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友:千里托梦相诀别,阴阳两隔在异乡,素衣白车不相忘
汉朝时候,在山阳郡金乡,有一个名叫范式的人,字巨卿,别名范氾。范式与汝南的张劭张元伯是至交好友。两人曾经是太学同学,毕业的时候,范式对张劭说:“两年后,我会去汝南找你,到时候会去你家里拜访你的双亲,见见你的孩子。”随后,范式与张劭约定了见面的具体日期。
快到见面的日子的时候,张劭把和范式的约定告诉给了母亲,并请母亲帮忙准备酒菜。母亲说:“你们已经分别两年多了,彼此相隔千里,在分别时一时上头说的话,不用太当真。”张劭说:“范式是守信用的人,一定不会违背约定。”母亲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亲自为你们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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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约定的日期,范式果然不远万里过来拜访张邵,二人尽欢之后作别。后来张邵感染重病在床,医生已经束手无策,同郡的好友郅君章、殷子征只要有空,就会过来探望张邵。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的张邵,叹息道:“可惜临死前不能见我的死友一面了。”殷子征疑问道:“我和君章一起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如果连我们都不算死友,那么谁又能算得上是你的死友呢?”张邵回答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生友,只有山阳郡的范式才算是我的死友。”
不久之后,张邵便撒手人寰了。张邵去世的那天晚上,范式忽然在梦中见到了张邵,只见张邵头戴黑色礼帽,帽檐上飘着黑色丝带,脚上穿着拖鞋。张邵面色悲伤的对范式说道:“巨卿,我已经在今晚去世了,三天后就会下葬,永归黄泉了。我知道你一直没有忘记我,可人鬼殊途,我们怎么样才能再相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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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式从睡梦中惊醒,脸上泪痕犹在。范式连夜收拾行李,身穿丧服,赶往汝南郡,准备在张邵下葬之前,见他最后一面。到了张邵发丧的时候,范式仍然还没赶到。等到张邵的棺材到了墓地,无论人们怎样抬,张邵的灵柩都不能进入墓穴。张母手抚棺材道:“我儿元伯,大概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吧。”于是张母让抬棺人员先把张邵的棺材放在一边,再等等看。
过了一会儿,一阵伤心欲绝的哭声从送葬的队伍背后传来,众人回头看去,就见一辆素车白马正向墓地驶来。张母看着素车白马,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一定是范巨卿来为我儿送行了。等到马车在墓前停下,从车上下来的,果然是身穿丧服的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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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式跪在张邵灵柩前,大哭道:“元伯,生死有命,人鬼殊途,你可以上路了。你我今生永别,唯有来世相见了。当时,为张邵送葬的有上千人,围观者无不为之落泪。范式起身轻轻拉动灵柩上的绳子,棺材开始缓缓移动,于是众人合力将张邵的灵柩送入墓穴,让张邵入土为安。安葬完张邵以后,范式又在坟墓旁亲手为张邵栽了几棵坟树,等到安排妥当后,才离开张邵的坟墓,返回山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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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说:朋友的类型有很多,有酒友,道友,诤友,校友,酒肉朋友,狐朋狗友等。本文讲述的是关于死友的故事。死友,指的是交情深厚,生死相托的朋友。山阳郡的范式和汝南郡的张劭相交为友。毕业后,范式向张劭许诺,两年后他会到张劭家里看他,并拜见张劭的父母。两年期满以后,张劭请母亲为范式准备酒菜,等待范式上门。张母对范式能否到来迟怀疑态度,张劭却是深信不疑,到了约定的那天,范式果然不远万里赶来看望张劭。
张劭病入膏肓之际,对范式仍然念念不忘,最终托梦告诉了范式自己的死讯。得知好友死讯的范式,换上便服,连夜向张劭家赶去。张劭死后有灵,棺椁一直不肯下葬,直到范式赶到向自己道别后,方才入土为安。本故事虽然有一些玄幻色彩,但笔者相信,如果感情深厚到一定程度,在至亲好友去世时,冥冥中自会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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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汉,范式,字巨卿,山阳金乡人也,一名氾。与汝南张劭为友,劭字元伯。二人并游太学,后告归乡里,式谓元伯曰:“后二年,当还。将过拜尊亲,见孺子焉。”乃共克期日。后期方至,元伯具以白母,请设馔以候之。母曰:“二年之别,千里结言,尔何相信之审耶?”曰:“巨卿信士,必不乖违。”母曰:“若然,当为尔酝酒。”至期,果到。升堂拜饮,尽欢而别。后元伯寝疾,甚笃,同郡郅君章、殷子征晨夜省视之。元伯临终叹曰:“恨不见我死友。”子征曰:“吾与君章尽心于子,是非死友,复欲谁求?”元伯曰:“若二子者,吾生友耳。山阳范巨卿,所谓死友也。”
寻而卒。式忽梦见元伯,玄冕垂缨,屣履而呼曰:“巨卿!吾以某日死,当以尔时葬。永归黄泉。子未忘我,岂能相及?”式恍然觉悟,悲叹泣下。便服朋友之服,投其葬日,驰往赴之。未及到而丧已发引。既至圹,将窆,而柩不肯进。其母抚之曰:“元伯,岂有望耶?”遂停柩。移时,乃见素车白马,号哭而来。其母望之,曰:“是必范巨也。”既至,叩丧言曰:“行矣元伯!死生异路,永从此辞。”会葬者千人,咸为挥涕。式因执绋而引柩,于是乃前。式遂留止冢次,为修坟树,然后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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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搜神记》是东晋史学家干宝(?—公元336年)创作的小说,就创作年代来说,距今也有将近1700多年的历史,在这期间,中国的神话故事也是个不断演化和补全的过程,记述的角色形象和现今的主流形象难免会有所偏差。因此本文主要是针对搜神记原文做的读书笔记,以原文翻译加脑洞补足为主。由于个人知识水平有限,部分词汇的翻译难免不够准确,另外对于文中的一些人物故事在《搜神记》以外的记载,了解的也不是太全面,叙述的时候难免有所疏漏,错误之处,请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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