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雪,今年35岁,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小县城,家里有一个妹妹。
我们姐妹俩从小家教严格,父母希望我们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所以我和妹妹都很争气,顺利考上了大学。
毕业后,我留在省会城市工作,几年后认识了我的丈夫李强。
他比我大两岁,是家里的长子,还有一个小姑子和一个小叔子。
我们结婚七年,育有一儿一女,平时生活还算过得去。
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则辞了职,全职在家带孩子。
我的公婆住在农村,婆婆性格强势,公公沉默寡言。
婚后几年,我渐渐摸清了这个家的“规矩”:婆婆说一不二,家里的大家小事都要听她的;小姑子和小叔子也对婆婆言听计从。
每年过年,我们都要回老家过节,帮忙张罗一大家子人的吃喝。
今年也不例外,但这一次,当婆婆兴冲冲地告诉我,姑姐和妯娌全家都要回来过年时,我转身就订好了回娘家的车票。
这些年,我实在是伺候不动了。
我是个普通的女人,没什么特别的技能,但性格算得上和善。结婚时,婆婆对我是满意的,因为我家条件一般,嫁过来没有太多要求,也不挑剔。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这满意背后隐藏的是一场漫长的考验。
结婚第一年,我就发现婆婆对小姑子特别偏心。
李强的妹妹比我小五岁,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结婚后,小姑子和我一样生了两个孩子,但婆婆却从未真心帮我带过孩子,而是经常跑到小姑子家帮忙。
不仅如此,小姑子一说缺钱,婆婆就张罗着让我们夫妻接济她。
起初我忍着,想着一家人和和气气最重要,但久而久之,心里难免有些委屈。
而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更是一场“婆媳大考”。
按婆婆的规矩,家里所有的儿媳妇都要进厨房帮忙,而小姑子则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客人”。
她可以坐在炕上玩手机或陪孩子,我则必须围着锅碗瓢盆转。
最令我生气的是,小姑子不仅不帮忙,还时不时挑剔菜做得不合口味,让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我忍耐着过了几年,但事情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反而让我更加心寒。
今年腊月二十二的早晨,婆婆打来了电话。
“雪啊,今年过年还是老规矩,你们初二再回娘家啊。姑姐和你小叔子都说了,今年要回来过年。到时候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真好。”
我听到这话,心里就有些堵得慌。姑姐和小叔子回来过年,这意味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婆婆兴奋地说着,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语气里的冷淡。
“妈,姑姐和妯娌也回来,那您准备怎么住人啊?”我试探着问。
“还能怎么住?你们早一天回来,先把屋子收拾出来,炕得多烧烧,别冻着了。到时候你们一家挤挤,炕上睡两个孩子没问题的。”婆婆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快。
“妈,那过年做饭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和妯娌搭把手呗,小姑子带着孩子,哪有空进厨房啊!再说了,你们年轻人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这话让我彻底心凉了。
我还记得去年过年,妯娌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我和她忙了整整三天,连吃饭都是匆匆扒几口。
小姑子的孩子只要一哭,婆婆就过去哄,完全不顾家里的厨房乱成一团。
而饭后收拾,更是我和妯娌的“固定任务”。
年夜饭那天,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婆婆却指着厨房的碗筷让我赶紧收拾,说“年轻人别偷懒”。
今年又是同样的模式,我真的伺候不动了。
挂了电话,我默默坐在沙发上发呆。孩子们在客厅里玩积木,丈夫正在卧室里打电话。我脑海里浮现出从前那些被忽视和委屈的画面,忍不住叹了口气。
丈夫走过来,看到我情绪不对,问道:“怎么了?妈又说什么了?”
“她说姑姐和妯娌都要回来过年,要我们早一天回去收拾屋子。”我如实告诉他。
丈夫皱了皱眉,但很快说道:“他们每年不都回来吗?你别想太多了,过年的事,大家都得出点力。”
这句话让我心里更憋屈了。 “每年都是我和妯娌在出力,姑姐从来不动手,妈也不说她一句。你们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人回去过年,我是伺候你们的还是怎么的?”
丈夫听我语气不善,有些不耐烦:“你这么计较干什么?过年就几天,忍一忍就过去了。再说了,小姑子是咱妈的女儿,咱妈疼她也正常。”
“我也是人,我也需要被疼。”这句话在心里盘旋了许久,但最终我没有说出口。
当天晚上,我在手机上订好了回娘家的车票。腊月二十九的票,票价不便宜,但我咬了咬牙,还是直接下单付款。
丈夫看到后,有些惊讶:“你订这票干什么?”
“我决定了,今年带孩子回娘家过年。你要回老家就自己回,我不拦着。”
“雪,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年年都回我家过年,你怎么突然说不回就不回了?”
“我不是突然。我只是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我平静地回答,眼圈却有些红了。
丈夫愣住了。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坚决。
接下来的几天,我并没有和婆婆提起订票的事。
我知道,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些年来,我一退再退,却换不来任何尊重。与其继续委屈自己,不如为自己争取一点喘息的空间。
腊月二十八晚上,婆婆终于打来了电话。
“雪啊,你们明天几点回来啊?我让你小叔子去镇上接你们。”
“妈,我今年不回去了。”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定。
“什么?你说什么?”婆婆的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
“妈,我带孩子回娘家过年了。今年你们人多,我也帮不上忙,就不去添乱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点。
“雪,你这是什么意思?过年一家人团聚,你回什么娘家?强子知道吗?你们有没有商量过?”婆婆的声音里透着不满。
“妈,我们商量过了。强子要回老家,我不拦着,但我是真的累了。今年就让我回娘家歇歇吧。”
婆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开始抱怨:“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不就是做几顿饭、收拾几次屋子吗?谁家媳妇过年不忙?你这么一走,家里怎么办?你让强子一个人回来,这像话吗?”
我没有再解释,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妈,您这些年疼姑姐和小叔子多一点,偶尔也让我为自己想想吧。”
挂了电话后,我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
腊月二十九那天,我带着孩子坐上了回娘家的火车。一路上,孩子们兴奋地看着窗外的雪景,而我却百感交集。 也许我的选择并不完美,但至少,我为自己争取了一次自由。
至于丈夫和婆婆会怎么想,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今年的年夜饭,我可以坐在父母的饭桌前,吃一顿不用操心、不用伺候的饭。
有时候,做出改变并不容易,但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就会发现,生活原来可以有另一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