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外媒报道，德国莱茵金属公司已经确认，首批10辆KF-41“山猫”履带式步兵战车于2024年底交付给乌克兰。2024年10月26日，莱茵金属首席执行官阿明·帕珀格在接受《星期日世界》采访时透露了这个信息。尽管KF-41并非德国联邦国防军的自用型装备，但本身技术水平不俗，一向被认为是西方现代化履带式步兵战车的标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顶尖水平。德国开始向乌克兰方面提供KF-41，不仅仅标志着莱茵金属与乌克兰合作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更被视为一个风向标。

自俄乌冲突以来，北约向乌克兰提供了不少复杂、精密的武器装备。比如“海马斯”多管火箭炮、PZH-2000、“凯撒”155毫米自行火炮、M1A1“艾布拉姆斯”、“豹”2、“挑战者”主战坦克，乃至“爱国者”防空导弹、F-16A战斗机等。每次这些装备交付或是投入战场使用，都会成为媒体热议的焦点。不过，将这些装备用“复杂、精密”来形容或许是适当的，但它们绝非是第一流的北约装备。举例来讲，“豹”2A6已经有20多年的历史，包括德国联邦国防军在内的传统用户，已经纷纷开始将其升级到“豹”2A7、A7+甚至是A8的标准。提供给乌克兰的M1A1“艾布拉姆斯”则大体仍是海湾战争时期的技术状态。至于被媒体热炒的F-16AM/BM更是早期型号而且可能接近或已经退役，虽然后期经过“中期寿命升级”（MLU），配备的AN/APG-66（V）2雷达，对战斗机大小的目标探测距离超过120千米，可以在边跟踪边扫描的模式下，同时跟踪10个空中目标，并且引导发射AIM-120B中远距空空导弹同时攻击其中的6个，但仍然无法与最新的装备主动相控阵雷达能够配备AIM-120C/D的F-16V版本相提并论，甚至可以说已经是两个时代的产物。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就不一一展开，但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KF-41战斗全重达到了44吨，接近某些主战坦克的重量

所以，如果莱茵金属向乌克兰提供KF-41的协议最终能够落地，这将意味着北约开始向乌克兰提供第一流的主战装备。将KF-41称为第一流的北约装备并不是夸大其词或是制造噱头。首先，在设计和技术规格上，KF-41“山猫”就当得起这样的评价。KF-41在2018年巴黎举行的萨托利防务展首次亮相，这是比其前身KF31更大、装备更精良的型号，代表了莱茵金属对装甲车辆未来的愿景。比如KF-41步兵战车注重降低发动机和机械传动形成的噪声，行进时较为安静。采用隐身外形设计，除炮塔顶部的车长周视镜外，其他观瞄设备及大多数随车装备设置在车体内，车体表面几乎没有突出物，以降低雷达反射面。它还装有车载移动伪装系统，可以减少产生的热辐射，以便在战场上更好地保全自己。事实上，在提高载员战场生存力方面，KF-41步兵战车的功课做得极为扎实。它的车体和炮塔用装甲钢焊接而成，主装甲外有模块化附加装甲，车体内部有防剥落衬层。车底双层V型底及与地板分离的浮动座椅等设计，可帮助它抵御一定当量的爆炸冲击。多光谱烟幕弹发射器可发射弹药来干扰和诱骗采用红外、激光等制导方式的弹药。主动防护系统则能360度抗击来袭目标，实现对车体的有效防护。KF-41的火力提升也相当明显，与欧美步兵战车主流的30毫米口径不同，它采用了35毫米口径机关炮，可以发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高爆榴弹，能打击地面和低空目标。炮塔两侧的“长钉”LR2反坦克导弹，能以更大入射角打击目标，具备穿甲能力。有3根枪管的7.62毫米口径机枪，能视情自主切换枪管，当正在使用的枪管过热时，会自动控制切换到下一根枪管，以保证射击效率。它还能换装不同的遥控武器站，让“山猫”的“利爪”更加多能或致命。在火控系统方面，KF-41所配备的稳定式光电瞄准系统，无论白天夜晚，在运动中也能快速锁定目标。车辆内部的显示器，可以显示态势评估所需的有关数据，除了显示要攻击的目标信息外，还可显示本车系统状况、弹药类型和射程等信息。

