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退休，老公就让我回老家伺候瘫痪婆婆，我留下离婚协议书：没门
“你必须回去！妈瘫痪了，家里就咱俩能管，你不回谁回？”老公刘建国的声音在电话里震得我耳鼓发疼。
我捏着手机，站在阳台上，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地面像被火烧了一样的红。耳边是他的咆哮，眼前却是一份我刚签完的离婚协议书。我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连空气都是烫的。
“刘建国，我伺候了你妈整整三十年，现在，她瘫了，是你儿子该尽的责任，不是我！我刚退休，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逼着回老家伺候她？没门！”
电话那头的他愣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大的怒吼：“你什么意思？你还是人吗？妈把你当亲闺女，你居然说这种话？没良心的东西！”
我冷笑了一声，把电话挂了，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可我的心，却像被掏空了一样，痛得喘不过气。
我靠在墙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三十年了，三十年的婚姻，三十年的委屈，我以为可以熬到头了，可没想到，退休的第一天，等来的却是这一场荒唐的大戏。
刘建国是我中专毕业后认识的，那时候，我刚分配到一家供销社工作。
他是同事介绍认识的，老实本分，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我从小家境不好，父母早逝，姨妈把我拉扯大，我对婚姻的要求不高，只想找个踏实的人能过日子。
刘建国看起来就是那样的男人。
结婚后，我搬进了他的家。他家在农村，村里人家条件都差不多，房子是老式的平房，婆婆身体硬朗，性格却很强势。她从第一天见我就挑剔，说我太瘦，干不了活，将来生孩子都养不活。
“可惜咱家条件不好，不然给建国娶个村里姑娘，干活利索，嘴巴也甜。”婆婆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在我心上，可我咬着牙忍了。姨妈说，女人嫁人了就得学会忍，家才会稳。
结婚第一年，我怀孕了。怀孕四个月时，我还在地里帮婆婆干农活。婆婆说：“你年轻力壮的，干点活怎么了？我生儿子前一个月，还在地里干活呢，不照样没事？”
那天晚上，我的肚子疼了一整夜，第二天，孩子没了。
医生说是劳累过度。
我躺在病床上，浑身冰凉，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刘建国站在床边，一句话都不敢说，婆婆却在一旁骂：“命不好，怪谁？你自个儿不小心，怨得了别人？”
我心里的恨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可我还是忍住了。我告诉自己，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家不能散。
第二年，我又怀孕了。
这一次，我学聪明了，辞了工作，搬到城里住，养胎。
这才有了儿子刘洋。
三十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所有。工作、孩子、家务，全是我一个人扛。婆婆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我每个月都回老家给她送吃的，洗衣服，打扫卫生。她从来没一句好话，总是挑三拣四，说我做得不好。
“你看人家隔壁老李家的媳妇，做饭多好吃，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比你强多了。”她的嘴像刀子，把我割得遍体鳞伤，可我还是忍了。
刘建国呢？
他在单位里混得不咸不淡，工资比我少，脾气却比谁都大。
一回到家，不是躺沙发上玩手机，就是喝两杯酒大呼小叫。
他从没问过我累不累，也从没心疼过我的付出。
家里出了任何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你是女人，你管。”
我咽下了所有的委屈，以为只要孩子长大，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可现在，儿子刘洋大学毕业了，工作稳定了，我终于熬到了退休，却等来了这一场荒谬的要求。
婆婆去年中风瘫痪了，大小便失禁，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她住在老家的医院里，刘建国每个月回去看一次，可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待一天就走。
他说：“妈瘫了，咱家条件也就这样，请不起护工，你退休了，正好有空，回去伺候她吧。”
伺候她？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三十年，我伺候她还少吗？我放下自己的工作、朋友、生活，一心扑在这个家上，现在，我还得为了她牺牲自己的晚年？
我一口回绝了，可刘建国却急了：“你不伺候谁伺候？妈瘫了，你是儿媳妇，这就是你的责任！”
我看着他那张理直气壮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男人，真的是我为了他付出半辈子的老公吗？他凭什么觉得，我必须为他的母亲牺牲我的一切？
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
我想起了这三十年来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婆婆的刻薄，刘建国的冷漠，还有我无数次咬牙忍耐的委屈。
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这辈子，不是为了谁而活的。我已经牺牲了半辈子，剩下的日子，我想为自己而活。
第二天，我去了律师事务所，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我在协议书里写清楚，房子归他，存款一人一半，儿子已经独立，不需要抚养费。我没有多要一分钱，只求一个清净。
回到家，我把协议书放在桌上，然后给刘建国打了电话。这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挂了电话后，我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我没有告诉他我要去哪里，也不想听他接下来的任何话。我只知道，我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终于属于我自己了。
后来，我去了一个南方的小城，租了一间带阳台的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每天早晨去公园散步，听着鸟叫，闻着花香，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
偶尔，我会接到刘洋的电话，他劝我回家，说爸爸每天都在喝闷酒，还说奶奶的病情更严重了。
“妈，你真的不管奶奶了吗？”电话那头，儿子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
“洋洋，妈这辈子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自己。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记住，不要让你的妻子变成第二个我。”我挂了电话，泪水模糊了眼睛。
我不是不讲孝道，只是，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路，让他们自己走吧。
窗外，夕阳染红了天边。我坐在阳台上，端着一杯热茶，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刘建国会不会签字。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终于学会了为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