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男人结婚之前，大多会带上朋友去拉斯维加斯开一场单身派对，狂欢几天几夜，然后回家去当好丈夫和好父亲。

美国电影《宿醉》，就完美还原了这种文化——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和脱衣舞厅，每天都醉倒着一片美国男性。

传统上，单身派对的高潮就是去妓院寻乐。不过，拉斯维加斯城虽然很开放，但严格禁止红灯区，附近地区为了创汇，则允许开办合法妓院。

内华达州就是美国唯一“嫖娼合法”的州，合法妓院大概有几十家，这也是为了让这个沙漠州得到发展而开的后门。

连美国这么开放的国家，在嫖娼方面都卡得很紧，可见嫖娼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但当今世界上，仍有少数国家不限制嫖娼。

比如欧洲的荷兰、德国、比利时、希腊，都能合法卖春。其中，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曾被誉为世界“黄都”，是全球男人寻欢作乐的天堂。

荷兰的开放是有历史传统的，17世纪开始，荷兰就有专门的红灯区服务欧洲各地的海员，“嫖”对当地人来说就跟去酒吧一样自然，荷兰人的文化对于这种产业接纳程度较高。

21世纪初，荷兰彻底放开卖春行业，让这里成为欧洲男人的天堂。对于西欧的男人来说，每当假期来临，买张去荷兰的车票或者机票，舒舒服服嫖两天，是最好的消遣。

那么，荷兰的风俗业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该国的首都阿姆斯特丹红灯区为什么繁荣？这种繁荣之下有什么隐患呢？

