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ure:重磅!找到终结新冠的药了?大量囤药就高枕无忧了吗?

瞻云 2022-12-10 10:06:51

支持研究。

但不建议盲目囤药。

靶向ACE2受体蛋白的药物,其实相当于弱化版的疫苗,都是阻止病毒进入细胞。

我们知道,新冠感染人体时,通过S蛋白与ACE2受体结合而进入细胞。

S蛋白与ACE2受体,通过RBD结构域锚定在一起

疫苗是靶向作用在S蛋白上,本次研究靶向的是ACE2受体,都是让病毒无法进入细胞内部,本质是殊路同归。

根本不同在于:

疫苗往往针对的某一种亚型,具有高保护作用,但对其它亚型可能效果很差。新冠病毒具有较高的免疫逃避能力,从而让疫苗的保护效果有所降低,但依旧是人类面对新冠各类变异株的最有效保护手段。

ACE2受体本身在人体内具有多种生理功能,例如调节血压。靶向ACE2受体,虽然会关闭部分ACE2通道并不会关闭所有。相关靶向药物,可能针对某一种亚型毒株具有显著效果,但可能不及疫苗有效。但好处在于,它可能对所有毒株都会有些效果。

虽然本次研究靶向的是ACE2受体,但却是间接利用人体内本身就存在的生理机制——FXR信号通路。

FXR本质上是人体内的一种核受体。

什么是核受体?

顾名思义,它可以与DNA结合,从而对DNA的转录功能进行调节,最终影响到整个人体的新城代谢、分化、发育等等功能。

核受体的分子机制

FXR主要在肝脏和肠道中表达,通过与配体结合,调节胆汁酸合成、转运、重吸收等重要功能,同时还参与碳水化合物和脂质的代谢。

针对其主要的生理机制,FXR被认为是治疗胆汁酸相关肝病的有前途的药物靶点[1]。

二十年来,已经有多达700多种调控FXR的药物得到了研发。这些药物主要是,促进FXR作用的激动剂,被确定有效的抑制FXR作用的拮抗剂,其实只有寥寥数种。

本次剑桥大学研究中的熊去氧胆酸(UDCA),便是几种有效的FXR拮抗剂之一。

从去年开始,研究团队在研究肝肠等类器官时,意外发现FXR受体可以调节ACE2 受体。其作用机制是通过抑制FXR受体,然后进一步关闭ACE2 受体通道[2][3][4]。

熊去氧胆酸究竟是什么呢?

其实它是人体胆汁酸的组成部分之一,属于次要胆汁酸(3%)。

之所以叫熊去氧胆酸是因为最早由日本研究者从亚洲黑熊胆汁中提取,故而得名。熊胆汁具有高水平的熊去氧胆酸,也是人类唯一能天然获取的途径。

但值得说明的是,工业熊去氧胆酸主要使用宰杀后的肉牛胆汁酸,然后再人工合成熊去氧胆酸,与熊并没有任何关系[5]。

其实我们不难发现:

熊去氧胆酸→(抑制)→FXR→(关闭)→ACE2

这个过程是人体中本身就存在的。

其实每个人体内环境的细微生化差异,会造成新冠易感性不同,不排除有人天生体内具有更强的ACE2 抑制能力,从而更不容易感染新冠。

从去年的类器官、器官,到今年从仓鼠到人体的实验,研究团队确定了熊去氧胆酸的有效性(其它答主已经有详细分析,此处不再说明)。

由于熊去氧胆酸针对的是ACE2,所以按照逻辑,它应该对所有的新冠毒株都有效。

但我也注意到,研究团队使用的是德尔塔,而奥密克戎最新变体的基本传染数R0已经高达20,是德尔塔的4倍左右。

奥密克戎与ACE2受体也具有很强的亲和力,比原始毒株高出2.4倍。

所以,它对奥密克戎最新变体的效果如何,其实也是未知的。

其实论文研究者,自身是这样认为的:

对于新冠肺炎疫苗无效或无能力注射疫苗的人,这种药物是他们可以选择以及负担得起的有效方法。这种药片成本很低,可以快速大量生产,并且容易储存或运输,这使得它很容易在疫情爆发期间快速部署——特别是针对疫苗耐药变种,这可能是等待新疫苗开发的唯一保护线。

很明显对于这种药物,研究者自身也是把它放置于疫苗地位之下,是疫苗上市或疫苗无效人群的备用药。当然,由于熊去氧胆酸相比起疫苗面对病毒快速变异的开发成本和时效性,具有一定优势的,所以研究者团队对此很乐观。

