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永不消逝的电波》中李侠式的人物。
他受训于苏联“双面间谍”、“东方谍王”理查德·佐尔格。
他和弟弟张克兴,被齐齐哈尔市国安局称为“情报双星”。
他就是张永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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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兴烈士简介
张永兴,又名王立川,1896年3月生于山东蓬莱。家中兄妹七人,张永兴排行老大,张克兴排行老五。
当时张家较为贫困,因父亲的突然去世,作为老大的张永兴只能辍学回家,和母亲共同承担起家庭的重任。
经过个人努力,他成为天津《大公报》的安东(今丹东)分馆经理。与此同时,身为国民党员的他也开始接触共产党员。
“九一八”事变之夜,张永兴就住在沈阳。在日军的隆隆炮火中,他愈发认识到蒋介石不抵抗的本来面目,最终宣布脱离国民党,在北平西郊区委青年团书记王兴让的介绍下,于1932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张永兴后来在他的《血战归来》里是这样描述当时的场景:
当天晚上,我住在沈阳大西关一个朋友家里,当晚大约10点钟,就听到有极猛烈的重炮声,马路上的马蹄声足足响了一夜……
次日晨约6点钟,一个朋友跑来对我说:“你们还不知道吗?沈阳已被日本人占领了!昨夜的炮声是日本人在攻打兵工厂和北大营,中国兵都已撤退了。”
我们听了这些话是半信半疑地出了大门,走出不到一百步,便在一个街口遇到一个死尸,他身穿宪兵大衣,被刺刀刺倒在地上。
再往前走,接连发现军人和警察的尸体,横倒竖卧地堆集在马路上,马路上行人极少,平时繁荣的沈阳顿成一座死城。
一群胸佩徽章的各机关职员,被武装的日本兵绑着押送到军部里去,三十五十的日本兵则乘着载重汽车,开足马力在马路上跑来跑去,大呼小叫地示威。
我虽然不明白他们呼叫的是什么,但能明白这是‘胜利者’的表示。
从文章的描述中不难看出,张永兴当时心中的悲愤之情。
此后,张永兴开始南下,并在老师金先生的推荐下,到了抗日武装高鹏振的部队。
在高鹏振的部队,除学习骑马外,他每天都忙着写布告、贴标语、对民众进行鼓动宣传,对军队进行政治教育。
在张永兴帮助下,高鹏振的部队不断扩编,总达到1300余人。
1932年4月,南开中学刘进中将张永兴的抗日斗争经历介绍给了佐尔格,立即引起了佐尔格的注意。
经过简短的考查后,佐尔格吸收张永兴加入了他在中国组建的共产国际情报组织。
同年5月,张永兴奉北平抗日救国会的命令,转道安东扮成货郎,越过日军的重重封锁,长途跋涉来到通化,见到了抗日义勇军重要将领唐聚五。不久,他返回北平汇报了唐聚五部的抗战情况。
此后,受中共派遣,张永兴与闻汉章(又名张树棣)前往苏联哈巴罗斯克(伯力),接受特工训练,重点学习搜集情报和无线电收发报技术。负责他们训练的是共产国际第四情报科。
1934年4月,张永兴、闻汉章潜回齐齐哈尔,成立地下秘密情报站。以齐齐哈尔为中心、西至海拉尔、北至讷河、南至白城等地,专门搜集日军的军事情报。
并通过电台或交通员,直接或间接地传送到苏联红军远东军区情报部,然后再由那里转往莫斯科或延安。
为方便工作,张永兴搬到了市区内的仁惠胡同,租下了一个带小仓库的院落。
同年12月,齐齐哈尔市郊的日军航空队飞机场建成使用。而张永兴提前两个月便派人到飞机场附近开办了养鸡场。
寒冬腊月,张永兴与战友昼夜潜伏在鸡舍里,记录下每次起落的架次和型号,以及飞行员转场的情况。这样,他们就掌握了详实材料。
1935年,张永兴的胞弟张克兴从伯力学成归来,并带回来一些发报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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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为张永兴,右为张克兴
1935年,白瑞还利用工作之便,复制了由齐齐哈尔至博克图的铁路军用地图。
