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阴沉的天仿佛在诉说雨将临的无奈,而我的心情却早已笼罩在一片未雨先霾的阴郁中。周建,一位初中最铁的兄弟,却因为人情与现实的矛盾,在我的人生里留下了复杂的足迹。
初中时,他曾是我眼中的英雄。家里穷得连饭票都紧巴巴地换着花,他仍咬紧牙关,坚持学业。那时的他,有一股子冲劲儿,哪怕面临退学,也硬是靠着我家借来的五十块学校费挺到了毕业。可谁能想到,后来我们的轨迹越拉越远,我考上了县一中,而他选择了一所技校。再后来,他辍学打工,我们之间的联系,也慢慢在时间的匆匆步伐中变得稀薄。
2013年,我们因为同学群重新联系上了。久别重逢的周建,听闻在县城开超市,风生水起。昔日的苦孩子仿佛戴上了成功者的光环。同学里传着他买了小别墅的故事,而我呢,在一家汽车厂谋个安稳,生活过得普通却心安。
后来他父亲过世,他给我打电话亲自邀约,我携了五百份子钱,想着再叙兄弟情。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志强,以后你有事,我肯定到场。”这样的话,曾让我觉得兄弟还有情义未散。然而短短几年后的现实,却教了我另一课。
五年前,他家又给孩子办婚礼,我老婆一开始并不同意多出份子钱,我却执意随了三百。可他的冷淡却让人惆怅;第二次甚至连酒都没敬一杯!更别提那句“谢谢”从何而来。后来碎言碎语传入耳,我隐约知道,他热衷于收礼,却总少回礼。同学间有人随他八百,他只回四百了事。
去年我为儿子备婚买房,热闹中,也想着象征性通知他一声。他电话里满口答应“肯定到,还带两瓶好酒”,结果酒宴当日连影子都没见。到第三天,我终于没忍住拨了个电话过去,他竟说:“志强,真是忙忘了,请你吃顿饭赔礼行不?”
这话听在耳里只倍觉荒唐。我压住心头怒火,直问:“礼金补不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才回了句:“行,我补。”三天后,他果真发了个一千块红包,而我也直接将他微信拉黑。
半个月后,他却登门来了,拎着两瓶茅台,满脸陪笑,说着:“志强,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不想伤了感情。”可我冷脸不语。他最后无奈拉出手机,给我看着账上只剩三千余元。这两年,他超市亏损,欠了一身债,朋友圈那些“奢华晚餐”、“海滩度假”照片竟是借钱来的。
他走后,我独坐沙发,心里那些恩怨仿佛平地起风,紧随风散。生活压得他低,却始终没能压弯那份还想挽回友情的心。
最近街头偶遇,他骑着电动车送外卖,冲我淡然一笑问:“志强,最近怎么样?”我突然明白,人与人间余下的,不过是经历过往后的一声淡淡问候,以及放下后的重新开始。
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重要的是,别让人心真的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