如果最终的实验证明,熊去氧胆酸针对所有新冠变异株,都相当于效果很好广谱性疫苗,那真是人类之幸。即便对奥密克戎打一些折扣,对未来的抗疫都会是一个较大的利好。

但我们也不得不认识到,这也仅仅是理想结果,它的最终效果依旧是未知的。

有想要服用此药的人,就必须考虑副作用风险了。

虽然熊去氧胆酸属于一种低副作用药物,但副作用也并不能忽视。

大约2%会出现腹泻,少部分会出现全身不适、水肿、荨麻疹、血管性水肿、头痛、肌痛、咳嗽等症状。

当然,绝大多数人服用此药都不会有什么明显的短期副作用。

然而面对长期不绝的新冠,有人可能会长期服用来预防。

由于该药本身会作用于肝肠等器官,所以长期服用可能会对肝等器官造成一定的损害。尤其是对于本身具有肝功能障碍或者疾病的患者,损坏可能会比较严重。

所以,哪怕要服用熊去氧胆酸也尽量避免长期服用,即便要长期服用,也一定要询医诊断,谨听医嘱。

总之,在熊去氧胆酸针对奥密克戎的具体效果的临床试验出来之前,没必要囤药。

其实,即便是未来真的确定熊去氧胆酸针对所有变异株,都有仅次于疫苗的效果。

也不建议长期囤药服用。

完全可以当做一种常备“感冒”预防药,仅仅自身是密接或者次密接时,进行预防性服用。

由于人类具有大量的牛肉消费,而且还能通过微生物发酵方法来合成,熊去氧胆酸的来源并不用担心。

最后要说的是,多少进入临床试验的药物,最终半道夭折。

这个研究结果,对于我们来说是一场惊喜,但最后也可能只是一场“空欢喜”。当然,即便是“空欢喜”,它的研究方向,依然会给人类寻找战胜新冠新方法带来莫大的启迪。

总之,对于本类研究,还是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虽然有的子弹已经飞了三年了。

参考

^Jiang L, Zhang H, Xiao D, et al. Farnesoid X receptor (FXR): Structures and ligands[J]. Computational and Structural Biotechnology Journal, 2021, 19: 2148-2159.

^Brevini T, Maes M, Webb G J, et al. O07 FXR antagonists as new agents for COVID19[J]. 2021.

^Brevini T, Maes M, Webb G J, et al. FXR inhibition reduces ACE2 expression, SARS-CoV-2 infection and may improve COVID-19 outcome[J]. BioRxiv, 2021.

^Brevini T, Maes M, Webb GJ, John BV, Fuchs CD, Buescher G, Wang L, Griffiths C, Brown ML, Scott WE 3rd, Pereyra-Gerber P, Gelson WTH, Brown S, Dillon S, Muraro D, Sharp J, Neary M, Box H, Tatham L, Stewart J, Curley P, Pertinez H, Forrest S, Mlcochova P, Varankar SS, Darvish-Damavandi M, Mulcahy VL, Kuc RE, Williams TL, Heslop JA, Rossetti D, Tysoe OC, Galanakis V, Vila-Gonzalez M, Crozier TWM, Bargehr J, Sinha S, Upponi SS, Fear C, Swift L, Saeb-Parsy K, Davies SE, Wester A, Hagström H, Melum E, Clements D, Humphreys P, Herriott J, Kijak E, Cox H, Bramwell C, Valentijn A, Illingworth CJR; UK-PBC research consortium, Dahman B, Bastaich DR, Ferreira RD, Marjot T, Barnes E, Moon AM, Barritt AS 4th, Gupta RK, Baker S, Davenport AP, Corbett G, Gorgoulis VG, Buczacki SJA, Lee JH, Matheson NJ, Trauner M, Fisher AJ, Gibbs P, Butler AJ, Watson CJE, Mells GF, Dougan G, Owen A, Lohse AW, Vallier L, Sampaziotis F. FXR inhibition may protect from SARS-CoV-2 infection by reducing ACE2. Nature. 2022 Dec 5.

^Tonin F, Arends I W C E. Latest development in the synthesis of ursodeoxycholic acid (UDCA): a critical review[J]. Beilstein journal of organic chemistry, 2018, 14(1): 470-4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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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云

简介:科普作家,生物学、物理学领域创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