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散已散而广陵散未完(12):朱令案后的我国铊投毒案例考(中下)

养猫人 2024-04-23 13:46:04
接前文。案例20. 武汉沈华军向邻居投毒案(2008):2死6伤

2009年1月21日,楚天都市报报道了一起武汉一男子因琐事纠纷向邻居投铊毒致8人中毒2人死亡的凶案。根据报道,该案案情大体如下。2006年6月,在武汉市新洲区阳逻街经营涂料生意的沈华军夫妇与经营建材批发的邻居张文华夫妇发生生意上的纠纷,沈华军心怀不满,伺机暗地报复。2007年12月中旬,沈华军在深圳一朋友家中上网时,看到当年5月发生的中国矿业大学(徐州)常宇庆投毒案事件,以及其他金属铊造成中毒的相关事例,于是预谋用剧毒品硫酸铊投毒谋害张文华夫妇。当年12月23日,沈华军与位于武汉市常青化工市场的武汉瑞祥化玻仪器有限公司法人代表舒孝洋联系后,指使其朋友沈红军到该公司购得硫酸铊2瓶。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沈华军窜至张家厨房外,拉开窗户(张文华家位于一楼的厨房长期不锁窗台),偷偷向食盐盒内投放了约1瓶半的硫酸铊。12 月 27 日,张文华及其妻子施幼香均无明显诱因出现手足麻木、四肢疼痛的症状,先后在武汉同济医院和省人民医院就诊,未明确诊断,经入院治疗,症状缓解后于2008年3月4日出院。沈华军看到邻居痊愈出院,没有造成致命伤害,决定再次投毒。2008年4月18日,沈华军亲自来到武汉瑞祥化玻仪器有限公司,购得硫酸铊4瓶,共20克。再次在深夜里拉开张文华家的厨房窗户向食盐盒内投放了约一瓶半硫酸铊。此次投毒伤害性极大,导致张文华、施幼香夫妇及在张家吃饭的6名亲属全部中毒。其中最先出现中毒反应并入院治疗的是49岁的施幼香,2008年4月27日,施幼香突发双手指末端麻木,逐渐波及双手,并出现足底及跟部剧烈疼痛,呈持续性,触碰后疼痛加剧,次日头发全部脱落。随即,50岁的张文华也以“四肢麻木疼痛10余天”为主诉入院。表现为渐进性双手指末端麻木,渐感双下肢末端麻木、四肢末端疼痛不适,不敢活动,不能触碰,呈持续性。在此期间,张家的那6名亲属人也先后出现全身疼痛、四肢麻木的中毒症状,均入住武汉协和医院治疗。5月7日,国土资源部武汉矿产资源监督检测中心对8人的尿液样本进行检测,发现铊含量超过正常标准的1200倍,都属严重铊中毒。虽然发现了病因,但武汉协和医院却并没有对症解药普鲁士蓝。经过媒体报道并在网上求药,最终在武汉双虎涂料公司获得了解药普鲁士蓝。8人服下解药后,由于张文华和妻子施幼香中毒太深,最终不治身亡,分别于5月10日和21日先后去世。其余6人转院至北京朝阳医院后不久治愈出院,但均有不同程度的后遗症。该案侦破并不复杂,警方通过对张文华家物品的检测分析,发现只有食盐盒中的食盐里含有硫酸铊成份,而位于一楼的厨房长期不锁窗台,非常便于邻居开窗接触;警方对张文华夫妇的社会关系排查,发现他们与邻居沈华军夫妇关系不和素有积怨;警方查到武汉瑞祥化玻仪器有限公司的硫酸铊销售记录,发现该公司在2007年12月23号、2008年3月22号、4月28号等销售硫酸铊记录中与张文华等人发病时间非常接近;警方发现在12月下旬武汉有人在网上发布了求购硫酸铊的信息,而求购者留下的手机号正是张文华的邻居沈华军的。这也太光明正大了。证据链闭合,证据确凿,事实清楚,沈华军对两次向张文华家食盐盒中投放硫酸铊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2008年5月24日,根据沈华军的交代,民警从其租住屋的电灯开关盒内,搜出剩余的硫酸铊15.8克。施幼香在5月21日去世,仅三天后这个案子就破了。该案成为国内铊投毒案中破案最快的几个案件之一。面对指控,沈华军承认了投毒杀人的事实,却多次表示自己并不想将张文华杀死,只想下毒报复,并不知道铊能致命。

