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在18岁那年，就被我亲妈毁了。

我本来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后来隔壁新搬来了一个小女孩，她和我有几分相似的眉眼。

在她送给我棒棒糖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在阳光中成长的自己。

于是我决定，要用生命去守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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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特殊职业工作者，从18岁开始干这一行。

没错，说得通俗一点，我就是收钱陪男人睡觉的。

我没有读过什么书，不认识什么字，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就被我妈带着在发廊生活。

那时候每天我就搬着小板凳坐在发廊门口，看着一个接一个男人进去，又一个接一个地出来。

脸上都带着笑。

那时我什么都不懂，只记得来的客人都很满意，我妈总是对那些男人笑。

后来我满十八岁了，我妈破天荒给我买了一条裙子，让我换上，在房间里坐着等着，直到她领进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男人一见到我，眼睛都亮了，塞给我妈一沓钱之后，就扑过来。

我尖叫着想逃出去，却被男人抓住，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门被我妈关上。

“小娘们儿，我早就看出来你身材好了，没想到这么好！”

他抱住我，肥厚的手在我身上来回摸着，捏着，然后使劲儿吸了一口气。

“真他娘的香，老子今儿赚大发了哈哈哈哈哈哈！”

刚买的衣服被撕碎，布料破裂的声音让我彻底绝望。

就算没有上过学，我也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但是我连逃跑都没有可能，因为唯一的出口被我的亲妈封死了。

我被他压在床上，用屋内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把我手绑在床头，瞬间的疼痛让我有一瞬间窒息。

一个小时后，男人从我身上起来，没有解开绳子就穿上衣服开门走了。

我听见他在外面和我妈说：“以后我还会再来的。”

然后是我妈笑嘻嘻送客的话。

几分钟后，我妈喜笑颜开地走进来，厚重廉价的粉被她脸上的皱纹挤得都卡粉了。

“不愧是我女儿，一开张就赚了三千块钱，晚上妈再给你买两件好看的衣服，你不是想吃烤肉吗？妈带你去吃！”

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妈，我手还被绑着。”

“哦，哎哟你看，我这一开心都没注意。”

绳子被解开，手腕已经被勒破了，碰一下都疼。坐起来看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还有身子下面皱皱巴巴汗涝涝的床单，我内心一片茫然。

在这一刻，看着我妈曾经因为没有钱苦恼的脸变得眉飞色舞，我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她。

拖着酸疼的腰腿，跟着我妈去地下商场买了几条裙子，去吃烤肉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我摸了一下脖子。

那里应该是被男人亲得太使劲儿，红了。

我妈一直在给我夹菜：“好闺女，咱们女人的价值本来就不如男人高，能用身子挣钱也是能耐，妈告诉你，男人就喜欢咱们这种没文化的，他们觉得我们头脑简单，好拿捏，咱们在床上撒撒娇，他们就给钱了，多轻松啊，你呀，别哭丧个脸，得学会享受，一开始是疼的，做到后面是不是舒服？嗯？”

我很想说：妈你别说了，其他人都能听见，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我不舒服，不喜欢。

但是最终我什么都没说。

因为烤肉真的很好吃。

十八年了，第一次吃到。

可是，妈，我想吃的，一直都是火锅。

后来，我妈只帮男人剪头了，曾经男人一个接一个进屋的场景主角换成了我。

我接待过很多种男人，有年纪比我那个没见过的爹还大的，有毛都没长齐的。

有一两个小时都弄不完的，还有三分钟就不行的。

有的人很温柔，还有的人热衷用道具，完事儿之后身上全是鞭子蜡油的痕迹。

一开始我一边哭一边洗澡，后来我开始学会接受，甚至主动迎合，就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儿。

没办法，他们给的钱多。

钱多了，我妈就开心了。

她一开心，我就有新衣服穿，可以去城里吃点好吃的。这时候的我才会觉得自己应该是个20岁女生该有的样子。

就算回到巷子之后，我又要躺在摇摇欲坠的床上，接待一个又一个男人。

因为我妈嘴甜，加上我身材又好，前凸后翘的，店里的生意一直都很好，这让我们赚了一些钱，也引起了同街其他人的嫉妒。

这天我妈出门买菜，快三个小时了还没回来，我出去找她，看见她被几个人围着殴打。

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那些人嘴里还骂着：“人都老成这样了，还好意思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你看看你的胸都下垂成什么样了？估计也就快进棺材的老男人才会喜欢了！”

