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只能自己走
想必大家对但丁那句有名的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定然很熟悉,随着深耕教坛多年和经历了许多人和事,越来越觉得这句话讲得真是太到位、太精辟了。
教育者承担的是培根铸魂的责任,是“一棵树摇动一棵树,一朵云推动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这听起来很美好,这样的场景也值得所有人去想象与期待。于是乎我和我的同行们就数年如一日地做着这样的工作,即使“学生虐我千万遍”,可我们为师者依然“对学生如初恋”。没有教育是万万不能的,然而教育却也不是万能的,否则要法律、警察和监狱又有何用。教育并非施之于每个人的身上都能发生作用,因为每个人的个性与想法各个不同。
谆谆教诲与苦口婆心只是教育者单方面秉持的原则,即使再善于启发诱导,即使是再高明的点化大师,要引起他人的共鸣共情,也绝非易事。每个教师都语重心长地对学生强调自己任教的学科多么多么重要,现在的学习多么多么必要,将那句“现在不吃学习的苦,将来要吃生活的苦”讲了一遍又一遍,可我们都清楚无济于事,有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每个人都有过幼稚、不懂事的过去,过去父母与老师也多次对我们耳提面命,我们听了吗?

我们常常发现公园、小区乃至荒野,总有一些小路被歪歪斜斜地踩出,要知道这些地方都有建设之初就规划、铺设好的平整的路,可一些人就是愿意自己去寻找一条在他看来有方便的路、有意思的路。我们也早已熟悉“揠苗助长”的故事,小苗要自己生长,他人急切地施以援手是不能让其快速成长的,却适得其反,葬送了小苗的前程。每个成年人面对比自己年轻的人群,总要忍不住提醒、教训几句,不希望年轻人犯错,不希望年轻人走自己的老路。这是人之常情,可总是让言说者摇头叹息,会说一句“不听我的话,将来你会后悔的”,不过也只能仅此而已,因为路怎么走,他人代替不了。
路总要自己走过了,才知道方向对不对;苦难总要自己经历了,才明白要不断努力前行、百折不挠;跟头只有摔痛了,才醒悟长者的提醒是那么地智慧。父母看着孩子的顽劣,摇头叹息;老师看着学生的堕落,恨铁不成钢。然而,孩子依然我行我素,玩自己的游戏,快活着自己的逍遥。若干年之后,这班我们经常教育、引导的孩子成年了,后悔了,也似如今的我们般开始教育自己的孩子或学生,他们心头也会涌起丝丝无力感、挫败感,而他们的孩子也会继续犯着那个年代的孩子常犯的错误。如此循环往复,很少有人会真的从他人那里吸取“前车之鉴”。导致这种恶性循环,再怎么无奈和痛心,也只能接受,因为年代不同、年龄不同。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想法与思想认知,我们没有办法钻进他人的脑子里去,将自己的经验与教训强行灌输进去。

“老黄历”是过去的人的智慧结晶,确实是从一桩桩血淋淋的现实中总结出来的,后人遵从之,确实可以少走弯路、少犯错误,可是没有到那个认知、没有自己亲身经历与体验,内心很难接受。现实中能够照着长者的指引与规划的孩子不是没有,只是比例很少,因而成长顺利、容易成功的是少数人。连孟子这位“亚圣”都感叹“人恒过,然后能改”,可见犯错是人生的常态,从古至今概莫能外。没有“困于心,衡于虑”就不会“而后作”,人要真正成长,“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古人诚不欺我,倘若他人不认可不接受,我们也只能听之任之,因为路只能自己走,任何人都无法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