个房间睡觉。
却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脑子里都是和傅景宴刚认识的场景。
他情场失意,来我所在的剪纸古镇旅游,遇上大雨无意中躲进了我和师父的院子。
那时候我正因为调皮被罚站,因为他的到来,师父破天荒饶过我。
年少慕艾,又有滤镜加持,我看傅景宴整个人都是发光的。
现在再去想,却怎么都想不起他当时的表情了。
天亮时,我迎着第一缕阳光痴痴地笑出声。
也许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我一厢情愿。
那么现在失去,倒也不算太可惜。
......
想通之后,我浑身轻松。
就连以往每年去我母亲坟前的沉重都少了些许。
刚拉开门,却发现傅景宴的手停在空中,瞧着像正要敲门。
「有什么事吗?」我率先开口,「没事我就先走了。」
简单地询问过后,我错开傅景宴就要离开。
他却像个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
我出门,他也出门。
我开车,他就坐在副驾上等着我。
08
最后是我先受不了,语气不耐烦地问他,「你到底有什么事?」
傅景宴张了几次嘴,最后才看着我的眼睛小声道,「知韵,今天是妈的忌日。」
「准确来说,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我态度严谨地提醒傅景宴。
他尴尬地干笑了两声,但就是坐着不动。
最后我索性当作看不见他,把车开到墓地。
傅景宴全程都跟在我身后沉默不语,只在我离开的时候突然跪倒在坟前。
「妈,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呵!」
我没有抑制住嘲笑出声。
「猫哭耗子假慈悲。」
要是真的有愧疚之心,又怎么会等这么久才来道歉。
无非是触及自己的利益了,才紧张了。
傅景宴听我这么说,脸色难看,但是没有反驳。
他自顾自跪在坟前,说着自己不知是真是假的台词。
「妈,我和知韵很好,你放心,我以后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等明年我们再来,说不定就会多一个宝贝,甜甜地喊您外婆。」
......
「行了,闭嘴吧!」
眼见傅景宴越说越离谱,我皱眉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