我冲过去推开那些人，把我妈护在怀里，她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了，嘴上还是像机关枪一样：“好歹死之前稀罕的还是我，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张嘴闭嘴就是问候人祖宗，有男人能看上你就怪了！”

被我妈这么一刺激，她们又要伸腿，我大喊：“我已经报警了！”

那些人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妈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眼神麻木地捡着地上已经被踩烂的菜叶。

我开口：“我们攒了这么久的钱，可以换一行了吧？”

她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讥笑：“换？换去哪？你会拧螺丝吗？会踩缝纫机？你除了伺候男人还会什么？你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女娃子有什么用……要是个男娃子……”

我站起来：“但是你只教会我怎么伺候男人。而且，在你生我之前，也没有问过我想当男娃子还是女娃子。”

她愣了，抬头看着我，疯了一样大喊大叫：“你在怪我？你在怪我什么！我把你生下来，又把你养这么大，你哪来的脸怪我！你要是个男娃子，我何苦过得这么惨？你爸又怎么会不要我们！”

啊，原来是这样。

那一刻，文化程度不高的我却意外懂了一句话：性别就是原罪，穷也是。

又或者，我被生下来，就是原罪。

“可是，”我静静地看着她，“我爸他也有个女儿啊，他很爱她。他只是不爱你。”

“啪！”

巴掌重重地落在我的脸上，我摸着脸，天边是西沉的落日，眼前是一张狰狞又充满怨恨的脸。

小街老巷又偏又破，唯一的好处就是消息传得特别的快。

在我18岁那一年，我就听说了我亲爸的事情，他很有钱，在城里有好几套房，买卖做得很大，出门都是坐豪车的。

在去找他之前，我还沉浸在我妈给我编织的美梦之中：我爸当年是迫不得已才离开我们的，我妈不想去打扰他，所以一直窝在这里。

那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罢了，嘴上说着不想打扰，却又一直留在他们初见的地方，不就是内心还有期待么？

那天，趁着我妈忙，我偷偷溜出去，坐上通往城里的大巴，看着耸立的高楼，喧嚣的街道，和我们那儿一点儿都不一样。

我找到了我爸的公司，站在门口，我看到他亲自给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娃子开门，然后搂着她说说笑笑地进了那个透明的旋转门。

我拉住门口的保安，问她是谁，他笑：“那是我们集团的千金，董事长的宝贝闺女……你身上什么味儿？哪来的土包子？快滚远点！”

后来我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第二天，我18岁生日这天，我妈让我换上廉价的裙子，接待我的第一个客人。

裙子很漂亮，但是比不上那个坐豪车的女娃子。

……

对于我擅自进城去找我爸这件事，我妈对我又打又骂，但是她避开了我的脸，说这是我的招牌，不能毁了。

在床上被男人又咬又掐的时候，我听到了隔壁在放睡前故事，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

身上的人突然停住，咧嘴笑了一下，“隔壁是新搬来的吧，好像还有个小姑娘？”

他盯着墙壁的眼神就像嗜血的野兽，掐在我腰上的手越来越紧，动作越来越凶狠。

第二天一早，我拖着酸软的身子在门口刷牙的时候，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站在不远处，滴溜溜圆的眼睛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一个年轻女人跑出来，抱住她之后瞪了我一眼：“乖乖咱离这人远点，她脏。”

小姑娘太小了，不懂她妈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懂。

她一看就很干净，梳着俏皮的头发，穿着崭新的裙子，手里还拿着棒棒糖。

我垂下头，转身回屋，再出来的时候，门口的小凳子上多了一个棒棒糖。

橙子味的。

很好吃。

晚上，那个男人又来了，这一回我看清了他的脸。

三角眼，下眼白好多，看人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把人放在眼里，说话的时候嗓子是哑的，好像被烫过一样。

屋子里，他依旧凶狠得像一头野兽，八点，隔壁准时响起睡前故事。

被冲撞得快七零八碎的我恍惚间看到这个男人目光一直落在墙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好可怕。

直觉让我想要逃开，但是被他觉察到了，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掐住我的脖子，看着我因为窒息不断挣扎，他笑得像疯了一样。

然后俯下身，在我耳边说：“要不是老子去蹲了十年，早就上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