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秀兰,今年五十五岁,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农村,初中没毕业就回家帮忙干农活了。
那时候家里穷,父母靠种地和偶尔帮人做些零工勉强维持生计。
我是家里的大女儿,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比我小五岁。
因为家里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被疼爱过。
父母觉得女儿是“赔钱货”,早晚要嫁出去,只有儿子才是“传宗接代”的根本。
我小学时候的书包是捡堂妹的,衣服是邻居送的,弟弟却从来不缺新衣服新鞋子。
我二十岁那年,父母急着把我嫁出去,说嫁人了就不用再花家里的钱。
那时我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道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多久,经人介绍,我嫁给了邻村的李建国。
他是家中老大,虽然家境也一般,但至少人实诚,愿意吃苦。
结婚后,我们一起外出打工,日子虽然辛苦,但两个人也算是有商有量,生活慢慢有了起色。
婚后第二年,我生下了女儿小梅,三年后又生了儿子小林。
两个孩子乖巧懂事,我和建国也一直努力工作,眼看着生活渐渐好转。
十年前,我们在县城买了一套小三居,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儿子今年刚大学毕业,准备考研,女儿小梅比弟弟大三岁,去年谈了对象,今年腊月二十五就要结婚了。
故事的开端,是我替女儿准备嫁妆时,和娘家人之间的矛盾再一次爆发。
腊月初,我和建国商量着给女儿小梅的嫁妆准备一套房子。
这是我们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女儿从小到大懂事听话,学习也好,大学毕业后在省城找了份不错的工作。
她的未婚夫小程是小梅的大学同学,人品不错,家境也可以,两家人都满意。
这套房子是我们几年前买的,当时想着等孩子们成家立业后用得上。
如今女儿要出嫁了,我们决定把这套房子作为陪嫁送给她。
我以为这是件顺理成章的事,但没想到,这个决定却引发了一场风波。
腊月十五,我打电话回家告诉我妈这个消息,想让她知道小梅结婚的事。电话那头,我妈一听我们要把房子给女儿,声音立马变了:“啥?你要把房子陪嫁给小梅?那你弟弟咋办?”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妈,这房子是我们自己买的,给女儿当嫁妆也是早就商量好的。再说了,小梅出嫁了,这房子就算是她夫家的家底了,和弟弟有啥关系?”
我妈冷笑了一声:“你这话说得轻松!女儿嫁出去是泼出去的水,给她房子有啥用?你弟弟现在还住在村里的老房子里,破破烂烂的,你咋不想着给你弟弟买套房?他可是咱家的根!”
我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妈,我和建国打工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才买了这套房子,凭啥要给弟弟?他这些年干啥去了?你们不是早就给他娶了媳妇,还给他盖了新房吗?”
我妈被我顶得说不出话,没多久挂了电话。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腊月十八那天,娘家人突然上门了。
那天上午,我正在家里忙着准备年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我开门一看,竟然是我妈和弟弟一家三口。弟弟的儿子才五岁,也被他们带来了。
我妈一进门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陈秀兰啊,你良心被狗吃了!你弟弟还住在破屋子里,你倒好,给外人家送房子!我今天非得让邻里乡亲评评理!”
我一下子懵了,连忙把他们请进屋,关上门,怕邻居听到笑话。可我妈根本不听劝,指着我鼻子大骂:“你从小就是个白眼狼!家里供不起你上学,你怪谁?我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倒好,翅膀硬了,连娘家都不认了!”
我弟弟也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姐,我不是说你,这房子你不给我也行,但你得想想,我儿子以后怎么办?咱家就这么一个孙子,你不能不管吧?”
建国听到吵闹从厨房出来,脸色比我还难看:“妈、弟弟,这房子是我们辛辛苦苦攒钱买的,凭啥要给你们?再说了,这套房是给小梅的嫁妆,和你们有啥关系?”
我妈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你们心里就想着女儿,想过我们老陈家的根吗?小梅再好,那也是外姓人!你们要是不给房子,我今天就不走了!”
我妈和弟弟一家在我家里闹了整整一天,最后甚至拿出“杀手锏”——他们带来的五岁小侄子。
弟媳抱着孩子,哭得梨花带雨:“嫂子,我们是真没办法了。你看看我们家孩子,他以后的学费、生活费咋办?你们要是不给我们房子,我们就只能让孩子辍学了。”
我听得又气又笑:“弟媳,这孩子才五岁,离上学还早着呢!再说了,我们自己两个孩子读书的时候,你们可一个子儿都没出过。现在怎么反倒来找我要钱了?”
我妈一听这话,立马指着我骂:“陈秀兰,你还是人吗?你是当姑姑的,侄子有难你不管,天理何在?”
一旁的小侄子被吓得哇哇大哭,我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建国气得摔了茶杯:“不讲理就别讲了!你们要闹闹一天,我们也不怕!”
腊月二十,我妈和弟弟一家终于走了,但走之前又放下了狠话:“过年我们还来,到时候看你们怎么交代!”
这一场风波后,我和建国心力交瘁。小梅知道后,眼圈都红了:“妈,房子我不要了,咱们别和姥姥家闹翻了。”
我听完心里更不是滋味。小梅从小懂事,从没让我们操心过,可现在为了我娘家人,她居然想放弃属于她的东西。我一边安抚女儿,一边和建国商量:“要不,过年我们干脆不回娘家了。这事不解决,去了也是自找麻烦。”
建国点点头:“不回了,这种娘家不去也罢。再说了,这房子是咱们的,谁也别想抢走!”
腊月二十二,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飘起的细雪,心情复杂。小时候,我一心想得到父母的爱,可他们从未真正把我当回事;长大后,我拼命想证明自己,结果却换来他们的无尽索取。
女儿的婚礼还有三天,我决定暂时不再想这些烦心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把小梅的婚事办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至于娘家的事,就留到年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