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爱你心所爱,世界也变得大了起来......”“再也找不到可以相逢的人了,一个人错过就是一辈子。”听着伍佰深情沧桑的声音,我的同事大刘感慨地说。
这天,我在超市,逛着蔬菜区。突然感到一阵像鸟的羽毛一样柔和温暖的阳光徘徊在我的脸上,我回首,看到一道紧急收回的目光,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我想到了那段青涩的往事......
001
那时候都很小,12岁。我上小学四年级,可是他已经17岁了,嘴巴上有一小撮黑色的绒毛,看到这样,我的女伙伴张晴,跟我兴致勃勃地讲述起这件事:“他是我们班,唯一长胡子的男生。”哈哈哈,她笑了起来,似乎长胡子,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
是的,成长中的青少年,总是对成长本身所必然会有的现象感到好奇。
无忧无虑的时代,我们也并非仅仅专注于学习,我们还会盯一下那些有意思的男生。
比如这位17岁的胡子小哥刘以理。
现在想来,当时的他身姿挺拔,留着分头,站在学生们的队伍里确实是鹤立鸡群一样的存在了。
对了,他还是班长,每天两次带着一伙人,这伙人也都是各个年级的班干部,但是比他矮,比他小,因此他自然成了大哥。
不知从哪天起,我的目光开始盯上了他。或许他代表着力量吧。女人都崇拜力量,即使成长中的小女孩也不例外吧。
我的女伙伴张晴的胸在隆起,我感到好奇,她却总想把它们藏起来,可是它们是如此可爱的凸起在胸前。过早的发育是她的烦恼。我知道有的女孩年龄比她大,可是她们没有她这样的值得隐藏的青涩的胸。她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我也成了最好的绿叶,因为我还是平胸,没有进入发育状态。我因为是她形影不离的好友,也收到了大家的高度注意。
小学是五年制,所以五年级就是小学的毕业班。作为毕业班,刘以理,很快就要升入初中了。他和我的三位堂哥都在一个班里,他们都面临着紧张的复习,他们要考初中。那时候初中,也需要考,考不上不许上。只能留级或者辍学,辍学没人管。不像现在政府强力干预,不许早早辍学。
每当他带人来检查卫生,班里就肃然寂静起来,因为他能决定班级卫生打分,而这种打分又决定着班主任的奖金。那个时候,大家都穷,所以这个奖金班主任看得很重。为了让班主任高兴,我们一方面把卫生打扫干净,一方面还用绝对的肃静来表示着对他的敬意,尽管现在想来,这里面包含着一下暗暗拍马屁的味道,但是这却是我们这群孩子作为学生所能想到的给予班主任老师最大的帮助了。我们希望班级卫生分高,让我们的班主任超过四年级的另一个班,让我们班主任得上奖金。
刘以理有给各个班级打分的最高权力,甚至各个班主任都对他有诸多客气,他因此成了大家眼中天神一样的存在。
这天,我在教室里打扫卫生,打扫卫生的另一个同学去倒垃圾了。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张晴也先走了。他突然进来,塞了一张纸条给我。我赶紧攥在手心,我留意到他的脸色发红,眼睛十分明亮地看着我。我接过纸条以后,他赶紧跑开了。
我的心有预感似地咚咚跳。
到家以后,我躲进厕所,从裤兜里掏出那张折叠好的小纸条,上面写的是:丁美华,我喜欢你!我会在山林初中等你!
002
他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呢?我现在啥也没有,啥也不是,只是一个小学生而已。单薄瘦小的身躯,不足以承担别人的喜欢。没有几天,他们果然离校了。离校的时候,他转着头在人群里找来找去,很明显是在寻找我,我终于鼓起勇气站到一个显眼的位置,他看到我,果然很高兴,快乐且留恋地离校了。
又过了一年,我上了北林初中,我心里有种默默的庆幸,躲开他就会轻松。我可以继续做我的假小子,不必有那些讨他欢喜的青春烦恼。
时间过得好快,眨眼间30多年了,我也这个年龄了。又离了婚,作为一名刑侦警察,孤零零地到南江市来做这份工作。儿子被他奶奶带走了,说是他们家的根,不能跟着妈妈散落在人间。皇太子吗?我心中十分难过,毕竟再也不能常常见到儿子了。没想到,在这个城市最大的超市里见到了他。在他赶紧转过头去的一刹那,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他的五官相貌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他就是刘以理。他在超市转头离开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交集,可是不久以后,我们又相遇在了一起。
案卷放在我桌子上的时候,我看到名字一惊。被害人,李芳,刘以理之妻。现在我们这个市的刑侦小组负责这起案件。我们提审了刘以理,他神情憔悴哀伤,虽然他有嫌疑,但是在取得证据之前,他就是无辜的。他见到穿着制服的我,眼神微微一愣,很快掩饰了过去。距离上次我们相遇,这是两个月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