KF-41“山猫”步兵战车被认为各方面性能都名列前茅

尽管在采用了重装甲防护和重火力设计之后，KF-41步兵战车战斗全重44吨，重量堪比一些轻型坦克。但是，它的机动能力不弱，最大速度可达70千米/小时。这种速度，与西方国家的现役主战坦克相差无几。它的涉水能力也不弱。据称，它能通过1.5米深的水域，还可以跨越2.5米宽的壕沟和1米高的垂直障碍物，陆地续航能力达500千米，能够在复杂地域进行连续作战。另外，零件和组件的高度通用性、模块化是KF-41的另一个突出特点。其模块化系统利用通用模块和灵活的任务套件系统，可在一个平台上实现多种车辆，可用作步战车、装甲输送车、指挥车、救援车和救护车。模块可在8小时内更改为其他配置。该系统利用底盘的通用性，显著降低了整个车辆的成本，以实惠的价格添加新功能，同时最大限度地减少战时修改车辆的时间。正是由于整体设计和技术规格都十分高端，尽管德国国防军本身没有采购KF-41，但这只凶悍的“山猫”近年却频频出现在西方国家的新一代步兵战车选型竞标中。比如，莱茵金属防务子公司美国莱茵金属车辆公司与德事隆系统公司合作，于2020年10月为美国陆军可选有人驾驶战车（OMFV）项目提供KF-41样车进行评估。2023年6月，美国陆军将OMFV重新命名为XM-30机械化步兵战车，主要用于替换约2400辆“布雷德利”系列步兵战车。并于2023年8月宣布通过公开竞争程序授予通用动力陆地系统公司和美国莱茵金属车辆有限责任公司两份固价合同，总价值约为16亿美元，分别用于OMFV第3阶段（详细设计阶段）和第4阶段（原型构建与测试阶段）。美国陆军采用了一种包含5个阶段的采办方式来设计、原型制作、测试和生产OMFV。这五个阶段分别是市场研究和需求开发、概念设计、详细设计、原型构建与测试，以及生产与部署。在第一阶段，即市场研究和需求开发阶段，围绕着OMFV的需求和市场进行调研和开发。第二阶段是概念设计阶段，其中包括建模、仿真和分析，以了解需求，并为初始设计活动提供支持。第三阶段是详细设计阶段，包括使OMFV设计趋向成熟的详细设计活动，并最终进行关键设计评审以确保建立初始产品基线。第四阶段是原型构建与测试阶段，通过验证原型性能是否符合性能规范来进行测试。在该阶段后期，将进行有限用户测试。最后一个阶段是生产与部署阶段，将签订低速初始生产合同，以对产品进行生产、测验和初始部署。如果莱茵金属的KF-41最终能够通过第三、四阶段的考察，进入第五阶段，那么KF-41将成为美国陆军下一代XM30步兵战车的原型。事实上，有了美国陆军的背书，足以说明KF-41的技术成色。更何况，目前KF-41已经成功为匈牙利、捷克等北约国家所采购，美国在印太地区的核心盟国澳大利亚也选择了KF-41。将这样的一流装甲兵器提供给乌克兰，其话题度可想而知。

