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上海戏剧学院宿舍里,21岁的于正缩在床角修改剧本。同寝的佟大为、冯绍峰在排演毕业大戏,而他因表演时紧张失语,被迫转向幕后。宿管阿姨记得:“他总在熄灯后打手电写东西,废纸篓里全是揉皱的稿纸。”
师从香港导演李惠民成为转折点。在参与《荆轲传奇》创作时,他发现自己的故事框架被署上导师夫人名字,愤而起诉却败诉。
更残酷的是父亲病危时,投资方将他锁在北京宾馆赶稿,等他跳窗逃回浙江,只见到了冷棺。这两记重锤敲碎了于正对行业的幻想,他在博客写道:“既然规则容不下赤诚,那我就成为规则。”
2005年横店影视城,于正带着《大清后宫》剧本挨个敲制片人的门。这部剧集齐了《金枝欲孽》的宫斗、《大长今》的励志、《冬季恋歌》的虐恋,被业内嘲讽为“火锅剧”——什么热门涮什么。
但收视率破5%的数据让所有人闭了嘴,于正摸到了财富密码:“观众不需要新鲜感,只要熟悉的元素重新排列组合。”
《宫锁心玉》时期,他要求编剧团队每天分析十部热播剧。工作人员透露:“他会把《流星花园》的灰姑娘设定、《步步惊心》的九子夺嫡、《甄嬛传》的堕胎戏抽出来,像做化学实验一样调配比例。”这种工业化生产模式,让他在2014年同时推进五部剧创作,平均每部剧本仅需23天。
杨幂至今记得2011年《宫》爆红后,于正送她的“红人套餐”:每月至少三次热搜,绯闻通稿与作品宣传交替投放。
但当杨幂转型电影圈,于正在采访中冷笑:“过气的商品总要认清自己斤两。”这种用人策略形成固定套路,新人期极致吹捧,解约后精准背刺。
林心如事件暴露其操控手段。拍摄《美人心计》时,他承诺“打造新一代古装女神”,却在林心如自立门户后向港媒爆料:“过气台星全靠大陆翻红。”
就连陈妍希也难逃算计,《神雕侠侣》播出时他力挺“小龙女清纯无敌”,收视下滑后立即发文:“可惜baby档期不合。”
《五福临门》开机前,于正团队制作了详细的“碰瓷排期表”:1月碰瓷祝绪丹制造违约争议,3月捆绑《庆余年2》放狠话,5月翻出琼瑶旧案回应网友。
宣传总监透露:“每个动作都精确计算热搜概率,争议越大点击转化率越高。”
当同行谴责他破坏创作生态时,于正晒出银行到账短信:“骂声听多了就像钞票机点验声。”
如今的他在西湖边购置占地三亩的“灵感庄园”,屋内挂着自题匾额,流量永存。那个会为《梅花烙》流泪的文艺青年,终究死在了26岁那年的跳窗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