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阳光正好,踩着细碎的光影,往农贸市场走。虽然已经是冬天了,也下了几场雨,寒凉侵袭,可南方的树木丝毫没有衰败凋敝的迹象,依然苍绿。刚被雨洗刷过,更是青翠了些,我甚至恍惚,这是不是冬天?
去往农贸市场必经一个小公园,公园很小,围着健步道走下来,顶多七八百米的样子,健步道中心是一个荷花池,到了夏天,荷花飘香,绿意层层泛着涟漪,引来蝴蝶蜻蜓站立荷花上。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说的就是这一池荷花吧,那时,我时常赏荷,也会遐想一番。夏天的荷花池,清风送爽,那些淡淡的清香,伴着草叶与泥土的气息,总让人想深呼吸。
再看此时,荷塘里残荷东倒西歪的,叶片苍凉地泛着枯黄。想想,这季节啊!真是无情,原本荷香醉人,如今竟然透着些伤感。
我看残荷,那残败的样子,让人很容易想到岁月的无情,光阴的流逝。
《红楼梦》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林黛玉说:“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他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李义山就是李商隐。
李商隐的这首诗我也是极爱的,我的公众号“竹坞听语”就是由这句诗而来:“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寂静地走过那一弯荷花池,几张木椅上坐着几位老人晒太阳,他们说着地道的浙江金华土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有位老人甚至和我打招呼,像熟人一般,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认错人了,可我宁愿相信,他们是我多年前的旧相识。
趁着暖阳,绕池行走,思绪也在残荷上浮沉,如果下一场雨,会不会就如李商隐所说:“留得残荷听雨声”了,雨打残荷,一定又是别样的景致,那些卷曲枯黄的叶片,是不是也在等一场雨。
雨,会来的,不是吗?我静静地走,清风吹过,败落的荷叶相互碰撞,有几珠静静地沉入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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