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Arm指控高通在 2021 年收购一家初创公司时获得的芯片技术许可后违反了其授权要求。

经过几日的审判，特拉华州联邦法院的陪审员周五得出结论，高通在未支付更高许可费的情况下将该技术融入其芯片中，并未违反涵盖 Arm 芯片产品的协议条款。该协议是高通斥资 14 亿美元收购 Nuvia Inc. 时获得的。但陪审员未能就 Nuvia 是否违反许可达成一致。

Arm 声称，在高通收购这家初创公司并要求这家总部位于圣地亚哥的公司销毁其在收购中获得的设计后，其与 Nuvia 的协议应该重新谈判。高通依靠 Nuvia 的技术进军计算机处理器市场，它向陪审员辩称，它拥有一项单独的 Arm 创新通用许可，涵盖了其工作成果。

下面，我们来回看一下，过去四天的举证，他们双方都说了什么：

第一天

尽管在此案开庭前已经进行了大量的公开披露，但一旦法庭开庭，大量的信息量是无可替代的。Arm 和 Qualcomm 开庭第一天就是这种情况。听这两家公司的说法，有时感觉这两家公司在谈论完全不同的案件，但仍然引用相同的合同文件。虽然这只是原定四到五天的证词的第一天，但许多问题都得到了回答。然而，正如通常的情况一样，答案会引发更多问题。

第一天会议以两家公司的开场陈述开始，这就像一场审判中的审判。Arm 辩称，它向初创公司 Nuvia 支付了较低的前期许可费和较高的专利费率，以帮助该公司开始其开发工作，但获得了批准任何收购的机会，并达成协议，收购方必须协商新的架构许可。

Arm 称，Nuvia 和高通均未通知 Arm 此次收购。Arm 还声称，高通收购 Nuvia 是为了通过使用架构许可协议 (ALA) 来节省资金，而通过技术许可协议 (TLA) 获得标准 Arm 内核许可的成本更高。

收购完成后，Arm 声称正在与高通讨论转让 Nuvia 设计，但前提是高通同意 Nuvia 许可协议中的专利使用费条款。Arm 称，高通拒绝了这一要求，但仍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继续使用 Nuvia 技术。

高通称，由于 Arm 的 CPU 内核缺乏竞争力，高通难以与苹果竞争，这迫使其再次开始设计自己的 CPU 内核，从而促成了 Nuvia 的收购。高通声称，根据自己的 ALA 协议，它有权使用 Nuvia 技术，而 Arm 试图破坏 Nuvia 技术的使用，以便向高通收取更高的专利使用费。

两家公司对 Arm 指令集架构 (ISA) 参考手册的重要性持有相反的看法，Arm 称其受版权保护，对任何合规的处理器设计都至关重要，而高通则称其为任何人都可以下载的开源解决方案，它更多的是软件指南，而不是处理器微架构的设计。

在开场陈述之后，Arm传唤了三名专家证人：

Arm 执行副总裁兼首席商务官 William Abbey

Arm 高级副总裁兼物联网业务总经理 Paul Williamson

Arm 首席执行官 Rene Haas

每位证人都接受了 Arm 律师的询问和高通律师的盘问。虽然这只是审判的开始，但自 2021 年以来，通过证词、文件、电子邮件、短信和公司内部和公司之间的信件，已经揭露了大量重要事实。以下是一些更有影响力的事实，它们提供了比审判前更深入的见解：

1、虽然 Arm 并未被告知 Nuvia 收购的消息，但它知道高通、微软或 Nvidia 很可能会收购 Nuvia。

2、Arm 担心高通的收购，因为这可能会影响其最大授权商之一的授权收入，并试图让高通采用 Nuvia ALA 专利费率。Arm 最初估计损失约为 5000 万美元。

