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个下贱娼妓,她可是冰清玉洁的公主!”竹马为了新欢抛弃我,得知我的真实身份后,却跪着求我原谅

沈一词 2023-12-29 13:03:20

和竹马一起被派到敌国当探子。

他爱上了敌国天真烂漫的小公主。

危难中,他毫不犹豫地将我推了出去,为公主挡下灾厄。

后来。

竹马手刃了小公主,交到我面前。

我看着公主惨死的尸体:

“她是这世上最天真单纯的人啊,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呢?”

宫人们说,公主新得了一名侍卫,是个痴情种。

公主遇袭,他为公主挡刀,险些没了半条命。

公主爱吃荔枝,他便将果子一枚枚剥了,像一盘白玉珠。

公主要上轿辇,他跪伏在地上,让公主从他的背上踩过去。

因为公主不想让绣鞋沾泥。

我听得恍然。

她们口中的这名侍卫,是我的青梅竹马。

他在我面前不是这样的。

他总是很矜贵,很清冷,很知礼。

他说,君子有状。

他说,他的一双手是用来写字的。

所以浣洗、烧饭、剥果子,他都要我来做。

我看着变糙了的手,怒得砸了妆奁,从教坊里请了个粗使嬷嬷,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他反而面有不虞。

他说:“流珠,教坊将你养坏了。”

我说:“你的笔墨纸砚,都是用我的缠头换来的。”

他脸上反而显出怒色:“做这种行当,你还得意了?”

我看着他冷笑。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惶惶来拉我的手:“流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嫌过你……”

“你是没嫌过我,”我说,“别忘了我是为什么进的教坊。付信然,嫌我?你配吗?”

十岁那年的雪夜,天寒地冻。付信然一张脸冻得发乌,就快死了。

整条街上,只有教坊是暖的,靡音阵阵。

我为了救他,用两吊钱把自己卖给了教坊的坊主。

我挂牌接客的那天,付信然已长成了芝兰玉树的少年。

他站在一众寻欢的宾客里,红着眼睛遥遥看我。

我知道,他不眠不休抄了七天的书,可他依然拍不起春宵一刻。

那天,付信然紧紧拥我入怀,红着眼道:“流珠,你等我,我一定将你赎出来。”

我记得那个少年想哭又不肯哭的样子。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了呢?

我身上的香粉气,开始让他皱眉。

和他一同逛灯会,他离得我三尺远。

遇到他的同窗,同窗见到我,面露惊艳之色:“付兄,这是你的……”

他立刻道:“寻常友人罢了,碰巧遇到。她是、是好人家的姑娘。”

越解释越糟。

同窗立刻明白过来,瞪大眼睛:“你狎妓——”

我笑出了声。

我说:“我不是什么友人,我是他的东家。”

付信然原本涨红的脸色霎时苍白。

“他的一应用度,连给夫子的学费,都是我供着的。”我说着,将绣着名字的红绡系在他同窗手腕上,“公子若得闲,可以来教坊找我呀。”

付信然拉着我走出老远,回头还能看见他的同窗僵立在原地,背对着我们,耳朵却红得要烧起来。

付信然指着我,气得发抖:“不知廉耻!”

我说:“你知廉耻,便不要用我的卖身钱去买自己的脸面。”

他道:“我读书、考功名是为了谁?”

“为了你自己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付信然拂袖而去。

可是几天后,他又惶惶来找我,戴着帷帽,遮住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他哑声道:“流珠,给我药……求你了。”

灯会之后,付信然本要与我一刀两断。

但他很快发现了另一桩要命的事。

他的眼睛变回了琥珀色。

如今的天下是堰国的天下,琥珀色的眼睛只意味着一件事——

幽人。

幽国亡了。

而善水性、美貌、有一双琥珀瞳的幽人,都是可以随意贩卖的奴隶。

付信然不敢再去书塾。

他挡了自己的眼睛,提心吊胆地来找我,生怕路上有人将他抓走。

——无主的幽人,谁抓到,就归谁。

到教坊时,付信然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

他战战道:“你给我的那个,能让眼睛变成黑色的药,在哪里?我愿意出钱买。”

我说:“千金一颗。”

付信然怔住了,脸上闪过愤怒。

我笑了:“觉得我诓你?你去黑市打听打听,旁人的出价更高。”

一千金,能维持一个月。

付信然哑声道:“你从前每个月都给我。我以为……我以为就是轻易能得的东西。”

我说:“我给你的,就没有轻易能得的。”

真心如此。信任亦然。

付信然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

门外忽然有粗鲁嗓音传来:“别拦着!爷刚才就是看见幽人了……来这儿了!”

付信然神色大变,几乎扭曲起来。

他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把药给我!”

他赤红着眼喘着粗气,一双手下了死力。

“快!否则我就告诉所有人,你也是幽人!要死一起死!”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挣扎着伸手够到妆奁,摸到一个药瓶。

他一把抢过药瓶,抓伤了我的手。

付信然急急将药塞进嘴里,将帷帽与外衫踢到床底下,又看了我一眼,忽然将我压在榻上。

于是外面的人推门而入时,只看到榻上两道交缠的人影。

我故意尖叫一声:“什么人!”

门外是个胖男人,一脸淫笑地探着脑袋望了半晌,才道:“哎呦,是流珠姑娘,小生走错了,走错了。”

他乐呵呵地向后退去,还抻着脖子想看,我将枕头砸过去:“滚!”

他方才匆匆关了门。

付信然从我颈窝里抬起头来,神色晦暗不明:“他们平时,都是这样对你的?”