1936年上半年,两次翻拍了日军通讯联络的军事密码。
1936年下半年,日伪调派伪满第三军的一支步兵旅去围剿抗联第八军。被情报组成员白瑞获知,抗联部队接到指令提前转移,使敌人扑了空。
1936年底,情报站因工作成绩突出而获得了苏联红旗奖章。
当时情报站还成立了党组织,张永兴任支部书记,闻汉章、许志岚任委员,整个支部由第四情报科直接领导。
在白色恐怖下搞地下工作,时刻都充满危机。
尽管张永兴的秘密电台经常更换频率和密码,但齐齐哈尔宪兵队特高课还是发现了它的一定规律。
带测向仪的特高课汽车整日穿梭在齐齐哈尔的大街小巷。
同时,宪兵队、特搜班也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
1936年,日本宪兵队在北黑线上的孙吴县捕获了三道沟交通点负责人高立良,他的交通点是通往苏联的必经之所,致使在此附近搜集情报的关奎群、罗世环、蔡秀林先后在接头地点被捕。
威逼利诱下,蔡秀林(张永兴小组成员)叛变,并供认了领导人张永兴、许志岚、闻汉章等人的活动情况及家庭住址。
随后,日本宪兵从张永兴在仁惠胡同的住宅中搜出,无线电收发报机两部、微型照相机两架、绝密、机密文件400余件,化装用具及大量活动经费。
张永兴与弟弟张克兴等19人相继被捕。闻汉章和鲁子仲虎口脱险。
破获此案后,时任关东宪兵司令官的东条英机,亲自督阵,布置劝降。希望他能为日军秘密工作人员,再打入苏联,为日本人服务。
然而两个月后,东条英机却密电指示,杀害了本案的8位涉及者。
从当年未被销毁的关东军审讯记录“关宪高第1154号(敌伪)档案”中,我们可以还原当时张永兴等被捕、审讯的经过。
为达到劝降目的,日本特务做了周密的设计。
在利诱之前,先进行酷刑威逼,他们用凉水从张永兴的嘴和鼻子里灌进去,肚子灌大后,再骑在他身上把水压出来,张永兴多次被折磨得昏死过去。
令日寇没有想到的是,在用尽各种酷刑后,张永兴却给他们背组织条例。张永兴说,我们的组织有严格规定,凡是在苏联听到的话,认识的人,不准和外人谈论。
更令日本特务吃惊的是,张永兴的胞弟张克兴,在遭受酷刑折磨后,说的话竟然同大哥完全一样。
遵照东条英机的指令,第二步开始劝降,希望张永兴等为他们工作,条件是可以在日本定居,在满洲国可以担当县一级的官员。
张永兴很坚定的回答:“你们侵略我们的国家,我们怎能为你们做事情?”
随后,侵略者打出了亲情牌。他们把张永兴的妻子抓到宪兵队,通过翻译告诉她,如果张永兴同意与日本人合作,马上就把你们的一儿一女送到日本最好的学校去读书。他妻子就一直哭,一句话也不说。
同时被带来的张永兴此时已决心一死,开始跟妻子交代后事,躲在一旁偷听的日本特务使出了最阴损的一招,在走廊里毒打他最疼爱的年仅三岁的儿子,张永兴紧咬牙齿,毫不松口。
不久,东条英机密电批示:此人头脑清醒,生性顽强,保留下来对日满危害极大,应按当初拟定方针,收买不成则枪决。
1937年1月5日,齐齐哈尔下起了鹅毛大雪。日军将,“张惠民通苏间谍案”的八位情报员绑赴刑场。
按照惯例,临刑前,刽子手发给每个人一支香烟,他们接过烟后,泰然自若,微笑着互相道别。
在瑟瑟的寒风中,八位隐秘战线上的抗日英雄含笑殉国。
1948年,党组织找到了张永兴兄弟的遗骨,把他们移葬到西满革命烈士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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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满烈士陵园
建国后,政府追认张永兴、张克兴为革命烈士。
1988年,国家安全部责成黑龙江省国家安全厅为烈士重新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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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之墓
2002年,齐齐哈尔市国家安全局为张永兴、张克兴敬立铜像,称二人为“情报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