3、Arm 确实将 Nuvia 合同的条件通知了高通，而高通则要求转让该设计。

4、两家公司继续谈判了八个月，试图就 Nuvia 技术的使用达成协议。Arm 的建议之一是，三年内不让 Nuvia 工程师参与 Arm 的设计，或者提出 1.35 亿美元的许可转让费，以维持高通对使用 Nuvia 技术的移动应用的现有 ALA 专利使用费，但对个人电脑、汽车和数据中心应用收取更高的 Nuvia ALA 专利使用费。

5、八个月后，两家公司让谈判失效并中断了沟通，直到 Arm 通知高通有意终止 Nuvia 许可，随后发出终止通知并提起诉讼。

6、Nuvia 许可终止后，Arm 不仅通知了高通终止许可的消息，还通知了 37 名高通现有和潜在客户，Arm 认为这是必要的，但高通认为 Arm 的做法过于激进，且基于不准确的陈述进行误导。

显然，随着谈判的进展，双方关系变得紧张。有一次，Arm 首席执行官 Rene Haas 在证词中称高通为“敌人”，这令人沮丧。此前，双方密切合作了数十年，两家公司都受益于智能手机等新市场的成功以及 Arm 生态系统的蓬勃发展。

真正的洞见来自于深入研究 Nuvia 和高通合同的细节和术语。今天证词中得出的一个关键点是，Arm 有权批准任何许可证转让，但高通要求以 Nuvia 设计的形式转让 Nuvia IP，即所谓的“Phoenix”CPU 核心。因此，高通没有对终止 Nuvia 许可证提出异议。

Arm 表示，只要收购方协商获得适当的 Arm 许可，Arm 通常会批准收购方转让设计，而 ALA 似乎没有对设计转让施加任何限制。在这种情况下，高通已经获得了 ALA 许可，其中包括即将推出的 Arm V9 架构，有效期至 2028 年，但高通可以选择将其延长至 2033 年，每年需额外支付 100 万美元。在对高通合同的一次审查中，Arm 称其为“万无一失”——这意味着没有办法取消或否定合同条款。然而，Arm 试图修改现有许可证和/或协商新的许可证以获得更高的专利费率。

第二天

在 Nuvia 创始人 Gerard Williams 等其他专家证人的证词支持下，Arm 与高通之间民事陪审团审判的第二天，法庭裁定一些多余的问题，并将焦点集中在两个关键主题上，即 CPU 内核的许可证和技术细节，从而更深入地了解合同混淆的起因以及陪审团在作出裁决时可能会考虑哪些因素。

参加第二天专家证词的专家证人包括：

1、Gerard Williams – Nuvia 前首席执行官，现任高通工程高级副总裁

2、Robert Colwell 博士——曾就职于英特尔和 DARPA

3、Shou-Wei (Mike) Chen – 南加州大学电子计算机工程教授

4、Jonathan Weiser – 高通律师

Arm 有两种商业模式。

第一种是通过技术许可协议 (TLA) 向公司出售包括 CPU 在内的 IP 块，用于芯片设计。

第二种是通过架构许可协议 (ALA) 授权 Arm 指令集架构 (ISA)，允许公司开发符合 Arm 标准的定制 CPU 内核。

TLA 更为常见，占数千个 Arm 许可证的绝大多数。只有少数公司拥有 ALA，允许开发符合 Arm 标准的定制 CPU 内核。根据 Arm 的证词，这个数字在 5 到 20 个被许可人之间，包括或曾经包括 AMD、Ampere、Apple、Broadcom、Google、Intel、Marvell、Microsoft、Qualcomm 和 Samsung 等公司。这些 ALA 被许可人与 Arm 最赚钱的通过 TLA 销售 IP 的业务直接竞争。

虽然 Arm 的许可协议中有一些共同的元素，但每一项都是根据客户的需求进行协商和定制的。不幸的是，所有协议都是保密的，无法审查。即使在诉讼过程中，也只有有限的几部分协议可供查阅。然而，今天的证词提供了一些关于 Nuvia ALA 的值得注意的事实，这是案件的核心，例如：

