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穿越者,没想到夫君比我还开放。
在这个肉体出轨都合法的时代,他却玩起了精神出轨。
即便这女子无法欢好,他也执意娶这女子做妾。
只因这女子是他死去的恩师之女。
若是这样一个女子,在我和夫君成婚之前出现,我一定不会嫁给他。
可偏偏在我们成婚五年,已经有了一双儿女之后,她才出现。
这个曾经和我缠绵过无数次的男人,曾是我心头最柔软的那块存在。
可是如今,那样深情柔软的他,却说出了这样冰冷的话。
“闫雪进门,碍不着你什么的,我只是为了救她一命。”
“我的心里只有你。”
叶映安皱眉看着我。
“只是府里多了一个人吃饭,我们的生活跟从前并不会有什么区别。”
我看向一旁低着头默默流泪的闫雪。
不会有区别吗?
闫雪已经“死亡”八年了。
这八年来,所有人都确信她死了。
叶映安自小跟着闫学士读书。
在闫雪和叶映安十六岁的时候,闫学士带着他们师兄妹几人外出游学。
没成想,在一同去城外济安寺上香的时候,遇到了匪人。
所有人都说:闫雪是个勇敢贞烈的姑娘。
她为了自己的师兄们,跟挟持她的匪贼同归于尽,坠落悬崖。
从此之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闫学士为了这个独女,一夜白头。
在搜寻了两月未果之后,闫家含泪给她办了丧事。
经此一事,闫学士夫妻两个抱憾而终。
这也是叶映安一辈子难以排解的痛。
他很多次跟我说过他的远大理想,那些治国良策,那些朝堂钻营。
又何尝不是为了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为了这时间再无闫家的悲剧。
我爱着这样的一个心怀大义同时又对我钟情的男人。
可是如今闫雪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叶映安痛恨所有山贼盗匪,在不久前的剿匪清扫过程中。
他发现了被关押在贼窝的闫雪。
被折磨的毫无人样,满身伤口的闫雪。
“青碧,给她一条活路吧。”
叶映安心善忠孝,面对自己的师妹,选择背叛自己的妻子。
“我知你心中不愿,可是闫雪父母双亡,她又有这样的经历……”
叶映安脸上闪过深深的愧悔。
“她这辈子嫁不了人了。”
古代女子,落入贼窝八年,清白尽失。
叶映安不娶她,她唯有死路一条。
世上难有双全法,不负她也不负我。
“就当是可怜她吧。”
母亲皱眉叹息:“那样可怜的经历,我听了心里都不忍。”
我沉默不语。
“青碧,你自小骄纵,父亲母亲从没有逆着过你的心意,你就懂事一回,闫学士的遗孤,这件事你皇帝伯伯也听说了。”
父王眉头紧蹙,叹气摇头:“你要是执意不肯,回头宫里来圣旨,你更难做!”
我明白他的意思。
私自纳妾,是普通妾室。
要是皇宫来旨,这妾可就尊贵了。
“嫂嫂不必为难,是闫雪没有福气,早就该死了的。”
躲在叶映安身后的闫雪小声抽泣,本就憔悴的脸色更加惨白。
只有女人更了解女人。
我没有错过她眼睛里藏着的漠然和算计。
看着满屋子劝说我让步的这些亲人。
我突然觉得可笑。
闫学士的学生那么多,至今未婚的大有人在。
这闫雪,怎么就不嫁叶映安久没活路了?
“所以,你们这是都决定好了,一起来逼我的,是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转身看向父亲母亲。
“你们也觉得,我应该接她进府,是吗?”
“哪怕以后我会痛苦一生,你们也要成全所谓的‘大义’,是吗?”
我眼前一黑,紧紧抓住胸口,忍住密密麻麻的疼痛。
“娘,你真的要舍下我吗?”
母亲脸上闪过不忍,怜惜的看着我:“就是多个人吃饭而已……”
她想了想,走到我身边。
“我听说了,她的身子被糟蹋了,以后也不能承房事……”
“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我的耳中嗡嗡作响,没有漏听她话里的不耐。
我的母亲,觉得我不识好歹。
“那你呢?”我抬头看向叶映安。
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愤怒交织在我的内心,我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想要紧紧抓住点什么。
“哪怕我说,我以后都不会开心快乐,甚至会抑郁而终……”
“你也不会改变主意,是吗?”