关于该案,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法医学系的李上勋及武汉市公安局刑事侦查局的阮海根等人曾合作完成过一篇论文《铊投毒他杀2例》(法医学杂志,2010),从法医学角度进行了一些分析,本文上述内容中有部分资料来源于该论文。该案的一个特点是:作案人直接受到了中国矿大(徐州)常宇庆投毒案的启发,属于铊投毒案的连锁反应。关于该案的相关资料见:《铊投毒案例:武汉一男子为报复邻居投铊毒致8人中毒2人死亡(2008)》、胡新桥(法制日报,2009)、李上勋(法医学杂志,2010)等。

案例21. 华西医院护士姐妹遭遇铊中毒案(2009-2010):妹妹离世姐姐获救

四川大学华西医院ICU科护士郭丽娟和她妹妹郭丽琴的铊中毒事件也是一起著名的铊中毒事件。与朱令中毒相似,该事件也因为当时在网上求救而广为人知。同样,该案也被高度怀疑为一起投毒案,但也似乎至今没有告破。根据相关报道,该案的案情大体如下。郭丽娟、郭丽琴是一对来自乐山夹江的亲姐妹,姐姐郭丽娟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ICU(重症监护科)任护士工作,妹妹郭丽琴在温江生活。2009年12月,郭丽琴从温江来到成都和姐姐郭丽娟团聚,并在一起生活了数天,随后就回到了温江。回到温江的当天,12月14日,郭丽琴突然出现无诱因的腹痛、呕吐、脱发等症状。吃了一碗酸辣粉后就开始呕吐,腹痛和发烧,随后不适的症状逐渐增加,身体乏力、四肢麻木,手指尖出现莫名刺痛。以为患感冒的郭丽琴在当地医院就诊后,被告知其体内有个畸胎瘤。以为是瘤子在作怪,可手术后郭丽琴的不适症状却丝毫没有缓解。郭丽娟把妹妹接到了川大华西医院治疗。可妹妹的病情持续恶化,大把大把地脱发,口腔溃烂甚至发展到精神上出现问题。神经内科、精神科……郭丽娟陪着妹妹在医院各科室一次次地做检查,仍然查不出病因。随后的12月23日,就在郭丽琴发病后的第十天,郭丽娟发现自己也出现了和妹妹同样的症状:头发脱落、呕吐、全身乏力、四肢麻木。身为护士的郭丽娟将自己和妹妹的病征在网上进行医学方面的搜索,发现病征和重金属中毒后的表现很相像,于是郭丽娟把两人的头发和尿液送到华西公共卫生学院的检验室做毒性分析。2010年1月5日下午,辗转数个科室均未能诊断出病因的郭丽琴出现中枢性呼吸障碍,被转入ICU。做了4年护士的姐姐郭丽娟,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亲手将自己的妹妹郭丽琴送进重症监护病房。1月8日凌晨,郭丽琴出现两次心脏骤停,生命体征基本消失,最终不治而亡。直至去世,她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当日晚间,郭丽娟接到了华西公共卫生学院毒性分析室郑老师打来的电话,告知她姐妹俩的尿液中检测出显著高出正常值的铊含量。1月9日,郭丽娟住进了治疗铊中毒的专业医院——四川大学华西第四医院,医院对郭丽娟尿液再次进行了毒性检测。该院中毒科主任朱启上(专家朱启上在本文中已经出现过多次了,应该是当时华西第四医院治疗铊中毒的首席专家)说,郭丽娟尿液中的铊含量已经超出常人的上千倍,这么大剂量的铊只能是非正常摄入造成的。郭丽娟及其家属报警,警方随后介入。然而本案没有案情调查的进一步公开信息,只到“警方初步怀疑是有人蓄意投毒。”这句话就结束了。关于该案有一个插曲是,当时被媒体报道后,很多人误以为没有解毒药普鲁士蓝,认为这也是一起网络求药信息,于是很多人在微博上转发求救,又掀起一次网络求药浪潮,包括很多知名大V、以及广东省卫生厅也加入进来提供了药物信息。以至于华西第四医院站出来辟谣说,我们是有药的,根本不需要网上求药:该院中毒科主任朱启上教授表示,华西第四医院接诊过十多例铊中毒病人,不存在药物短缺的问题。“我们治疗铊中毒的能力在全国领先,不需要广东方面的帮助。”是的,华西第四医院在本文上述案例中已经出现了5次,只在2004年四川出现首起铊中毒案例时(“案例10”)是缺药的,当时从北京找到了普鲁士蓝空运至成都完成救治。此后华西第四医院就常备普鲁士蓝了,再也没有缺过药,并且成为全国治疗铊中毒的一家权威机构。经过在华西第四医院约两个月的治疗,郭丽娟的病情得到控制,体内血铊含量降为零,尿铊含量趋于正常,因中毒脱光的头发也重新长了出来,并重新回到了华西医院ICU科工作。该案与朱令案一样,是一起没有告破的悬案,至少从既有公开的信息方面是这样的,并且是一死一伤的没有告破的悬案,但并没有像朱令案那样引起公众的过多关注和追问。关于该案的相关资料见:《铊投毒案例:华西医院护士姐妹遭遇铊中毒,妹妹离世姐姐获救(2009-2010)》。