1、Arm 有权批准收购被许可方（本案中为 Nuvia）。这本身可能被视为不合理条件，因为它对被许可方施加了限制，但这取决于法院的决定。

2、如果 Nuvia 被收购，Nuvia ALA 将无效，收购公司必须获得自己的许可证，或者在这种情况下获得许可证，因为 Nuvia 使用 ALA 开发定制 CPU 内核，并使用 TLA 允许其在开发服务器处理器时使用其他现成的 Arm IP。据此，Arm 无需终止 Nuvia 许可证，因为一旦高通收购 Nuvia，这些许可证就会自动终止。然而，高通已经拥有 Arm 的 TLA 和 ALA 许可证。

3、协议终止后，被许可方必须停止使用并销毁与 Arm 兼容处理器相关的材料。

4、Nuvia ALA 中增加了一些条款来定义 Nuvia 知识产权 (IP) 并试图保护它。这增加了双方之间的混乱和争议。

5、合同确实规定，任何许可证转让都必须获得 Arm 的批准。许可证的一部分涵盖技术，另一部分涵盖 Nuvia 技术及其衍生产品，尽管没有明确提到“设计”一词，但这些内容似乎包括任何 CPU 设计的转让。

最后几点引发了一个主要争论点。Phoenix CPU 核心是 Nuvia IP 还是属于 Arm 兼容设计类别？Arm 声称 Arm 兼容 CPU 是 Arm ISA 的衍生产品，而 Phoenix CPU 核心是 Arm 兼容的。高通声称微架构（实际的 CPU 设计）独立于 ISA，虽然 Phoenix 最终打算兼容 Arm，但设计尚未完成，也从未测试过是否兼容 Arm。

高通并不否认其最新一代 PC 和旗舰智能手机 SoC（代号分别为 Hamoa 和 Pakala）的 CPU 基础使用了 Phoenix 核心。高通还将其用作即将推出的汽车 SoC（代号为 Nordschleife）的 CPU 基础。不过，据高通称，所有这些都是自 2021 年 7 月收购 Nuvia 后开始的独特设计。

因此，陪审团需要决定的真正问题是高通是否有权根据 Nuvia ALA 和/或高通 ALA 许可使用 Nuvia 技术。

这场纠纷还有另一个方面正在由法官决定，这可能与高通此前提起的反诉有关。当天接近尾声时，陪审团解散，开始就 Arm 在 CMN-650（代号 Rhodes）、CMN-700（代号 Kampos）和下一代 CMN（代号 S3）的开发过程中是否使用 Nuvia 向 Arm 提供的建议进行证词。CMN 代表相干网状网络。CMN-700 是第一个支持 Armv9 架构的产品。

根据证词，Nuvia 正与 Arm 合作开发 CMN，提供功能建议和测试。Nuvia 还作为主要合作伙伴获得了早期使用权。根据文档，Nuvia 提供了许多改进平台的建议，但只包括高优先级到中优先级的项目，导致不到一半的建议得到实施。CMN-700 中的建议总数似乎大约为五六条。不幸的是，由于高通收购 Nuvia，合作中断了。

Nuvia 声称 Arm 使用了 Nuvia 的机密信息，因为所有建议都是通过加盖“机密”字样的文件提供给 Arm 的，而且 Arm 在许可终止后未能销毁所有文件。Arm 声称，根据 TSA，它有权使用其合作伙伴的任何建议，并且这些建议不被视为机密。然而，两家公司还签署了 2019 年的 NDA 协议，支持 Nuvia 声称这些信息是机密的说法。多份相互矛盾的文件的存在增加了这场争端的复杂性。

第三天

周三是被告（高通）陈述案件的机会。为了集中精力处理前两天证词中出现的大量细节，高通专注于两个方面：定义什么是 Arm IP，什么是 Nuvia IP，以及 Nuvia 和高通 ALA 许可的目的。

需要提醒的是，原告 Arm 声称，根据 Arm 对 Nuvia ALA 许可的解读，Arm 有权批准对 Nuvia 的任何收购，并且终止协议时所有与 Nuvia 设计相关的材料都将被销毁。此外，Arm 还声称高通受 Nuvia ALA 许可的约束，并且 Nuvia Phoenix CPU 是符合 Arm 要求的衍生产品。

