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发生在long long ago。
我大学毕业后,在位于北京丰台区的某航空研究所工作,住在所里的单身宿舍楼,就是一般的“筒子楼”,有点简陋。每间宿舍住二人,一边放一张单人床,中间一张桌子,每人还有一个柜子,仅此而已,水房和厕所都是公用的。
当时单身宿舍里有三类人,绝大多数是像我这样,外地人到北京工作的。还有一部分是北京本地人,家住朝阳、东城、西城等其他区,离家比较远,上下班得要一个多小时,于是他们周中住在单身宿舍里,周末回家见父母。
还有一类人,当时算一项福利,如果本身是所里子弟,自己也在所里工作,可以在单身宿舍楼里申请一个床位。当时房租只是象征性的每个月二元钱,因此有一些子弟在单身宿舍里有床位,算是“狡兔三窟”。当然他们很少过来住,有时候家里来亲戚了,才偶尔过来住几天,一年也就住个三天五天这样的。
当时我的宿舍斜对门住的是谢姓主任助理,身高1米80,体重200多斤的东北汉子,他同屋的小李是所里子弟,很少过来住。
这一天,小李带过来一个人,说是远方来的朋友,需要暂住一段时间。那个人精瘦,皮肤黑,头发很长,盖住了耳朵。
单身宿舍楼里有一个电视房,当时正好有一项足球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已经记不清是世界杯还是欧洲杯了。那个人和我们一起看球,一起呐喊,他的左手腕上永远缠着一条毛巾,后来我在不经意间发现那有一个蛮大的纹身,这算是欲盖弥彰了吧。
有一天我一个人在电视房看电视剧,他也进来看,中间我们还交流了几句,当然全都是关于电视剧本身的。
又过了几天,我们中午下班回来,发现院子里停着一辆警车,后门开着,那哥们坐在警车里,一只手高举着,被铐在车杠上,垂头丧气的。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个逃犯,大家都有些后怕。谢姓主任助理也被叫去谈话,毕竟在一个屋里住了好几天,不过他说他们并没有什么实质交流。
而那位安排他住在单身宿舍楼里的小李不见了,估计听见风声,于是跑路了。如果事先不知道他是逃犯,只是单纯的接待,可能没什么事。如果事先知情,那就成窝藏了,估计是所谓的“哥们义气”害了他。
大家都知道朝阳群众的厉害,然而实际上,丰台群众也不遑多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