案例22. 莱芜钢城区投毒案(2009):创下中国铊投毒案中毒人数最高记录

2009年5月,济南日报报业集团旗下的都市女报报道了一起发生在山东省莱芜市钢城区(现在的济南市钢城区)的铊投毒致多人伤亡案。该案在中国铊投毒案史上创下了一个纪录:中毒人数最多,超过了一百多人中毒。该案也是一起连环投毒案,根据相关信息显示,投毒人先后两次实施了规模性投毒。具体案情如下。2009年4月24日,莱芜市钢城区颜庄镇颜庄村的村民武某家里盖房子,请了同村的几个村民帮工,连续几天大家都在一起吃午饭。没过几天,武某夫妇、他们两岁的孙子、以及四个前来帮工的村民共7人不约而同地得了怪病:全身乏力、下肢发麻、两腿疼痛甚至站不起来、头发脱落。在当地医院诊治,都查不出病因。其中武某夫妇的病情最为严重。发病10多天后,在5月上旬夫妻二人都不治离世。5月11日,两位村民患者及武某孙子被转院到了山东省立医院就诊。同日,家属将这两位村民及武某夫妇和其孙子的血尿样本送到北京某医院检测重金属成分。5月12日,样本中均被检出是铊中毒。随后,另外两名中毒的同村工友均被送到山东省立医院就诊,都确诊为铊中毒。据推断,应该是有人在武某家盖房子请帮工的饭菜里连续数日投铊毒,导致七人中毒,两人死亡。然而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该投毒案的第一步。而关于该投毒案的第二步,相关媒体却并没有报道。至少现在没有找到当时报道的痕迹。在网络上能搜索到的关于该投毒案第二步的唯一一条线索,是一个网名为“tmg3110”的网友于2009年5月31日发布在贴吧里的一条题为《山东省莱芜市钢城区发生百人铊中毒事件》求助帖。根据该自称“我们都是山东莱芜钢城区铊中毒事件的受害者”所发贴内容显示:武某夫妇中毒死后,村民在参加他们的葬礼上吃了酒席,随后又发生了一百多人中毒的事件。这就是该连环投毒案的第二步:投毒者在已被投毒致死的武某葬礼上再次投毒,导致吃席的一百多人中毒,创下中国铊投毒历史上单次投毒案中毒人数最多的纪录。那么,没有媒体的公开报道,仅凭这一个网友的发帖,是否就能确信该案第二步的真实性呢?当然有另外的证据支撑,至少两条:1)时隔三年后的2012年,莱芜钢铁集团有限公司医院(简称莱钢医院)的于海涛、宿文革两人在《中国实用医药》第7卷第10期发表了一篇题为《急性铊中毒61例临床分析》的论文,就是对这起投毒案的104例中毒者中的在莱钢医院收治的61人所进行的临床诊治记录、分析。