除了周二作证的律师外，高通还传唤了另外两名专家证人：南加州大学教授穆拉利·安纳瓦拉姆博士和高通首席执行官克里斯蒂亚诺·阿蒙。高通还补充了 Arm 证词的视频证词，这些证词似乎表明 Arm 之前的证词和前两天的文件存在矛盾。

在整个专家证词中，Arm 一直声称所有符合 Arm 标准的 CPU 都是 Arm 指令集架构 (ISA) 的衍生产品。Annavaran 博士提供了一个关于设计 CPU 和 SoC 的教程，以证明 ISA 不会驱动 CPU 设计。根据 Annavaran 博士的说法，您无法从 ISA 开发 CPU。正如他所说，ISA 是软件和硬件之间的“握手”。

Annavaran 博士表示，设计一个 150 亿个晶体管的芯片需要做出数千个决定，但无论使用哪种 ISA，对 CPU 的要求都是相同的。只有用于处理操作码的解码器文件和寄存器定义文件的设计与所选的 ISA 直接相关。Annavaran 博士表示，虽然 Nuvia 的意图是设计一款兼容 Arm 的处理器，但 Nuvia 尚未完成其设计，他认为 Nuvia Phoenix CPU 的设计属于 Nuvia，而不是 Arm。

Arm 反驳道，最新的 Qualcomm Snapdragon Elite 处理器、收购前的 Nuvia Phoenix 处理器和 Arm ISA（通常称为 Arm Arm）在集成电路设计中使用的寄存器传输语言 (RTL) 代码方面存在相似之处。Arm 辩称，与 Arm ISA 的相似性表明这些 CPU 设计是 Arm 的衍生产品，但根据 Annavaran 博士的证词，硬件仍然是独立于 ISA 开发的。

随后，克里斯蒂亚诺·阿蒙作证，谈到了高通收购 Nuvia 的原因以及收购后的发展情况。阿蒙表示，高通十多年前就开始设计自己的 CPU 内核，因为高通在与现成的 Arm CPU 竞争时遇到了困难，无法与苹果的定制 CPU 保持竞争力。据他证词，苹果 CPU 的性能每代提升 20%，而 Arm CPU 的性能仅提升 10%。在高通开发了几代自己的 CPU 之后，Arm 提出了一项交易，以有竞争力的专利费率为高通提供有竞争力的 CPU。然而，阿蒙表示，Arm 未能实现性能，却提高了专利费率。

高通仍在努力与苹果在智能手机领域的竞争，同时希望进入个人电脑市场，因此与初创公司 Nuvia 接洽，希望后者为高通设计新的 CPU 内核。当时，Nuvia 正在为服务器设计 CPU，因此拒绝了这一要求。尽管收购 Nuvia 的成本很高，但高通最终还是进行了收购，因为他们估计，从 TLA 许可下的现成 Arm CPU 转移到高通 ALA 许可协议下的定制 Nuvia CPU 设计，可以降低专利费率，从而抵消收购成本。预计每年可节省 14 亿美元，这最终成为了此次收购的谈判成本。

通过对阿蒙先生的盘问，Arm 再次试图将 Nuvia 核心与 Arm ISA 联系起来，以表明它是 Arm 衍生 CPU，但与安纳瓦兰博士一样，阿蒙先生否认了这种联系。阿蒙先生对 Nuvia ALA 许可协议的细节知之甚少，他还表示，这是基于这样的假设：高通可以在未经 Arm 批准、未经同意、不中断工作的情况下收购 Nuvia，而这是基于高通 ALA 许可的。

