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现在88岁,身体状况良好,饮食也不错,只是偶尔会故意表现得不舒服,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其实没事,她只是想让孩子们多去陪陪她。人老了,总希望家人能围绕在身边,这很正常。然而,我从来都不愿意去看她,甚至心里也曾多次告诉自己,即使她有一天离世,我也不想参加她的葬礼。
实际上,我并非不理解孝道。在我走过中年这段生活中,经历了许多变幻无常的事情,亲情对我而言是极为重要的。然而,对我的奶奶而言,从小到大我却感受不到任何亲情,甚至比与陌生人之间的关系还要冷淡。
我听说过许多人提到,他们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彼此之间的感情一直非常紧密而深厚,然而我却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感。
在奶奶的心里,她的三个孩子(我爸、我叔和我姑)似乎有所不同。她特别偏爱姑姑和叔叔的孩子,尤其是姑姑的孩子,可以说是她亲自将他们抚养长大的,而我却从未享受到这样的关爱。
即使到现在,我依然无法忘记一件事情,每当回想起来,心中就感到不快。我心里想,就算是陌生人,也不会如此对待一个小孩,更何况他是你的亲孙子。
那一年,我大约七八岁,完成作业后,妈妈提到我很久没去看爷爷奶奶了,让我去探望他们。
我轻轻点头,拿起当时乡村小孩们都喜欢玩的铁环,边走边停,转了几个小巷子就到了目的地。
虽然我记得那段时间的事情,但无法看出他们有多开心。然而,当我看到院子里那颗硕大的石榴树时,我很想要一个,却没有得到。
奶奶让我在院子里等候,便转身进了屋里。我心里想着,她一定是去拿更美味的东西了,因此兴奋得忍不住蹦跳起来。
我收到的是一个五仁月饼,奶奶把它直接放进了我的上衣口袋里,叫我回家去。
小时候,我特别爱吃甜点,看到月饼时尤其高兴。回家的路上,我没有停下来,而是夹着一个铁圈,兴奋地一路奔跑回去。
在路上摔了一跤,额头撞得青了一片。
我这么急着回家,其实是想和我妈说一声,然后和我姐一起分享这个消息。
然而,当我最终拿出那个所谓的月饼时,实际上它更像是一块石头,这一点毫不夸张。谁知道它已经存放了多久,别说用牙齿咬了,就连用刀切都完全没办法。
经过一番艰苦努力,终于切开了一块,结果发现里面已经长霉了。
就在那一瞬间,我忍不住哭了出来,心中想着,自己的奶奶怎么能给孙子这样的礼物呢?
在我童年回忆中,奶奶从未陪伴过我,因为她从未照顾过我。即使在父母忙于农活时,她也从没有抽出时间来照看我。
有一年,父母去田里给棉花喷药,根本没法照顾我。于是,他们俩在烈日下忙碌,心里想着我午睡时不会很快醒来。
然而我也担心孩子独自在家会发生意外,于是想请我奶奶来看看,结果却遭到了拒绝。
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忘记那天中午发生的事情。
我没有按照他们的期望睡上整整一下午,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就醒来了。当我发现家里没人,尤其是妈妈不在时,心里感到无比失落,开始痛哭起来。
我哭了一阵子后冷静下来,才想起他们上午提到要去打针的事情,我决定去找他们。
我们家的大门是双开的木门,底部有一块厚重的灰色木板,能够拆卸。我费尽心思,将木板压下了一小部分,最终设法从门缝挤了出去。
我只能用双手提着鞋子,赤脚走向田间。此时,玉米苗已经长得很高,田野里的小孩几乎看不见。
我在家里的棉花地里摸索着,哭着喊着妈妈,努力穿过比我还高的棉花秧。我妈隐约听到我的呼喊声,从棉花地的另一头扔下药桶,奋力朝我跑来。
尽管如此,我奶奶得知此事后并没有感到担心,只是说我太顽皮了。
如果这次只是随便说说,那么下次我干脆不再理会。
后来我进入了幼儿园,不过当时并不是叫幼儿园,而是育红班。那时孩子们还没到上小学一年级的年龄,村里的小朋友们会被带到一位老师的家中上课。
唯一的要求是,每个人都要自带一把凳子去上课。
在夏季假期期间,我和邻居的小朋友一起去学校搬凳子。回来的路上,恰好碰到表亲的大孩子,她对我们说道:
刚刚下过雨,公路两侧沟渠里的树上一定聚集了很多的知了猴,你们去看看吗?
当我听说可以抓到知了猴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邻居的小孩也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凳子并没有被带回家,几个人在黑暗中沿着沟边的树寻找知了猴,丝毫没有察觉到家中已经经历了巨大的变动。
那时没有手机和智能手表,想要迅速找到我非常困难,我妈妈担心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贩子绑架,于是全家晚上拿着手电筒出来四处寻找。
我奶奶从来不出门,总是安静地待在家里,而我爷爷则出门去寻找孩子,还抱怨他晚上外出不太安全。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若认真谈下去恐怕会无休止。因此,从小到大我并没有真正体验过奶奶的关爱,她的关心全都倾注在了我的表弟和表妹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长大,早早离开了家,四处忙碌。当我回去探望父母时,他们总是希望我去看看爷爷奶奶。老实说,我并不想去,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然而,我并不想让父母感到不安或困扰。每次我都会提着一些东西过去,假装关心他们一下,陪他们坐几分钟,然后就找个理由离开。
自从我爷爷去世后,她常常埋怨孙子和孙女不常去探望我。我想说,既然早已如此,何必当初呢?
最重要的是,我并不是圣人,而是一个真实的人。为什么我要强迫自己、委屈自己去伪装孝顺呢?仅仅是为了让外界觉得我有多么孝顺?为了让别人认为家庭和睦?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不愿意强迫自己去做那些不喜欢的事情。人生有限,应该好好对待自己。至今为止,我还无法完全放下所有,像个无事可做的人去伪装孝顺,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别指望我在她去世时流泪,我并不能算恨,只能视作命运的安排。我并不完美,非要我在那种场合去赞美,我会感到非常厌恶。不打扰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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