KF-41“山猫”步兵战车将很快出现在乌克兰战场上

2024年6月，莱茵金属公司和乌克兰政府宣布，将向乌克兰提供KF-41“山猫”步兵战车。2024年10月26日，莱茵金属公司对此又加以了确认。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在关于车辆的交付方式上，或许除了首批的10辆外，其余的KF-41“山猫”或许将以在乌克兰建厂的方式提供。2024年10月26日，莱茵金属公司首席执行官阿明·帕珀格在接受乌克兰TCH电视台采访时称，莱茵金属计划在乌克兰开设的四家工厂中的第一家已经投入运营，第二家工厂也已开始筹建，莱茵金属拥有这家合资企业51%的股份。帕珀格还补充称，“事情正在取得进展”。事实上，这是莱茵金属公司外销KF-41的一贯做法，比如2020年9月9日，匈牙利国防部向德国莱茵金属集团订购了218辆KF-41HU步兵战车以及相关产品和服务，总价值超过20亿欧元，其中46辆由德国生产（目前已交付8辆），其余的172辆在匈牙利国内生产。到2023年8月18日，由匈牙利政府和德国莱茵金属公司合资建立的ZALA Zone工厂已经正式启用。莱茵金属向澳大利亚陆军提供KF-41同样采用的是这种模式，澳大利亚陆军采购的KF-41将在莱茵金属设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州雷德班克的军用车辆高级中心批量生产。对此，莱茵金属澳大利亚防务公司常务董事斯图尔特说：“莱茵金属期待展示这种新一代步兵战车的能力。我们相信KF-41是同类产品中最好的，并为保护士兵，击败任何对手的杀伤力制定了新标准。‘山猫’的研发工作将使其可以在澳大利亚服役时，始终处于理想的成熟水平。并拥有一条改进和升级的途径，可以在40年的服役期内，不断进行改进提升。澳大利亚陆军装备的KF-41将在本土进行设计、研发和制造，都是基于全新的莱茵金属澳大利亚防务公司先进制造能力，以及澳大利亚中小型企业的强大工业网络。‘拳师犬’和‘山猫’都是模块化设计的，意味着任务模块可以方便安装到两者上，澳大利亚陆军可以根据任务需要更换任务模块，降低引进新技术的周期和成本，进行持续性的管理和维护。”

不过，相比于匈牙利或是澳大利亚，在乌克兰本土建厂生产KF-41未必能够达到良好的效果。首先，乌克兰尽管在苏联时代打下了很不错的工业基础，但在经过3年多的战争摧残后，其工业能力受到了严重的削弱。比如作为现代工业的命脉，乌克兰的电力设施在俄军的反复空袭中遭受了难以恢复的损失。从2022年10月到2024年9月的两年时间里，乌克兰电力系统共经受了1024次俄罗斯袭击，乌克兰能源部部长加卢申科在“联合起来伸张正义”国际会议上提供了这一数据。据他介绍，从2024年3月22日开始的袭击共造成乌克兰发电能力损失超过9千兆瓦。此外，包括水电站、火电站和欧洲最大的核电站——扎波罗热核电站。加卢申科强调说：“没有任何地方、任何地区、任何类型的能源基础设施没有受到这些袭击的影响。”加卢申科还重点谈到了俄罗斯2024年8月26日的袭击，当时俄军使用了236架无人机和各类导弹。当天，俄罗斯还首次使用弹道导弹攻击变电站，这次袭击导致约400万乌克兰人紧急断电。欧盟外交和安全政策负责人何赛普·博雷利也曾表示：“乌克兰70%的发电能力已被摧毁，我们提供了新的发电机，但新的发电机在第二天就又被摧毁了。所以我们必须阻止这种恶性循环。显然，如果基本的电力供应都无法保障，那么在乌克兰建厂生产KF-41步兵战车这类重型装备的效率自然就不会太高，即便这个工厂只是用来对部件组装。”况且莱茵金属在乌克兰建立的KF-41组装厂，还会遭受俄军的直接打击，事实上，莱茵金属去年宣布要在乌克兰建设军工厂时，当时梅德韦杰夫就用德语在社交媒体上回击称：“德国莱茵金属公司的管理层证实会在乌克兰建造坦克工厂。请把未来工厂的确切坐标发过来，谢谢！”而在莱茵金属公司首席执行官阿明·帕珀格于当地时间2024年10月26日发表相关讲话后，梅德韦杰夫又在社交平台发文称：“正如之前承诺的那样，我们期待看到俄罗斯礼炮在工厂鸣放。”当然，乌克兰必然会对莱茵金属工厂进行严密防护，比如在周边部署美制“爱国者”防空导弹系统。但问题在于，面对俄空天军的“匕首”高超音速导弹，“爱国者”未必能够有所作为。俄军宣称最大飞行速度达10马赫的“匕首”导弹能通过不规则机动躲避反导系统的拦截，俄总统普京将其称为“不可战胜”的导弹。高超音速飞行器的速度不低于弹道导弹，机动能力则大大超过，在最终转入攻击之前无法判断飞行器的攻击目标和弹道规律，最终只有靠现在还不存在的高超音速反导弹或者激光、定向能武器来拦截，常规拦截手段很难奏效。俄军早在开战之初就开始使用“匕首”来打击乌克兰高价值加固目标。2022年3月19日，俄军动用“匕首”导弹，摧毁了位于乌克兰伊万诺-弗兰科夫斯克州的一个弹药库（据说存放有“圆点”U弹道导弹和航空弹药）。第二天俄国防部又宣布，用“匕首”导弹和“口径”巡航导弹摧毁了尼古拉耶夫州康斯坦丁诺夫卡的一个乌军大型燃料库（乌南部地区的部队集群主要依靠它提供油料补给），这被认为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将高超音速武器投入实战。此后在旷日持久的俄乌冲突中，俄军开始常态化使用“匕首”来打击乌克兰关键设施，尽管乌军也曾宣称用“爱国者”拦截过“匕首”，但一直缺乏过硬的证据。事实上，“匕首”导弹基本弹道相对于“伊斯坎德尔”M更为扁平，减速更小，着靶动能存速更大，而且在对飞控软件重新编程后，全程工作的弹翼和燃气舵还赋予了“匕首”一定的横向机动能力。包括“爱国者”在内，现有的地空导弹无法以太大的横向过载拦截“匕首”，试图拦截“匕首”时，横向过载过大，拦截弹很可能会解体。因此“爱国者”拦截“匕首”其实是力不从心的，那么莱茵金属在乌克兰设立的坦克工厂会免遭“匕首”的毒手么？恐怕很难！

