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霸王别姬》是写实的史诗,《椒麻堂会》就是写意的山水画、舞台剧。《霸王别姬》详写实,《椒麻堂会》大写意,然而它们讲述的都是同一套故事,在同一历史时段内发生在不同地点的同样一套故事。正如剧中人所点题的那句台词:"新戏从来话旧事”。
与《霸王别姬》相比,《椒麻堂会》采用了更多的离奇、戏谑、荒诞、魔幻、调侃、然而又是宽慰的、温和的、心平如水的讲述方式,没有激烈的高潮,没有严厉的控诉。这其实是创作者的一种自我保护手段。魔幻本身就是一种自我保护手段。因为任何深刻的魔幻主义背后都是现实主义的。然而纵然如此,该片仍然不可能在内地影院上映。
《霸王别姬》如果活在今天,当然也是不可能在影院看到的,这是一定的,毫无疑问的。
因为《椒麻堂会》,我又重温了一遍《霸王别姬》,这部华语电影的巅峰之作,张国荣的巅峰之作,陈凯歌的巅峰之作。华语电影以前没有,在可预见的未来也不会再有这样的巅峰之作。
把《椒麻堂会》看成是小《霸王别姬》,我认为是达标的。但这部电影四川人看起来可能会更有感觉,因为是一部四川方言电影。
(霸王别姬,1993)
(椒麻堂会,2021)
《椒麻堂会》中的一个情节:主人公为了养活捡来的小孩,从厕所里偷捞蛆虫,然后把蛆虫晒干捣碎成粉末,化在水里做成奶粉状喂养小孩,因为蛆虫身体里有蛋白质。然而在偷捞蛆虫时还被人给捉住了,因为他盗窃了集体资产。这个剧情我认为是真实的,不是创作者瞎编的。这就是我们真实历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