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雾未散,门铃就急雨般响起来。小姑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闯进屋,睫毛膏晕成两片青黑:"哥,我店里资金周转……"话没说完就被老张的咳嗽截断。窗台上婆婆种的绿萝蔫头耷脑,花盆边缘还留着她生前用红漆写的"平安"二字。
空气凝固成冰。老张想起妹妹去年在家族群晒的新车照片,方向盘上系着大红的平安结。那时婆婆还戴着老花镜,挨个给照片点小红心。如今老人的遗像摆在供桌中央,笑容永远凝固在相框里。
"这钱谁也不能动。"老张把存折锁进卧室铁皮柜,钥匙塞进贴身口袋。小姑子摔门而去时,高跟鞋把地砖敲出清脆的裂响。老张望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妹妹出嫁时婆婆偷偷塞给她压箱底的金镯子。
那天深夜,老张梦见母亲挎着菜篮子站在巷口。老人头发白得像芦花,篮里的芹菜水灵灵的:"钱是祸水,情才是真金白银。"他惊醒时月光漫过窗棂,铁皮柜的轮廓在黑暗中像口棺材。
后来听说小姑子的服装店还是关门了。老张把存折分成三份,两份给儿子儿媳,一份捐给山区小学。捐款证书寄到时,他摩挲着烫金大字,感觉婆婆在云端冲他点头。那九十八万终究没留住,可老张觉得心里踏实了——有些账,不能用算盘珠拨弄。
扯淡!还捐给山区小学!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拿去养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