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弄香闺》作者:半老李娘

冰悦谈小说 2024-09-28 16:58:34

《怯弄香闺》

作者:半老李娘

简介:

苏容妘与嫡妹有个交易。

白日,她是借住在裴家的破落户;但夜里,她却掩了面容换了声调,替嫡妹同裴家麒麟子裴涿邂交颈缠绵。

她将白日与夜里分的很清,不曾越矩半分。

起初,裴涿邂觉她不知廉耻、心怀不轨,即便是借住也辱了裴家门楣。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她的眼神变了味道,即便是撞破了她与嫡妹的秘密也不曾揭穿。

直到后来她终于生下裴家骨肉,重获自由之身时,却被裴涿邂圈禁在榻上,指腹一寸寸抚过她的面颊:“既然当初是错的,那倒不如一错到底。”

精彩节选:

夏日的夜里本就燥热,即便是屋中放了冰也压不住。

苏容妘的腰被男人掐在手中,掌心滚烫的温度席卷全身,床幔在眼前晃个不停。

意识涣散间,陡然听到身上男子闷哼一声:“婵娘……放松些。”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内里是卷着情欲的暗哑,却猛地将苏容妘从沉沦之中拉了出来。

微薄的月光透过楠木窗洒在床榻上,照亮了男人极好的皮相,疏冷的眸光同苏容妘对视上,叫她一个机灵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忙将头侧转过去。

她的容貌不能叫男人看清,只因这人,是她嫡妹所嫁之人,裴家麒麟子裴涿邂。

难挨的挣扎、痛苦与情欲纠缠在一起将她吞噬,似有一团湍急的洪水在涌动,在冰盆中的冰彻底融化时,随着她的坚持一通溃散,打乱了她所有的理智。

直到所有的亲密都停下,耳边粗沉的喘息趋于平稳,苏容妘思绪回笼,脑中还想着如何将裴涿邂搪塞过去,他便已经起了身。

余光看去,他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打着腰间的系带,漠然开了口:“我先去沐浴。”

苏容妘稍稍松了口气,身子也终于能放松下来,只是人刚走不过片刻,便有人推门进来。

女子轻柔的声音开了口:“今夜,有劳姐姐了。”

说话的,是她的嫡妹苏容婵。

嫡妹生了一张同她有七八分相似的脸,现在也穿着与她相同的月白色寝衣,只是她的寝衣已被团成一团扔在床上,嫡妹的却是端庄穿在身上,将身子裹的紧紧的。

彼时苏容妘身上衣衫不整,粘腻的感觉更是叫她觉得难堪。

嫡妹手中捏着一串佛珠,念上一句阿弥佗佛,好似一尊矜贵的菩萨,眸中带着悲悯来瞧她。

“姐姐今夜不容易,这助嗣的汤药趁热喝了罢。”

苏容妘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她宰割,苦涩的汤药入了喉,今夜发生的事如同噩梦一般。

苏容婵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扯出一个浅浅的笑来:“瞧姐姐这个样子,怎得似上刑一般,我瞧你……不是挺舒快的吗?”

她用帕子掩唇轻笑:“姐姐别急,你就陪他睡几次,到时候有了孩子我再给他纳个妾就是了,还能怕他不安分?”

苏容妘喉咙发干发紧,说不出话,只能伸出布满红痕的胳膊来将床尾的寝衣拿起,随意裹在自己身上。

莹润的胳膊连着半露的肩头,细细看来,还能瞧见男人掐出的指痕。

那红痕晃动闪到了苏容婵的眼,她心中升起一阵嫌恶来,幸而有这个庶姐替她行夫妻事,若换作她,她可受不得同糟污的男人做那种事。

女子贞洁最为要紧,裴家郎再好,都比不过她藏在心中的明月,除了那个不染凡尘的郎君外,世上男人皆赃污,她又怎能被裴郎污浊?

夫妻行事后,总得小意温存,说上几句贴心话后拥眠到天明,而这一步苏容妘无法代劳,为免生变,她需得拖着疲累发软的身子立在隔间之中,以防生变。

岂料裴涿邂未曾再回来,只叫人来传话早些休息,便又回书房处理公文。

这叫姐妹二人都松了一口气,苏容婵蹙眉在充斥着旖旎味道的屋中踱步,最后视线落到床上的圆帕上,颇为满意点点头:“做的不错,毕竟你并非完璧,若未能落红,失的可是我的面子……可有被夫君发现不对?”

