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乐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01
“你奶奶走了。”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单位加班，父亲的声音压低又急促，像是在极力克制情绪。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许多过往的记忆翻涌而来。奶奶是个节俭又固执的农村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一直很硬朗。上次回老家，她还在门口摘菜，那满脸的皱纹里带着笑意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我匆匆请了假，赶回老家。到家时，灵堂已经搭好，身边的亲戚们纷纷赶来，哭声不断。我看到母亲一边忙着接待前来吊唁的人，一边忍不住抹眼泪，眼眶已经红肿。
而父亲和大伯站在灵堂前，显得特别忙碌，爷爷则在一旁，低着头，手紧紧攥着拐杖，几乎没有表情。
奶奶的遗像挂在灵堂中，静静地注视着我们，我不由得想起那些小时候的画面，奶奶总是坐在厨房里做饭，一边叮嘱我好好学习，一边给我准备好吃的。她的笑容温暖而慈爱，仿佛永远都不会离开。
然而如今，她却静静躺在棺木里，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大伯的家境一直比我们要好，他和妻子事业有成，日子过得富足。在我小时候，大伯家常常请我们到城市里玩，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可每当我们遇到困难时，大伯却很少伸手帮忙。即便是父亲多次求助，他的回应总是“自己看着办”，或许再加上一句“我们也不容易”。这些话让我渐渐感受到，他和爷爷奶奶的关系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亲密。
尤其是奶奶住院时的情况，更加暴露了大伯的冷漠，那时候，奶奶病得很重，父亲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医院，马不停蹄地照顾奶奶。
父亲累得面容憔悴，脊背都有些佝偻，可他从不抱怨，可是大伯只来了医院一次，待了几分钟就匆匆离开了，说是“有急事”。直到奶奶去世，他也没有再出现在病房里。
“奶奶病得这么重，大伯怎么就一次都没来看过？”母亲抱怨时语气充满了不满，“都说忙，可是忙什么呢？就是图省事。”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一声叹息。
农村的葬礼，讲究排场，也讲究人情，奶奶一生操劳，不算长寿，但人缘很好，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02
丧事的花销自然不小，从请道士念经到棺材、寿衣、送殡队伍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第二天清早，大伯召集了我们几个家庭开了个小会。
“奶奶的丧事不能寒酸了，她一辈子对这个家付出太多，送她走的时候，咱们必须体面点。”大伯开门见山。
我们都点点头，没人反对，大伯是家里的长子，这种场合，他理应做主。但接下来的话题，渐渐让我和父亲有些不舒服。
他站在灵堂前，看着父亲和我，突然开口道：“这次丧事，我出五万，不能让奶奶的葬礼办得寒酸。”他说这话时，声音故意提高了些，目的是为了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甚至包括爷爷。
这些话确实起了作用，引来了周围亲戚的点头赞许，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大伯的出资行为极为体面，彰显了他的担当。
随后大伯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我们，“你们家再出五千吧，剩下的就由家里的田地和积蓄补贴。”
五千对农村家庭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父亲听到这话，沉默了很久，才小声说：“我最近身体不好，做了几次检查，花了不少钱。再说，家里的房子也快漏了，这……能不能少点？”
话音刚落，大伯的脸沉了下来，似乎带着不满：“老二，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这是给咱妈办丧事，怎么也不能亏待吧？你奶奶对你家可是没少帮衬。况且，我垫了五万，总不能全是我们家出吧？”
听到这里父亲则低头不语，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母亲也没有反驳，只是在旁边叹息着，爷爷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他眼神浑浊，仿佛根本不关心大伯的“慷慨解囊”。
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虑感，大伯这样的态度，真的只是为了给奶奶办丧事吗？毕竟他和奶奶的关系并不亲近，连奶奶生病时，他都没怎么上心，可如今他却主动提出承担五万的费用。
葬礼结束后，家里陷入了沉默，大伯和堂哥回了城，父亲忙着清理后续事务，而我则陪在爷爷身边。爷爷那天晚上突然叫父亲和我进屋，脸色凝重。
“你们觉得这次丧事办得怎么样？”爷爷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眼神深邃，似乎看透了一切。
“办得挺好，挺体面的。”父亲回答得很平淡，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些事情。
爷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大伯虽然家里有钱，可是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们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有数。”他说着，停顿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
“这几年，你们辛苦了，尤其是你，老二。”爷爷的声音渐渐柔和下来，“你奶奶对你们家一直不错，这点我知道，你大伯尽管花了钱，但有些事，我心里清楚。”
接着，爷爷慢慢拿出了一些文件和存折。他的眼神里有一丝坚决：“你奶奶走了，剩下的东西，我已经决定怎么分了。大伯那边，分三成。剩下的，给你们家。”
父亲和我都愣住了，没想到爷爷会做这样的决定，爷爷一向沉默寡言，却在这个时刻做出了如此果断的安排。
“这笔钱，给你们用，别让大伯得了便宜。”爷爷的话像一把利剑，刺入了我和父亲的心里。
那天之后，爷爷的安排一直没有公开，家里也没有再提起财产分配的事，大伯似乎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依旧时不时来爷爷这里看望，但每次来的时候，目光总有几分探究，像是在试图打探爷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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