荷兰，这个小国在世界上属于移民天堂，国土小，但经济发达，福利高。

荷兰也是“曾经阔过”，17世纪的荷兰是世界霸主，荷兰政府和资本家拥有全球最大的船队，在世界各大洲穿梭。

那个时代的荷兰被称为“海上马车夫”，全球一半以上的贸易都是由荷兰人包办。

荷兰也是欧洲最早的资本主义共和国，风气开放，首都阿姆斯特丹云集着全欧洲的商船和游船。船多，自然人多；人多，娱乐休闲就发展起来了。

常年行船的水手非常辛苦，每次出航要在海上漂半年，经常几个月不靠岸。一靠岸，水手们就喝酒、赌钱、嫖妓，这是那个时代水手的三大消遣。

当时，水手们出门一趟收入不菲，可是他们的流动性太强，而且这一行危险系数高，经常出去就回不来，所以没有多少正经姑娘嫁给水手。

但在码头上，总是聚集着一帮卖春的妇女，挥舞着手绢迎接入港的船，把有钱的水手带回家。

根据文献记载，阿姆斯特丹的“德瓦伦区”在600年前就有妓女大规模聚集，因为这里常年有去北海捕捉鳕鱼的船队，水手们从寒冷的北海回来，都希望有个温暖的落脚处。

阿姆斯特丹的卖春妇女非常之多，有些甚至有家室，为了养家糊口而选择当妓女。

后来，荷兰政府在阿姆斯特丹专门开辟了一条“妓女街”，这就是阿姆斯特丹最早的“红灯区”。妓女会在门上挂一盏灯，免得水手们找不到地方或者敲错门。

当时全球很多港口城市都有这种地方，但阿姆斯特丹的“妓女街”规模最大。

到了18世纪末，阿姆斯特丹有70家以上的妓院，嫖客们能找到整个欧洲甚至南美、非洲的女性。

19世纪初，拿破仑战争席卷欧洲，荷兰被拿破仑占领。

法国军人久闻阿姆斯特丹的大名，在当地疯狂寻欢作乐，很快造成性病的蔓延。

拿破仑闻讯后，下令整顿当地的市场，给妓女做体检，并发放“牌照”，只允许健康的女子卖淫。拿破仑此举对阿姆斯特丹影响很大，被认为阿姆斯特丹“妓女合法化”的起点。

此后，荷兰一直对卖春行业呈开放态度，对妓女的身份没什么限制，妓院的规模也有大有小，大的妓院有几百人规模，每年的产值不亚于一些工厂。

一直到20世纪初，荷兰政府发现妓院对妓女的人身限制和收入剥削很严重，于是立法关闭妓院，只让妓女个人营业。

但后来妓院钻到地下营业，产业更大，而且更黑暗。

90年代后，大量移民来荷兰卖淫，带来很多犯罪问题。荷兰政府觉得与其把这玩意压着，不如释放出来让政府管理。

于是在2000年，荷兰政府宣布妓女和妓院都被法律认可，接受政府监督，并缴纳税款，当时引起了国际的热议。

作为资本主义国家的元老，荷兰政府对妇女卖春行业的考虑比较“功利”。

政府认为，风俗业漏洞太多，禁止起来很困难，而且很多女人以此为生，妓院一下全关了，老百姓也不太乐意。

一旦严厉查封妓院，卖淫行业转入地下管理起来更麻烦，政府要花更多纳税人的钱去查禁这些非法妓院。

相反，把妓院合法化，妓女更安全，妓院能收税，而且还带动旅游业，一举多得。

由此，荷兰政府划定了“红灯区”的范围，给妓女和妓院上了牌照，安排了监管机构定期巡逻。

但后面发生的事，还是让荷兰政府始料未及。

90年代至21世纪初，整个东欧地区以及俄罗斯都处在萧条中，苏联主导的华约崩溃后，这些国家的经济长期困窘，底层人民生活很糟糕。

受生活所迫，大量的东欧女性或主动、或被迫地前往西欧卖春，阿姆斯特丹是她们重要的一站。东欧妓女的涌入让阿姆斯特丹的妓院爆炸性增长，卖淫成为城市招牌。

前来阿姆斯特丹卖春的女性越来越多，当地警方不断接到报警，有嫖客发现妓院里有非法拘禁，甚至有未成年人出现。但等警察到达时，一切却风平浪静。

有西方记者曾潜入荷兰各大城市的妓院暗访，发现里面的女性大多被控制人身自由，东欧妓女中近一半都是被骗来的，她们本来是去西欧做服务员甚至模特。

2010年前后，荷兰妓女总数超过3万，其中2万左右来自外国，有东欧和亚洲、南美、非洲的女性。

她们每天晚上都在红灯区的橱窗里等待客人，客人如果看上她，就会敲门问价，每次的价格约在100-150欧元，算是非常便宜。

要知道，荷兰人的月平均收入都在2500欧元以上。

放在全欧洲，100欧元都不是高价，其实这是荷兰政府严格限制的结果。

荷兰人认为，妓女卖淫的价格不能太高，就能够防止这一行成为暴利行业，也能防止无数良家妇女入行。

其次，卖淫价格也不能无限低，否则会造成同行争相低价抢客，恶性竞争，最后会让这一行崩溃。

荷兰政府规定妓女必须交税，然后就有社保、医保和失业保险。她们每半个月一次体检，保证不会传播疾病。

然而，给政府交了钱，再给妓院交钱，给偷渡的蛇头交钱，一个妓女服务一次，最后只有30-40欧元落到自己口袋。妓女一天必须接待3个以上的客人，才能赚到荷兰最低工资的水平。

在政府管理下，荷兰各地的红灯区越来越大，仅在首都阿姆斯特丹，就有上万妓女长期工作，每年吸引数十万游客专门来嫖妓。

荷兰职业化的妓女让法国和英国嫖客趋之若鹜，加上妓院周围的餐饮和娱乐行业，卖春业每年给国家带动几亿欧元的消费，周围国家都看着眼馋。

至于媒体们不断报道的非法拘禁、剥削、人口买卖，荷兰政府向外保证这只是少数情况，而且政府正在加紧控制。

但到了2020年前后，围绕荷兰红灯区产生的犯罪已经成为国际问题。

在21世纪初，荷兰人吃到了红灯区的红利，妓女挣到了钱，这桩买卖越来越受到东欧国家女性的欢迎。

当一个去西欧打工的女人满身名牌回到家乡时，亲戚朋友不会问她去干了什么，只会羡慕她的财富。

因此，东欧的黑帮盯上了这个行业，一个从东到西的人口买卖网络在21世纪初彻底成熟。

2008年，荷兰政府宣布要对全国的红灯区进行严打，清理暗娼和不合规矩的红灯区，保证行业的正常发展。

这时候美国媒体报道，荷兰政府其实已经对红灯区失去控制，黑帮在这里控制卖淫、贩毒、洗钱、绑架勒索。一些嫖客报警说自己在房间里发现了摄像头，但警方无能为力。

红灯区之所以变得失控，是因为荷兰位居发达国家的前列，人民富足，很少有女性会因为走投无路去卖身。由于本地人基本流出了这个行业，风俗业成为了外国人的天下。

渐渐地，红灯区变成外国贫困女性的行业，她们有自己的团体，跟着自己的“鸡头”，警方去调查时她们互相袒护，无处下手。

毒品肆虐也是荷兰的严重问题，该国是世界上最早承认大麻合法的国家，70年代就允许种植和买卖大麻，吸引了大量瘾君子定居。

后来，当地黑帮从南美的苏里南引入了可卡因，欧洲各国都深受其害。21世纪，荷兰贩毒行业被欧洲多次点名批评，荷兰政府只能从藏污纳垢的红灯区下手。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明面上正规注册，长期检查，干干净净的红灯区，里面藏着大量违法行为，就光“童妓”问题都查出好几起。

荷兰的法定卖淫年龄是21岁，但很多东欧的卖淫女十五六岁就被送到阿姆斯特丹，她们从不在橱窗里出现，只供应老客户或者尊贵客户。

与此同时，亚洲的越南、马来等地也有女性偷渡来打工，最后她们被一股脑卖到妓院，在只包吃住的情况下沦为性奴隶。

黑帮用毒品控制妓女，不卖淫就没有毒品供应，有的妓女在毒瘾折磨下自杀。这些新闻爆出后，西方媒体集体炸锅，都在抨击荷兰政府的不作为。

欧盟也督促荷兰赶紧更正政策，起码不要让儿童卖淫，否则人权组织会用口水淹死欧盟。

荷兰人这才加强监管，甚至部署专人不分时间突袭妓院，防止妓院搞不法勾当。抓到的偷渡入境卖淫女，荷兰政府还要给她们生理和心理治疗，然后遣送回国。

这一来二去一折腾，钱也没少花。

现在的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已经不再以风俗业作为旅游宣传了，当地的妓院少了很多，很多嫖客觉得这里不再吸引自己，转而去德国、比利时甚至希腊的妓院。

虽然游客少了，但荷兰政府省了心，也算是有失有得吧。

文/商学野

参考资料：

1.《荷兰：红灯区中的博弈》，朱焱

2.《荷兰:红灯区缩水》，洛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