苏容妘摇摇头,只是视线别过去不愿看那圆帕。

只因这上面并非是嫡妹准备的,唯有她一人知晓,那是真真切切由她身子流出,证明她清清白白处子血。

夜里蝉鸣响了一宿,苏容妘亦是一宿未曾睡安稳。

天刚蒙蒙亮她便被一阵尖酸的声音吵嚷到了耳朵:“大姑娘也合该有些自知之明,这是裴府,可不是什么乡间草垛,容不得姑娘睡到日上三竿。”

来人是嫡妹身边伺候的管事妈妈,言罢隔着门扉白了她一眼,昂首离去。

身上的酸楚还在,但苏容妘只能强撑着起身漱洗,脖子上的痕迹明显的很,她挖出块膏子来涂上去,这才勉强遮住。

她在裴家是借住,名头上也算是半个客人,今日合该同嫡妹一起面见裴家的主子去。

河东裴家乃是命门望族,裴涿邂这一脉权柄最重,却又是最为单薄,家中无公爹婆母,只是上头一个丧夫归家的长姐,下面两个妹妹,一个年岁尚小,一个花期未嫁。

苏容妘跟在嫡妹身后,绕过了小半个裴府到了正厅,遥遥见到厅内圆桌上端坐着一妇人,应当就是孀居的裴大姑奶奶,而裴涿邂就坐在其身侧。

苏容婵稍稍侧头,对上她略显清冷的眉眼,低声在她耳畔道:“姐姐,笑一笑,摆出这副冷脸做什么?”

苏容妘淡淡扫她一眼:“我可未曾答应过,要讨好你的婆家。”

苏容婵无奈莞尔:“姐姐,你还真是亲姐妹、明算账。”

只是她们二人还没迈进门槛,便听见裴大姑奶奶裴沉菱道:“主人家的席面,不三不四的人还是不要进来了。”

谁都能听得出来,这不三不四的人,不就是她苏容妘?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抬眼看去,只对上裴沉菱那不悦的视线。

看她时就好似高高在上的仙人俯瞰泥淖中的污物,而其身侧的裴涿邂头都不曾抬,慢条斯理吃着盘中菜食,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

他的矜贵叫这道门成了楚河汉界,把他的妻子与妻姐也隔在了外面。

苏容妘倒是不在意这个,直接侧走几步立在了门口,叫嫡妹自己进去就是。

晨起的天还能吹来些微风,外面要比屋里凉快,苏容妘听着嫡妹落座后,裴沉菱语气不善地发了难。

“苏氏,我母亲去的早,故而无婆母对你约束,我身为长姐便不得不挑起这个担子。”

她用帕子擦了擦唇,紧接着语气凌厉起来:“洞房花烛来月事,这便是你们苏家的规矩?当真不嫌晦气!”

苏容婵是铁了心不愿成夫妻事,成亲那日便谎称来了葵水,三日归宁后便将苏容妘带了来,裴涿邂不知晓此事,也未曾帮着遮掩,只顺着将圆房的日子放缓三日,这事自然就传到了裴沉菱耳朵里。

在她看来,分明是苏家人生怕这门亲事再生变动,便是忍着新婚夜来葵水的晦气,也要将人赶紧嫁到裴家来,便更是不喜这裴家姐妹。

“你满打满算嫁过来四日,昨夜才算是做了真真正正的新娘子,却急着将你那个庶姐接了过来,她难道是什么光彩人?你们苏家不要脸面,我们裴家还是要的!”

苏容婵面上摆出一副惭愧模样,语气亦是婉柔的:“长姐息怒,弟媳也不想如此,只是归宁那日瞧着姐姐日子过的实在不容易,便想着拉上一把,长姐放心,她定不会给贵府添乱。”

贵府二字一出,便将这夫妻关系生分起来,一直未曾有什么反应的裴涿邂手上一顿,疏冷的眉眼落在了苏容婵身上。

裴沉菱面色却是一沉:“她无媒苟合、未婚生子的事,还有谁不知?你们苏家丢过一场人,还要我们裴家再丢一场?我今日便将这话放在这,赶紧将人弄走,少来我裴家打秋风!”