于海涛,宿文革.急性铊中毒61例临床分析[J].中国实用医药,2012,7(10):124-125

2)时隔四年后的2013年,新汶矿业集团莱芜中心医院的许海涛在《工业卫生与职业病》第39卷第5期发表了一篇题为《一起104例铊中毒事件回顾性调查》的论文,则是对这起致使104人中毒(分别在当地5家医院收治)的恶性铊投毒事件的回顾性调查。

许海涛.一起104例铊中毒事件回顾性调查[J].工业卫生与职业病,2013,39(05):295-298这两篇论文都是这起破纪录的铊投毒案的最强记录证据,然而非常遗憾的是,我寻遍网络和当地报刊,都没有找到当时对这起造成一百多人中毒的第二个环节的新闻报道。据可查询到的信息,这起铊投毒案的作案嫌疑人是武某的邻居——一位29岁的女性。然而对于该案更详细一点的内幕,及后续调查情况,都不得而知,未见报道。关于该案的相关资料见:《铊投毒案例:山东莱芜7人被投铊毒2人死亡,凶手在为死者办丧礼时再次投毒致一百多人铊中毒(2009)》。

案例23.唯一一个被公开报道的铊自杀案例(2009):患有抑郁症的女大学生网购铊寻死

2009年03月18日,南方日报报道了一则通过网购硝酸铊自杀的案例,这是截止当前为止,所能查询到的唯一一个使用铊投毒自杀的国内案例。根据报道,该案的案情如下:当年23岁的江苏女生小李(化名)于2008从南京某大学环境工程系毕业,毕业后一直失业在家,情绪低落,罹患抑郁症,越来越觉得生活失去意义,意欲自杀。小李通过在百度上搜索,找到了上海的某家公司可以买到硝酸铊,于是跟他们联系,说她要用铊做实验。那边回复说寄一张身份证复印件就可以去厂里买到硝酸铊。双方谈好价格后,小李照此办理,并寄去1500块钱。2009年2月22日,25克硝酸铊的快递包裹就寄到了小李家中。当日12时多,小李将这些硝酸铊全部混入方便面中一起吃下。如果不是她的母亲及时发现那个蹊跷的快递封套,及时到小李的房间内查询发现了空瓶子,并将她立即送到当地医院做洗胃治疗的话,小李必死无疑。25克的硝酸铊,能毒死25个成年人。“如果发现超过1个小时,小李就没救了”,南方医院主治医生赵德强教授说。小李的幸运在于,家人及时发现并送她及时洗胃,铊的毒性刚刚在她的身体里发挥作用就被大量清除了。然而仍然出现了非常严重的症状:肢体疼痛、麻木、腹痛、中毒性肝炎、脱发脱毛、视力下降等。由于当地医院的医疗水平有限,家人第二天又乘飞机将她送往广州的南方医院实施救治。后经普鲁士蓝治疗,小李的病情得以缓解。关于该案还有一个重要信息:在网上向小李售卖硝酸铊的卖方同样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在上海一家化工厂工作。他花了500元从工厂买到25克硝酸铊,转手1500元卖给了小李。可见在2009年前后,无论是线下从化工厂买卖铊盐,还是在网上买卖铊盐,都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虽然已有相关法规规定购买危险化学物品需要国家发放的化学品购买凭证和准购证才能购买。关于该案的相关资料见:《铊自杀案例:女大学生抑郁症网购铊寻死(2009)》。

