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长河中,观念变迁如波澜画卷。
1966年《时代》杂志将同性恋视为性能力滥用、可悲的逃避,甚至是有害疾病;而美国前总统拜登表态支持同性婚姻,巨大转变令人深思。
回忆往昔,一个六岁男孩子在玩具店坚定选择粉色气球,尽管妈妈劝说其更喜欢蓝色。如今孩子喜欢蓝色,却仍是同性恋,这体现出妈妈影响的局限性。
小时候,妈妈说对孩子的爱独一无二,那时孩子觉得美好;青春期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无法拥有传统家庭,妈妈再提此话,孩子便会焦虑。出柜后,孩子对此愤怒,直言让妈妈别再说。
20多年前,《纽约时报杂志》编辑安排孩子写关于聋人文化的文章,这让孩子惊讶,因为此前他认为失聪只是疾病,聋人可怜。但深入聋人世界后,一切改变。孩子去聋人俱乐部、观看表演和朗诵,参加美国聋人小姐选美比赛,逐渐相信失聪是一种文化。
聋人说 “我们不缺听力,我们属于一种文化”,虽非孩子自身文化,他也不急于加入,但认可其价值,如同其他文化一样重要合理。
孩子的朋友迎来侏儒女儿,面临如何对待孩子的难题:是告诉孩子 “和其他人一样,只是矮一点”,还是构建侏儒身份,参与相关活动。这让孩子联想到,多数聋儿父母听力正常,常试图治愈孩子;多数同性恋者父母是异性恋,希望孩子在主流世界生活,而他们需探寻自身身份。这就是身份认同问题。
孩子由此产生独特的身份想法:身份分垂直和水平两种。垂直身份由父母传承,如种族、国籍、语言、宗教,虽有困扰但没人试图 “治愈”;水平身份需从同龄群体学习,人们却总试图 “治愈”。拥有这些身份的人,需经历自我、家庭、社会三个层面的接纳,且这三者常不同步。
孩子认识的侏儒克林顿・布朗,出生时被诊断患严重残疾,父母被告知他诸多不能,甚至有人建议放弃。但母亲坚持,为他找到最好医生治疗,克林顿童年经历30次大手术,最终能走路,还成为家里第一个大学生。母亲说自己只是爱他,克林顿身上一直有闪光点。
20世纪60年代,某生物伦理学家曾称唐氏综合征患者不是完整意义的人,送他们走无需愧疚。如今,我们对同性恋者态度转变巨大,却常忘记曾经对残疾人不人道的看法及之后的转变。
孩子采访的汤姆和凯伦・罗巴兹夫妇,孩子被诊断唐氏综合征后,他们创办教育中心,唐氏综合征患者预期寿命增加,生活也更多样。被问是否后悔,父亲为儿子艰难生活后悔,但认为失去他们是损失;母亲希望治愈儿子让其轻松,同时认为这段经历让自己更好。
我们处于社会接纳度提高、消除特殊情况能力也前所未有的时期。如失聪婴儿接受人工耳蜗植入、侏儒症药物试验、唐氏综合征更易检测。但社会与医学进步若无法相互理解,便是悲剧。
我们要思考对 “治愈” 的看法。自闭症活动家吉姆・辛克莱指出,父母希望孩子没有自闭症,其实是希望孩子不同。孩子采访过哥伦拜恩高中枪击案凶手迪伦・克莱博尔德的家人,他们从希望孩子未出生,到无法想象没有孩子的生活,许多有问题孩子的家庭都从养育中找到意义。
孩子由此想到,所有父母都爱有缺点的孩子,即使面对可能更好的选择,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差异及对差异的协商将人们联系在一起,孩子也因此决定要孩子,他研究的是即使状况糟糕,爱仍能深沉。
孩子想起一位残疾孩子去世后母亲的话,感慨只要有意愿,任何人都能爱上任何孩子。孩子自己的家庭结构特殊,虽有人质疑,但孩子认为需要情感和家庭的多样性。孩子儿子出生第二天,儿科医生曾怀疑孩子有问题,孩子虽痛苦,但明白若孩子有问题,那将成为彼此的身份。好在最终检查正常。
此时,孩子想起妈妈说的爱,觉得从将父亲身份与爱联系起来起,就已接受自己。此刻孩子意识到自己也准备登上他们的 “船”。孩子对同性恋的看法早已改变,将其视为与其他文化身份类似的存在,认可其身份认同,理解其接纳困境,相信爱能跨越差异,如同在其他特殊身份群体中一样,让人们接纳真实的自我与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