莱茵金属公司在乌克兰设立的工厂，其产品不仅仅包括KF-41步兵战车，还将为乌克兰军队组装莱茵金属新一代KF-51“黑豹”主战坦克。这同样是一种一流装甲兵器，KF-51是由德国莱茵金属公司设计和开发的一款新型主战坦克，尽管底盘部分仍然源自“豹”2，但被认为在很多技术上体现了所谓第四代主战坦克的特征，超越了德军现役最强的“豹”2A7+，比如KF-51乘员3名，但如有必要，可增加第4名乘员操作位，可供武器和子系统专家或指挥人员（如连长或营长）使用。2名车组人员位于车体前部，1名为驾驶员，另一名为可选分队指挥员、无人机操作员或僚机操控员（第4名乘员），而车长和炮手则在炮塔中。再比如在火力方面，KF-51配备了130毫米莱茵金属未来火炮系统（FGS），该系统由一门130毫米滑膛炮和一个全自动弹药处理系统组成，该系统在两个独立的装填炮弹匣中装有20枚准备发射的弹药，每个弹匣包含10发炮弹。得益于自动装载系统，可以在不到3秒的时间内发射2发炮弹。与目前的120毫米系统相比，未来火炮系统在更长的接战距离上可以提供超过50%的打击效率。未来火炮系统除了可以发射传统动能弹和化学能弹外，还可发射可编程空爆弹药和相应的练习弹。炮塔的顶部还可以配备遥控武器站，以提供近距自卫能力。事实上，在近年的欧洲防务展上，KF-51除了装备莱茵金属的新型“纳特”遥控武器站外，往往还装有一个以色列UVision公司的巡飞弹发射系统，配备4枚随时可以发射的“英雄”120巡飞弹，增强了KF-51打击直接视线外目标的能力。KF-51的车载设备/火控系统则包括全景稳定光电传感器系统（SEOSS）光学传感器和EMES主战瞄准装置，车长和炮手都能够独立地观察和打击目标，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而稳定的日光和带有集成激光测距仪的红外光学器件可供两者使用。此外，KF-51还是一款真正的软件定义坦克，依赖于战斗管理系统和软件定义通信系统的深度集成，使车辆能够在协同作战环境中作战，例如通过跨平台传感器实现超视距打击。这是一流的装甲兵器么？至少从技术特征来看，它显著超越了“豹”2系列的最新版本。

至于向乌克兰提供KF-51主战坦克，使之与KF-41步兵战车协同作战，从而重塑乌克兰军队地面作战能力的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早在2023年3月，莱茵金属公司CEO帕珀格在接受《商报》采访时就表示，在乌设立的工厂年产可以多达400辆KF-51主战坦克，目前正与基辅讨论出口“黑豹”的相关事宜进行谈判，基辅方面迫切想拥有这种最先进的主战坦克。

