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这首词是李白的作品，寄调《忆秦娥》。没错，就是唐代浪漫诗仙李白的作品。提到词，人们往往会想到宋词。其实早在唐代就有了词，很多文人寄调《望江南》《风入松》《南歌子》等词牌写出了优秀作品。后人对这首词评价极高，王国维称《忆秦娥》以气象胜。倘若不懂何为气象，就感受不到这个评价的含金量。

自然界的气象是指风云雷电、雨雪冰霜等现象，这个谁都知道。诗词的气象是指气度格局，也可以理解为气派。举一个例子就懂了，李白说“日照香炉生紫烟”这就是气象。读了这首诗，人们会联想到自然景色，也会感受到李白的浪漫豪放。气象可以起到桥梁的作用，方便人们理解诗人的种种感受。

具体到这首《忆秦娥》是什么气象呢，读完之后就会感受到了。先看词中出现的人物叫秦娥，会觉得这是一首描写思妇的作品。再看灞陵、乐游原、咸阳古道、汉家陵阙，又觉得有咏史的意思。李白到底在写什么呢，逐句体会一下他的叙事逻辑和感情脉络。

箫声传来，那低沉而又悲伤的声音像哭泣。有一个叫秦娥的女子被箫声惊醒，她抬头一看秦楼上挂着一弦月色。月亮啊月亮，你知道灞桥上发生的故事吗？灞桥有个别名叫“断肠桥”，离开长安向东而行的时候必经此桥。人们会在桥边折柳送别好友，于是灞桥就成了分别的代名词。月亮在空中，照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月亮可以看到很多故事，不知道当月亮看到灞桥边上的柳树会不会感到悲伤。

乐游原在长安东南，地势很高。城中百姓喜欢前往乐游原俯视长安城全貌。清秋节就是重阳节，在这一天登高望远采摘茱萸祈求身体健康。咸阳在长安的东边，距离长安很近。明明这么近，却没有音信传递回来。音信全无让人担忧，残阳下刮起了西风让人顿觉悲从中来。看来看去，眼前只剩下了汉朝陵墓、宫殿的残垣断壁。

整首词到这里就结束了，给人的感觉是余音袅袅绕梁三日。这种感觉正好呼应了箫声咽，让整首词显得浑然一体。表面上看，李白描写秦娥思念心上人产生出孤独痛苦的感觉。实际上，李白在描写过程中脱离了小情小爱，赋予作品深厚开阔的意境。这种“大”的感觉，就是气象。从闺阁怨情出发，写出了悲凉之意。这份悲凉的底色，可以代入到很多感情中。这样一来，整首词摆脱了内容的束缚，具有了沉雄气势。

体会到这层感受，就知道以气象胜这个评价多么有分量了。从一个小女子的悲欢离合，看到了人们的共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