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长大,我陪你老去

可言可语 2025-03-24 10:38:23

突然之间调令就下来了,我开始每天坐通勤车往返两个多小时。

这周决定住单位附近了,不再来回奔波。

周内不能回家,我看出来父母是失落的,但同时他们又心疼我,“住新区也好,可以多睡一个小时。”

离开的时候,后视镜里爸爸看着车走远才慢慢地走回去。

我时常觉得自己是个很冷血的人。

在看皮皮《拉着你的手从黑夜一直走到春天》的时候,我突然有点释怀了,原来还有人和我一样。

皮皮的父母、舅舅在2012年逐渐地离开,十几年后,当她逐渐衰老,站在了前线,直面死亡的时候,她开始面对他们的离去。她用文字再次走近亲人,穿越回曾经他们共同的生活,曾经发生过的那么多误解,那么多懊悔和歉意。

而她终于放下了:亲人,是一种温暖。

“那些等待我们说出的话,最终留在了各自的心底”。

“让我难过的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缺憾。这缺憾中的最底层,仍旧系着我的心结,我从未努力去了解你,妈妈!”

我从来没有尝试去了解父母,甚至说从来没有表达过对他们的情感,尽管在很多人眼里,我是个很会表达的人。

我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他们也是。

有的时候是我会觉得他们怎么不为我着想,为什么要逼着我结婚?而唯一一次的情感流露则是爸爸做手术时,他很害怕,害怕自己下不了手术台,手术前,我给他洗脚,他说,“我就怕以后你一个人......”

那个时候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不会表达情感的人。他爱我,尽管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

从小被迫的求生生活让他没有办法去学习什么,只要活着就好。

“她最后一次醒过来时,问她,有什么话要说吗?她微微晃头,目光冷静地略过我们,像落叶拂过空气,闭上眼睛,再也没睁开。”

皮皮的父母离开的时候,她早已恢复了单身。

父母对她是有牵挂的,但她母亲更了解她,比她更知晓这个世界,所以告别才会那么断然,她的毫无留恋是一种清楚。这清楚不是死前骤然发生的,是活出来的。

看到此时,我突然明白了父母对我的催婚,看见他们心里没有说出的话语。而我每次在他们说的时候,总会满怀怨气的怼他们,所以,那些等待我们说出的话,最终留在了各自的心底。

我很怕说出来就太残酷,我也怕说出了就变得会毫无意义。

也是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我感受到了父母的辛苦,他们承担了更多的责任,也承受了更多的苦涩,“父亲经历了那么多劳苦,却从未对活着感到疲倦”。

而我,无比庆幸,现在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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