俄乌冲突被北约定义为21世纪前半叶的最大安全变局，北约在危机发生后即开启了对自身战略资源和能力的全面重新审查和评估工作，并对战略目标和方针进行了大幅调整。欧盟就俄乌冲突制定了专门的政策，展开了具有针对性的行动部署，对冲突进程和欧洲安全格局均产生重要影响。可以说，北约在这场冲突期间的行为，特别是再度重启一系列使其内外交困且饱受诟病的域外干预行动。但同时北约对这场冲突的针对性行动，又是基于各个成员国的决策层、政治精英和军方之间的一连串复杂互动的结果，其中充满了复杂性和政治博弈。例如，美国、英国、德国、荷兰、挪威等成员国向中小成员国提供有偿的援助补贴以增加其积极性，其中具有象征性的是由德国主导的“循环交换计划”。根据该计划，欧洲的原苏东国家可以从本国库存中以除役或报废方式向乌克兰运送既有的苏制坦克或步兵战车，依此申请从德国联邦政府获得德制武器，该计划希望促使更多北约成员国积极参与对乌克兰的重型主战装备援助。虽然斯洛伐克、捷克等国优先向乌克兰提供了重武器援助，但两国均基于第三方国家如美国、德国、荷兰等国的补偿力度来调整自身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规模。北约中综合实力较强的部分成员国，特别是大国或中等强国，习惯于利用补偿替代的方式来提升其他成员国，特别是中东欧和南欧的中小国家援助的积极性，鼓励那些在援乌问题上面临更多经济成本阻力，或持有消极态度的国家向乌克兰提供支持。这些补偿模式削弱了希腊、保加利亚、斯洛文尼亚三国内部的政治阻力，提升了斯洛伐克、捷克等国的援助积极性，并通过拆借方式扩大了短期内向乌克兰转移重武器的规模。以在挪威和英国之间，或是在捷克和保加利亚间的补偿为例，捷克既是受偿者也是对保加利亚的补偿者，英国作为典型的补偿者同样接受了来自挪威的补偿项目，从而成为受偿者。这证明至少有一部分成员国认为，各国相互间的补偿行为对于增加集体效率和产品总规模具有直接增益作用。但随着北约成员国中那些原华约中小型国家苏式装备资源的日益枯竭，而包括德国在内，北约中的大国和部分中等强国的原意又是通过补偿模式来降低风险公共产品的边际成本，所以这套“循环交换计划”不再有持续下去的现实性，这最终在一个侧面推动了德国等北约大国开始向乌克兰直接提供第一流的主战装备。

还需要看到，在俄乌冲突日益长期化的影响下，北约中的中小成员国获得了更强的议题牵引和外交施压传导能力，对北约中的大国或中等强国形成压力杠杆，促使其提供更多、更高效的安全公共产品。以北约在2022年后对乌克兰几轮重型武器援助问题上的分歧争论为例，在多数情况下，分歧和争议谈判几乎都在大国与中小成员国之间发生，无一例外是由后者向前者施压，要求高级成员放松对武器援助的限制，其中包括在主战坦克、战斗机和战区外防空系统方面陷入的援助僵局。早在2022年11月中旬，波兰以普热沃多夫遭受导弹误炸为由，要求德国与美国在一揽子援乌计划中加入“爱国者”导弹防御系统，迫使两国在12月中旬作出派遣决定。2023年1月初，在援助主战坦克问题上，波兰、芬兰和波罗的海三国再次率先要求北约成员国向基辅提供先进的西方制造坦克以协助其组织反击攻势。同样，在援助战斗机问题上，由于斯洛伐克和波兰在2023年年初率先突破了北约内部限制，向乌克兰提供了米格-29战斗机，东欧成员国借此向北约的发达国家施压，最终促使荷兰、丹麦、挪威牵头组建F-16战斗机援助和训练联盟，以由11国组成的临时组织身份迫使拜登政府放弃最初在美制战机援乌问题上划设的“绝对禁止”红线。在上述武器装备援助的谈判施压、妥协互动案例中，都是由相对较弱、体量较小的北约东翼成员国率先推动议题，以牵引、施压等方式，将援助行动的大规模成本和责任负担向中等强国、发达国家或大国传导，美国、德国和英国依然是北约集体干预行动中援助主战装备和先进重型武器系统的主要承载方，而波罗的海国家、波兰、捷克和斯洛伐克则是援助议题的推动方。所以此次德国开始向乌克兰方面提供KF-41步兵战车，乃至北约国家甚至都尚未装备的KF-51主战坦克，未尝没有重新夺回相关政治议题主动权的味道在其中。