苏容婵捏了捏手中帕子,一副艾艾凄凄的模样,半晌不应话。

裴涿邂慢慢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他嗓音低沉而清冷,终于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婵娘如今与我们是一家人,长姐莫要再分什么你我。”

他生了一张极为好看的脸,即便是神色淡淡的,但仍如高天冷月般矜贵。

他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手:“长姐,我吃好了。”

言罢起身,也不多维护新婚的夫人,只撂下这一句勉强算是调和的话,直接出了门去。

裴涿邂出身名门,孤傲是浸在骨子里的,即便寻常时举止温文尔雅,却还是叫人难以接近,也好似什么东西都入不得他的眼,即便是昨夜刚与他亲密过的妻子,也不能是例外。

只是他匆匆而过间,却陡然闻到一股清甜香气,惹得他不由蹙眉。

下意识回眸间,却是陡然看到门外立着的女子。

生的同他的夫人有七八分相似,可周身的气质全然不同,他的夫人身量纤纤举止端方,是用心教养过的姑娘,可面前之人身量丰韵,眼角眉梢都带着媚态,似一朵聘婷的芍药,立在那叫人移不开视线。

想来此人,便是他夫人的那个庶姐。

裴涿邂想起方才长姐说过的话,他不由得蹙了蹙眉,觉得这女子当真算不得安分。

可这一眼叫苏容妘浑身不自在,腰间仿若仍旧有只烫热的掌心贴着。

她不想露出什么破绽来,只强压下因亲密过而生出的异样感,对着他微微颔首:“妹夫。”

墨发拂落,无意识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脖颈,顺着延伸进衣裙之中。

猝不及防瞥见旖旎风光,惹得裴涿邂蹙眉更甚,叫他忍不住怀疑夫人的这位姐姐来府上的用意。

这倒是给苏容婵惊动了,她谎称身子疲累胃口不好,出门后几步站到了二人中间,不声不响隔开二人视线:“夫君可是要去上职?”

“嗯。”裴涿邂淡淡应了一声,将视线收回在妻子身上。

他没忍住想到了昨夜,他的夫人初尝欢好,疲累地软在她身下,连指头都动不得。

饶是他向来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也还是要给夫人体面,他生疏地吐露出一声关怀:“夫人昨夜辛苦,早些休息。”

他走的干脆,却叫凑巧听到这句话的苏容妘背脊一紧,好似这话是贴在她耳侧所言般。

昨夜他也是如此,微凉的唇贴在她脖颈处,粗沉的呼吸混合着欢好后的旖旎,说她辛苦。

回去的路上,苏容婵冷不丁道:“夫君他还挺温柔的,是不是?”

苏容妘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斜看她一眼:“与我何干?”

“姐姐最好是如此,可不要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苏容妘脚步顿住,语调清清泠泠地反问了一句:“你既这般在乎,不若直接各归其位,你们二人照样夫妻和顺,举案齐眉。”

苏容婵面色一闪而过的嫌恶,掩唇轻笑:“女子的贞洁最为要紧,我可不愿同他行这种糟污事,姐姐和我倒是不同,跟谁都能对付一宿。”

她眼睛眨呀眨,透出与她嘲弄声音不同的温婉灵动:“姐姐当真是有福气,随便揣个野种都能一举得男,只是不知是这孩子的父亲薄情,竟是连自己的种都不愿认祖归宗,还是姐姐摘花无数,连孩子的父亲都分不清了。”

苏容妘眸光冷了下来,脚步也停了住,苏容婵向前走着,突然发觉身后没人,笑盈盈往后看。

“走呀姐姐,愣着做什么。”

她似是猛然想起了什么般,哎呦一声,“瞧妹妹我这记性,险些忘了你们母子还分隔两地呢,听说你走了后那孩子委屈的哭了好久,可怜见儿的,别是以为你不要他了。”

苏容妘心上一紧,几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揪起她襦裙的领口,扯得她一个趔趄。

苏容妘拔下头上簪子抵在她脖颈,惊得她身侧丫鬟捂口低呼。

“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大可以试一试我会不会送你去见阎王。”

苏容婵却是笑意更浓,轻轻拍了拍扯着自己领口的手:“别急,这也是我的小外甥呢,我哪里舍得把他如何,姐姐啊,你昨夜那般卖力气,我自也是有赏的,今日下午,必叫你们母子团聚。”