他一脸愤愤:“我早就告诉过你,教坊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成日同这种腌臜厮混……”

我笑出了声。

我对着铜镜照了照脖子上的掐痕,说:“付信然,千金一颗的药,我们是两个人吃。”

付信然的脸色突然僵硬。

可我并没有给他留面子:“不离开教坊,是我不想吗?要不是还要供着你活命,我早就将自己赎出来了。”

他的脸色乍红乍白,我以为他是准备道歉。

可是片刻之后,他突然轻声说:“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吗。”

我愣住:“什么?”

他说:“你一个娼妓,却对我颐指气使,让我颜面扫地……我也不能抛下你,因为我得靠你活着。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我在原地愣着,久久说不出话。

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姑娘。

我也曾是很骄傲、一群人追着哄都哄不好的。

可是为了活下去,我学那些娇媚的歌舞,学着用笑脸伺候别人。

只有在付信然面前,我是自己本来的样子——张牙舞爪、不肯受一点委屈。

我想起他曾经气得脸色发白却忍着火气来拉我的手,想起他咬牙切齿地说“流珠,我的命算是和你绑在一起了”。

我曾以为那是情话。

我曾以为他的无可奈何,是因为爱我。

可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笑出眼泪来。

我说:“付信然,这些年我拼了命想让我们活下去,却没能顾及对你温柔讨好、全你一个男人的脸面,是我的不对。”

付信然脸色变了变:“你少阴阳怪气……”

我说:“既然你这么委屈,还是自食其力的好。给你个机会为幽国效力,你愿意吗?”

付信然愣住:“什么意思?”

教坊不止是教坊。

教坊里面,有一个幽人的情报组织,叫作“朱颜”。

朱颜的人,每个月都能得到一颗药,掩盖自己的幽人身份。

代价是,要做许多刀口舔血的营生——潜入堰国皇宫、军中或者民间窃取情报,伺机复国。

付信然道:“你是朱颜的人?”

我说:“是。”

他扣住我的手腕,声音发颤:“我们的国君不是都殉国了吗?朱颜是谁创立的?现在还有人在意幽人死活吗!”

“不知道,”我轻声说,“我不会问这么多,免得死得更快。”

付信然掩面颤抖许久。

我知道他在犹豫。

既然他口口声声要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便不能躲在我身后活着了。

要么,加入朱颜。

要么,转身离开,等着别人发现他的琥珀瞳,将他抓走。

他不想被迫送死。可他更不想现在就出去做奴隶。

片刻后,他哑声道:“我愿意。”

没过多久,在朱颜的安排下,我们一起进了堰国皇宫。

我是供人取乐的乐姬。

付信然成了公主侍卫。

我恨他,他厌我,可是在这陌生的堰国皇宫中,我的命却绑在他身上。

他在“朱颜”中的等级,比我高一级。

这是他自愿入宫求来的。

他说:“流珠,你拿捏我这么多年,如今也该换一换,让你的命握在我手里了。”

在堰国皇宫里,我比畜生尊贵一些。

畜生比幽人尊贵一些。

来到皇宫的第一天,我和付信然就亲眼见到,堰国的达官显贵们在水中嬉戏。

堰人水性差。他们骑着的,是幽人。

幽人们个个神情痛苦,却不得不在皮鞭驱使下,奋力游水。

我神情淡漠,掌心却快要被自己掐烂了。

付信然目光颤抖。

天真烂漫的堰国小公主看到这一幕,泪盈于睫:“太过分了。幽人也是人。”

我挪到离公主最近的位置,悄声道:“公主可愿劝劝陛下,不要这般对待幽人……”

小公主的目光闪了闪,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

管事嬷嬷立刻给了我一个巴掌:“哪里来的卑贱婢子,也配与公主说话!”

公主擦了擦眼泪:“我看不下去了。付信然,我们走吧。”

宫人们纷纷为公主的天真纯良动容。

除了我。

我因为擅自和公主说话,被罚跪了三个时辰。

后来,付信然对我说:“堰国的小公主戚长宁,是我见到过最善良的女人。”

他瞥我一眼,又冷笑道:“这就是不谙世事和饱经沧桑的区别啊。公主为幽人落泪的时候,你还惦记着给皇帝弹琴跳舞。流珠,你心里除了享乐还有什么?你为受苦的幽人掉过一滴眼泪吗?”

是了。

在付信然眼中,我研习音律歌舞,是因为我自己要享乐。

堰国的皇帝并不容易讨好。

一曲曲轻歌曼舞,他只是单手支颐瞧着,神情淡漠。

我以为这人不好女色。

直到某天一曲终了,他突然点了我:“你留下。”

皇帝说:“前些日子抚琴,昨日跳舞,今天又吹笛子。你会得倒多。”

我脸上有些烧,向他叩拜:“奴婢……从前是教坊出身。”

皇帝道:“是清倌?”

“……不是。”

皇帝没再说话。

沉默在庭中蔓延开来。

老太监终于受不住这般沉默,汗如雨下:“陛下息怒,奴才这就将人拖下去杖杀……”

皇帝一抬眼:“朕问你了?”

老太监吓得赶紧跪地求饶。

皇帝留了我在御书房伺候。

我隐隐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怒骂:“你也不嫌脏!”

也不知道这堰国皇宫里,是谁能如此放肆。

皇帝只是笑了笑,没有要治她的罪。

我为他磨墨,一封封奏折在桌上摊开,我垂着眼,并不多瞧。

御笔留下最后一封批注,他合了奏折,揉着眉心。

然后突然看向我:“叫什么名字?”

“奴婢流珠。”

“流珠,这倒像个教坊名字,”他有些玩味地捏起我的下巴,左右打量我的脸,“从前是头牌?”

我眼里隐隐含泪:“是。”

他轻笑一声,放开我的下巴,倚在龙榻上。

我在榻边跪着,任由他瞧。

半晌后,他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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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词

简介:恶女和疯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