案例24.家庭聚餐导致的铊中毒(2010):河南中牟一家14口铊中毒1人死亡

2010年9月28日,河南省中牟县刁家乡洗淘村的陶立书一家人举行了一场家庭聚餐,陶立书与女儿、女婿及外孙、外孙女等十多名家属共进午饭,吃的有猪头肉、米饭及多种自炒小菜。第二天的上午,参与聚餐的陶立书一家14人陆续出现了发闷、胸口疼、无力、肌肉疼等症状,在当地医院均未查明病因,多人病情呈持续状,未有缓解。后来,陶立书一家人被送往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治疗,被确诊为全部是“急性铊中毒”。此时距离中毒时间已经过去了10余天,失去了宝贵的抢救时间,多人出现了程度不同的呕吐、掉发、呼吸困难等症状,其中有4人被郑大一附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而且,郑大一附院当时并没有解铊毒特效药普鲁士兰。不仅郑大一附院没有,整个河南省都找不到。后辗转经过卫生部医保药物储备库找到了该药,而该药属军队特供药品,必须得到卫生部应急办批准才能拿到。在包括郑州市政府和市卫生局等各方努力下,卫生部批准了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紧急求助,同意提供162盒普鲁士兰,并派专人乘飞机送到郑州新郑机场。10月16日凌晨3点,郑大一附院专家组药剂师赶往新郑机场,将运来的普鲁士兰连夜接回医院,当晚即给患者服用了解药。患者家属感动得嚎啕大哭。又是一幕四十年前的“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弟兄”。经过郑大一附院一个多月的抢救、治疗,陶家14名中毒者中,除了68岁的陶立俊因中毒严重、错过抢救时间死亡外,其他13名患者均痊愈出院。据报道,中牟县警方高度怀疑该多人中毒案是一起投毒案,已介入调查。但是没有查到关于此案的后续报道。关于该案的相关资料见:《铊投毒案例:河南中牟一家14口铊中毒1人死亡(2010)》。

案例25.疑似前女友投在茶杯里的铊(2010):情侣分手了就不要再一起吃饭喝茶了

2011年2月,长沙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李晓明和湖南警察学院的朱密合作在《湖南警察学院学报》第23卷第1期发表了一篇题为《急性铊中毒法医学损伤程度鉴定一例》论文,提到此例高度怀疑为受害人与其前女友喝茶时被下铊毒致其中毒的铊中毒案。根据该论文所提供的信息,该案案情大体如下:2009年12月20日,长沙一男子王某在与其前女友张某一起喝茶。一向体健的王某随后出现了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症状,至当地人民医院对症治疗后消化道症状减轻;2010年1月19日,王某感到四肢乏力、麻木、疼痛,并出现脱发等症状,再次到当地人民医院就诊,经医院确诊为急性铊中毒:尿铊含量高达1483.1μg/L。

李晓明,朱密.急性铊中毒法医学损伤程度鉴定一例[J].湖南警察学院学报,2011,23(01):102-104.

关于此案没有找到其他更详尽一点的资料信息,但该论文的两位作者在文中表示:“王某2009年12月20日同他人饮茶与其2010年1月19日急性铊中毒发作之间有必然因果关系的可能性不能排除。”无论如何,在所有的铊投毒案例中,因情感纠纷导致的投毒案占很大一部分。关于该案的这篇论文见:《铊投毒案例:情侣分手了就不要再一起吃饭喝茶了,不然有可能被下毒哦(2010)》。

案例26.仍然是一起与前女友喝茶后中毒案(2011):这次发生在江西上饶

与上述“案例25”高度相似的是:2014年,江西百信司法鉴定中心的陈霞和上饶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曹正军在《中国法医学杂志》第29卷第2期发表了一篇题为《铊中毒致轻伤法医学鉴定1例》的论文,披露了一起与上述“案例25”中发生在长沙的疑似前女友在喝茶时投铊毒高度相似的案件,不过这起案件发生在江西省上饶市。根据该论文所提供的信息,该案案情大体如下:2011年12月20日,上饶一男子张某在与其前女友张某一起喝茶。一向体健的王某随后出现了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症状,至当地医院对症治疗后消化道症状减轻;2012年1月19日,王某感到视力下降、四肢乏力、疼痛,并出现脱发等症状,再次到当地医院就诊,经医院确诊为急性铊中毒:尿铊含量高达1483.1μg/L。