嫡妹的话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黏黏腻腻绕在苏容妘耳畔。

只是不管如何,她的宣穆能在她身边便好。

她松开了手,跟着嫡妹回了院子,即便她的身子还因昨夜的欢好而酸痛,但却仍旧留在嫡妹这生等着,却是惹得嫡妹停了念经,侧目来瞧她。

她将手中的佛珠套在手腕上,饶有兴致道:“姐姐把这孩子看顾的跟眼珠般,要不等事成了,我亲自出面帮这孩子认祖归宗如何?你若是分不清孩子的父亲是谁,就把你能记得住的男子都与我说说,我挨家挨户帮你问,滴血认亲总容不得他们抵赖。”

苏容妘听出了她言语里的讥讽,只冷冷扫她一眼:“不用你多管闲事。”

此时院子来了人,小宣穆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戒备,一双眸子警惕地看着四周,又是在搜寻娘亲的身影,只是来的不止是她的宣穆,还有嫡母孙氏。

她一瞬的恍神后,心瞬间沉了下来,袖中的手也攥的紧了紧。

嫡母与她小娘本是双生姐妹,可嫡母却是不如她小娘温柔和善,看见她时眼里不加掩饰的嫌恶,进屋后都未曾等婆子丫鬟退下,劈头盖脸便将苏容婵数落一顿。

“你初为人妇,还未在夫家站稳脚跟,便把这失了廉耻的人带过来,裴家本就看不上咱们,你是盼着你那姑姐将你休回家中不成?你一人被休,丢了颜面不要紧,连累了你父亲和弟弟可如何是好?”

仆妇们匆匆退下,忙将门窗关住,而小宣穆则是一脸凝重扑到苏容妘怀里:“娘,你可有受欺负?”

她的宣穆最是听话懂事,她离开这一夜定然叫他担心坏了。

可他这话却是惹怒了孙氏,她冷嗤一声:“你娘沾着我女儿的光,来这裴府吃香喝辣,你还怕她受委屈?她分明是得了天大的好处!哪日她借着我女儿的东风捡了高枝,便将你这小杂种远远踹到一边去!”

宣穆小小一张脸冷了下来,他忍不得旁人说她娘亲半句,当即恶狠狠瞪着孙氏,恨不得冲过去咬下她一块肉来。

苏容妘一把将他拉到怀里,捂住了他的耳朵,轻轻摇摇头。

这叫孙氏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呦,小小的人脾气倒是不小,果真是野种一个有娘生没娘养,婵娘你瞧瞧,你要把这两人留下,这不是明摆着给你添乱吗?”

苏容婵无奈道:“娘,女儿只是觉得自己一人在裴府有些孤寂罢了。”

孙氏的气焰未减:“那你怎得不把你弟弟叫过来?那可是你亲弟弟,不比这什么劳什子姐姐强?”

顿了顿,孙氏似想到了什么,坐下来拉女儿的手:“好孩子,你昨夜可同姑爷圆房了?”

苏容婵别过眼去点点头,摆出一副羞赧模样,只是余光向苏容妘投来了个眼神。

苏容妘这才明了,原来嫡妹与自己的事,连孙氏这个亲生母亲都瞒着。

但孙氏心思却不在这上,闻言只面露欢喜:“这样正好,既已成了枕边人,没事你也得吹吹枕边风,为你父亲和弟弟谋求些东西才好,你弟弟如今也没什么好光景,这几日你叫女婿给他安排个肥差,不必多大的官,能捞油水就行。”

孙氏说的轻松不已,言语里并非商量,而是趾高气昂的命令,丝毫不考虑新婚的女儿同郎婿提这种功利的事,会不会伤了夫妻情分。

但苏容婵没搪塞拒绝,那双明艳的眼眸却是望向了苏容妘。

她唇角含笑:“好啊娘,女儿今夜就同夫君提一提。”

孙氏这下开怀了,又好一顿嘱咐她守着分寸,别丢了苏家的人,这才终是离开。

吹枕边风,就得在同寝的时候吹,这差事落在了苏容妘头上,她心中沉郁,既是觉得此事难办,又是抗拒晚上同裴诼邂的同塌,带着宣穆回自己房间时,面上仍旧凝重。

小宣穆也有自己在乎的事,一脸戒备地跟着娘亲回了房间,仔仔细细看上一圈,见床榻不似自己想象中那般虫雕鼠咬的模样,屋顶也未曾刮风漏雨,心里稍稍放心下来了些。

只是回转过身后,他突然认真道:“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瞧你走起路来都不自在。”

被儿子陡然这么一问,苏容妘心里慌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少操心我,谁敢欺负了我去?”

