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光未破晓时,露珠还蜷缩在窗棂上,我已被思念叩醒。床头青瓷杯里的咖啡雾气,在冷空气中织出一张朦胧的网,恍惚间又见你睫毛上凝结的朝露——那是去年深秋,你踮脚摘银杏叶时,落在睫毛间的第一缕晨曦。

推开窗,远处楼宇的轮廓被白雾缠绕,像极了你临别前欲言又止的唇线。风铃在五楼的高度轻颤,叮咚声碎成十二月的雪片,每一片都写着未寄出的早安。我数着秒针在玻璃杯沿投下的光斑,忽然懂得时钟为何是圆的:周而复始的等待里,每个整点都藏着初见时的心跳。

案头茉莉干花在暖光里舒展,恍若你留在围巾上的发香。记得你总说思念是种悖论,越用力攥紧越像流沙,可此刻飘进窗棂的薄雾分明有形状——它攀上笔筒里枯萎的玫瑰,在日历二月十八日的数字上凝结成霜,最后停驻在我写了一半的信笺,成为句号里蓄势待发的涟漪。

茶凉时,晨雾已褪成淡金色的纱。我把那句“早安”叠进云朵形状的便签,忽然听见手机震动。锁屏亮起的瞬间,朝霞恰好漫过三座城市的距离,在你发来的语音条里,绽放成带着笑意的:你看,今天的阳光像不像我正穿过人海,来吻你微蹙的眉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