我话还没说完,一旁虚弱的闫雪惊呼一声,骤然倒地。
叶映安慌忙转身,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闫雪,连声叫着大夫。
看着他抱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我缓缓松开紧握的手心。
尖锐的疼痛传来,有湿热的血液流了下来。
细长的指甲扎破了手指,露出了狰狞的血肉。
“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父王冷冷瞪了我一眼:“闫学士活着的时候乃是朝中忠臣,要不是出了这样的事,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为妾?”
“不过是一个妾而已,你看你哭哭啼啼不依不饶的样子!”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不知道轻重,任性愚蠢的女儿!”
看着父亲拂袖而去,母亲深深叹了一口气。
“母亲知道你心里苦,可是这闫家占了大义,若是不给这闫家女一条活路……”
听着母亲话里的未竟之意,我顿时心灰意冷。
“左右她又不能伺候周公之礼,你又何必在意。”
我心里阵阵发苦。
要是我没看清那闫雪眼睛里的算计,要是我没看出叶映安眼里的柔情。
我早就点头答应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那姑娘大义纯善,进了府,也不过是苟活着罢了。”
母亲不知道是在宽慰我,还是在宽慰自己。
我紧紧咬着嘴唇,压抑着脱口而出的冷笑。
八年前的闫雪,或许是纯善大义。
如今的闫雪,定然不是的。
八年的时间,一个纯善的女子,是怎么在暴虐混乱的匪窝里活下来的?
要知道,找到她的时候,那山洞里可不止有她一个女子。
而她,是时间最久的。
闫雪还是进了府。
在她又一次哭泣晕倒之后,叶映安执意给她安排了院子。
父王拂袖而去,母亲摇头叹息。
就连府里的下人们,都隐隐传闻我善妒不容人。
事情沸沸扬扬,惊动了宫里的皇帝和太后。
宫里来了公公,传了皇上的口信。
良妾还是皇妾,总要选一个的。
在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妾室。
我实属不知好歹了。
我看着熟睡的女儿和儿子,压下心里隐隐翻腾的痛苦。
“珞珈……”
叶映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
我背对着他,不肯回头。
青碧郡主江珞珈。
叶映安情浓之时,总是会唤我的名字,他喊珞珈的时候,脸上的情意很迷人。
可是我今天却不想见他。
“珞珈,我知道你心中对我不满。”
叶映安默默走近,伸手把我拥进怀里。
“雪儿她很可怜,当初也是为了救我们,才落得现在这样的境地……”
“我爱的人只有你,你能明白我的痛苦吗?”
他低头叹息,炙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耳边。
我明白。
他对闫雪,不仅仅是少时的情意,还有救命之恩,以及闫学士的教导之情。
这样厚重的恩和情,他没得选择。
可是,闫学士的学生不止他一个呀!
“为什么就非得是你呢?”
我冷冷看着他。
“你好几个师兄弟都没成亲,去做个正头娘子,不必做妾强?”
叶映安脸色一白,声音低哑痛苦。
“雪儿受了刺激,旁人不能近身,只看见我才能平静一些。”
我嗤笑一声,将他狠狠推开。
“她这是非你不可了!”
“那是不是日日夜夜都离不得你,以后我这妻子的位子,也干脆让给她好了!”
“你胡说什么?”叶映安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看着我。
“雪儿善良懂事,怎么会借病离间我们夫妻感情?”
“你吃醋也要分个时机,她早就说了,入府只为了求一个依靠!”
叶映安痛心看着我,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失望。
“珞珈,你难道不相信我对你的情意吗?”
“我说了我只爱你,在你眼里,难道我就是这样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我猛地推了他一把:“那你呢?在你眼里,我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吃干醋的人吗?”
“你当真没有发现你那师妹揣了私心的吗!”
叶映安静静愣在原地,脸色复杂。
“我知道雪儿有私心,她确实自小待我不同。”
“可是珞珈,她如今可怜,也是真的。”
“我不能不管她。”
古人真奇怪,报恩有很多种,为什么非得是“娶”呢,还只能给个妾。
这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