陈霞,曹正军.铊中毒致轻伤法医学鉴定1例[J].中国法医学杂志,2014,29(02):170-171你有没有发现,咦?2011年的这个上饶前女友喝茶投毒案怎么与2009年的长沙前女友喝茶投毒案这么相似呢?简直就像是同一个案件啊?你看:1)长沙男子王某是在2009年12月20日与前女友在一起喝茶的;上饶男子张某是在2011年12月20日与前女友在一起喝茶的。2)长沙王某是在2010年1月19日出现四肢乏力、麻木、疼痛、脱发等症状后到当地医院就诊并确诊为急性铊中毒的;上饶张某是在2012年1月19日出现视力下降、四肢乏力、疼痛等症状后到当地医院就诊并确诊为急性铊中毒的。3)长沙王某确诊时的尿铊含量是1483.1μg/L;上饶张某确诊时的尿铊含量是1483.1μg/L。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没有,不可能有。如果说上述1)、2)是巧合的小概率事件,概率值为0.00001%,那么3)中的尿铊含量一模一样的巧合性就是0,无限逼近于0。谁相信这是发生在两地的两件巧合案件,谁就是在拿自己的脑袋当球踢。所以,我可以断定的是:2014年陈霞、曹正军发表的《铊中毒致轻伤法医学鉴定1例》一文完全彻底地抄袭复制了2011年李晓明、朱密的《急性铊中毒法医学损伤程度鉴定一例》论文。我认为有必要艾特一下@李晓明@朱密两人,你们的论文被人抄袭了,你们要不要维权一下?有谁认识他俩帮我传个话吧,谢谢了。这起学术抄袭案,是我在整理中国铊投毒案中的一个附加发现。这种案件与铊投毒案一样丑陋可恶,甚至更丑陋可恶。我在前述整理中国铊中毒案时就已经发现了很多起一稿多投的学术舞弊案了,但那还基本都是同一作者群的一稿多投多发,像这样把别人的论文胡乱改一改就当成自己论文发表的,我还是首次看到。所以必须要写下来,发出来。(未完待续)

(茶里的铊,茶外的铊)

本文重点参考文献:

[1]李上勋,阮海根,张意平等.铊投毒他杀2例[J].法医学杂志,2010,26(05):387-389.

[2]于海涛,宿文革.急性铊中毒61例临床分析[J].中国实用医药,2012,7(10):124-125

[3]许海涛.一起104例铊中毒事件回顾性调查[J].工业卫生与职业病,2013,39(05):295-298

[4]李晓明,朱密.急性铊中毒法医学损伤程度鉴定一例[J].湖南警察学院学报,2011,23(01):102-104.

[5]陈霞,曹正军.铊中毒致轻伤法医学鉴定1例[J].中国法医学杂志,2014,29(02):170-171

本系列前文:

《广陵散已散而广陵散未完(1):朱令案之不可洗脱的嫌疑人》《广陵散已散而广陵散未完(2):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翻译疑云》《广陵散已散而广陵散未完(3):朱令案中案之蹊跷的失窃案》《广陵散已散而广陵散未完(4):清华一九九五年的五一假期和夏季学期》《广陵散已散而广陵散未完(5):朱令案前的我国铊中毒情况考(上)》《广陵散已散而广陵散未完(6):朱令案前的我国铊中毒情况考(中上)》《广陵散已散而广陵散未完(7):朱令案前的我国铊中毒情况考(中下)》《广陵散已散而广陵散未完(8):朱令案前的我国铊中毒情况考(下)》《小结:对我国1928~2023一百年来铊中毒历史考察的十八条重要发现》《广陵散已散而广陵散未完(9):朱令案后的我国铊投毒情况考(上)》《广陵散已散而广陵散未完(10):朱令案后的我国铊投毒情况考(中上)》《广陵散已散而广陵散未完(11):朱令案后的我国铊投毒情况考(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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