小宣穆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懂事,苏容妘无法解释自己所行的淫靡之事,只能说了些旁的事将他糊弄过去。

晚上,裴涿邂踩着时辰入了正房,他上职很忙,来的时候都未曾留下同妻子小意温存的时辰,只是为了办事而办事。

他进屋来,灰暗的烛火叫他看不清妻子的容貌,他张开手臂,等着妻子为自己更衣。

夫妻欢情在他看来像是上职点卯般,他声音冷的叫人生不起半分情欲:“褪衣安置罢。”

苏容妘咬咬牙,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服侍他。

抬起手时,袖口的衣襟微微滑下,露出莹润洁白的手腕来,在本就不算亮的屋子里格外夺目。

裴涿邂来时兴致本不算大,却在看到旖旎光景后呼吸滞了一瞬。

他觉得自己娶的这位夫人,并不似白日里那般端庄贤良,无论昨夜还是现在,分明自己来的时候还是心绪平平,可与她站到一处,感受她的触碰与靠近,便叫他忍不住升起些亲近的欲望来,想要用些办法,弄得她气息紊乱才好。

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能直白地去猜疑是不是夫人用了什么固宠的手段。

故而,他眉心微微蹙起,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你是我的正头夫人,不必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做派。”

正在脱衣的苏容妘手上一顿,觉得他这话说的莫名又荒谬。

她抬眸去看裴涿邂,对上他一双沉寂如水的眸子,他缓步靠近自己。

他眼里未曾含半分情欲,却是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顺着便将她压在了床榻上:“婵娘,你是我的妻,我自会给你应有的体面。”

裴涿邂鼻腔之中充斥着她身上的味道,那莫名的味道混合着她身上自带的莹莹淡香,叫他回忆起昨夜的初尝云雨,亦是鼓动他褪去怀中人的衣裳。

苏容妘的身子微微有些发颤,喉咙也紧的不行。

可她不能抗拒,只能强迫环上他的脖颈,迎接他的入侵。

直到夜已深沉,她受不住地咬上他的肩膀,他才意识到弄的有些狠了,才与她一起结束,可这次却与昨夜不同,他未曾直接撤离,而是搂抱着她,陪着她一起到喘匀了气。

苏容妘张了张口,还在想如何开口说出讨要官职的事,便听身上的人道:“裴家乃百年大族,一言一行皆要为人表率,家门自也该清正,今日长姐所言虽严厉了些,但却不无道理。”

裴涿邂声音有些暗哑,但语气却是不容反驳:“你的庶姐行事不端,还是趁早离府,我可以叫账上支一笔银钱,日后还是莫要再继续来往了。”

苏容妘沉默着,没说话。

难听的话听得多了,她也习惯了,只是这事她倒是犯了难,这种事为何一定要放在床榻上说,这人还是不知,他夜里的“夫人”,可做不得白日里夫人的主。

顿了顿,她学着嫡妹的语调:“夫君,妾身疲累,这些事还是明日再说罢。”

裴涿邂从她身上起了来,他不觉得自己的夫人会忤逆自己的决定,心中已经认定那位妻姐不会再出现在府中。

他依旧是撂下一句早些休息,去净房清洗后,套了衣裳回了书房。

次日早上,苏容妘去嫡妹屋中之时,嫡妹正拨动着手中的檀珠串,口中喃喃念着佛经。

瞧见她来了,苏容婵摆摆手:“污秽的言语,还是莫要在这说,随我去庭中罢。”

嫡妹所谓的污秽,便是她同裴涿邂床榻上那点事,为了不露馅,她需得将晚上发生的,事无巨细同嫡妹道出。

床笫间的事,说出来叫她难堪,这何尝不算是折磨?