除了这两名证人外，高通还使用了 Arm 人员的录音证词来支持其主张。在录音证词中，Arm 员工承认了以下几点：

1、Arm Arm (ISA) 不提供有关如何构建 CPU 或编写指令的信息

2、Arm Arm 没有提供任何有关微架构的信息

3、Arm 已将其 CPU 的专利费率提高了 300% 至 400%

4、Arm 确实在 2020 年认证了 Qualcomm Phoenix CPU（Nuvia 设计的延续）符合 Arm 标准。

5、为了与苹果竞争，高通要求将 CPU 性能提高 20%，而当时 Arm CPU 的性能提升仅为 10%。

6、根据 ALA 许可，高通将有权使用 Nuvia CPU 来替代 Arm 内核

7、Nuvia ALA 中包含一些不常见的术语，指的是批准收购被许可人的能力。

当天快结束时，辩方高通公司停止了辩论。在解散陪审团后，法官与各方合作确定了陪审团的指示。最终决定陪审团将确定两项内容：

1、一旦 Nuvia ALA 许可被取消，高通是否必须销毁与 Nuvia 设计、Nuvia ALA 协议相关的材料？这是应 Arm 的要求。

2、Qualcomm ALA 是否涵盖了 Qualcomm 为开发自己的定制核心所做的所有工作？这是应 Qualcomm 的要求。

在经历了两年的诉讼后，Arm 的请求似乎相当有限。甚至连收购 Nuvia 是否违反 Nuvia ALA 的问题都不会向陪审团提出，而这似乎是诉讼的关键点。此外，根据法官的裁定，Arm 不得要求赔偿，因为它在之前的诉讼中没有这样做过。这个问题在审判开始前确实出现过，但法官拒绝允许。

乍一看，高通的问题似乎有些不言而喻，然而，高通似乎希望获得一项司法裁决，以防止其 CPU 设计受到任何进一步的诉讼，鉴于已经完成对 Nuvia 的收购，这包括 Nuvia 工程师现在和将来的努力。

周四上午，双方将在陪审团收到指示之前进行结案陈词。另一起案件是高通/Nuvia 的反诉，该案件涉及在 Arm 相干管理网络 (CMN) 产品的设计中使用 Nuvia 的建议，法官也将在本周晚些时候作出裁决。

第四天

高通/Arm 案审判第三天的证词结束之后，只剩下最后陈述、陪审团指示和审议。陪审团在几个小时后仍未做出裁决，因此审议将于周五继续。

此外，关于 Arm 使用 Nuvia 设计建议的反诉证词尚未完成，并将在假期结束后继续进行，假期将于 2025 年 1 月 3 日或之后恢复开庭。如果陪审团今天没有达成裁决，虽然没有确认，但假定审议将于 1 月 3 日继续进行。所以，我借此机会报道第 4 天的诉讼程序，并反思在审判过程中产生的一些见解。

程序上，原告 Arm 进行了结案陈词，随后被告 Qualcomm 也进行了结案陈词。Arm 在结案陈词之后进行了反驳，而 Qualcomm 被允许进行简短反驳，因为陪审团正在决定的第三个问题与 Qualcomm 的反诉有关。陪审团被指示裁决的三项陈述如下（请注意，这些陈述是摘要）：

1、Arm 是否证明 Nuvia 违反了 Nuvia 架构许可协议 (ALA) 第 15.1(a) 条？第 15.1a 条是该协议的终止条款，要求停止使用任何 Arm 技术，并销毁所有相关材料和设计。

2、Arm 是否证明高通违反了 Nuvia ALA？

3、高通是否证明高通 CPU 受到高通 ALA 的保护？高通的反诉

Arm 的结案陈词集中在 Nuvia ALA 协议上。Arm 逐行介绍了 Nuvia ALA 协议的几个部分，并将其与专家证词（主要来自高通和 Nuvia 员工）进行了对比。Arm 还在整个审判过程中对高通的指控进行了反驳。