一旦加入实战，KF-41同样有可能被俄军缴获后拆解研究

在德国政府的授权下，莱茵金属公司开始向乌克兰提供KF-41这样的一流主战装备，被认为是一个颇具深意的风向标。而且莱茵金属公司在乌克兰的工厂，还将向乌克兰军队提供KF-51主战坦克。这当然会在一定程度上重塑乌军的地面作战能力，但如果就此认为随着这些西方一流主战装备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俄乌战场上，将带来某些根本性的改变，这却是想当然了。毕竟俄乌战场的实践早已经表明，在FPV等新一代打击手段的影响下，坦克装甲车辆对于地面战场的支配性正处于一个暂时下降的阶段。虽然不可否认，KF-41、KF-51这样的装备，较之此前北约和西方国家向乌克兰提供的同类装备，在技术层级上有明显提升。也可以说是目前为止北约向乌克兰提供的最先进的复杂武器系统。事实上，KF-41不但无法实质性改变俄乌冲突的战场态势，更可能给俄罗斯方面提供了一个了解西方顶级军事技术的窗口。比如，据美国《防务新闻》周刊网站2024年10月16日报道，《防务新闻》周刊对开源信息的调查显示，俄罗斯已经把一辆从乌克兰缴获的“豹”式坦克运送到内陆腹地，将其拆解并分析组成部件。报道称，卫星图像、俄罗斯媒体发布的视频和其他开源信息精确定位了这辆被缴获的“豹”2A6坦克。它目前所在的地点为乌拉尔机车设备厂，号称是世界最大的坦克制造商，还参与了俄罗斯最现代化坦克型号的生产。目前尚不清楚俄罗斯军队在何时何地缴获了这辆“豹”式坦克，但持续跟踪俄乌冲突战损数据的荷兰开源调查网站“大羚羊”已经确认，乌军损失了13辆“豹”2A6坦克，其中7辆被摧毁，其余几辆部分受损。这辆被缴获坦克再次露面时，是出现在位于下塔吉尔市的乌拉尔机车设备厂。下塔吉尔远离乌克兰前线，位于俄罗斯乌拉尔山脉脚下。乌拉尔机车设备厂是俄罗斯最大的工业综合体之一。俄军之所以选择把缴获的这辆“豹”2A6坦克运到该厂，可能是考虑到这座工厂在俄罗斯军工复合体中作为先进坦克制造商的专业能力，这意味着它拥有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媒体报道显示，这家企业负责制造现代化的T-90M坦克，同时还对T-72B3M主战坦克进行现代化升级。俄罗斯总统普京2024年2月曾视察该工厂，凸显了它的重要性。俄官方新闻稿暗示，乌拉尔机车设备厂正在增加产能，以满足俄军在乌克兰的作战需求。俄罗斯媒体对缴获西方坦克颇为欣喜，并援引西方媒体的话说，西方对机密技术落入莫斯科之手感到恐慌。尽管西方对此断然加以否认，“要复制它并不容易，而且俄罗斯很可能本来就已掌握了大部分信息。”但当莱茵金属最新型的KF-41也落到“豹”2A6这样的境地，西方又作如何感想呢？

结语

就前沿地面作战车辆领域而言，莱茵金属最新型的KF-41步兵战车是一个相当出色的成就。其加入乌克兰军队，将在一定程度上为其提供更多的行动选择。所以KF-41在俄乌冲突中的实战表现将令人期待。另外，乌克兰将在本土的工厂中组装这些车辆，其获得西方一流主战装备的方式也是令人感兴趣的。这种方式不仅确保了现代武器装备对前线乌军部队的持续供应，而且还增强了乌克兰在其国内维护和检修装甲车辆的能力。显然，乌克兰的重点是可持续地获取技术先进、适应性强的现代化作战车辆，这些车辆可以满足现代战场的需求，同时减少对外国援助的依赖。但即便如此，这些努力并不大可能会对这场战争的结果产生实质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