庭中野猫叫的欢快,在苏容妘语毕时正好走到了嫡妹腿边,轻轻蹭着她。

苏容婵干脆将猫抱起,一边抚着它的背,一边道:“姐姐莫不是以为,夫君说上两句话,你就可以从府里出去?姐姐,你我如今是一跳船上的人了,你觉得夫君若是知道你我二人这般将他戏弄,可会放过你?”

苏容妘将头侧到一边去,她本也不奢望只裴涿邂这一句话,便能叫她带着宣穆离了这里。

“好了姐姐,你昨夜累了一宿,快去歇着罢。”

苏容婵面上悲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狸奴实在可怜,四处漂泊,瞧瞧这瘦的,都脱了相了,云晓,给它抱下去罢,送它早登极乐也好少受些苦,我去为它念上几遍往生咒。”

苏容妘要离开的身子一僵,回头看去,却见云晓将那猫抱离了去,活生生的猫,竟就要这般处置了。

她手攥的紧了紧,瞧着嫡妹这张恭顺且悲悯的脸,后脊背一阵阵发凉。

离开的时候,她瞧见云晓亦是一脸的不忍,掐着猫脖颈的手在颤,而猫呜呜叫着,即便是饿的没了力气,仍挣扎乱动着。

她忍了忍,却还是没忍住,到了她身边将猫要了过来:“我来处置罢。”

去见宣穆的时候,也不知他胡思乱想了什么,几步便扑到了苏容妘怀里:“娘,我昨晚去看你,你为何不在房间中?”

小宣穆眼眸中溢出担忧来,抱着她的力气很紧,可却叫苏容妘眼神止不住的躲闪。

“许是正好赶上我起夜罢,你小孩子一个,夜里别出去乱跑。”

说着,她将怀中的猫塞到了宣穆怀里:“府里捡的,你且养着罢,免得你闲着没事总盯着我。”

宣穆不说话了,只垂头看着怀中的小猫,认真点了点头。

苏容妘陪着他说说话,还一同给猫置办了窝,只是眼看着要用晚膳,外头便又响嫡妹身边那个尖酸婆子的动静:“大姑娘,我们夫人唤你过去。”

透着窗子,婆子撇了一眼屋中的宣穆:“野种就不必带了,大姑娘你不清不白的,便已经给我们夫人蒙了尘,还想带着野种去我们夫人面前晃?”

宣穆气的站了起来:“你闭嘴!”

他尽力压低声音,却因年纪太小,半点气势都没有,惹得那婆子哎呦呦好几声,难听的话倒豆子似的往外冒:“小野种生气了?果真是有娘养没娘教,半点规矩都不懂,难怪你爹都不认你,不对……是你连你爹是谁都不知道哩!”

宣穆咬着唇,气的说不出话来。

苏容妘冷着脸,眼神凌厉的似刀子,几步冲到了那婆子身边给了她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屋子,婆子被打的倒在了地上,捂着脸满眼的震惊。

她指着苏容妘的鼻子:“你!你个小娼妇敢打我!”

婆子作势要还手,但苏容妘已经反手将她制住:“妹妹身边竟养了你这种刁妇,我便是打你又如何?你既不服,我便带你去妹妹面前分说清楚罢。”

她转身对宣穆撂下一句:“在屋里好好带着,不许跟着我。”

宣穆小小的心跟着被揪了起来,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他怎能不着急?

他在房间里踱步,最后倒是将视线落在了小猫身上。

要是猫跑了,他出去追猫,是不是娘就不生气他出房间了?

心中有了办法,他立刻便将门打开,把猫撵了出去,而后也不管猫跑去了哪,直接往娘亲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只是这院子实在是大,大得他分不得东南西北,他急的四处张望,却是在冲过一片假山后,猛然撞到了什么东西,直接被弹坐在了地上。

下一瞬,裴涿邂视线垂落,看着这个莫名冲到自己身上的孩子,双眸微微眯起:“你是谁家的孩子?”

裴涿邂清冽沉稳的声音传到宣穆的耳中,叫他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他小脸上微有些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站起身,对着裴涿邂拱手作揖:“家母苏容妘。”

他的礼数是跟着村中书生学的,外加年纪小,做起来一板一眼也算不得多标准好看,但却很讨人好感。

裴涿邂眼底寒冰稍溶:“你为何出现在此处?”