高通的最后陈述更为激烈，涉及 Arm 的要求、破坏耗费大量工程精力开发的知识产权 (IP)，以及与法律诉讼和 Nuvia 及高通 CPU 设计相关的事件时间表。高通辩称，交易时转让给高通的设计和信息是 Nuvia IP，其中仅包含 1% 的 Arm IP，即将硬件微架构与 Arm 软件指令集架构 (ISA) 链接起来的操作码。高通还辩称，这些操作码会定期重新生成，在收到终止通知时的设计中或收购后开始的未来高通 CPU 设计中均未包含原始代码。高通还辩称，高通 CPU 设计受高通 ALA 的保护，这是反诉的基础。高通还使用了主要来自 Arm 的证词来支持其论点。双方还使用了非常有选择性的证词，试图破坏一些专家证人的可信度，并在结案陈词中表明对方的意图。

结案陈词结束后，法官立即宣读了陪审团指示，陪审团被保安隔离。由于等待判决期间几乎没有什么事可做，因此这是一个强调审判中得出的一些见解的好时机。

两家公司之间的民事审判最有趣的地方在于机密信息被公开，本案也不例外。公开的信息包括 Arm 合同的细节、高通路线图和设计信息，以及双方通过信件、电子邮件、内部演示和聊天进行的幕后沟通。

以下是从证词和文件中得出的一些见解：

1、Arm 有（或至少曾经有过）一个名为 Picasso 的官方计划，旨在提高专利费率。Arm 最大的被许可方高通的专利费率涨幅在 300% 到 400% 之间。因此，可以假设 Arm 正试图从其他被许可方那里获得类似的涨幅。

2、高通在收购 Nuvia 后启动了四项 CPU 设计工作：用于计算（主要是笔记本电脑）的 Hamoa、用于移动（主要是智能手机）的 Pakala、用于汽车的 Nordschleife 和用于未来计算和移动应用的 Pegasus。基于 Hamoa 和 Pakala 的 SoC 现已出货。

3、Arm 内部对于如何应对 Nuvia 收购案存在分歧。包括当时的首席执行官 Simon Segars 和首席架构师 Richard Grisenthwaite 在内的一些老将持支持态度，而其他人则持反对态度。

4、在收购 Nuvia 之后，Arm 在与高通的交易中似乎表现得咄咄逼人。这包括推动承担 Nuvia ALA、重新谈判高通 ALA，以及向 37 名现有和潜在的高通客户散布不实的声明和信息。甚至董事会主席孙正义也推动了对高通的这种“压力”。

5、高通在收购 Nuvia 期间和之后似乎一直秉持诚信经营，包括支付基于 Hamoa 和 Pakala 的芯片组的专利使用费。然而，Arm 已经退还了这笔资金。没有证据表明高通试图欺骗 Arm。高通在完成收购之前似乎无法直接访问 Nuvia ALA，也没有理由相信它与高通 ALA 有显著不同，后者广泛涵盖了高通开发或为高通开发的任何定制 IP，并且没有与收购高通相关的要求。

6、高通的 ALA 许可证将延长至 2028 年，并且该公司可以选择将其延长 5 年，每年需额外支付 100 万美元的费用。

7、Arm 一直在考虑制造完整的处理器，并讨论过为三星制造处理器。这大概是为了与其 ALA 授权商的内部开发项目竞争。据推测，Arm 不会在公开市场上销售芯片，因为他们将直接与 Arm 的 TLA 客户竞争，而 TLA 客户是 Arm 业务中最赚钱的部分。

8、Arm 直到开庭前才表示其业务受到了何种损害，而法官当时也不允许将其纳入审判范围。Arm 表示，直到产品开始出货时才出现损害，这指的是用于个人电脑的基于 Hanoa 的骁龙 SoC 和用于下一代 Android 智能手机的基于 Pakala 的骁龙移动 SoC。

9、Nuvia ALA 似乎存在相互冲突的条款和非典型要求，最终导致了与高通的诉讼。如果 Nuvia ALA 的通用条款和条件更加清晰，那么许多争议点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随着两家公司关系的恶化，高通可能不得不考虑在 2033 年 ALA 到期之前使用另一种架构。即使 Arm 提供新的许可，考虑到两家公司最近的历史以及 Arm 管理层的目标，条款可能不那么有利。请注意，高通确实拥有使用最新 Armv9 架构的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