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老式挂钟敲了十二下,沉闷的回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盯着监控屏幕,嫂子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站在我家门口,那是她第三次来了。2008年的短信提示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那时,她也是这样,带着热腾腾的饭菜,敲开我家的门。只不过,那时,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学生,而现在,我只想逃离。
1. 逃离的理由她又来了,提着那袋子菜。监控画面里,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她看起来很疲惫,像一株被太阳晒蔫了的茉莉花,而阳台上那盆枯姜,原本也是要种茉莉的。我关掉手机,将自己埋进沙发里。不是我不近人情,也不是我真的讨厌她,而是我真的怕了。怕她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怕她那句“小叔,吃饭了吗?”,更怕她无意间提起哥哥的名字。
哥哥去世已经三年了。三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他的生命,也带走了我们一家所有的幸福。哥哥走后,嫂子并没有改嫁,而是选择留下来照顾年迈的父母和我。她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洗衣做饭,照顾老人,还要打两份工。
我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愧疚。我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靠着哥哥留下的遗产勉强维持生活。我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沉溺于游戏和酒精,逃避着现实。我不敢面对嫂子,因为她的存在时刻提醒着我,我是一个多么无能的人,一个多么对不起哥哥的人。她开始敲门了,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像某种催命符。我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假装自己不在家。我知道她会失望地离开,但我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她。那天是周四,不,应该是周五,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楼下的桂花刚好落完第三瓣,而她说完离婚时,楼下的桂花刚好落完。2. 记忆的漩涡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哥哥总是牵着我的手,带我去看电影,给我买糖葫芦。嫂子总是站在家门口,笑着迎接我们,她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
哥哥和嫂子是大学同学,他们相爱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哥哥去世后,嫂子悲痛欲绝,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我去看她,她抱着我痛哭,她说:“小叔,我该怎么办?我没有了他,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我知道,她比我更痛苦,她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婴儿奶香混着消毒水味,那是哥哥刚去世时,嫂子身上永远挥之不去的味道。她强忍着悲痛,照顾着我们的家人。她每天早上五点起床,为我们准备早餐,然后去上班。晚上,她还要照顾生病的奶奶,帮我辅导功课。我看着她疲惫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感激。我知道,她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曾经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报答她,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我却让她失望了。我没有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反而成为了她的负担。我把自己封闭起来,逃避着现实,让她更加辛苦。
心痛一左胸第三根肋骨持续低温,那是每次想到哥哥,想到嫂子,我都会有的感觉。我是一个懦夫,一个逃兵,我不敢面对自己的责任,不敢面对嫂子的期望。3. 无法逃避的真相嫂子终于放弃了敲门,我听到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我走到窗边,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心里更加难受。
她提着那袋菜,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背影是那么的瘦弱,那么的无助。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能再逃避现实,我必须面对自己的责任,我必须帮助嫂子,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我打开门,追了出去。我看到嫂子已经走到了楼下,我大声喊道:“嫂子,等等我!”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跑到她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嫂子,对不起,我刚才在睡觉,没听到你敲门。”
她笑了笑,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多休息一下也好。”
我接过她手中的塑料袋,感觉沉甸甸的。我打开袋子,看到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蔬菜和肉类。磨破的婚纱内衬,那是嫂子结婚时穿的婚纱,她一直珍藏着,她说那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嫂子,以后不要再给我送菜了,我自己会做饭。”我说。
“我知道你不会做饭,你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什么都不会。”她说。
“我会学的,我会努力的。”我说。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鼓励。她说:“我相信你,小叔,你一定可以的。”
总停在7楼的电梯,那是哥哥经常乘坐的电梯,每次他都会在7楼停下来,看看我是否在家。我看着嫂子,心里充满了感激。我知道,她一直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待。4. 重生的希望我开始努力改变自己。我开始学习做饭,学习照顾家人。我开始积极地寻找工作,希望能够减轻嫂子的负担。
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为家人准备早餐。我虽然做得不好,但他们都很喜欢。我开始帮嫂子分担家务,洗衣做饭,照顾奶奶。
我发现,当我开始为家人付出的时候,我的内心也变得更加充实和快乐。我不再沉溺于游戏和酒精,我开始积极地面对生活。
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足够我养活自己。我把工资的一部分交给嫂子,让她改善一下生活。
离婚当天闻到初恋时的桂花香,那是嫂子在最痛苦的时候,感受到的唯一一丝安慰。我看着她脸上重新露出的笑容,心里充满了欣慰。我知道,我终于没有辜负哥哥的期望,我终于成为了一个有用的人。5. 未来的路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困难需要克服。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家人团结一心,互相扶持,就一定能够哥哥最喜欢用的比喻,他说夕阳像一个煎过头的溏心蛋,金黄色的蛋黄,让人看了就想吃。我看着夕阳,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哥哥在天堂能够看到我们幸福的生活。这个故事的主旨是关于失去、责任和救赎。它讲述了一个男人如何从沉溺于悲痛中走出来,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并最终找到自我价值的故事。它也探讨了人性的复杂性,以及爱和牺牲的力量。
爱到明年木棉花开,那是我对嫂子的承诺,我会一直爱她,直到明年木棉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