凑巧这时那只疯跑的猫翘着尾巴闲庭漫步过来,到宣穆腿边蹭了蹭,就此躺在他鞋面上。

“我、我来寻猫。”

裴涿邂盯着这一人一猫看了一会儿,不至于为难一个孩子,刚要抬手叫人退下,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抬眸看去,一个女子匆匆而来,轻纱衣裙随着她的步子绕在她身上,勾勒的身形若隐若现,她发丝在耳畔浮动,有几缕顺着绕在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上,许是因为着急,她红唇微张,面颊也有些红,惹眼的很。

裴涿邂意识到自己被她吸引了目光,没忍住蹙了蹙眉,连带着都有些怀疑这孩子出现在这里是否是偶然。

苏容妘却是险些将心肝都吓出来,再慈的母亲也忍不住要棍棒出孝子,她直接在宣穆脑后上怕了一下,低低道:“不是叫你不要乱走乱跑?”

她咬着牙,更觉得这好死不死竟遇上裴涿邂也实属倒霉的紧。

这人本就想将她撵出去,这下瞧见了宣穆,岂不是又要动这个念头?

苏容妘将孩子护在身后,再抬眸时,却对上裴涿邂那双疏离又含蔑视的眉眼。

他沉凝的声音吐出:“只图片刻欢愉,却不尽为母之责,稚子何辜?”

言罢,他抬步从苏容妘身侧而过,再不屑分给她半分眸光。

苏容妘楞了一瞬,片刻后倒是反应过来他话中意思,更觉得他莫名奇妙。

但读书人到底还是读书人,这话她也从旁人口中听过,不过是说她同人行欢的时候自己舒坦了,生了孩子又不管不顾。

这边苏容妘将宣穆带回去教训,那边裴涿邂便已踏进了苏容婵的屋子。

他提前传过话来,今日会一起用膳,彼时苏容婵面带恰到好处的羞赧,当真像同夫君圆房后,白日里再相见的情怯模样。

“夫君,你回来了。”

她起身相迎,裴涿邂却不为所动,陪妻子用膳在他看来是为人丈夫的任务,更是他理应给夫人的体面。

苏容婵不愿与他触碰,同他坐在圆桌的对面,但却还是摆出贤良模样,亲手盛了碗汤递过去。

只是裴涿邂不曾接过,只淡声道:“今日你父亲来寻我,言说你弟弟一事。”

他伸手将汤羹接过,修长的指扣着碗沿,言语不带半分温情:“你弟弟苏尽淮抢占民女未遂,苦主告到了官衙,幸而没出什么大事,但免不得一顿棍棒,即便是找我来,我亦不能轻饶,律法乃国之根本,我身居高位,更不能违。”

汤匙在碗中轻搅,他下了吩咐:“只是我虽拒绝,但岳父大人应当未曾散了求情的心,还请夫人从中斡旋,你我两家既结为姻亲,脸面便是一体,万不可以权谋私乱了律法。”

他这番话,便是将苏容婵要为弟弟讨官职的话压在了喉咙口,再也吐不出来。

苏容婵尴尬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碗筷,只觉得这顿饭是不能好好吃了,但面对裴涿邂,她也只能咬着牙摆出一个笑模样:“夫君说的是,是苏家给夫君添麻烦了。”

“无妨。”他淡淡回。

苏家原本就是商户,也是因当初天下未定得了从龙之功才有了如今的位置,家风不严也是自然。

裴涿邂未曾怪罪,毕竟他对自己这位夫人,还算是满意。

苏家两女一子,长姐未婚孕子,小弟品行不端,倒是他这位夫人与另两位不同,白日里温柔小意,也识大体,夜里床榻间也颇为调和,如此这般,就已满足作为他夫人的资格。

一顿饭吃罢,苏容婵照例询问:“夫君今晚可要宿在妾身这儿?”

裴涿邂擦着手的动作一顿,脑中倒是想起了昨夜床榻云雨,那种好像不该属于他的噬魂夺骨的享受又蔓上他的腰身与背脊。

他想,既是成婚没多久且膝下尚无子嗣,沉迷于这种舒畅的欢愉之中,放纵些也无妨。

“好。”他顿了顿,“便现在罢,如今这个时辰,更容易有子嗣。”

苏容婵身子一僵,现在?

她忙给丫鬟使眼色的功夫,裴涿邂已经向她伸出了手,甚至察觉出了她面上的些许不对:“夫人,你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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